当我听到她没有将孩子打掉后,更是欣喜怒狂。
你看,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必承受不必要的痛苦。
甚至是她想要的一切我都愿意给她,哪怕是相府夫人的位置。
第49章 玉娘,过来
待玉荷沐浴后, 此事早已尘埃落定,这些都还是她从一向喜好探听八卦的柳儿嘴里听到的。
柳儿说到最后更是气愤不已的打抱不平,“没有想到那个二小姐居然不是夫人亲生的, 怪不得心肠如此歹毒,好在爷及时赶来了, 要不然婢子都不敢想象姨娘会遇到什么。”
直到她说完,玉荷方打断她的话,“除了这些, 你就没有其它要和我说的了吗。”
柳儿一怔,完全不明白姨娘是何意?
过了好一会儿,柳儿才脸色难看的想到什么,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 举起三根手指对天立誓:“婢子立誓此事绝无二次,更不会让姨娘置身于危险之中。”
“除了这件事,你不认为还有一件事吗。”
柳儿正想询问,猛地对上姨娘冰冷嘲弄的眸子,嗓子眼如被硬物卡住, 竟羞愧得不敢与之对视, “姨娘,婢子没有要瞒你的意思,那日婢子本想和你说的,结果爷进来了。”
“所以在你的私心里,只有相爷才是你真正的主子, 而非我,是吗。”
两只手绞在一起的柳儿整张脸涨红得否认,“婢子从未那么想过,在婢子的心中只有姨娘才是我的主子, 这一点从未改变过。”
“是啊,在心里我才是你的主子,而你则身体力行的告诉我,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。”玉荷不欲再听她狡辩,直接唤来宋嬷嬷,“把她调到外院,我的身边容不下这种心存二主的丫鬟。”
柳儿闻言,只觉五雷轰顶,身软力泄跪行在她脚边痛哭流涕,“姨娘,婢子知道错了,你就再给婢子一次机会好不好,婢子发誓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!”
“姨娘,求你再给婢子一次机会,婢子保证以后一定以姨娘马首是瞻,事事都以姨娘为先。”此时的柳儿忽然明白那日白大人和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,所以,姨娘一直知道自己有事瞒着她,就等着自己主动坦白。
那她呢?她都做了什么啊!
不为所动的玉荷冷漠地背过身,“宋嬷嬷,将人带走,我不想在看见她。”
宋嬷嬷对此没有任何异样,“老奴之前就说过她伺候不好姨娘,姨娘身边早该换个人伺候才对。”
这一次的柳儿没有在挣扎,而是心如死灰地顺从的被拉下去。
在书房面见罗玉中的谢钧垂眸凝向跪在地上的男人,指尖摩挲着玉扳指,“罗郎中当真愿用罗家一半身家和你的马首是瞻为本相所用?只为了让本相放他一马?”
罗家众人多有经商天赋,就连盛京有一半铺子都为罗姓,从而被人戏称罗半城,可想而知罗家一半家产有多巨大。罗玉中则在户部任郎中,为人一向狡诈八面玲珑,往后不好打理的事情可交由他处理,这笔买卖横竖都很令他心动。
可要他轻易放过那个意图对他夫人图谋不轨的男人,他又做不到,哪怕他是被人诱骗过来的受害者。
“是,下官和整个罗家往后愿以相爷马首是瞻,只盼相爷不计小人过,放过舍弟一马。”罗玉中得知小弟竟干出这等混账事后,第一个想的就是将他驱出罗家族谱,又见母亲哭得可怜,父亲大哥的唉声连天愁眉苦脸,只能硬着头皮前来。
“下官的小弟自小性情温顺忠厚老实,绝非是那等会欺凌妇女的无耻之徒,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。若他真敢做出那等事,即使不用相爷开口,下官定然先一步将他逐出家门后扭送大理寺处理。”早知他不想出门就不让他出门好了,何至于发现今日之事,如今的罗玉中简直是悔不当初。
谢钧依旧没有说话,只是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。
而这时,白简推门进来,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,跪在地上的罗玉中虽听不清说了什么,却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利剑落在脖间,如芒在背,汗滚踌躇。
就在他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滴在地面上,才听到一句宛如大赦天下的圣旨。
谢钧处理好罗家一事后,就听到了她将柳儿赶到前院一事,对此不置一词。
回到望玉轩时,她已然醒了过来,正坐在桌边用着早饭。
宋嬷嬷见爷来了,立马让人拿一副碗筷过来。
“昨晚上是我没有节制,你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。”他本想问孩子是否有事,又未免觉得多此一举,毕竟后半夜他但凡能克制一下,也不会让她感到不舒服。即使太医说过孕妇满三月后便可同房,他也舍不得碰她,以至于一时间难免克制不住。
玉荷露出一抹虚弱的笑,“除了腰有些酸,倒是没有什么大碍。”
他若真关心就应该早些停下,而不是在事后来句假惺惺得令人作呕的虚伪。
坐下后的谢钧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,“最近我可能会有些忙,你要是想出去的话让宋嬷嬷她们陪你出去。”
“好。”从碗里抬起头的玉荷轻咬唇瓣,眼里带着期盼,“只是对比让宋嬷嬷她们陪我,妾身还是想让爷陪我出去。”
此刻的谢钧望着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女人,连心跳都不禁漏了一拍,随后感觉到喉咙发紧得完全忘了要说什么。
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神都为她所牵动,忽上忽下,忽高忽低得如天边纸鸢,而牵着纸鸢的那根线握在她的手中,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也皆由她一人所掌控。
他也是头一次感受这种无法掌控棋局的烦躁,意外的是,他并非全然是讨厌。
柳儿被调去前院后,如今到身边伺候的是之前那个叫明月的丫鬟。
明月不爱说话,做事也是一板一眼,连带着习惯了麻雀叽叽喳喳的玉荷都有着片刻的不适。整日待在屋内过于无趣,便准备出门走动。
也不知道是否最近不利出行,要不然怎么一出来就遇到崔玉生,也注意到了他走起路来,格外不自在奇怪的一双腿。
“玉娘,我娘没了。”此时的崔玉生蓬头垢面,捂着头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,想要靠近她寻求安慰,又在女人冰冷漠然的双眼中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嘴唇翕动着痛不欲生,又急切地想要寻求精神依靠,“玉娘,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了,所以我求你,求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。”
“我什么都没有了,我没有母亲了。”
玉荷听到崔母走了,心脏跟着传来一丝刺疼,眼睛泛起一层萦绕水雾,就算崔母后面做得再不对,也实打实将她当女儿如珠如宝的养了十多年。
指甲往里蜷缩的玉荷压下舌苔上涌的涩意,冷漠无情地望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,“那是你娘,和我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以为她最起码会有一点难过的崔玉生不可置信的抬起头,猩红的眼睛里全是痛苦,喉间生哽,“玉娘,你怎么能那么狠心!就算母亲做过错事,她也真心诚意的把你当女儿媳妇了那么多年。”
“我说了,她是你的母亲,不是我的。”玉荷取出银票远远地扔到他脚边,“这里有一千两,你拿着它离开京城,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清河镇的事对她来说一如前世烟消云散,既是前世,那他就没有出现的必要。
张嘴间全被汹涌苦涩占领的崔玉生抬起通红的眼睛,似哭似笑宛如癫狂,随后又变得坚定异常,“玉娘,我来找你不是要钱的,我是来带你走的。”
“这一切都是姓谢的布的局,他就是想要我怀疑你和姓罗的有一腿,挑拨我们夫妻关系,再一步步引诱我赌博,好让我将你送给他抵债,我们变成这样都是拜他所赐,要不是他,母亲不会死,你也不会沦为他的妾室,我更不会被他活生生打断一条腿!”在寺庙里被拖走前的崔玉生是不愿意接受的,可是在他打断腿后像条死狗被驱赶出去的时候。
原先被他所遗忘的桩桩件件开始在清晰不过的浮现于眼前,所有的灾难也都是从遇到他后开始的。如果不是他的出现,自己怎么会被引诱着染上那种东西,更不可能会做出将玉娘抵债的恶心事,还因为怀疑玉娘不贞多次殴打玉娘。
事后他去找引诱他走上不归路的刘庆,结果将整个清河镇都翻遍了都找不到此人!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依旧不信,毕竟谢兄看起来就是个才望高雅,霞姿月韵的君子,只觉得定是那姓罗的在泼脏水。
短短的几句话就在玉荷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,脸色骤变。
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局,那……一股寒气从脚底浮现,随后游走于四肢百骸。
崔玉生见她抿唇不言,便认为她是信了,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,“玉娘,你和我走好不好,那个姓谢的根本不是什么好人,他就是个恶鬼。是个不择手段的衣冠禽兽,伪君子。要不是他,我们夫妻二人怎会分离许久,还害得我变成这副不人不鬼之貌,让你一个好人家的妻成为可随意发卖的妾。”
“玉娘,你放心,我已经赚到钱了,我带你回清河镇,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好过日子,开一间药馆好不好,如果你喜欢孩子的话。”崔玉生说完才注意到她衣服下面藏不住的肚子,连人都变得有些结巴,“玉,玉娘,你有孩子了。”
玉荷注意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肚子上,厌恶地用手遮住,“这是我的孩子,和你无关。”
崔玉生涨红了脸,反驳道:“怎么和我无关,我可是你的丈夫。”
随后又恶狠狠的一咬牙,“玉娘,你放心好了,只要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,我定会将它视为己出。”
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无耻的玉荷只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,嚼舌怒齿,“你忘了我们二人早已和离,难不成崔大夫连脑子都用来抵了赌场的债务不成。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孩子,和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玉娘,我没有,我之前答应过你绝对不会再赌了。”清楚说错了话的崔玉生上前,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,“玉娘,你和我回家好不好,回我们两人的家。”
崔玉生的手快要碰到她时,后腰骤然挨了一脚,整个人当即被踹飞一米远,疼得他龇牙咧嘴,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。
收回脚的谢钧阴沉着脸,目光阴鸷森冷如看一具冰冷的尸体,“崔大夫是想要将本相的女人带去哪里,还是一条腿不足够让你长教训。”
疼得从地上爬起来的崔玉生见到这张毁了他生活,毁了他美满家庭的脸,恨得切齿痛恨,双目赤裂,“什么你的女人!玉娘是我的妻子!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,若非你无耻下作的引诱我惹上赌瘾,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。”
“过来。”没有在意狗吠的谢钧眸中含笑地向她伸手,眼里全是势在必得的高高在上。
见她看向那个男人的崔玉生跪趴在地上,满脸是血,一字一句的恨意倾诉,“玉娘,你别忘了,要不是他,我们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。我们现在还在清河镇经营着回春堂,是一对在普通不过的平头小百姓。你可以去乡下村子做义诊,能无拘无束做自己喜欢的事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囚在高楼深院里的金丝雀。而且你的身份还不是正妻,还是个能随手就可以被发买的奴仆,玉娘,难道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吗。”
“你不要过去,你回到我身边不好嘛,我们就像以前那样,你忘了我们两个青梅竹马的日子了吗。”
谢钧对上她的犹豫不决,仅是阴沉着脸重复了一句,“玉娘,过来。”
他甚至吝啬得连多一个字都不愿意,就笃定了她注定会选择他这一边。
此时的玉荷又一次站在了一座横在悬崖中间,摇摇欲坠的木桥上。
第50章 一人两巴掌
谢钧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得到回应时, 他的心脏像被成千上万的针给扎得泛起密密麻麻的疼,疼痛虽不致命,却能掠夺走他周围所有的空气。
为什么她不选择自己?他有哪一点比不过她那个愚蠢的前夫!
原本并不抱多少希望的崔玉生看着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玉娘, 顿时手忙脚乱地用脏乱的袖子擦干净脸上,玉娘最爱干净, 他绝对不能在玉娘面前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。
“玉娘,我就知道在你心里………”扬起笑容的崔玉生还没说完,脸上就挨了一巴掌。
玉荷尤嫌一巴掌不够又打了一巴掌, 眼中全是淬了毒的恨意,“你知道吗,这一巴掌我想打你很久了。”
如果说是谢长钧毁了她, 害她从好人家的妻沦为他人妾, 变成囚在深宅高院里的金丝雀。可真正的罪魁祸首还不是眼前人,但凡他意志坚定点能选择相信自己一回,又如何能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!
一个始作俑者,一个加害者,他们是怎么有脸将责任全部推脱给另一个人, 好诉说自己是多么的纯白无辜。
在她看来, 他们都是一样的恶心,卑鄙无耻没下限的蛇鼠一窝。
两巴掌下去,连人都被打懵的崔玉生全是茫然地无促,“玉娘,为什么。”
“滚, 识趣点以后不要出现在京城,否则再让我看见你,我可不只是打你一巴掌那么简单了。”深吸一口气的玉荷收回手,而后头也不抬地走向谢钧, 也让男人原本冰冷阴鸷的目光如春暖化冰,唇角勾起得意的笑。
“玉娘,过来。”谢钧拉过她的手,温柔的询问,“手疼不疼。”
“疼。”前面她是用尽了力气抽的,现在缓过来,玉荷发现手确实有些疼。
“既知道疼,下次这种事让你身边的丫鬟做就好。”
眼见着玉娘投入那个伪君子的怀抱,一步步离开自己的崔玉生双眼猩红地想要冲过去将玉娘抢回来,将那个胆敢抢走自己妻子的男人捅死,可现实是,他就只能跪趴在地上宛如死狗目睹着她一点点离开。
都怪他当初为什么要引狼入室!
否则现在也不会妻离子散,害死母亲,更不会让玉娘离开自己!!!
抬脚重重踩上崔玉生断腿的白简在大人上马车前,询问,“大人,这人如何处置。”
玉荷知他想要做什么,眼睑垂下的抿了抿唇,“将人赶出去就好,就当是为我肚里的孩子积福,我也不想让它还没出生就背上一条人命。”
“看来我远不及玉娘心善。”知她小心思的谢钧从不会再这些小事上反驳她,“按夫人说的意思办。”
在他们将自己拽走的那一刻,崔玉生所谓的体面教养都全都不叫了,唯剩下独属于弱者声嘶力竭的咆哮,怒吼,“放开,你们放开我!”
“姓谢的,我要告你强抢他人/妻子,我就不信你能只手遮天。”
“姓谢的,我诅咒你一定会遭报应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