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京墨鼻子一酸,忙低下头去不让他看见。
两个人在树上吹了一会儿风,天色就快暗下去了。
摸黑下树不安全,他们没再贪恋美景,稳稳当当地爬了下去。
中午还有些东西没吃完,两人拾了些木材把吃食热了热,简单吃过一口后,陈君迁让沈京墨去屋里休息一会儿,他再去找些枯枝来烧,省得夜里冷。
沈京墨一大早就被他拉着上了山,的确也累了,叮嘱他千万注意安全后便回了屋里。
天很快便彻底黑了。
沈京墨小憩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,陈君迁却还没回来。
她掀开小窗看了看天,不禁担心起来,起身下地,想要出去寻他。
刚走到门后,屋外便传来几声扣门声,只是声音很高,像是从木门顶上发出的。
沈京墨愣了一下,狐疑地将门打开一条缝。
门外没人。
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大地,和头顶纷纷扬扬的雪花。
沈京墨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雪白,随即打开门飞快地走了出来。
站在一地“落雪”中,沈京墨才发现,那白茫茫的东西竟是连成片的小草,绿色的叶片上像是结了厚厚一层白霜,乍看上去竟与雪相似。
头顶的“雪”依然在下。
她抬起手将“雪花”接在掌心,竟是一片片洁白的花瓣,被撕开揉碎,如雪般飘落下来。
沈京墨回头望去。
皎洁月光下,小木屋顶上,陈君迁蹲在那儿,脚边放着一个装满小白花的篮子,正双手捧起一捧碎花抛洒向她。
见她回头,笑颜如花地看着他,陈君迁又撒了一捧花,随后拎着篮子跳了下来,走到她跟前,抓起花来往天上一扔,一双明亮眼眸满含笑意盯着她。
“我没见过雪。你说下完雪地上是白茫茫一片,正好这儿的地上长得都是‘赛霜白’,一到晚上,月光一照也是白茫茫一片。下雪应该也是这样的吧?”
沈京墨笑着连连点头。
她只是随口一说的话,却有人认真记着,为她在岭南潮湿的冬季下一场雪。
花瓣很轻,飘飘洒洒落在两人肩头发梢,还未落完,陈君迁又撒出去一捧。
“生辰快乐。”他声音无比温柔。
沈京墨看着他的双眼,蓦地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。
陈君迁下意识弯下腰来。
下一刻,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唇,馨香绵软的身子靠进他怀里。
她主动吻上了他。
陈君迁呆住了。
他睁大了眼睛,她却美目轻阖,投入而又青涩地亲吻他的唇畔。
陈君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终于,他丢掉手中的篮子,一把揽住她的腰,将她整个人向上抱起,大步朝木屋走去。
第66章
正月十八 圆房
沈京墨搂紧了他的脖子,笨拙而认真地吻他。
她不善于此,更不能无师自通,只会顺应本能去吮舐啃咬。
三两步走回到木屋门前,陈君迁一脚踢开木门跨进屋中,转身将门关上的同时,也将她抵在了门背后。
沈京墨双脚一落地,环在他颈后的手也不由得松开。
他蓦地攥住她一只手,手指强硬滑入她指缝,与她十指相扣,将她手举过头顶按在冰凉的门板上,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,吻得愈深。
她的腰一阵阵发软,只有抓着他的衣襟才能勉强站稳。
他亲得急切又火热,但她愿意给他。
滚烫的热吻从唇畔滑至脖颈,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印痕。
她没忍住,发出一声轻咛。
陈君迁的动作瞬间顿住了。
他弯着腰,与她额头相抵,喘息急促。
沈京墨轻抬水眸,声音也在发颤:“怎么了?”
他没回答,又粗喘了片刻:“我出去待一会儿。”说完便松开她的手去拉木门。
沈京墨横挪一步,用身子挡住了屋门。
陈君迁抬起一半的手僵在半空。
“大人又要把我丢下,像除夕那夜一样?”
他一咽,嗓音也哑了下来:“我就在门外,不会走远。”
沈京墨没有挪开,反将身子向后一靠,倚在了门上。
陈君迁墨眸一颤,却怕只是他自作多情:“你不怕我控制不住自己?”
在她面前他也只是个寻常男人,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。如今还能耐着性子停下,已经是他所能忍耐的极限。
沈京墨抬眼,对上他黑沉沉的眸,又立即低下了头,话却坚定。
“那就不要控制了……”
陈君迁的眼蓦地一张,背脊瞬间变得紧绷。
“你……”他的呼吸又粗重起来,“是因为验身……”
“大人不想要我么?”沈京墨打断了他的猜测,鼓起勇气与他对视,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手,“可我想要大人。”
她望进他不可置信的眼眸,向前一步走进他臂弯,慢慢环住他的腰:“日后回忆起这件事,我不会委屈,更不会后悔,我只会记得大人为我在永宁下过一场雪……
“我心甘情愿。”
话音刚落,他的吻便再也无法抑制地落了下来。
沈京墨闭上眼,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。
陈君迁长臂一捞,托在她臀下将人抱起来,仰头问她:“真不后悔?”
她搂住他脑后:“大人再问就扫兴了。”
他飞快亲了亲她唇角,不再多说一句话,将她抱起放到床上。
木屋的床不长,但宽敞,上面铺了厚厚两层被子,她一躺下就陷了进去。
他颀长的身子随即覆下来,细细密密地吻她的脸,一手解自己的衣裳,另一只手去剥她的衣裙。
屋外起了夜风,吹过木屋时,发出低低的呼号。窗未开,昏暗的烛火照着棕褐色的圆木墙壁,仿佛与世隔绝,宁静又安全。
屋内的温度一点点升高。
沈京墨想要帮他,却又不欲显得太过着急,只好撇过脸去,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子。
就在陈君迁将两人之间最后一层阻隔的兜衣扯出去的那一刻,他拉过被子披在了肩上。
沈京墨闭起了眼,双手挡在身前,又被他轻轻拉开。
他一言不发,埋首而下。
沈京墨狠狠地抖了一下。
他把被子向上一拉,把自己彻底遮在了其中。
被子只盖到沈京墨的肩,她低头去看,只能看见他微微露出来的耸动的发顶。
被子底下正在因他变得滚烫。
他的嘴忙着,手也没有停下。沈京墨唯有攥紧了身下的被子,绷直了脖子汲取稀薄的空气。
除夕那晚的空洞感再次袭来,他越是忙碌,那感觉就越明显。
她迫不及待想要被他填满,或者被他撕碎。
“大人……”她难耐地将手伸进被子,绷直了胳膊抓扯他的头发。
陈君迁把被子掀开,爬上来吻她:“不能急,会疼。”
他边吻她边说话,手上的动作也没停。
他这是想要她的命。
沈京墨泪眼涟涟地看向他,嘴唇都要咬破了。
陈君迁心一软,顿了一顿,突然下了床。
沈京墨的目光随着他移动,可他身上赤条条的,她只看了一眼便红着脸挪开了视线。
他走到桌边,从包袱里翻出了个什么东西,仔仔细细地前后观察了半天,才将那东西放下,回到床上来。
沈京墨看了一眼那东西,竟是成亲那晚摆在床头的瓷娃娃。
“大人早有预谋。”
他钻进被窝里亲她:“有备无患。”
沈京墨笑着捶打他的肩。
只是打着打着,她的动作就变了味,软绵绵的拳头落在他肩上,随即又张开手掌用力抱紧了他的背。
她早就知道做那事会疼,但却远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严重。
她的眉头只皱了一下便打开了,疼痛感在消退,被那空洞尽数蚕食吞没,变成更大的空洞。
陈君迁盯着她的脸,不想错过哪怕一点点细微的不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