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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娶明月_分节阅读_第65节
小说作者:白鹭下时   小说类别:历史架空   内容大小:489 KB   上传时间:2025-03-16 20:01:04

  她以为她和妹妹会得救,满心欢喜。但,仅仅是次日,他从家中返回后,就强行奸污了她。从此把她扔在花月楼中,不闻不问。

  直至现在,华缨都不明白,当初的他,究竟是真的想要救她,还是只是为了欣赏她在希望破灭后的极度绝望?

  但,那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了。

  不过一条背主之犬,谁会去在意狗是怎么想的呢?

  *

  却说这厢,城中有关令漪怀中的孩子是晋王的、晋王为此抗旨的流言早已不胫而走,甚至朝会上也有人用此攻讦他对帝后不敬,他本人却全不在乎,只对外宣称小妹害喜害得厉害,故而拒绝将她送回宋家,对抗旨的事则提也不提。

  外面的事,令漪知道的有限。她仍未搬回小桃坞,每日留在云开月明居里,与晋王同起卧。闲暇之余就看看书、做做针线,顺便记挂她栽在后院里的花。

  夜里则自不消说,夜夜两情缱绻、被翻红浪,原本她还担心肚子里的孩子,却总抵不过那股自骨髓间泛出的渴意与他刻意的引诱。

  加之嬴澈发现,她既以为自己有孕后,一颗心的确是逐渐偏向于他,便有意地抽出时间来陪伴她,读书作画,品茶煎茗……两人之间,竟也意外有了些爱侣间的恩爱情态。

  这日清晨,因是休沐他并未离开,令漪起床后,底下人来送汤药,见除自己的以外还有一碗黑漆漆的汤药,不禁好奇地问:“这是什么。”

  他身子有不适吗?怎么突然喝起药来了。

  那实则是前些日子华医师给开的避子汤。嬴澈不言,径直将汤药饮尽。

  因其中添加了一味砒|霜,苦药穿喉而过,腾起淡淡的烈焰。他放下药碗,饮了口另备下的甜汤掩去喉咙的不适,故意笑道:“是补药啊。”

  “溶溶这些天甚是黏人,为兄若不未雨绸缪,怎么伺候得好溶溶?”

  这没正经的,说什么都能拐到这上头来。

  令漪在心里恼他荒唐,冷笑道:“王兄年纪轻轻就需要用补品了,是自己不行吧。怎么还怪到阿妹头上了。”

  再说了,不是他老是勾引她、说什么“大夫说了没事”她至于同意吗?结果才几天啊,他就虚了,还怪到她头上来。这男人真是外强中干,一点儿用也没有。

  他原就没什么优点,相反,他脾气不好,性子高傲,喜欢嘲讽人,又不知冷知热,不懂得疼人……除却这张脸和那事上不错,就全是缺点了。

  结果,这仅有的优点之一,还是要靠喝药……

  若再和他爹一样命不长,那可真是不适合做她孩子的爹了。

  “我行不行,溶溶不知道?”

  嬴澈尚不知她在腹诽什么,只慢条斯理地品茶,“不过是顾忌着溶溶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,多日都未能尽兴,只要溶溶愿意,为兄不介意今夜就让溶溶见识见识我究竟行不行。”

  真是个登徒子!

  令漪羞红了脸,打定主意不再理他。但等用过早膳,他又过来缠她:“过来,陪我下棋。”

  令漪本欲在窗下绣之前没做完的荷包,再重新给他绣个帕子。闻言,她将花绷子一扔,没好气地走过去:“王兄没有正事要做么,整日就知道消遣我。”

  “我要陪溶溶和我未来的孩子,怎么叫没有正事。”

  嬴澈拉着她在快雪时晴轩里的棋案边坐下,那儿已经摆好了一副珍珑。他道:“单是下棋多没意思。不若,就以棋局输赢为赌注,和溶溶来打赌吧。”

  “打什么赌?”

  “就赌棋局的输赢好了。”嬴澈道,“我执黑,你执白,我再额外让溶溶三子。倘若溶溶输了,就对我说喜欢我,倘若我输了,就对溶溶说我喜欢溶溶,如何?”

  令漪愣了下。

  这输赢于他有什么分别?就只有他想听这些肉麻的话吧?难道她会想听他说喜欢她吗?

  “怎么,不敢么?”见她一脸失语的神情,嬴澈竭力忍笑,薄唇边却不受控制地掠过了一丝笑意,“就这么怕输给我,说喜欢我?”

  “可本王听人说,若女子真心喜欢男子,却是从不吝惜向对方表露心意的。溶溶如今都怀了我的孩子了,也说要一心一意跟着我,怎么连一句简单的情话也不肯说?总不是,还念着某位旧情人吧?”

  他语气微露酸意,令漪却是气不打一处出:“我为什么要说喜欢你,又不是、又不是我要招惹你的……”也不是她想怀孕的。

  不是么?

  他只冷笑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令漪这才忆起下药之事已被他勘破,心虚地抿抿唇:“怪羞人的,王兄怎么和小孩子一样……”

  “羞人吗?”嬴澈将盛着白子的琉璃棋碗端给她,唇边挂了抹冷嘲,“为兄不觉得啊。毕竟,溶溶可是从未对为兄说过‘喜欢’、‘爱慕’这样的字眼,身为妹妹,每日总对为兄大呼小叫、甩脸子,若说从前还舍得说两句好听的骗骗为兄,如今因为有了孕,就恃宠而骄,愈发不把为兄放在眼里了。”

  “再说了,若不想说,就从这上头赢了我,不就成了么?”

  令漪被他说中心思,埋怨地瞪他一眼,娇唇微努,说不出的妩媚可爱。

  怀孕那么辛苦,恃宠而骄又怎么了?就不能让让她吗。

  怕他说出更多让她难以反驳的话,她忙抓过一把棋子:“好了好了阿兄别说了,我答应了就是了。”

  令漪的棋艺是幼时父亲教的,哪里是自幼跟着国手学棋、被当做宗室未来领袖培育的嬴澈的对手,不出两柱香的时间,便颓势明显,眼瞧着是要败下阵了。

  她从前同父亲下棋赖棋是赖惯了的,忙捻起方才落定的白子:“不成不成,方才是我下错了,我要重新来。”

  竟还悔棋。

  嬴澈唇角无声轻勾,道:“重新来就重新来,让你就是了,免得说我这个做兄长的不让着你。”

  可这一回没过去多久,她又懊恼地悔棋了:“不行不行,我本来要下在旁边的,我落错了……”

  “好吧。”嬴澈再次大度地放她一马,“不过说好,事不过三,你已经悔棋两次,不能再有下回了。”

  这回也没能坚持多久,半柱香后,令漪蛾眉紧蹙,气鼓鼓地看着珍珑上被厮杀殆尽的棋子,只在心里痛恨自己的疏于棋艺。

  对面,嬴澈还只管笑着催促:“你输了,快说,你喜欢我,一生一世都要和我在一块儿。”

  她还是不语,把脸转向一旁,满脸的不情愿。嬴澈倾身过去将人抱住,笑得胸膛微微震动:“说啊,愿赌服输,溶溶怎么不说喜欢我?”

  令漪瓷白的脸因这一句羞得满面通红。既被他强行抱住,挣也挣不过,跑也跑不了,只好赌气道:“好吧,我说就是了。”

  这才对嘛。嬴澈眼中笑意温软,不自禁便安静下来,等着她开口。

  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口,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后面的字。一张脸早已红透,像六月枝头的石榴花儿,可怜可爱。

  “说啊。”他再度催促,眼中盛着明润笑意,一如雪后初霁、日色晴朗。

  令漪又酝酿了番,可,对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,兼之被他这样温和又期盼地看着,仿佛世间就唯剩下她一人。她心中如同吹过一阵和煦的微风,拂动每一根留待知音的弦,心间又酸又痒,实是说不出口。

  夏日微暖的风自菱花的窗棂间吹来,尘世静默,呼吸可闻。天空地静之中,她极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起来,一声一声。

  沉哑,隐秘,又欢喜。

  这样陌生的情愫是从未有过的,都怪这男人勾引她。令漪两颊晕赩,眼波流转,连耳根子也红透了。神色之中倒有七分腼腆,三分嗔恼,那欲说还羞、似喜似嗔的盈盈情态,几令万花羞落。

  嬴澈眼含笑意,耐心又期盼地等着。可最后,她却是把下巴一扬,t冷道:“要我说可以,不过,我原本打算给王兄再绣个帕子的,王兄要是逼我说了,我就不绣了。”

  “这不是我前时答应的,是我自己后来想绣的,怎么选,就看王兄了。”

  这小气样。

  嬴澈眼中笑意微滞,一瞬泄气。

  端午前就说要给他做荷包了,但直至现在,他得到的也就只有端午那日的长命缕罢了。难不成,她还真要赖到她父亲迁坟后才肯给他么?

  就这么不放心他,把同他的一切,都只当成一桩交易。

  适逢宁瓒过来禀事,嬴澈冷笑了声,起身往外走:“行吧,溶溶要耍赖我有什么法子。”

  “你还是绣吧,一个荷包都赖了多久了,早点绣完,早点给孤。”

  他还有理了。令漪气呼呼地想。

  她是耍赖了,可她耍耍赖又怎么了?宋郎都会让着她的,他偏不让,还真是争强好胜!

  难怪呢,宁可喝药也要勾引她,这样虚弱又爱逞强的男人要不得。

  这时,嬴澈已走到了门边,问宁瓒:“什么事?”

  原是前回逃走的徐姓医师已在京郊被抓到,眼下已被带了回来,据他交代,当日令漪并没有孕,是夏芷柔给了他五百两银子指使他这样说的。后来又示意他在方子里刻意添加那些容易导致误诊为滑脉的药物,加之令漪平素喝的补气血的汤剂里就有一味当归,这才造成其假孕现象,为的就是即使后来找人诊脉也不易被人查出。

  “殿下,您要亲自审他吗?”宁瓒又请示。

  嬴澈皱眉:“不必。”

  这样的小卒子,还不配他亲自审。

  只是这背后主使着实是他没想到的。原以为夏芷柔只是枚小棋子,背后主谋再不济也会是太妃,结果,竟真的是她。

  看起来,是他小瞧她了。

  不过人既已抓到,也正可借此将流言的事解决了。嬴澈想了想,道:“去备马吧,孤去清水寺一趟。”

  他倒想知道,她为何要这样处心积虑地对待溶溶。

  城西,清水寺。

  夏芷柔同崔太妃被分开关在不同的庵堂里,晋王赶到时,她正在佛堂中拜佛。

  虽是拜佛,佛像前却空无一物,而她本人跪坐在蒲团上,一张清婉的脸上如冰冻三尺的寒,没有欲望,也无半点对佛的崇敬。

  身后房门轻轻吱呀一声,看管她的小尼姑走进来:“娘子,殿下来了。”

  

第55章 殿下若喜欢裴妹妹,应当……

  嬴澈最终在清水寺的客堂中见到了夏芷柔。

  清水寺乃是大魏皇家寺院,嬴澈袭爵之后,因兼着宗正卿一职,也就一并接管了这座尼寺。

  寺院不大,除了豢养的女尼之外,如今住着“清修”的,也就唯有崔太妃与夏芷柔二人。

  夏芷柔被带进客堂中,堂中已事先备好了蒲团,对面的主位上,嬴澈正漫不经心地品茶。

  她没有跪,只静静看向对面风仪俊秀的青年郎君:“殿下还是来看我了。”

  嬴澈放下茶盏,微微挑眉:“你知道孤会来?”

  夏芷柔温婉一笑:“当日殿下都不曾审问过我,不审问事情细节,今日过来,不是必然的么?”

  “您大概也没想到吧,平日里都是您在朝堂上同那些男人厮杀,有朝一日,竟也会被我一个弱女子所算计。这是因为,您从未将我一个小女子放在眼里啊,从这个角度上来说,能算计成功殿下一回,是芷柔的荣幸。”

  往日清秀温婉、与世无争的女子终于撕下伪装,嬴澈心觉有趣。他冷笑一声:“本王日理万机,哪有工夫事无巨细地去审查每一件事的来龙去脉?孤只要结果就行了。”

  “至于你,你于本王难道是什么重要之人?孤为何要关心你的想法?”

  他只知道,她惹了溶溶不高兴,不能滥施刑罚,就关起来隔得远远的好了。

  可今日,他不还是来了?夏芷柔心道。

  “说吧。”嬴澈懒得与她虚与委蛇,“你为什么要害她?她与你,分明往日无冤、近日无仇。”

  夏芷柔静默一息:“当然是为了争取生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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