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尖抖得厉害,脚下似生根一般,对那种若有似无的危险格外敏锐,却不得不鼓起勇气慢慢朝他走去。
“我……”姜令檀指尖比划,红唇紧紧抿着。
刚好这时,木质楼梯传来小声走动的脚步声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
“玉蝉已经用药汁泡好了。”听声音,楼下是吉喜。
“呈上来。”谢珩冷冷吩咐。
“是。”
不多时,吉喜谨慎从楼梯走道探出脑袋。
她胖乎乎的小手端着檀木托盘,每一步都走得小心,轻手轻脚把东西放好后,不敢有片刻耽搁退了下去。
“可记得,方才答应孤的。”谢珩俯身拿起玉蝉,犹似墨点的星眸深不见底。
姜令檀浑身一紧,冷不伶仃打了个寒颤。
“张嘴。”
他往前迈了一步,冷白掌心撑在她身侧的桌沿上,语调徐徐不容拒绝。
姜令檀心思全在那一柄白玉戒尺上,他命令她张嘴,她反倒没觉得有任何不妥。
红润的唇沾着水色,珍珠一样透白的牙齿整齐秀气,娇粉舌尖藏在齿后若隐若现。
在玉蝉含入口中的一刹,入手生温的脂玉在药汁里泡久了,虽不是很烫,但也灼得姜令檀红唇本能抿了一下。
这不经意的动作,唇瓣从谢珩指腹擦过,柔软水润,能把人沉溺在里面的触觉。
姜令檀全身心都在口中的玉蝉上,她并没有发觉,对面男人忽然变得极深晦暗的眸色。
许久。
谢珩声音缓缓说:“吸一吸,试试发音。”
吸?发音?
姜令檀不明所以,用舌尖抵着玉蝉,她猜测应该是拿了药汁和蜂蜜汁一起泡过的,甘苦中带着一丝甜香,含在嘴里比起之前的苦涩,倒是像含着一颗稍大点的糖丸。
至于发音?
她张嘴,尝试发声,气流微涌,忽然感觉玉蝉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震了震。
姜令檀舌尖霎时一麻,喉咙发出些许微不可察的气音,眼底的水色更重了。
“内部中空。”
“放了药粉和镂空的银珠机关,再用秘药浸泡。”
谢珩语调淡淡解释,指尖点在她雪白的喉咙上,稍稍用了些力气:“再试试。”
姜令檀口中全是玉蝉轻震时,溢出的湿甜津液。
她咬着唇,后颈微仰,想要咽下去。
白皙喉咙动了动,忍不住呛了声,双颊透出粉润,含在口中的玉蝉也跟着轻轻颤动,舌根连着整个口腔都在发麻。
喉咙内部发痒,唇舌轻卷,不受控制溢出细碎的颤音。
“呜……”
姜令檀指尖紧紧蜷着,连肩膀一阵瑟缩,满眼不可置信看向谢珩,明明是治失语症的东西,却不禁令她生出朦胧的羞耻感。
那声音,实在有些过于软颤了。
谢珩俊逸的眉峰挑了挑,慢条斯理侧过身,又重新拿起那一柄之前被他搁在金丝楠木书桌上的白玉戒尺。
下颌冷厉微绷,紧抿的唇线透着漂亮的笑弧。
“这白玉蝉。”
“孤原是想着你每日含着吸一刻钟即可,就算不适,也总会慢慢习惯。”
“可是之前……”谢珩声音停了停,抬眸瞥向满眼都是拒绝的姜令檀。
“欺瞒之罪。”
“还未惩戒。”
“……”
姜令檀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像是被凉水泼过,口里含着的玉蝉反而灼得她舌尖发颤,连呼吸都得格外小心,否则就会被震得喉咙内部发痒,不自觉溢出声音。
被戒尺“打死”,和乖乖含着玉蝉。
这两个选择。
不用纠结,姜令檀当然选择玉蝉。
但是她心底难免有不甘心作祟,想要稍微挣扎一下。
那东西泡过秘药放入口中,练习发声时要含紧,去把里面裹着蜂蜜的药汁,慢慢吮出,实在令她难以启齿。
然而她小脸上苦恼的小情绪才闪过,就听见太子殿下声音平和道:“你既不愿,孤自然不会勉强你。” ???
他今日绝对没有这样好说话。
姜令檀小脑袋瓜子瞬间警钟大作,差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,软软的小手悄悄往身后藏了藏。
“含白玉蝉。”
“每日两刻钟可有意见?”谢珩手中戒尺点在桌面上,发出令她心虚的重音。
从一刻钟,直接变成了两刻钟!
姜令
檀有苦难言,秀气的眉头拧着,正要勉强同意。
就见谢珩瞥了她一眼,又慢慢道:“你瞧着,像是不满意的。”
“若是不愿……”
姜令檀急得恨不得冲上去捂他的嘴,慌忙抬眸看向他,点头表示愿意,唇中溢出的鼻音跟着玉蝉一起颤抖。
指尖努力比划:“愿意的。”
谢珩唇角愉悦翘了翘,慢慢松了手里的白玉戒尺,语调轻缓,温文有礼。
“既然如此。”
“每日来书楼两刻钟,当着孤的面用。”
“不许偷懒。”
第26章 吾见花香
“可是……”
姜令檀鼓起勇气, 指尖比划,似乎想说什么。
然而当谢珩那双隐含笑意的狭长凤眸,不轻不重瞥向她时, 她没忍住眼睫一颤,所有想要反抗的心思,顿时化成了烟云。
这事从一开始, 她就理亏在先。
口中精雕细琢的白玉蝉, 苦涩药汁混了蜜的甜香, 含上两刻钟,于她而言并不算难熬。
唯一令姜令檀羞于启齿的是, 白玉蝉内部中空, 她含在口中练习发声时, 必须用唇舌裹紧,把浸透玉蝉内部的药汁,慢慢吮出。
若是用力了,那玉蝉颤得厉害, 她受不住。
可若是轻了,药汁用蜂蜜浸泡久了,格外黏稠,吮不出就没有效果。
这个过程实在磨人,四下无人时还好,可日日这般,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在书楼里做这种事。
姜令檀不禁红唇一抿,含在口中的白玉蝉随着她略重的吸气音, 震得舌尖发麻,娇润的嗓子深处无法克制,有细碎声音溢出。
她慌忙伸手紧紧捂住嘴, 湿甜的津液在唇舌间泛滥,小脸不受控制,通红一片。
等努力仰起白皙透粉的脖颈,把口腔里的东西咽下去,姜令檀悄悄用舌尖把玉蝉往前抵了抵,她发现只要不含得太深,玉蝉随着她吮吸药汁流出时,就不会颤得过于厉害。
可她才有所动作,太子殿下那如墨般漆深的视线,当即不紧不慢落在她身上。
唇角微微往下一压,似轻轻哼了声:“嗯?”
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慢慢侧过身,重新拿起之前被他搁在金丝楠木书桌上的白玉戒尺,握在掌心漫不经心地把玩着。
“呜……”姜令檀被他的动作吓得,倒吸一大口凉气。
随着她惊慌下吸气的动作,含在口中的玉蝉震得像是要展翅高飞。
她朱唇在抖,手脚发软,满口津液几欲从唇角流出。
时下别说是含两刻钟,就算是半刻钟,她都觉得异常难捱。
但凡她胆敢有任何一点想要偷懒的小心思,太子殿下手里的白玉戒尺,就会轻轻敲在金丝楠木书桌上。
声音不重,可落进她心里,却是那种说一不二的端方威严。
书楼内,万籁俱寂。
只余她含着玉蝉练习发音时,鼻腔里呼吸声像是变了调,时轻时重,碎得厉害,软颤颤溢出的音色,像是春三月里绽出枝头的娇花,花蕊内部水雾氤氲,看一眼都是甜滋滋的暗香。
姜令檀眼尾红似染了胭脂,瞧着模样像是快急哭了。
她抬眸眼神求助似的,朝倚在书案前身长玉立的太子殿下看去,侧旁洞开的支摘窗,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紧,昏暗光线落在男人俊逸的眉眼上,目光深邃晦暗,更显出一种不动声色的内敛。
就在姜令檀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,书楼外忽然传来暗卫极小心的禀告声。
“主子。”
“辅国公府司姑娘和寿安公主殿下来了,正在书楼外候着。”
这声对姜令檀来说,简直犹如天籁。
现在不管是谁来,只要太子殿下有事离开,那她就是逃过一劫。
然而暗卫的禀报声,谢珩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,连唇角微勾的弧度都没有变上半分,捏着白玉戒尺的指尖,百无聊赖卷着戒尺尾端坠着的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