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莫蓦然别开头,“若你能让这玉佩也复原,我就原谅你。”
她头也不回的离开,赵汐芷几乎扑到萧琢身边,握住他的手。
“放开。”
赵汐芷祈求着摇头,萧琢漠然抽手,寻找其余散落的玉石,赵汐芷撑不住跌坐在地上,绝望看着他啜泣痛哭,“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当初是我救了你,是我为了救你才变成现在这样。”
萧琢没有看她,声音里全是冷漠:“那你就该知道,我为什么没有动你,也按照承诺,一直在为你寻找适合试药的对象。”
赵汐芷心坠到谷底,似浑身灌着凉风般冰冷,“与殿下先认识的是我,为殿下不顾性命的也是我,凭什么她一出现就能将你抢去,她算什么?她有什么资格!”
“错把对你亏欠当做情分是我对你不起,但你若再说她的不是,我将不再容忍。”
赵汐芷灰败跌坐回地上,看着屈尊半蹲在地,只为寻找一块碎玉的萧琢,冷笑说:“殿下找到又有什么用?当初你纵容我刺激影月时,你们就回不去了。”
萧琢仔细看着掌心里的碎玉,还少了一块,他眉头拧的很紧,沉声道:“我亏欠她的,我会补偿。”
第71章 生变
花漓被折腾了整整一宿,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午后,眉眼间还有疲态,但呈透红的肌肤像是刚经过灌溉一般娇艳欲滴。
待醒过神才想起花莫, 忙起身更衣去找人。
花莫坐在园子的池塘边出神, 花漓也走过去,坐到她身旁问:“你们昨日可还好?”
花莫愣了一下,抿唇略带慌乱的看向花漓,“什么?”
“自和宋泊相处的啊。”
宋泊?花莫不明白这和宋泊有什么关系。
花漓有些担心她会恼自己,老老实实道:“我打听到宋泊初一回去庙里上香, 所以……”
花莫总算听懂怎么回事, 姐姐以为他是与宋泊在一起, 可其实, 她根本没见到宋泊, 反而是见到了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的人。
回来之后, 她几乎彻夜未眠, 只要闭上眼睛, 出现的就是他低腰捡那一块块碎玉, 可玉碎了就是碎了, 就像他们,伤痛发生就是发生了, 恢复不到如初。
花莫咬紧唇瓣, 低眉含糊道:“还好。”
花漓只当她不自在, 便也没有多提, 想着慢慢来就是了。
……
林鹤时此行比花漓想的还要顺利,不到一个月, 治理水患的捷报被送到京中,以至于庆安帝对此前萧琢的失误更为不满, 可以说是彻底对他失望,朝中对于立储一事也呈一边倒的趋势。
花漓听着宋泊说得消息只觉舒心,“那林鹤时什么时候能回来?”
林鹤时此次立功不小,想来一定会被重赏。
宋泊想了想道:“照时日推算,要不了半个月就能到。”
*
十二月初七这日,林鹤时终于抵达都城,他率先随同萧彻入宫复命。
而庆安帝为了敲打萧琢,宣他一同面圣,当着他的面嘉奖萧彻。
此前的一场大病,庆安帝身体明显如前,眼眶凹陷,目光也浑浊,但自带的帝王气势依旧威慑端严,他端详着萧彻,赞许颔首,“你这次做的不错,让朕很满意。”
萧彻拱手道:“父皇谬赞了,儿臣早前过于心浮气躁,但在悟心宫的一年让儿臣领悟很多,更懂得凡事三思后行,以慎为键。”
他故意提起幽禁的事,就是要让父皇记起萧琢做的事。
果不其然,庆安帝眼锋扫到萧琢身上,“枉朕一直赞许你行事周全,如今看来是得意忘形,不及你皇兄半分稳重。”
萧琢掀袍跪地,“父皇息怒,儿臣往后必定勤勉自身,绝不让父皇失望。”
庆安帝面上不见喜怒,没再理会他,转而看向萧彻与林鹤时,又嘉奖赏赐许多才屏退几人。
走出御书房,萧彻来到萧琢身旁,挑挑眼角笑得散漫,“此番实非我有心夺六弟功劳,六弟千万别怪。”
萧琢眼眸里浮着冷意,却只得忍耐,微笑道:“皇兄哪里的话。”
这么多年萧琢没少让他受屈辱,如今能踩在他头上,萧彻心中大快,“说起来,我还要谢谢皇兄送给我沈大人这么个得力之臣。”
看着笑着萧琢彻底变铁青的脸色,萧彻仰头笑了声,阔步朝前走去。
萧琢目光森冷注视着林鹤时,林鹤时略朝着他拱手,背脊却不弯半分,很快的,他垂下袖摆迈步离开。
萧彻放慢脚步,等林鹤时上来,低声道:“我这皇兄不会就这么认命的,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反击。”
林鹤时抬眸看向萧彻,须臾道:“既然殿下会这么认为,那么所有人会这么认为,我们正可以利用这点。”
萧彻赞许颔首:“我果然没有看错你。”
“殿下谬赞了。”
侍卫驾了马车过来,林鹤时低腰道:“臣恭送殿下。”
萧彻满意踩着脚蹬坐上马车离开,林鹤时直起腰身,看着马车行远。
萧彻回到府邸,管事便上前来通传:“殿下,长公主来了,已经等殿下多时。”
萧彻攒了攒眉,朝花厅走去,跨进门槛朝坐在厅内的萧婉华笑道:“姑母怎么来了。”
萧婉华早已等了多时,一见萧彻便迫不及待问:“如今林鹤时一再立功,皇上对他接连提拔,你当真想好怎么对付他了?”
萧彻心下不耐,面上却没有表现,笑意融融道:“姑母宽心。”
“我如何宽心?”萧婉华声音微冷,如今她所有的指望都放在萧彻身上,万一他敷衍自己,将来好处都让林鹤时得了怎么办!
萧彻在心中嗤嘲萧婉华的妇人短见,口中则好声好气安慰,“姑母,我们才是一家人。”
萧婉华盯着他的眼睛,心里的石头逐渐落下,没错,他们是一家人。
“姑母大可放心。”萧彻宽慰着,心有所思,林鹤时确实谋算过人,但是不能让他放心。
他能背叛萧彻,难保将来不会背叛他,而且当初他被诬陷幽禁一年,就有林鹤时的手笔,对于这样的人,当然是要利用完后除掉,至于信国公府,等他登上皇位,无论谁掌权,都是他的臣子,沈漾那个废物,更好掌控。
*
冬夜,窗外的风声萧肃,屋内燎炉却烧得火热,花漓泡在温热的浴桶里,舒服的都不想出来,直到水微微变凉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,水流顺着皓白的娇躯淌落,又砸回进水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待水珠碰撞的声音消散的差不多,林鹤时才不紧不慢的抬眼,目光恰落在挑帘出来的少女身上。
花漓勾着珠帘的手微顿,双眸在看到林鹤时的一瞬间惊喜亮了亮,很快又换成满不在乎的样子,悠悠睇着他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回来先去了宫中,又有些事处理,所以来的晚了。”林鹤时淡笑着解释。
花漓唇角翘了翘,放下珠帘走上前,身上沐浴过后的暖香萦绕,“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,还当这是你府上?”
林鹤时改了名姓,这座府邸自然也不能再撑林府,在花漓她们恢复身份后不久,就已经换上了随府的匾额。
林鹤时还是笑,“嗯,就这么进来了,没人拦我。”
泰然笃定的模样让花漓有些牙痒,“那我拦你行不行?”
“行。”林鹤时点了下头,从圈椅中站起身。
花漓神色微紧,咬着唇不动。
林鹤时迈开步子,方向却是朝着她过去,手臂一揽按着她纤细的腰骨到怀里。
长久的分别,以至于肌肤相贴的一瞬,身体最直接的反应比什么都来的快,两人都不可遏止的放缓了呼吸,花漓颤抬起眼睫瞧他,“不是说行。”
林鹤时好整以暇的颔首:“还没说完,漓儿可以试试,能不能拦我。”
花漓作势就要推他,指尖贴到他的肩头却像被操纵着,犯了什么瘾一般,不受控制的软成藤蔓攀缠上他的脖颈,蹭磨个不停。
林鹤时懒懒垂着睫,目线漫不经心落在肩头的纤细手臂上,含着些笑。
花漓赧然气恼,以前青涩的书呆子多好玩,现在怎么随时都像在给她挖坑跳,乌眸轻一转,用一根手指,指尖沿着林鹤时后颈的脊骨往下游弋。
林鹤时松弛的身体逐渐僵硬,呼吸也以最快的速度发沉,深邃的凤眸被湿雾布染,眼角泛起脆弱的红意。
花漓看着他的变化,翘起嘴角笑得像偷腥的猫。
林鹤时偏过目光,弯唇笑问:“喜欢看?”
不稳的声音隐藏着危险,在花漓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林鹤时已经将她打横抱起,落在她耳畔的嗓音偾张着浓欲,“那就看个够。”
……
风停雨歇,花漓缩在林鹤时怀里虚弱垂泪,林鹤时扯出她咬在齿尖的唇瓣,蹙眉斥责,“再咬该烂了。”
他也知道!方才他怎么不担心她把唇咬烂了?
花漓气愤,张口改咬住他的指尖。
林鹤时眉心微挑,根本不觉得痛,甚至越痛越让他享受,他干脆让花漓咬着,指尖深探去勾绕她的舌。
指腹上的纹路滑过娇嫩的舌,又麻又痒,花漓眼睫簌颤着唔声,酸楚的身体又开始发烫,她意识到不妙,她已经知道这人的太阴险,每回引的她欲求不满的下场就是浑身散架。
凭着还没彻底迷乱,花漓想要吐出他的指,林鹤时却适时放缓的动作,温柔的轻轻点触,像在勾着小猫去追逐的蝴蝶。
花漓意识弥散,在林鹤时若即若离的调弄下,仰头吮住他的指尖。
发抖的呼吸声从林鹤时喉间滑出,他甚至没有把手抽出,就这么低头吻上去。
花漓气息微弱的唔声,想要去瞪林鹤时,却一点力气都没有,林鹤时目光沉沉爱怜的凝着她,一下下落吻,“之后很久我怕都抽身乏术。”
这回林鹤时离开了都将近两个半月,好不容易回来还是不能放松,花漓有些心疼,主动抱住他。
*
正如林鹤时所说,除了除夕那夜他来府上与他们一同吃了团圆饭,花漓几乎没有见过他。
这般忙碌,说明一定有大事,可朝中什么风声都没有,但花漓明白,越是风平浪静,就越说明暗流涌动。
就好像拂香阁被查封那日,提前什么风声都没有,等出事就已经无可挽回。
花漓心中隐隐不安,就连用晚膳时都心不在焉,林莲萍见状只以为她是思念林鹤时,宽慰道:“期安若是得空,一定会赶着过来。”
花漓抿笑点头,“我知道的。”
正说着,青菱从花厅外进来,“宋大人来了。”
宋泊紧随在其后,“阿婆,花漓花莫。”
“宋泊来了,可吃过饭了?”林莲萍热络招呼他,“快坐下一同吃些。”
花漓见宋泊神色紧凝,心里的不安被放大,捏紧手里的筷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