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十眼睛亮晶晶地点点头,戳了戳胡维大块头的肩膀:
“意玉姐姐,还得感谢你当初促成了小十和胡维的姻缘。”
小十使了个眼色,胡维便立马出去。
意玉小十开始谈私密事。
原先两个最卑微怯懦的姑娘,一个显露了本色,一个蜕变感受生活。
小十说,这些年多亏了胡维照顾她。
一开始,胡维只是把她当成个小妹妹照顾。
胡维这人看着莽,但特别悉心。不但自己做小十的护盾,还教了她特别多直面对付人的法子。
这一来二去,郎情妾意,胡维生得也俊,也都到了该圆房的时候了。
胆子已经被养得特别肥的小十,直接把扭扭捏捏的胡维拉上床榻。
只是拉上床帏之后,主动大胆的就不是小十了。
此后二人的日子真是蜜里调油,黏黏糊糊。
胡维是个特别护短的人,根本不会因为礼教或者社会,而约束女子。
甚至因为被爹抛弃,厌恶死了男人。
对小十,也是尊重爱护。
小十的日子,过得特别美滋滋。
小十整个人还富态起来,却也不是怀孕。
胡维还说他娘生他的时候就太早了,身体落下病根子,让小十如果乐意,就等满二十五了再生。
也没人会瞎多嘴胡维家里有多少孩子。
寒暄过后,胡维留了意玉住下,毕竟外面没有胡维这安全保密。
谁料一向怕事的小十,却站出来,抓住了意玉的手腕:
“意玉姐姐,小十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意玉安抚她,让她说就成。
小十咨嗟:“我姐姐她,如今被她夫家的亲戚缠上了,可我姐姐性子傲,不让我帮忙,我暗地里查也查不到。”
“她也就听听意玉姐姐你的话了,能不能,帮帮小十,帮小十劝劝姐姐。”
意玉愣。
小十的姐姐,也就是九堂妹,她嫁的那个状元,是三叔父帮着把关过的。
不是说是个孤儿?
怎得如今又有了亲戚缠上?
并不算麻烦事,意玉爽快答应:
“我在东京,相处得最长的便是九堂妹和曾经的小姑子,如今有难,当然该劝。”
九堂妹的人品,大家都信得过,意玉也信得过,并不会告密意玉活着的事。
意玉答应后,小十把小姑子也约了出来,在薛家那个混乱的家族里惺惺相惜的姐妹团,如今重聚。
小姑子那叫一个激动。
寒暄过后,意玉便动身,前往九堂妹家。
路上走着,意玉带着长帽,在青布伞下躲着日头。
好好看了看五年没见的东京城。
小姑子在耳边叽叽喳喳,给她把五年来薛府的境遇全部说了。
只是走过州桥时,她却被一个冒冒失失的姑娘迎头一撞。
意玉去看看小姑娘有没有撞到。
却在抬头后,因为这个小姑娘的面貌愣住了。
小姑娘不是别人,正是紫蝶。
不过紫蝶如今一身道袍,发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格外凌乱。
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。
紫蝶趁着扑进意玉怀里的功夫,穿过黑纱,看见了意玉的面貌。
她不动声色掩下惊骇开怀的神色。又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埋进了意玉的怀里,呜呜咽咽地抱着意玉不撒手。
意玉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柔柔弱弱的哭,就摸了摸紫蝶的头,问她:
“这是怎么了,受委屈了?”
旁边小姑子在催:
“意玉过来,快点把九堂妹的事结束,就赶紧回杭州,你带着我去杭州也玩玩。其实我也不是玩心大,主要你再待在东京,迟早会被捅出来。”
谁料听了这话,紫蝶对意玉嘟囔委屈:
“我只记得你了,我不要你走。”
意玉发现不对:“紫蝶,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?是失忆了?”
紫蝶只是哭。
小姑子才过来。
她看到是紫蝶,还十分穿着凌乱,那叫一个震惊:“白玉蝉那厮不是把你收为徒了吗?怎么如今你变成这种落魄的模样?”
“跟姑姑说,姑姑去给你讨公道,天杀的白老道。”
紫蝶摇头说自己不清楚,俨然一副失忆的模样。
意玉安抚小姑子:
“咱们先把紫蝶送回薛府吧,明玉是她娘亲,也能好好照顾自家孩子。”
小姑子:“你不怕紫蝶回去,把你活着的事捅出去。”
意玉:“且不说他们留不住我,紫蝶是个聪明孩子,她懂得什么该说。”
谁料这时候,紫蝶却反应激烈,梦魇一般说她不想回薛府。
意玉困惑,小姑子说:
“这如今薛府都被明玉姐姐把持着,紫蝶怕没人给她撑腰也正常,先让紫蝶跟着我吧。”
“等九堂妹的事处理完了,我带着紫蝶回薛府,给她撑腰,紫蝶就不怕了。”
紫蝶跟上了意玉和小姑子一行人。
三个姑娘的身影下了州桥。
擦肩而过的,一个白衣身影拿着拂尘和剑,却上了州桥。
不是别人,正是白玉蝉。
白玉蝉紧紧蹙眉。
紫蝶为什么要逃跑?
她如今痊愈了,记忆了都恢复了,不可能再发病乱跑才是。
第60章 明玉暴露
九堂妹可能是年轻气盛。
在小姑子心直口快说明想要帮扶她的来意后,九堂妹直接没好气地说:
“我安好,不需要您帮扶,姐姐还是快快走吧。”
“我自己的事,我自己能解决,不需要可怜。”
直到旁边安静的黑纱女子,在四周无人之后,把黑纱轻柔地摘下,露出圆洁的脸蛋,静静地看向九堂妹。
推搡焦躁的九堂妹,登时便愣住了。
等反应过来——
她红了眼眶,哑声说:
“夫人……意玉姐姐。”
话落。
她扑了过去,紧紧地环住意玉的脖子,埋在意玉怀里哭。
意玉偏头,目色恬淡又带着些许揶揄地道:
“知道是意玉姐姐来了,那应该做什么呢?”
五年未见,可却亲切。
面对意玉,九堂妹才没有伪装,露出疲于应付的倦怠,说:
“我把什么都告诉姐姐。”
进了九堂妹的屋子,她把门关紧,几人面对面坐下。
意玉才算是看清了九堂妹眼下浓重的乌青。
九堂妹把她夫家来了群难缠亲戚的事,全部都说明白了。
首先便是九堂妹夫君的身世——
她的夫君,并不是三叔父在给九堂妹选婿时,所得知的孤儿身世。
九堂妹的夫君名叫杜衍,同意玉初见他时猜测的不是民间所出一样——
凭借杜衍对礼节的熟稔程度,他并不是什么孤儿,而是曾经的东京四大家族里的杜家的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