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郊外,一处尼姑庵里,青莲主持忽然收到朝廷的请柬。她看完,怀念道:“果真不是池中之物啊……”
她让小尼姑到西厢房里,去请书云穆和璀笙等人出来。她们陡然接到主持传唤,又不知何事,只谨慎过来,“敢问主持,有何事发生?”
青莲和蔼地看着她们,“我老了,腿脚不便,还需要你们替我到宫里去为贫尼解释一番。这是朝廷送来的请柬,皇帝即将大婚……”
她边说边将它递给书云穆,书云穆又将它摆在三人面前,打开一看,她面色几经变化,终于是平静下来。
她们互相点头,书云穆一锤定音,“原是这事,我们便去看看了。”
兜兜转转,还是萧随这厮得了圣意,真是上天不公。
眨眼间,第三日子时。
“虞娘,我心里还是不甚踏实,我们再对一下罢?”没几个时辰好睡了,可偏偏萧随不抓紧睡,反而提心吊胆着。
楚元虞闭着眼,喃喃道:“你说,我听着。”
“虞娘,因为我是男皇后嘛,就要跨火盆,我到时候摔了怎么办?你可一定要扶好我。”萧随头枕在楚元虞肩膀上,实在是焦虑了,辗转反侧。
楚元虞闷笑了好几声,“你武功比我厉害多了,还怕呢?莫怕,我一定会把你撑住的,要摔也是我们一起摔。”
“不行,这样的话太失面子了。”萧随叹气,“让一国之君和一国之母在大庭广众下摔倒,我没脸见人了。”
“睡吧,需要的话我打晕你,时辰到了再把你叫起来。”楚元虞好心举起拳头,作势要捶打他的脖颈。
萧随缩头乌龟一样缩进被窝里,然后将楚元虞那只手也抓进来,“好罢好罢,我睡了。”
一个时辰后,萧随先行起床,吻了吻熟睡女人的脸颊后离开皇宫,迅速赶往摄政王府,脚刚踏进去就被人围着换装打扮,忙得脚不沾地。
楚元虞不久后起床,趁着天黑,宫女们进来为她梳妆打扮,静鸾站在一侧把控,用自己最犀利的审美来装饰楚元虞。
她换好衮服,以玉革带束腰,又戴上衮冠,前后十二旒垂落。
同一时间萧随换好礼服,看着这顶过于艳丽的冠冕,咬咬牙戴上,再到镜子前观摩一番,他松了口气,“幸好我英俊潇洒,不会看得太奇怪。”
由于是第一代女皇男后,很多细节无法界定,只能让他们自作商量,大体往正统上靠即可。
萧随身为男人无需坐马车,他早已寻觅了一匹汗血宝马,只待乘着它前往皇宫,惊艳所有人。
“皇后,时辰已到,请乘马至皇宫。”
“我已知晓。”萧随摆了摆手,浩浩荡荡一群人跟在身后,往摄政王府的门口去,他身形利落翻身上马,长吁一声,领着两侧的仪仗队和负责秩序的锦衣卫巡城。
一路上,仪仗队奏着喜庆的婚乐,奴仆撒花送糖,围观的百姓瞻仰萧随的英姿,不禁问道:“这就是那位男皇后?”
“是啊,不过我们也不知道该喊他新郎官,还是新娘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,我们只管尊称他一句皇后就是了!”
萧随将所有的声音抛之脑后,自个儿坐在马鞍上,满脸春风得意,身下的宝马仰着脖颈,蹄声硬朗。
巳时时分,萧随等人准时到达皇宫,阳气旺盛,吉祥如意,他正面对着楚元虞等人,一个帅气翻身下马的动作,惊叹众人。
楚元虞伸出双手,萧随及时牵住,凭着肌肉记忆,与她同时跨过火盆,这就算是正式入宫了。
……
“我还是觉着太虚幻了。”白日里的景象还在脑海中不停跳动,萧随今天收到太多赞美的话语,整个人都有些飘然。
他跟楚元虞对坐案桌,洞房花烛夜,芙蓉暖帐前,时过境迁,历经风雨,萧随终于跟楚元虞成婚了。
合卺酒摆在桌上,萧随含情脉脉,望着她白瓷透着红艳的面庞,心不由悸动。眼下,楚元虞换了凤冠霞帔,更是映衬得她容貌艳丽,熠熠生辉。
“虞娘……”萧随口吐柔言,伸出的指尖在她的脸颊轻抚,氤氲的气息弥漫在二人周身,分明是早已相熟的恋人,此刻却像新婚燕尔,羞涩难却。
楚元虞那只柔嫩的手不禁覆盖在脸侧,正好盖在他的手背上,她眼神莫名闪躲,“萧郎……”
萧随快要把持不住,反手攥住她的手心,放置在桌上爱怜地揉捏,直把楚元虞摸得心痒。他还在克制,要等吉时,要慢慢来,不能太着急了。
楚元虞红唇蠕动,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我想的太多、太杂了。”萧随突兀的喉结滚动,眼神也沾染了几分晦暗,“虞娘,你知道这一刻,我等了多久么?”
他只想跟楚元虞在此刻,一直到天荒地老,他想撕碎这一身的枷锁,再将无辜的她狠狠索取,直至她颤抖哭泣,无助求饶。
“虞娘,我梦这一天,梦的太久了……”又是一声呢喃,楚元虞心揪了起来,看着萧随逐渐凶狠起来的神色,她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第94章 你热吗?
楚元虞心想, 应当不会罢,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黏腻在一块儿,萧随不会这样发狠了对她。
却不知她这身装扮, 还有今日的特殊时刻, 给萧随本就炽热的火团,添了几把木柴,凶上加凶。
红烛灼烧起氤氲的暖色水雾,楚元虞受这气氛感染, 脸颊点缀几分桃红。
萧随桀骜的眉弓,在如此动人的时刻难能温驯,低眉垂眼地倒起合欢酒,甘之如饴。两个杯盏稳稳放置在木雕案桌上, 他望向新娘, 端起酒杯, 朝她的方向倾了下。
“虞娘。”
低哑的一声, 暗示她接下来该做什么。楚元虞将一切抛之脑后,只真挚看着眼前的男人, 从善如流拿起杯盏。
臂弯依靠在一块,然后交缠, 冰冷的杯壁紧贴在两片唇瓣前,再被含入,萧随的眼神拉了丝一样紧盯着她不放,描摹她的脸,而后将酒一饮而尽。
楚元虞同时饮尽酒水, 手腕轻放空了的杯盏, 深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她,缓缓露出了几分独属于女人的情愫。
萧随搁下酒杯, 起身踱步至她的身旁,指尖将桌上摆着的红盖头攥起,垂落到女人的眼前,他不容置疑地说:“补偿我。”
楚元虞默许他,将那忤逆皇权的红盖头,盖在自己的头上。她发丝间插着的金钗发簪刚好稳稳撑着这块布,任凭它遮盖自己的容颜。
紧接着,失重感传来,楚元虞双脚腾空,红色衣裙随男人走动引起的风摇晃,再曳地,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。
无法否认,楚元虞的确是有些紧张了。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,分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,可还是会有未知的恐惧,矛盾纠结于心,又轻轻放下。
告劝自己,没事的。
夜很快就会过去。
萧随有着健壮肌肉的手臂,将女人完好无缺放置婚床上,楚元虞艳红的嫁衣平铺在床榻上,他张开五指,掌心尽可能大的去抚摸楚元虞的这一身红裙,锦绣缎绸就像流水一般清爽舒适,更衬得新娘肤白貌美。
太美了……
这身红裙,才是他花费这么些日子以来,最重要的结果。
如今就要摘下果实了,他心里反倒不舍。
萧随反常耐心地去解繁琐的扣子,楚元虞精神极度紧绷,但也乐得跟他耗,再拖延些时间,她也就少受些苦头。
她就静静躺着,像是一件稀世的木偶,躲藏在红布里头暂时避难。
再难解的衣物也会有解开的时候,萧随呼吸一窒,他闭了闭眼,强行压□□内汹涌的火团,只差一点他就会彻底失控。
察觉到他呼吸频率有了变化,安静的楚元虞登时提起警惕,只待他的下一步举措。就该揭盖头了吧……?可萧随只是一味的抚摸,像对待珍宝一样摸尽她身上的每一寸、每一处……除了被遮盖的脸,其他地方他都没有放过。
硬是扰乱了楚元虞的心弦。
“你……在做什么?”楚元虞听到他恐怖的喘息声,心想还是别忍耐了,省的憋坏,她话音刚落,眼前的黑暗如幕布被揭开,红色的盖头洒在软枕上,角落微微勾着她的金钗。
萧随欺身而下,目光幽深地看着她,他向来是极喜欢在床上说些浑话,今日变得内敛沉稳,不苟言笑。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情事收了,他有得是手段……
“虞娘,你热吗?”
一句问话,楚元虞睫毛微颤,方才忽略的灼热感顿时反扑而来,迅速蔓延到她的全身,连常年冰凉的脚踝也如踩在火坑里,烫得想尖叫出声。
“我、你快……”楚元虞的呼吸尽数传递到男人的脖颈,萧随晦暗盯着她一截脖颈,那里已经红得惹人了。
他抬手,狠辣果决赏了她浑圆的臀部几个清脆的巴掌,愣是把即将要沉溺入情欲的女人的理智拉回来。
楚元虞被迫清醒,眼睑上挂着泪珠,她迷茫着,连委屈也没表现出来,那滴泪珠就被萧随这个混蛋采撷入口。
“虞娘,我帮你凉快一番,还没到发泄的时候。”
楚元虞瞳孔紧缩,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,她怒目圆睁,又来!又来这套!
萧随俯身吻住她嫣红的唇瓣,这一次他没再忍让,动作狠厉地索取想要的一切,直让女人招架不住,他吻得太狠了,像是一种残酷的死刑,受刑者应当是极其胆怯恐怖的,从她的神情就能看出来。
……
大婚也仅有短短三日的休沐,供皇帝休息。
楚元虞养了三日,发现身体还是吃不消,只能暂时由摄政王和丞相代理御书房,自己坚持上了早朝就回干清宫休息了。
她躺在床榻上争分夺秒睡眠,不远处的地板上铺了暖鹅绒地毯,奶娘和宫女仔细照看着坐在其上的公主。
楚萧韵抓着一只玩具,眼睛滴溜溜转着,锁定静鸾后小巧的脸上绽放出童真的笑容,“啊、啊!”
静鸾坐在她身旁,看她似乎是认出了自己,心头十分激动,想扭过头跟楚元虞交谈,想起她睡了,只好独自喜悦地跟楚萧韵玩。
楚萧韵只会坐,还不到爬的时候,她伸出藕臂,要将手里的玩具递给静鸾,静鸾低声应道:“多谢公主殿下,殿下真棒。”
公主聪慧,是楚国的福分,也是皇上的福气。
没过多久,处理完手头上事务的萧随匆匆赶来,他逆光踏入内殿,冷峻的眉眼在看到地上的孩子后扬起。
静鸾跟他四目相对,见他竟然对自己点了下头,她错愕地收回目光,紧皱的心渐渐舒展。
萧随越过他们径直往更里处去,目的直指床榻上的女人,这时身后蓦地传来一串无含义的稚嫩童声,“丫,pap……mama。”
萧随回头看向孩子,却看到她只是在对着玩具絮絮,他无奈,还以为是孩子会喊人了。
他顺利走到床沿,掀开纱帐,几个动作后翻身上床,不多时,里面就传出了楚元虞呢喃的声音。
“你回来了?”
“是,再睡会?我方才以为孩子会喊我们了,白高兴了……”
“早晚会有的,莫急。”
楚元虞睡不着了,她睡得腰都酥了,骨头也疼,大部分是拜萧随所辞。
她也是洞房那晚才知道,萧随从前跟她,还是收敛了的,等到她彻底将自己交给萧随,这厮才露出真面目,对她使出所有的招数,比拷打还要狠上几成。
楚元虞不堪去想那晚上房间的糟糕之处。
萧随体贴地给她揉着脖颈,顺着肩胛骨推拿按摩,他还贼心不死,引诱说着,“我这些日子去跟老御医学了几招,能治酸痛胀麻的,正好解解虞娘的疲乏。”
楚元虞强忍翻白眼的冲动,“怕是治了更乏,受之不起了。”
“诶,我说真的嘛。”萧随这一身腱子肉撒起娇来可真不得了,将楚元虞拱了个趔趄,还推他不行,否则他就要装哭,弄人心烦。
萧随也是心念着即将出征的事情,到时候能见爱妻爱女的时间不多,他万分不舍,正是新婚佳侣,怎奈何别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