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褪下身上的衣裳下了水。
甫一下去,她转身就想爬上去。
息扶藐淡然地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腰,稍微用力往后,她便跌进他的怀中呛了一口泉水。
“咳咳。”孟婵音被呛得猛地咳嗽,恼羞的转头,眼儿湿红地瞪他,“你要不要脸!”
息扶藐松开她的腰,散漫地倚在石壁上,惺忪的懒意似混在深邃的眉眼,有几分醉人的昳丽。
“不止你,我也需沐浴。”
平淡的语气似在责备她自私。
偏生孟婵音无言以对,在他松开后迫不及待游至距他较远的位置,警惕地盯着他。
男人的身体健美,宽肩窄臀,只是腰再往下明晃晃,还丝毫不知羞耻地敞着。
他也不觉得羞耻,由她看着,甚至在她的目光下渐渐成型。
两人就如此互相盯着。
与她强装镇定的倔犟不同,在息扶藐的眼中,此时她就似献祭给山神的圣洁新娘。
可世上没有山神,多的是人假扮的恶鬼。
他要做妄图玷污新娘的恶鬼。
孟婵音浑身不着寸物,在他越发炙热的眼神中忍不住往后退,心中却明白自己根本就逃不掉。
现在她根本就看不懂,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,以及接下来要如何安置她。
在一切未知的前提下,她必须要利用现有的把柄。
他现在还不会碰她,不然昨夜就已经破了她的身,只有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想的,她才能从他的平安逃脱。
“阿兄。”她在水中扬起洇湿在雾气中的小脸,无害地凝着他,“我们什么时候回去?昨夜我一夜未归,濛濛与阿宁恐怕会担心我。”
息扶藐浅笑地看着她在水中,蜷缩四肢的警惕动作,漫不经心地陪她演,“昨夜妹妹喝醉后,哭着要去祭拜,所以哥哥带妹妹前去祭拜亲生父母,顺便也带妹妹去散散心。”
这混账东西,就没想过带她回息府。
可带她来这里……
孟婵音压下微乱的心跳,心中浮起不安。
他睨视她脸上细微的变化,慢悠悠续说:“归期不定。”
闻言,孟婵音彻底绷直了脸,不可思议地望着他。
难怪他如此不紧不慢,原来她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。
她想起了很久之前,那时她的身份刚被发现,他守在门外说的那句话潜在之意。
只要她在息府,就还是他的妹妹,阿兄依旧是阿兄,若是出了息府,阿兄不再是阿兄,而是任何一个男人。
也是一个有权有势,能将她养在外面一辈子,大门都出不去的男人。
他可以肆意使用男人的权利,占据她,豢养她。
单是想着她的惶恐从眼中泄出,“息扶藐,你是想将我囚在外面?”
这次连阿兄都不唤了。
息扶藐对摇头,“只是见妹妹为别的男人伤心过盛,带你出来散心罢了。”
他说得平淡,好似真是为妹妹着想的好阿兄。
孟婵音却不信他。
世上没有那个阿兄会在妹妹身上,留下这么多暧昧的红痕,也没有那个阿兄早已经过了不知事的年龄,还与妹妹赤裸在同一个泉中坦诚相对。
可现在只要他还装兄妹,那她也只能装作一切如常,不能撕破本就已经漏洞破风的破布。
孟婵音压下心中的慌乱,对他露出虚假的笑,“多谢阿兄。”
息扶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僵硬的笑,倏然莞尔,“不谢。”
说罢,他扬起深邃的眉眼,瞳色洇着潮意,唤道:“过来。”
孟婵音不想过去,但她只能踏着水朝着他走去。
还不待她彻底靠近,他便伸手抱住她,下颌抵在她的肩上,腔调似染了笑:“婵儿虚假的样子,像极了小骗子……”
“从小便只骗我,说最喜欢阿兄,可眼中半分喜欢都没有,连息长宁都比不过,情愿与他说笑,也不愿多看我。”
孟婵音反驳:“可我给你的都是最好的,连送的帕子都是花费时辰最多的。”
他轻笑,“是,可不是你有事要求我吗?拿不出好的与阿兄交换,凭什么帮你?”
孟婵音讲不出话,这些年她为了娄子胥,侥幸的从他身上要了许多好处。
他呼吸灼热,指尖似带了炙热的火,顺着水缓缓滑下,抚过她弧线姣好的脊梁骨,轻叹:“软的小硬骨头。”
她真像他口中所言的硬骨头,浑身紧绷,转头看他的眼珠似莲缸下的黑石,水汪汪的,明亮地泛着波澜。
两人无一丝缝隙地拥抱,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危险,尤其是停在后面的手,让她想要后退。
第23章 “晚上等我回来。”……
息扶藐微掀薄红的眼,半阖的神情让深邃的容颜越发充满侵略性,声线低沉撩人地唤她:“婵儿。”
“不……”她张口吐出一个音后蓦然咬住下唇,白净的耳廓迅速的爬上红晕,看他的眼神又是羞又是怒。
他竟然用手捏她……
那一处本就在昨夜被长时间的磨蹉,现在还红肿着,莫说是捏住,哪怕是她走路都很难受,此刻哪经得住。
少女脸颊薄红,乌黑的眼眸嗔怒得好似沾水的百合。
他在雾气中无辜的对她弯眼,“好。”
不可以也无碍,本就没指望她同意,但该要的,他不会客气。
他将少女揽在怀中,亲昵的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,带着她沉下水。
两人的长发如水墨晕开般在水中漂浮,水中偶尔会随她控制不住的动作,而溅起水花。
没多久,孟婵音的身子绷了又绷,神色涣散地趴在他的肩上启唇吐息,雪白的身子凌乱出漂亮的粉痕。
息扶藐从水中抬起湿漉漉的手,抱住她,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,眼底是融化不掉的湿气。
她实在太敏感了,只是游离在外面就受不了。
此时孟婵音又恼又难受。
她嘴唇颤抖,无力地低声骂他:“混蛋!”
臀被惩戒似地拍了一下,青年沙哑的声音听不出不满:“以下犯上?”
她怔忪地抬起眼,不可思议地盯着他。
哪怕是幼时顽皮,她也没被这样训过,他竟然……
一瞬间,莫大的羞耻席卷而来,她眼眶通红的,毫不客气埋下头,用力咬了他一口。
谁知如此程度的疼痛,他反倒发出古怪的呻吟。
他忍不住抱着她发软的身子,翻身抵在池壁边捧起她滚烫的脸,吻上去。
孟婵音被吻得发懵,最后都不知两人是如何回去的。
原本凌乱的室内已经恢复整洁。
少女慵懒无力地躺在榻上,卷翘似蝉翼的长睫半坠着,昏昏欲睡之下由他给自己套上衣裙。
穿好衣裳后,他又给拢着她的湿润的长发,手法轻柔又仔细地擦拭。
做完这一切后,他才感受到一股冷意,乜了眼双腮薄红未散的少女,低头轻咬她的脸颊。
孟婵音掀开眼皮,抬手擦这脸,看见他从身边离开,修长的腿跨步至木架前,取下衣袍一件件地穿上。
饶是她也不得不承认,男人身形轮廓很好看。
她累得撑不住,在心中骂了一句,很快便模糊地睡了过去。
息扶藐转过身时,榻上的少女已面色红润地睡了,半张莹白的小脸深陷入柔软的被褥上,乌黑如瀑的长发散在枕上,露出的白净耳根还有未曾散去的红痕。
娇艳得似一朵娇养在温室中的花。
而这朵花是从他手中绽放的,自然也得是他来采撷。
他上前坐在她的身边,指尖拂过她的侧脸,然后缓缓在她的脸上印下缱绻的吻。
“你只能是我的孟婵音。”
这句话传进陷入沉睡的孟婵音耳中,她在梦中眉心不安地微蹙。
昨夜说是要去祭拜,第二日一早,她便被息扶藐从榻上拉起来,抱进了马车中。
马车不知道要朝什么地方去,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,身边都是息扶藐嘴上说伺候她,实际全是用于监视她的侍女。
这一路她很难有机会逃走,不知不觉间就出了扬州。
两地相距并不算很远,一路慢悠悠的游山玩水,莫约第三日便到了。
“姑娘,醒醒。”
孟婵音被人用力的推醒,迷蒙地颤着长睫,呢喃:“到了吗?”
“姑娘,到了。”
侍女扶着她的手下轿子,道:“其实已经到了一会儿了,主子原是想要唤醒你,但撩开篾帘见姑娘还在沉睡,便没有忍心,先吩咐人去将驿站的大夫请来。”
孟婵音坐了三日的马车,即便行驶得再慢,也还是累得无精打采。
尤其听他说带是带她来常隆,她心中便升起无端的惶恐,和近乡情怯的期待。
爹娘便是被葬在常隆,具体在何处,当时她也只敢悄悄打听,然后托人祭奠,自己却不敢来。
怕他们不认识自己是谁,会在天上焦急地看着,来的怎么是个陌生姑娘,而不是自己的‘女儿’。
所以当她确定他不是骗她,而是真的带她来常隆时一整夜都没睡下,越是靠近常隆,她便越是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