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小说网
最新小说 | 小编推荐 | 返回简介页 | 返回首页
(好看的架空小说,尽在久久小说网,记得收藏本站哦!)
选择背景色:
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浏览字体:[ 加大 ]   
选择字体颜色: 双击鼠标滚屏: (1最慢,10最快)
凤尘_分节阅读_第7节
小说作者:未晏斋   小说类别:历史架空   内容大小:1.2 MB   上传时间:2025-02-07 00:22:19

  凤栖还会“水丹青”,只见她手执小银壶,冲开茶汤上的泡沫,白沫像画笔一般,形成了一树梅花的模样。

  凤杞不由击节叫好:“这茶汤,结霭凝雪,乳雾汹涌,香如龙麝,真是极品!”伸手来接那建窑茶盏。

  凤栖缩手,笑道:“就这么白吃白喝呀?”

  凤杞笑道:“拿高云桐的消息来换?”

  凤栖被他说中心事,嘴硬道:“哪个要听高云桐的消息?你拿那个斥候的消息来换。”

  凤杞说:“那个斥候自尽了。”伸手取茶。

  凤栖一愣,突然生气起来,把茶盏搁在自己一边,说:“府尹可真是吃干饭的!”

  凤杞伸出一半儿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,而后“嗐”了一声:“人家求死之志已决,府尹能有什么办法?已经打到半死,一句都没招供,都以为他动弹不了了,哪晓得半夜趁狱卒喝多了睡得实沉,他居然把自己挂在栅栏墙上勒死了。”

  凤栖把茶盏递到凤杞手边,说:“也竟是条汉子。”

  等凤杞喝了几口茶,赞不绝口的间隙,她又问:“那么,那个高云桐呢?”

  凤杞说:“被逐出京师的人,悄摸摸又回来,自然是从重判处府尹说,八成是刺配军流。”

  凤栖呆了呆:“他是为了捉拿敌国的斥候才回京的!何况”

  她心里暗搓搓有些懊恼:要是自己那时候不做张做智地戏弄他,非逼得他回京,他可能也不会被府尹安上罪名,更不会罹获“刺配军流”这样的重刑对一个读书人而言,面颊上刺上表示耻辱的青印,流放到边疆军队里服刑,面子没了,一生也毁了。

  不是说广开言路吗?

  何至于此!

  她对凤杞:“哥哥,你帮我想办法!”

  凤杞肩一耸说:“我能有什么办法?”

  凤栖道:“谁不知道你是官家心中太子的人选!即便是你自己不做声,总有人想要巴结你吧?你递个话风出去,总有懂意思愿意替你办事的人。又不是什么朝中大员,怕影响甚广,只不过一个被褫夺了身份的太学生,静悄悄让他滚回老家去不就结了?!”

  凤杞只能苦笑。

  被凤栖逼急了,他说:“好妹妹,我不敢。”

  凤栖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,哭笑不得。

  欲待再劝,却见溶月慌慌张张地在外头敲门:“娘子,娘子,王妃来了!”

  凤杞顿时头一缩:“糟了!”

  凤栖起身:“亲兄妹,一起喝个茶,有什么糟了?”抚了抚衣襟,抚了抚头发,又看了看缩头缩脑的哥哥一眼:“怎么?哥哥不去迎接?我这里一没地方躲,二没地方跑,出去拜见还少挨点骂。”

  凤杞也只能起身,跟溶月往院门口迎接。

  周蓼尚未进正屋门,从抄手游廊一路缓缓地过来,一如既往地皱着眉,到处挑刺。一会儿嫌地扫得不干净,一会儿嫌草木修剪得不好,一会儿又嫌丫鬟婆子仪态散漫……一路冷着脸指责,唬得粗使的丫头婆子脸色都变了,战战兢兢把腰躬到好低,一叠连声地只敢回答:“奴知道了,立刻就改!”……

  周蓼终于走到正门,恰好兄妹俩也到了正门,齐刷刷请安。

  周蓼习惯性地眉头一皱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  凤杞支支吾吾,凤栖干脆代他回答:“哥哥难得回来,女儿请哥哥喝茶呢。”

  周蓼这才微微笑着:“可不是呢!难得回家!平时有空也不回家读书,只知道花街柳巷里蹿。”最后声若不闻地叹息:“有其父必有其子!”

  凤杞知道必要挨骂,也早就被骂皮了,应对的话张口就来:“母亲教训得是!儿子这阵确实疏忽了,未能好好读书,以后再不敢了!”

  这娴熟的一套只换来嫡母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长叹:“大哥儿,这话,我耳朵已经听出茧子了。你要真有好好读书的心,首先是别去勾栏瓦肆呀!”

  转脸又看凤栖:“倒是亭娘别每天就知道读书,女子无才便是德,难道不该是学着管理家事?你看看你院子里这个脏乱!哪里像王府郡主住的地方?”

  凤栖四下望望,虽然入秋,草木葱茏,飞虫飞鸟时见起落,这院子不美,却是自然的。她说:“母亲,我觉得挺好的。”

  周蓼愈发皱眉,嫌弃地看着这个庶女,好半晌才笑道:“你这脾气,还是要改改。”发足直朝里间而去。

  凤栖看见她和哥哥喝茶的一套器具还摆在桌上,忙说:“女儿正在点茶,母亲要不要也喝一盏?”

  周蓼说:“不必了,我有正经事。”转身在首座上坐了下来。

  见儿女两个侍立在一旁,周蓼的语气和缓了一些:“亭娘,咱们一家子总算在京里团聚了。我自打嫁给你爹爹,就跟着他就藩,已经二十年没有回京,如今物是人非,因而一草一木,见之泪落这样的情绪,也很难为他人所理解。”

  她拭了拭眼角的泪,重又正襟危坐:“宫中圣人(皇后)打算召集在京的宗室家眷后日齐聚会宁殿过寒衣节,祭祀及家宴。前头在预备着打仗,估摸着也是动员宗室和官员的家眷捐寒衣到北边,做个朝廷敬重将士的意思。”

  凤栖不由注目嫡母:“怎么,我也要去?”

  她是家中庶女,一般这样的机会都轮不到她,她也讨厌这种应酬。

  周蓼说:“你不去,我巴巴儿地跑过来做什么?”

  凤栖暗自撇了撇嘴:“只怕女儿上不了台面。”

  周蓼道:“上不了台面,赶鸭子上架也要上了。就像你哥哥,再怎么的,如今也得跟着官家和宰执们学着处政之道。”又瞥了讪讪的凤杞一眼。凤杞只能摸摸鼻子,掩饰自己的尴尬。

  周蓼见凤栖还有想说话的意思,抢先打断道:“我不是来听你同意不同意的。是怕后日你出客没有适合的衣物,特特来瞧一瞧。”

  转脸吩咐在一旁战战兢兢伺候着的溶月:“那丫鬟,把亭娘最好的衣服首饰摆出来,我来给她挑一挑。”

  每年公中分缎料、做衣服、打首饰,都不会短缺了凤栖的份儿。

  但看着摆开一整张条榻的各种衣裙,周蓼还是皱眉说:“怎么就没正经能出客的衣裳?亭娘你日常也太不经心了,任着这些奴才们糊弄你!”

  叹口气又说:“我找两块好料子,给你现做吧,好在是后天,叫手巧的丫鬟婆子挑灯熬夜做,应该也来得及。”亦不容凤栖同意不同意,就这样定了似的,转身又走了。

  凤栖一阵气闷,对嫡母又无从撒娇,只能敛衽施礼相送。

  凤杞在一旁说:“母亲对你还是挺好的,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,说话虽不中听,一向做事倒是公正。”

  凤栖道:“我不喜欢事事被掣肘。”

  凤杞说:“所幸你还不在朝里,不然才晓得什么叫事事被掣肘!小丫头,不如意事常八.九,能与人言无二三,这才是正理儿!”笑嘻嘻做了一揖:“谢谢妹妹的好茶。”

  凤栖说:“哥哥不妨多问问府尹高云桐的事。”

  凤杞说:“我问了又没有什么用。”

  “问就是了。”

  凤杞无奈笑道:“好吧,我帮你打听着。不过得罪了章谊,估计他没好果子吃的,之前迫于太学院里汹涌的群情,章谊勉强让他逃过一劫,这次好容易又找着机会,岂能便宜了他?”

  凤栖低着头收拾摆放茶具的小案,半晌才说:“虽我不杀伯仁,却总是我挑起的事端。纵然帮不了什么,晓得他怎么样,也算是我缓一缓心里的惭愧。”

  “他自找的,你何必自己担负这个责任?”做哥哥的摇了摇头,大概在心里嘲笑妹妹的迂腐和执拗。

  凤栖不语,一如既往的一脸漠然。

  而心里,却油然浮现起几天前那个布满幽暗暮色的良夜。

  看不清他汗血污浊的面孔,却感觉到他星星般的眸子和身上凛冽的翰墨的气息。

  暗自怅然。

第9章

  “娘子,这样好不好?”溶月问。

  凤栖只瞥了一眼身上新做的郁金锦衫和天水碧的千褶裙,就撇开头不看溶月手中的菱花镜,那双眼还翻了翻白。

  “该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,什么‘好不好’的,是我说了算吗?”她没好气地说。

  溶月叹口气,挑选了一对莹白的玉环绶给凤栖佩在腰间,说:“不管怎么说,王妃给娘子新做的这身还是颇拿得出手的。娘子别使脾气了,讲真的,有这样的主母真是福分。您不知道奴在乡下,看到多少主母欺侮庶出子女,简直是当奴婢使唤!”

  凤栖冷笑:“乡下的地主婆子欺侮庶出子女,是怕人家抢嫡出的产业!我们王府又不缺这点钱,所以考量的是怎么把庶出子女卖个好价钱。”

  “又来了!”溶月道,“娘子,真真奴都听不下去了!”

  这敏感而尖锐的性格,真是和她亲娘一般无二!

  溶月在菱花镜里看见凤栖的眉梢挑了起来,知道又惹到了她,赶紧抢着说:“是是,奴又没大没小了,奴闭嘴,不说话了,您赶紧别动,让奴们梳妆,再迟了,大伙儿又要挨王妃的骂。”

  梳头的侍女也赶紧把凤栖一头秀发拢好,盘起了同心髻,又拿周蓼赐下的一套珍珠翠钿、一对小白玉梳插戴在她乌黑如云的发髻上,步摇上的珠串垂在额角,凤栖才看着镜子把珠串掠开,厌弃地说:“拖拖挂挂的,真麻烦!”

  京城的秋天感觉没有郊外寒冷,街道上到处都很热闹。

  凤栖的心情也才略微好了一点,揭开一点车窗帘看汴京的闹市。

  然而不久就上了清净的御道,而后笔直一路往宫城而去。

  宫城周长仅五里,大约在历朝历代都算是简朴的了。本朝的官家讳凤霄,原也不是当太子培养起来的,不意先太子早夭,他倒捡漏成了一国之君。官家原与晋王凤霈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,爱好都参差类似,但一个登上帝位,一个到边境就藩,身份逆转;情分顿时淡薄了,不仅淡薄,而且似还有了一些猜忌。

  宫殿的东边,已经弯弯曲曲围了一圈砖墙,里头是一座高高的土山。人都说那原是官家准备建的花苑,与大梁朝的宫城连成一气儿,官家和圣人日常疲乏了,就可以到花苑里转转散心。可惜到现在也还只是一圈砖墙,连里面的土山都是光秃秃的,长着满满都是杂草。

  正门大庆门当然轮不着晋王一家走,走的是西门,再从甬道到垂拱殿后作为宴殿的升平殿,大殿隔成两半,前半是皇帝与藩王、朝臣的大宴,后半隔着厚厚的屏墙,是皇后带着后宫嫔妃,以及诸位王妃、公主、郡主、命妇等的宴席。

  凤栖跟着王妃周蓼,小心参拜了圣人陈皇后。

  陈皇后笑得雍容,拉着凤枰和凤栖的手对周蓼说:“两个侄女都出落得好!”又问了诸如“几岁了”“小名叫什么”“近日读了什么书”,最后问“有没有许字人家?谁有福气娶这两位妙人儿做媳妇?”

  周蓼笑着替羞红了脸的两个女儿回复:“回圣人的话,玉娘已经有了夫家,六礼成了三礼了;亭娘小两岁呢,还没许字。”

  陈皇后笑道:“那正好,京里少年郎极多,新科也刚放榜,只怕大家都瞪着眼等着榜下捉婿。”

  榜下捉婿这种,普通官宦人家会有:新科中榜的清俊男儿,若是还没有定亲,便成了家里有女儿的首选东床快婿。但事实上能中进士并非易事,多少儿郎十年寒窗读完,未必能过童生试,一把胡子了才中举才是常见的,年轻到还没有定亲的新科进士简直是凤毛麟角。

  周蓼只是应和着笑笑,对皇后的不解意心里也小有失望。

  寒衣节一般以大祭为主,但这日略有些不同。

  陈皇后俟大家坐定了,才说:“各位夫人娘子,今日寒衣节颇为应景,不光是为故去的人烧送寒衣,也要真真正正为边关的士卒送寒衣。”

  座下不由是窃窃私语为边关战士送寒衣,一般都是意味着要准备打仗了。这几年北边两国一直不太平,但隔着黄河,隔着燕云十六州,消息闭塞,往来的信使或斥候,只能断断续续传来一点关于北卢和靺鞨关系不和要开战的信息。这些信息传到大梁,更不知孰真孰假,朝中主战的、主观望的各执一词,全眼巴巴等着官家决策。

  而今的意思,确实是要战了?所以送寒衣?

  皇后自然听见下头的声音,却菩萨似的听不见一样,继续只顾说自己的:“……士卒戍边不易啊,北边风寒沙尘大,军库里配给的棉衣不够搪寒,我寻思着各家少不得带个头,出人出力,也算为国朝的将士们暖暖心。诸王诸公主家各认三千件,五爵家两千,三品以上一千。棉要絮厚一些,料子得用结实些的……”絮絮叨叨吩咐了半日细节。

  面子上,谁敢不称是?但宴毕看戏的时候,各自私语都在说:

  “谁家的铜钱是天上掉下来的?开口就是几千件,还要厚的、结实的,倒问问三省六部日常在忙什么?寒衣还得各府自筹?”

  “胡乱应付些就是了!圣人开口,哪个好意思辩驳?也犯不着。”

  周蓼则带着两个漂亮的女儿,含着笑和一旁的知枢密院事宋纲的夫人聊天:“夫人多子多福,如今辛苦些也值得!”

  “哎,小孽畜太不孝顺了,天天为他的婚事犯愁呢。”

  “哦哦,听说府上第三个小郎,今年十八了?想必夫人犯愁的是这位小郎?”

  宋纲的夫人矜持地摆摆手:“可不是十八了!平素宠得有些多,这次巴巴儿地只考在二百多名,同进士出身而已。小畜生还挑拣,说了多少家的娘子,却只肯要长得好的,真真气得我”说了半句,狠狠地叹了口气。

本文每页显示100行  共271页  当前第7
返回章节列表页    首页    上一页  ←  7/271  →  下一页    尾页  转到:
小提示:如您觉着本文好看,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←或→快捷地打开上一页、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。
也可下载凤尘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,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!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,谢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