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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尘_分节阅读_第53节
小说作者:未晏斋   小说类别:历史架空   内容大小:1.2 MB   上传时间:2025-02-07 00:22:19

  离开她的院子,才被寒冷的风吹得清醒了一些。

  温凌心道:幹不思这次是怒气冲冲而来的,大概从来没有打过这样失败的仗。他本来也不同意南梁和靺鞨的协议,当时刘令植在勃极烈会议上提出与南梁合作的时候,幹不思与他的舅舅就是反对声最高的。这次上了南梁一当,必然主张撕毁协约,要撕毁协约,必然先拿作为人质的凤栖开刀。

  他心里不胜烦愁,天知道能不能说服幹不思。

  稍倾,又想起了凤栖的话,想起幹不思点数粮草那天,喝了些小酒,笑眯眯地挤兑他:“其实阿哥也不用说什么睡没睡的,女人嘛,细皮嫩肉的,长得还不错,你留着睡睡也无妨。……”

  他突然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起来:这是他幹不思的嫂子,他凭什么评头论足的,还谈论他温凌的床.事轮得着他谈么?!

  温凌顿时面色一凛,问身边的亲卫:“察王幹不思到哪儿了?”

  亲卫忙回答:“察王带着残部到了应州城外了。”

  温凌说:“跟他说,败军之将不足言勇,不要带进城低了我的士气,就在城外驻扎吧。我给他在应州找了几十个漂亮的小娘,叫他先到花厅来和我谈事儿,谈完给他接风洗尘,那些漂亮的小娘子们任他折腾撒气。”

第64章

  幹不思一进花厅就开始嚷嚷:“南梁就是个骗子!说好了给粮草,结果给了点塞牙缝的粮;说好了杀郭承恩,结果送过来一个死囚徒的人头充数;说好了与我们协作,结果打仗打仗不灵,就会拿个宗室的娘们儿哄你,骗了咱们的人拼死拼活打了土地白送给他!”

  迎面看见温凌立在花厅正中,他愣了片刻,又揎臂捋袖地嚷嚷:“阿哥,你说我说的是不是?!”

  温凌说:“八成都没有说错,但我不会被南梁哄住的。”

  幹不思说:“那如今南梁欺骗属实,还与我为敌,你不会再信他们了吧?叫我说,我上回是人马太少,咱们这回两支队伍合攻并州,别说那就会吹牛的郭承恩,就是南梁所有能打的男人都上,都不是我们的对手!”

  温凌冷冷淡淡说:“父汗的目标是打下并州么?”

  幹不思说:“多打下点地盘总归挺好,南梁那么富庶,咱们往北捉拿北卢皇帝,要是缺粮、缺人、缺武器了,只管往南边取用就行了。”

  温凌说:“你把人家打了,抢了,人家还乖乖听你的,一应好东西任你取用?南梁虽弱,也不是傻子。”

  “你看涿州……”

  温凌冷笑道:“你说其他也就罢了,还有脸说涿州?涿州幽州民众已经反抗了几回了,打着为伪帝报仇的旗号,悄悄杀了好多靺鞨的守军。你不是紧急派人回救了?左支右绌的,倒是取用了什么好东西了?”

  他得到的消息:幹不思后来发现涿州幽州已经陷入无休止的巷战中无法自拔,管理不了,反而耗费兵力,等于这块地盘已经丢了,只能烧杀抢掠赚了一番后,北上云州想和温凌抢功。

  幹不思嚅嗫了一下:“那是我太匆忙,没有把涿州幽州清理得干净。”

  “已经血流成河了,给你杀得够‘干净’了!”温凌毫不客气,“马上得天下,不能马上治理天下!民心向背的道理,可和你在白山打猎、黑水捕鱼是不一样的。”

  说完,他自己愣怔了一下,这话,好像是凤栖说过的?

  幹不思才听不进去,冷笑道:“阿哥,你不用解释了,你喜欢那南梁的小娘们,我早看出来了!南梁也就是拿准了你这一点,送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给你,叫你昏头!”

  温凌顿时大怒,用力一拍桌子:“扯淡!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为女人昏过头?攻打幽州的时候,我睡过的北卢二大王的侧妃都给我杀了。她是长得不如这位么?只不过我们和南梁还没有撕破脸,不值当这么做罢了。”

  幹不思冷笑道:“我可信不过你。你要想自证,不妨把这娘们交给我,我保证不碰她一指头。我有的是办法联系南梁,叫他们明白情势。只要南梁真的顾忌她,肯乖乖听我们的话,等打完北卢,你再和她成婚;同样,若是南梁不肯合作,我觉得你也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,杀了这个和亲公主祭白山黑水神,神明一高兴,一定会保佑我们打个大胜仗的。”

  “胡说八道!”温凌呵斥他,“就算我没和她祭神成婚,她也是你嫂嫂。交给你?”

  他眼睛眯了眯,陡然想起凤栖说过幹不思在她面前的轻浮言语,酸溜溜的滋味立刻从胃底漫上来。

  幹不思粗豪好色,谁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?

  幹不思又是事事要与温凌争夺的性子,两个人明面上勉强过得去,暗地里已经互不顺眼很久了,温凌信赖凤栖都比信赖他这个弟弟要多。

  温凌说:“你别闹了,心情不好,就听听曲子,睡睡小妞。我从应州教坊司给你找了十几个漂亮的,随你晚上怎么折腾,折腾爽快就好。”

  幹不思似乎比他还愤怒,一下掼了手中的茶杯:“你这是瞧不起我?怕我跟你似的见色起意,对南梁那小美人儿动了心?我告诉你,她现在就是脱.光了站在我面前,我也不会觉得她比教坊司那些表子高贵多少,值得你这么呵着护着!”

  他彻底激怒了温凌,温凌毫不客气一巴掌就抽在弟弟的脸上:“你混账无礼!”

  幹不思就地旋了半圈,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顿时跟一头熊似的扑过去,拳头亦捣了上去。

  温凌挨了他几拳,但也狠狠揍了他几拳。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地被各自的亲卫拉开劝解。

  温凌擦了擦鼻子里血,狠狠“呸”了一口,指着幹不思说:“你给我滚!应州是我打下来的,轮不着你在这儿撒野。你顺带把幽州涿州也还给我,你滚回中都去,和父汗撒娇诉苦,我等着你的‘好’消息!”

  幹不思把鼻血抹了满脸,看上去凶悍而可怖:“回去就回去!我一门心思要帮你,你却不领情,我叫父汗给我评评理去!你为了一个娘们儿,偏信南梁,畏缩不前,坏了父汗的好事,哼哼,你等着吧!”

  温凌一茶杯砸过去。

  幹不思一偏头躲开,茶杯砸在窗棂上,吓得窗边挂着的那只黑漆漆的鹩哥扑扇着翅膀飞腾起来,“嘎嘎”一阵乱叫,又突然学着幹不思用靺鞨语喊“祭白山黑水神”,喊了几遍,又学温凌的腔调:“你混账无礼!”“你混账无礼!”……又一连来了四五遍。

  幹不思伸手去逮鹩哥:“妈的破鸟也敢猖狂!”

  鹩哥左飞右飞,吱哇乱叫,惹急了又把“你混账无礼!”骂了幹不思几遍。

  温凌甩开亲卫,从身后把肥壮的幹不思一抱甩开:“我的人你不许碰,我养的鸟你也不许动一指甲!我的东西就是我的!谁也碰不得!”

  幹不思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,看着哥哥那要吃人般的暴怒之色,终于平静了些,胸口起伏,不敢动手回击了,但嘴巴仍不饶人:“你别就以为别人要抢你的东西……你阿娘去世之后,我阿娘难道对你不好?偏生你觉得满世界都欠了你的似的……”

  眼见温凌又要寻东西来砸他,幹不思一打挺起身,拍拍屁股说:“我不陪你发疯!你看不见父汗的旨意,只怕九头牛也拉不回你。我这就回中都去!幽州涿州你自己慢慢收拾吧!”

  出门后瞪了那鹩哥两眼,突然又想起了什么,回身道:“说好的教坊司娘们儿,什么时候给我?我憋坏了!”

  “滚!”

  幹不思目下实力不敌,只敢放了几句狠话,气呼呼地离开了。

  温凌坐在椅子上,气得胸口起伏,两个人打得狠了,他的鼻子还在不断地流血,男人又没有用手帕的习惯,先用袖子擦鼻血,后用衣襟撩起来擦,很快身上就遍是血污了。

  那只鹩哥也吓坏了,在鸟架上不停地乱飞,一会儿学乌鸦叫,一会儿学鸽子叫,一会儿学喜鹊叫,一会儿又不停口地骂人鸟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张着嘴,一条黄色的小舌头跟着话音颤动着,发出不同的声音。

  温凌对鹩哥道:“你也闭嘴!本来听你吟吟诗,唱唱词的,结果天天来我这儿骂人。你也滚回去,我对你也仁至义尽了。”

  起身又擦了一把鼻血,然后把鸟架摘下来,仔细看了看鹩哥并未受伤,才舒了一口气,出花厅就往凤栖所在的正院而去。

  他一身血的模样出现在凤栖面前,凤栖自然是惊得叫了一声,颤着音儿问:“大……大王这是怎么了?”

  扭头吩咐溶月:“愣着干什么?赶紧打热水去。”

  温凌举了举手里的鸟架,强笑着对她说:“没事,就是流了点鼻血。鸟儿给你带回来了,你教它点好的,天天在我那里骂人,听着真膈应……”

  等溶月的热水手巾送过来,他接过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血,又宽慰凤栖:“真没事,鼻子出血,皮外伤。你不用那么担心地看着我。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幹不思被我赶走了,赶回老家中都去了。他想对你无礼也不可能了。”

  凤栖接过手巾,在盆里涮干净,踮起脚仔细把温凌鼻翼缝隙里的血痕擦尽,嘴里埋怨着:“这是干什么?难道你这么大的人还打架不成?”

  温凌今日其实很灰心丧气,尤其被幹不思戳到了心里的隐痛,人前憋着一股子刚硬气,这会儿却突然心胸口酸软,伸手握住凤栖又软又滑的小手,几乎带点哽咽:“你不晓得我说不出来的苦……”

  凤栖被他握着手,上不能上,下不能下,心里别扭得很。但见他少有的脆弱的神情,想起何娘子和父亲凤霈相处的时候,也常有这样冷冷淡淡却解语花一样的温柔父亲之爱重何娘子,起先或还有看重色艺的成分,但后来就全然是被她的善解人意迷恋了,像呵护心头上最娇嫩脆弱的花儿一样,把何娘子呵护在心尖尖上哪怕何娘子永远是那种若即若离、似爱不爱的,凤霈也一辈子痴恋她。

  凤栖忐忑着,准备也试试。

  她柔声说:“我晓得,人都有说不出口的苦楚。人虽看我是个金尊玉贵的郡主,其实我亲娘卑微,我自小被人家瞧不起,心里就暗暗起誓,一定要什么都比人家好,绝不给自己、给我亲娘丢脸。”

  温凌同病相怜地说:“我也是……”

  “你也……”

  “我阿娘,也出身卑微,而且很早就去世了。我也很小就发誓,一定要出人头地,做我父汗最优秀的儿子,打最漂亮的仗……”

  他有些忘情,伸手来环抱凤栖:“凤栖……”

  凤栖巧妙地闪开,到溶月手中的银盆里涮洗血污了的手巾。

  她听见背后他的脚步,有些踉跄,有些犹豫,他内心的卑微已经全然被她激发了出来。

  但她还要自护,不能让他误以为“郎情妾意”,不能让他“情不自禁”。

  凤栖转身说:“我姐姐也就是我亲娘每每痛苦而无人诉说之时,就喜欢弹琵琶曲解郁。音乐结束,或许会痛哭一场,然后疲劳极了,但睡一觉起来,第二天一切又都好了。你……想不想听一听?”

  温凌当然点点头。

  凤栖眼神示意溶月把脏水端出去,而她自己阖上门窗,给他一个安全幽暗的环境,然后抱出琵琶,弹了一曲《琵琶行》。

  浔阳江头,失意之人最怕这样宛转入魂的曲调。

  到了最后几句,凤栖低低的吟诵也断断续续随调子响起:

  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!

  我从去年辞帝京,谪居卧病浔阳城。

  其间旦暮闻何物?杜鹃啼血猿哀鸣。

  春江花朝秋月夜,往往取酒还独倾。

  凄凄不似向前声,满座重闻皆掩泣。

  ……”

  她双目含泪,百般自伤藏于曲中。

  但一双清亮的眸子仍会悄然打量面前那个人。

  温凌初始颓然地散坐在官帽椅上听音乐,而后触动情肠,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庞。

  他指节修长,关节凸出,甲缝里还有血迹。

  俄而,晶莹的星星点点从他指缝中渗出,而他的肩膀也随着无法遏制地抖动起来。

  凤栖手指在琵琶弦上当心一画,收住最后一个尾音。

  “江州司马青衫湿”,她却不会沉溺于自己的曲子,只是冷静地观望。

  她放下琵琶,掏出自己带着蜡梅暗香的手绢,远远地递给温凌,声音温柔:“大王,一个人好好休息一晚,明儿早上,什么都好了。”

  温凌也不愿人看见他的狼狈,拭了拭泪,垂头道:“嗯,今日我狼狈,你忘了我今日这副样子。”

  凤栖点点头:“好。”

  起身开门,见外面天色暗了,特意对外吩咐说:“不忙着点灯,还有一点微霞,到处明晃晃的就没有那种美了。”

  温凌朝外一看,天色昏暗,但红霞满天,缤纷如画卷一般。心中越发感激凤栖的解意。

第65章

  凤栖只让溶月一个人伺候,摒绝其他丫鬟之后,溶月看着她把鹩哥摆在里屋的桌子上,好奇地问:“天都黑了,娘子还打算逗一逗这只鸟?”

  鹩哥今日目睹了一场打架,而且还殃及它,一直有点紧张,翅膀不停地颤抖着,张开嘴发出各种怪声儿。

  凤栖轻轻抚摸鸟儿的羽毛,给它喂水、喂食,近乎一个时辰的耐心照料,才平复了鹩哥的情绪。鹩哥开始学人话,南腔北调都有。

  溶月听得笑起来:“这鸟儿真笨,刚刚是在学打嗝么?然后又夹了一句诗。然后呢,叽里咕噜那一串是什么?”

  凤栖说:“这是靺鞨话,它在骂人‘混账无礼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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