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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尘_分节阅读_第217节
小说作者:未晏斋   小说类别:历史架空   内容大小:1.2 MB   上传时间:2025-02-07 00:22:19

  凤杭未进圊厕,倒在外头地上,手鸡爪般抽搐着,好像在脖颈间抠着什么。再定睛一看,他身后露出一片碧水色裙角,又一会儿露出幽蓝色褙子上绣的浅色木樨花纹。

  “凤栖?你放开他!”

  她大概已经用尽全力,手中抓的钢丝琵琶弦勒得凤杭脖子绽开一片血。

  当然,一如既往不会听他的话,只发出拼命使劲儿时粗重的呼吸声。

第257章

  话说,凤杭去圊厕的时候走路已经摇摇晃晃的,靠近些就闻到“五谷轮回之地”的浓烈的味儿,不由掩住了鼻子,心里嫌恶这些蛮夷的不爱干净、不常打扫。

  跟着他的那个亲兵当然也讨厌这种味道,不愿意贴身陪着他进去拉撒,远远地就说:“就那里了,你自己去吧,小心别跌坑里。”自感这醉得腿软的人应该也没有上天入地、离开军营的本事,所以只需远远地时不时瞟两眼行了。

  凤杭头里本来就酒多了发晕,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了遮蔽身子的矮墙,突然听谁在背后娇声喊他:“太子。”

  想扭头看看,却没注意脚下被什么一绊,虚浮无力间就摔倒了。

  他手撑住了湿漉漉的泥地,正觉得恶心,却不料一道冰凉的细线陡然缠到了脖子上,而且很快就勒紧了。

  他本能地伸手护住脖颈,摸到那是一根柔韧的钢丝线,又摸到脖子的皮肤已经被钢丝线割破,一手的血。

  他已经被勒得说不出话来,滚在地上挣扎。他身后那人也极富韧劲,随他怎么挣扎,都死死缠在他身后,被他蹬了两脚也没有撒手。

  凤杭滚出了一身恐惧的冷汗,但酒多无力,又发不出声音,脑子里倒渐渐清醒了些,双手不再忙着拉扯钢丝线,而在身边摸索着泥块、石头什么的东西往后乱砸,又用脚胡乱蹬着,圊厕的矮墙都被他蹬得摇摇欲坠。

  那动静引发了大家的关注,温凌也才赶过来。

  凤杭听见温凌大叫了一声“凤栖”,心里明白过来,顿时也恨得没法。

  他知道凤栖于他有家仇,不过温凌应该不会轻易杀他而丢了手中的一副好牌,所以也渐渐平静下来,重新抠住勒脖子的钢丝线拉扯,给自己一丝喘息的空间。

  温凌当然也怒不可遏,本能地伸手对旁边喊:“拿我的弓箭来!”

  很快张弓引箭对准了凤栖,沉声道:“放开他!我再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。不然,我先射断你的筋骨,再射杀你!”

  他能看见她藏在凤杭身后,滚得一身污泥,然要用力勒紧钢丝线,双臂不得不张开角度,脖颈也时不时从他身后露出来他可以射她一双紧握着钢丝线的手,可以射她的双臂、肩膀,甚至可以射她的咽喉、眼睛和太阳穴等致命处。

  即便他不射杀她,只要一声令下,他的亲卫们可以一拥而上拉开她,她又没有利刃,不能一下割断凤杭的咽喉凤杭也正在等他下令救自己。

  但温凌此刻更恼火的是凤栖对他命令的漠视,她幽幽一双眼从凤杭背后看过来,眼神又似火灼,又似冰冷。

  “放开!不然你以为你逃得脱?!”

  温凌恼怒中还有焦急,她不肯自己主动松开手,他救下凤杭后该如何处置她?如何和别人交代?她连自己放弃谋害的举动都没有!

  凤栖“呵呵”轻笑了两声,无所谓般说:“杀吧。”署此

  温凌的弓箭抖了一下,然后稳住了,对准了凤栖沾着泥污和鲜血的手,再次说:“我数三个数,你松开他,我还可以给你解释的机会。”

  他怕别人听出他隐藏的哀求之意,话音未落就先放了一箭射中凤栖身后的矮墙,土制墙皮簌簌地往下掉,掉落在她软缎般的长发上和煞白的面孔上,以示最后的警告。

  “一。”

  凤栖一头一脸土渣,但丝毫未动,力也未松,幽幽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箭,和他的面孔。

  挣不开钢丝线的凤杭却急了。

  他自救的手指被勒出了血,呼吸困难让他越发昏倦无力,身体的本能告诉他,不能再等这个优柔寡断的温凌发令,他要自救。

  听到温凌大声喊“二”的时候,凤杭恰好在地面上摸索到一块大石头,用尽最后的力气高高举起,打算往身后凤栖的天灵盖位置砸去。

  温凌的箭在“三”字出口之前飞了出去。

  众人只觉白光一闪,转眼看见凤杭的额颅已被穿透,他双眼熄灭般黯淡了下来,手举的大石也砸在他自己胸口,不过也感觉不到疼了。

  接着,凤杭软软地倒了下去,未及松开手的凤栖也被他沉重的尸身给带得栽倒在泥土里,铺天盖地的腥与臭的泥尘充斥在她的肺里,她近乎气竭地咳嗽,然后被温凌揪着头发拖行扔到了一边。

  温凌并未想到自己会射杀凤杭,毕竟谈判刚有起色,威胁或也能成。

  但是看到凤杭举起大石头欲要往后砸,他的本能就是放箭,一击致命。

  现在后悔莫及。

  更麻烦的是他该如何善后?

  这些在权位上的人都不愿意别人发现自己的弱点,比如贪权,比如好色唯恐有人抓住自己的弱点来攻破自己的心防。

  温凌一直都表现得冷酷无情,身边的女子只用来泄.欲,从不会显得偏宠,更不会让其左右他的决策,对凤栖亦然。

  但他现在揪着凤栖,捏紧拳头却打不下去,只恶狠狠地把她的后领提溜上去,又恶狠狠地把她往地面上摔。

  凤栖在他面前毫无抵抗之力,更无还手之力,饶是泥草之地,头依然被砸得嗡嗡作响。

  “你干什么?你在干什么?!”温凌又一次把她揪起来,盯着她狼狈的面孔,咬牙切齿地一遍遍问,“回答我,你在干什么?!”

  凤栖报仇的目的已经达成,出乎他意料的并没有犯倔,带着哭腔说:“求你别打了。”

  她会求饶,有点匪夷所思。

  温凌不由松了劲,俄而想到周围全是人在看着,哪怕是自己人,今日这举动也大不合时宜,直把他的面子往这泥土里摁。

  他有点无措,脑子中只想:我作为主帅,我不能丧失军心,不能让他们发现我贪恋凤栖,看不起我。或者我只能承认自己射偏了?那接下来凤栖就非死不可,方能圆我的谎言。

  他定了定心神,厉声说:“好,我先不打你,但你今日可再无机会了!”

  紧跟着看到她泪盈盈的双眸,心不知怎么一颤。

  凤栖反问:“我这样帮你,你却要杀我?”

  “你帮我?”温凌简直觉得好笑起来。

  凤栖看了他一眼说:“不错,我有报仇的私心,但我也不止有私心,我当然是在帮你。”

  她撑起身子,直视着他,声音却明朗得四周人都能听见:“南梁太子的亲卫军正在往延津渡逼近,想来是要救他。”

  “不用你告诉我。”温凌说,“亲卫军不过三万,绝非我的对手。”

  凤栖说:“若我没有猜错,他们会借道晋地,直奔应州,有没有?”

  温凌愣了愣。

  紧跟着又听凤栖说:“四太子以太子谕令,命你放人,你放不放?”

  他脱口而出:“当然不能放!”

  凤栖冷冷一笑:“靺鞨西路军无法攻破并州,但我朝王师可以以此借口求援于他,等并州归人家,孤悬在河北的你的人,就危险大了。”

  温凌给她一番话绕了进去,脑子里紧张地想:不错,凤杭就是去任并州节度使的,我拿他做质子,并州当然要救,万一与幹不思合作压制我,我握着这个质子也不能用来威胁凤震,反倒让他们理直气壮可以合谋夺我的兵权了。看来,幹不思不除掉,南梁这片很难被我掌控到。

  又听凤栖说:“所以,大王杀凤杭,绝对是明智的。质子已死,凤震没有任何借口与四太子这样的敌人谈合作,四太子也没有借口借道并州南下了。他们想要远交近攻,但没有开口的理由。凤震懦弱想龟缩,大王整顿人马可以跟他慢慢耗;凤震气怒要报仇,大王自也不必怕他那些无用的禁军。”

  温凌瞠目看着凤栖,她刚刚被他暴力对待,额角青肿起包,脸上红痕宛然,泪光凌乱,脸上又是泥又是灰,还有不小心抹到的鲜血,似是楚楚可怜如草上露珠,但实则韧如蒲草。

  他觉得自己在被她千转百回的玲珑心思掌控着,但又觉得她一番话简直是他最方便下的台阶。

  犹疑了一会儿,就看见她微微地一挑眉,好像在责怪他迟钝,不晓得就坡下驴。

  这个挽回面子的机会难得,温凌心一横,面子不能垮台,虎着脸说:“我需要你教?凤杭与他爹沆瀣一气,弑叔自立,又一再想着欺骗摆布我,我早就想杀他了!只不过假意修好,骗他把南梁的军政消息告诉我,再哄得凤震不敢轻易指挥边将动武罢了。长久留着他,难道我多一个吃饭的人口?哼哼……”

  冷笑两声,仿佛早就智珠在握。

  凤栖很给他面子,立刻道:“原来你早就有心,倒多费了我一顿力气,还挨一顿苦打。”

  温凌冷笑道:“我叫你坐在帐中别动,你不肯听话,自己要出来找打,还怪得了谁?”

  又对左右喝叫道:“把她押回去,叫她那丫鬟伺候她把这一身臭泥洗干净。你们把我的皮鞭准备好你今晚的苦打还没开始呢!”

  凤栖一回去,就看见溶月满面泪痕地正在门口翘首期盼,见她回来了,叫了一声“佛祖!”,泪如雨下,又叫了一声:“娘子你可算回来了!”

  上上下下打量她:“怎么鼻青脸肿的?受伤了没有啊?”

  凤栖一瞟身后几个人,说:“麻烦各位小哥去替我端热水吧。”

  又对溶月说:“我身上又是泥又是汗,还是在圊厕附近沾上的泥尘,真真臭不可闻,自己都要吐了。快点把我膏沐的用品准备好。”

  她一连换了三桶水,最后才静心泡在洒了蔷薇水的干净浴汤里。

  溶月看看外面没人靠近来,忍不住地抱怨:“娘子,您可吓死奴了,下次能不能不这么吓人?”

  凤栖笑道:“我今天第一次杀人,魂也快吓没了?”

  “什么?”

  凤栖重复了一遍:“我今天第一次杀人。”

  歪着头把指甲缝里一丝污血挑了出来,厌弃地擦净手指,才又说:“可惜他不是直接毙命在我的手里,不够完美啊。我若再多有些力气,在他蹬墙前就勒到他无法呼吸、丧失力气,他就能静静地死在我手里了。”

  “杀……谁啊?”

  凤栖说:“我三伯的独生儿子凤杭啊。”

  溶月倒抽一口凉气:“是……太子啊?”

  “什么‘太子’,谋国乱臣罢了!”凤栖冷着脸说,“原来,杀人并不可怕,只是太脏了。”

  凤杭是凤栖的杀父仇人之一,溶月倒也没什么话说,唯只暗自咋舌:原来自家主子也有如此酷厉的一面,现在搓头发的模样怡然自若,手都没抖一下。

  正想着,听凤栖说:“浴巾在吧?拿来我要起身了,给我拿那身白纻的衫裤。”

  “不再泡会儿?”

  凤栖说:“不了,洗干净了就行。估摸着一会儿他会来,我可不想在他面前春光乍露。”

  “是……冀王?他来干什么?”溶月刚刚落下的小心脏又被提到嗓子眼儿“怦怦”地跳。

  凤栖说:“他要跟我算账呢。刚刚叫他的亲卫准备皮鞭,大概我是要挨打了。”

  她披上白纻的衫裤白纻是苎麻中细者,常用来做夏布衣裳,比蚕丝透气且不贴身,而且牢固得多,只是略粗糙,是百姓最爱穿的,士大夫在夏天也常兴服白纻。

  她仔细地一根一根系好衣带,又系好裤带,均是打上复杂的结。

  溶月看她此刻肃穆而严谨,心里害怕担忧极了白纻系带打上死结,也禁不起锋刃挑割,温凌若要伤她辱她,她毫无抵抗之力。

  凤栖大抵也知道这个现实,但仍执拗地把衣带裤带都死死绑上,最后说:“尽人事,知天命。”

  而后露出了幽幽的笑。

第25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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