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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尘_分节阅读_第182节
小说作者:未晏斋   小说类别:历史架空   内容大小:1.2 MB   上传时间:2025-02-07 00:22:19

  凤杭黑着脸说:“放松不了,没有好词,也没有好曲。”

  “有看上的新人么?”

  凤杭瞥她一眼:若是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,也不晓得她的狡诈,这张脸倒是耐看。如今一看到她就火气冲头,可完全不敢发作,生怕消息被她的人传出去,高云桐回来找他秋后算账。

  所以只能没好气地说:“庸脂俗粉,没一个看得上的。”

  凤栖忍着笑说:“太子见惯了色艺俱全的红粉佳人,想必要求高。这些女子哪个又不是苦出身,混碗饭吃不容易。殿下若嫌没有新词新曲,我这里倒有,请太子赏析。”

  凤杭虽然恨她,但觉得如果找个机会羞辱她一番,也不失为赏心乐事。于是坐下跷起脚说:“不错,你倒是弹一手好琵琶,你演一曲来我听听。”

  心里只把她当低贱的乐伎一般。

  凤栖却淡然一笑,点头道:“好的,太子殿下吩咐,我恭敬不如从命。不过我不会唱,词作就写给这里的歌伎,我来伴奏便了。”

  她要来纸笔,很快写了一首词递给刚刚唱得最好的那个,低声嘱咐道:“张小姐,这首词调子铿锵,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唱。外头有太子带来的禁军和亲卫,他们听到你的歌声,就晓得太子的心意了。”

  凤杭感觉又要被坑,刚想阻止,凤栖的琵琶音已经响起,而且,起调就是四弦劈手而来,就宛如震破云天一般嘹亮,把凤杭弱弱的“等等”两字压制在曲调中了。

  而那歌伎亦是一副好嗓子,刚刚唱那些老掉牙的软侬小曲并不适合她,此刻中气提上来,女声倒有几成刚烈激越。

  她唱的是一首《满江红》,在河东河北传唱已久,都说是只有亲历那番耻辱的武将才写得出这般滋味和力量,也满满都是救国报国的热忱:

  “怒发冲冠,凭栏处、潇潇雨歇。

  抬望眼,仰天长啸,壮怀激烈。

  三十功名尘与土,八千里路云和月。

  莫等闲、白了少年头,空悲切。

  国难耻,犹未雪。

  臣子恨,何时灭!驾长车,踏破贺兰山缺。

  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。

  待从头、收拾旧山河,朝天阙。”(1)

  虽是小小的花街柳巷,这琵琶曲和歌声却传得很远。

  琵琶声渐渐带着幽咽凝窒的留白,而歌女跟着唱,曲调词调也渐渐有了隐忍的哭腔。

  这是沦陷的土地上,遗民们特有的痛楚,也是面对国破家亡时,普通人共有的痛楚。

  无论是楼阁中来寻欢作乐的人,还是街道上走过的人,还是远远担忧着太子的禁军与亲卫,无不陷在音乐带来的痛楚中,五内俱瘁,也五内俱沸。无不遥遥地望着汴梁,等待有英雄肯站出来,带着受苦受难的南梁军民“收拾旧山河,朝天阙”!

第217章

  太子凤杭忧心如煎,而凤栖那头得到的都是好消息。

  得到凤杭消息的温凌意欲偷袭曹铮的军队,然而并州军早有准备,在最易遇袭的山谷里派出一小支军伍,押送的车辆上麻袋堆得高高,好似是沉沉的粮食。

  实则偷袭的那支靺鞨军一冲下山坡,南梁的人马就好像惊慌失措似的,作鸟兽散,也无人管那一车车的麻袋了。以为缴获了粮草的靺鞨兵刚刚聚集近前,麻袋却突然爆开,原来里面装着的都是火药,用长长的引线连着。

  顿时死伤无数。

  而天武军则殿后而来,与杀个回马枪的并州军一起,拿靺鞨的残兵做了练手,一场切瓜砍菜似的胜仗,让靺鞨军“掳人如虎,使马如龙,上山如猿,入水如獭,其势如泰山,中国如累卵”的“威名”顿时破灭,南梁的男儿们觉得,原来令南梁河北诸郡县的厢军闻风丧胆的铁浮图原来也不过如此,亦是血肉之躯,是经不起枪.刺斧劈的。

  胜利的军报到磁州时,凤栖一个人在屋子里捧着高云桐附来的家书转圈圈。

  她很少有这样欣喜若狂的感受,把他的书信熨帖在胸口,就仿佛他温暖的大手贴在胸口一样。眼泪止不住地流,裙摆旋停下时,头脑里有些眩晕,但却好喜欢此刻的感受。

  她把军报读了一遍又一遍,又把家书读了一遍又一遍。

  欣喜若狂之余未免有点得意忘形,自己好容易平静下来,便到外面吩咐:“这样的大喜事,要让全城的军民都知道!放礼炮,开宵禁,准喝酒,把消息传出去!长长我们自己的志气与威风!”

  外头很快一片热闹。磁州虽然物资匮乏,大家吃不饱肚子,但因为这样的好消息,陡然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。

  然而她偏又生落井下石的心思,趁天色未晚,又带着军报往太子行馆去。

  “恭喜太子,贺喜太子。”凤栖在花厅对喂鱼的凤杭盈盈一拜,“我们赢了。”

  凤杭脸色不好,勉强点点头:“嗯,甚好。”

  手里的鱼食抖了一下,撒得窗台边到处都是。

  “太子不看看战报?”

  凤杭板着面孔说:“大街小巷都嚷嚷开了,不看也知道怎么回事。”

  “太子是天武军监军,天武军立下这样的大功,难道太子不向官家报喜去?”凤栖扬了扬手中另一纸书信。

  凤杭一看那信笺,顿时色变,夺步过来要抢:“你怎么得到的?!”

  他隔得远,心急又踉跄,一下子撞到桌案上,疼得弯腰抚腿,龇牙咧嘴。

  而凤栖身子一转,躲到门口,嗔怪道:“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?”

  确实不奇怪,凤杭揉着腿上的肿块,心里苦笑:他这软禁真是扎实,连父皇写来的家书,由秘密渠道送达的,如今也落入她手。就怕家书里毫无顾忌,把和温凌的私下协议都抖落出来,若是那样,凤震“得位不正”“卖国求荣”就坐实了,身下的皇位就岌岌可危了。

  他只能屈服于她狡黠的笑意,赔笑道:“好妹妹,别闹了,我爹爹写给我的家书,你看可就不应该了。要是哪天我拆你和你爹爹的家书,你愿意不愿意?”

  凤栖脸上笑意消失了,冷冷道:“我要想和爹爹通信,你们同意?”

  凤杭道:“有什么不同意的?”

  凤栖却明白这是诓她,要是信他可就入套儿了,因此即便心里怦怦跳动着热起来,也依然用理智克制着自己,说:“我才不信你。”

  又说:“你亲笔给天武左军的指挥使写一封信,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写,纸面上不许有一个多余的墨痕。然后用上印信,给我检视过,我就把你的信给你。”

  凤杭气得牙痒,却笑道:“妹妹玩这样稚拙的游戏做什么?你要我写,我写就是了,不必拿来交换。”

  凤栖道:“我确实稚拙,信不过你,没办法。你写吧,我来报。”

  凤杭只能用传递密信的湖绉,听着她一句一句地吩咐他手下的人听从高云桐指挥,又以他的身份说“孤自有妙计”来宽他们的心。

  他写得笔抖,凤栖警告道:“你的字我见过,要是字迹和平日里不像,可得重写。”

  凤杭恨恨道:“教我写大字的老师都没你这么啰嗦!”

  凤栖不理他的讥刺,等拿到他亲笔写就、亲自盖印信的几段湖绉密信,才一一搓成蜡丸,说:“太子用的几个斥候,我大概也有数了,文书很快送出去。多谢太子殿下。”

  说话算话,把凤震的家书给了凤杭。

  凤杭要紧拿来看了看,暗里松了口气凤震质问他怎么很久没有写信传消息,又问他曹铮出征的安排完成了没有说得隐晦,不好拿来当卖国的证据。他的腰杆子直了些,道:“我就说我和陛下日常书信往来丛密,你要是一直这样禁着我,他不就便会起疑,看你如何收场!”

  凤栖笑道:“要是收不了场,我就杀了你,好歹抵本不赔。”

  又说得凤杭色变,不觉退了两步,把放在桌上的鱼食全碰撒在了地上。

  凤栖似笑不笑道:“太子应当和官家回信吧?”

  凤杭半日才说:“不回信。”

  回信,大约也是在她控制之下写些言不由衷的话,误导了父亲反而不好。

  凤栖问:“怎么可能不回信?”

  凤杭冷笑道:“我说不回信,你不信,那你想怎么回就怎么回好不好?”

  凤栖踟蹰了一会儿,不知这父子的往来信笺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或暗语,若是弄巧成拙,引得凤震怀疑,她这里到底地小力微,不足以对抗汴梁和洛阳派来的大军。他不愿意写信,拖一拖也行。

  回去后,她仔细琢磨了一会儿,写信叫高云桐见好就收,不要和战败的温凌纠缠太久,避免后方不稳。

  接下来日子,好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。温凌得到的是错误的消息,在战局中顿时瞎子聋子一样任凭高、曹两军轮番暴打,铁浮图损失惨重。还好在温凌经验丰富,且战且退,终于稳住了局势,开始背着黄河,倚仗已经投降的城池,与南梁军队进入胶着之态。

  而磁州,接到了皇帝凤震以金字牌加急发来的圣旨,盛赞了曹铮、高云桐的功绩,并且升迁了两个人的职位,赐下了金碧辉煌的鼓吹仪仗、红袍玉带,还有皇帝手书的“忠勇”二字,作为表彰。

  并且,也毫无动摇他们俩在军中地位的意思,反而鼓励他们继续对抗靺鞨冀王,尽量收复失地。只是下令太子回汴梁,另派了一个他宠信的宦官作监军。

  凤栖这时候有点担忧了。

  太子一旦回朝,就无法控制他分毫了,京中尚有她的父母亲人,还有沈素节的妻儿父母,她会反过来受制于他。

  但边军肯定没有对抗朝廷中军的能力,不可能不答应下来。唯只希望凤震碍于朝野上下对曹铮、高云桐均已视作英雄一般,不敢轻举妄动、自毁长城;又希望他还忌惮凤霈是他兄弟,且无显过,亦不敢轻易屠杀。

  所以,她在“杀人灭口”和“放虎归山”两条间犹豫了很久,到底凤杭也是凤姓族兄,且她也没有真正手上沾过血,杀人的勇气不足,还是下不了决心将凤杭灭口。于是只能以凤杭暧昧的书信和疑似背叛的湖绉作为威胁,寄望凤杭为了保住太子的地位,不敢把被胁迫的事说出去。

  这一念的懦弱,对于她确实是无法避免的抉择。

  灰头土脸的太子凤杭终于坐上归程的金根车,在洛阳转道坐楼船,返回了汴梁。

  随军往磁州时他挺胸凸肚、不可一世;现在垂眉嗒眼,佝偻着背到宣德殿见自己的父亲。

  “爹爹……”宣德殿的偏殿并无外人,但凤杭一点不敢疏忽怠慢,谒君的礼数行完,也不敢起身,长跪在跪垫上,连磕了两个头。

  凤震脸色黑沉,但语气毫不急躁,只问:“大哥儿,我还当你翅膀硬了,不打算听爹爹的话了。这么久都不回复消息家书和圣旨都不复命是怎么回事?”

  凤杭心想:自己这回在磁州失利,归根结底就是败在“好色”上:贪图高云桐妻子凤栖的美色,自以为能控制住局面、品一品美人儿的滋味,哪晓得中了人家的仙人跳不说,还差点背一口“乱纲常”的大黑锅。迫于“乱纲常”的错误压力,又不得不听从高云桐和凤栖的话,狠狠坑了温凌一把后,还被软禁,与汴京这里彻底断了联系。

  这可是一连串无比严重的错误了。他畏惧父亲阴狠,无论如何不敢立刻就说实话,于是把自己在回程时想了一路的辩解之辞说了出来:“磁州被曹、高二人把控,以并州八万军力胁迫,儿子手上只有三万人马,不敢不从命。”

  凤震道:“军力?曹铮的并州军名义上是朝廷的厢军,又不是他的私属,且大半在城外,小部在城内,除非他彻底谋逆,否则,你身为太子,掌控着三万禁军精兵,人马几乎都在城内,你会拿他毫无办法?”

  凤杭硬着头皮说:“他可不就是要谋逆!”

  凤震眯了眯眼睛:“他若是谋逆,为何按我们原先的计划乖乖前往黄河北岸攻打温凌?谋逆的人也有这么听话?”

  凤杭说:“他……他大概觉得攻打温凌可以积累声望!”

  凤震眯眼思忖了一会儿,微笑道:“大哥儿,曹铮并不是傻子,他若真要谋逆,不会放任你在城中留守,还有一群禁军护卫着,更不会和高云桐一道离开,没留自己人守城,全然不留后手。”

  凤杭说:“呃……曹铮在城中也留了人呢。”

  “留了个什么人?我怎么没听说?”

  凤杭说:“留了个……留了个高云桐的妻子。”

  凤震不由就笑出声来,而后恶狠狠地盯着儿子:“留了个娘们守城?控制你?然后你就被控制住了?拿个娘们毫无办法?!”

  见凤杭还点点头说“嗯”,他气不打一处来,转身一巴掌抽儿子脸上:“你蠢是蠢,但难不成真蠢到如此不可救药了?”

  凤杭捂着脸,委屈得几乎落泪,在承认自己“真蠢”和承认自己“悖伦”之间摇摆犹疑了一会儿,还是低头道:“儿子确实犯蠢了,请爹爹责罚。”

  凤震长一双豺一般的犀利眼睛,斜眸看了儿子一会儿,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自己的暴怒,思忖了一会儿说:“不,你是受胁迫了?连爹爹也不敢说?”

  凤杭当然不敢说,委屈巴巴摇摇头。

  凤震挪开凤杭捂脸的手,摸了摸他脸上几根指痕,叹口气道:“原来你连爹爹都不信,这叫爹爹如何帮你?”

  他精光四射的双眸黯淡了一些:“你大概不晓得,靺鞨冀王来了一封气急败坏的信,怒骂了我背信弃义不说,还威胁他再输给曹铮一次,就把与我、与章谊章洛的来往书信都公诸于世,叫我不能做人、不能翻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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