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何?”元献追过去,轻而易举掀开她的被子,将她整个人抱住。
她扭头,不满道:“我要睡了,你别动我。”
元献直接将她抱回床头:“那边没有枕头,到这边睡。”
她只好躺好,抿抿唇道:“那我睡了,你别吵我。
“不高兴了?”元献仍旧看着她。
“没。”她羞得躲进被子里,咬着唇道,“你干嘛要用你那里蹭我那里,那是尿尿的地方!”
元献笑得肩头微微抖动:“不是看过避火图了吗?”
阮葵一掀被子,委屈瞪着他:“那又如何?我就是觉得不能!”
“妹妹方才不是挺舒服的吗?”他将她搂进怀里,悄声在她耳旁道,“妹妹弄得我身上全是水。”
第52章 你要打我!
“你胡说八道!”阮葵羞得大吼一声。
元献埋头在她颈窝低笑一会儿,道:“我也很舒服,也很喜欢。”
“那是你不要脸!”
“嗯,我不要脸。”元献在她颌角亲了亲,“乖妹妹,睡吧。”
她撇了撇嘴:“我现在生气了,睡不着了。”
元献将她搂进怀里,轻轻在她后背拍着:“那我哄妹妹睡。乖妹妹,睡觉觉……”
她悄悄压住翘起的嘴角,轻轻挪了挪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安心闭上眼。
阮葵生辰那日,刚好是个艳阳天,书院组织学生去郊外踏青。
阳春三月,地里的粮食翠绿着,风一吹,绿油油地滚动。夫子在前面讲着农事,学生们跟在后面听着,阮葵偷摸拿出一块儿糖扔进嘴里含着。
“给。”她警视着前方,偷偷摸摸摸出一块儿递给身旁的人。
元献接过,悄摸喂进口中,佯装无事,从容往前。
“元献,你来回答方才的问题。”夫子忽然在前喊。
所有人都朝他们望来,元献微怔一瞬,上前几步,对答如流,流利得嘴里一点儿也不像还有颗糖。
阮葵好奇看他,等他回答完,退回队伍中间,用手肘拐了拐他,低声问:“你糖呢?”
他目视前方,指指自己脸颊。
阮葵皱着眉头也将糖顶去脸边,用手戳了戳,自语一句:“不对啊,很明显的呀。”
元献但笑不语,缓步往前。
队伍停在一棵大树下,夫子往树下的石头一坐,继续讲解,时不时便要点元献上去回答问题,几乎每个问题都点到他了。
另一位夫子上前提醒,这场课才暂时停下,学生们都席地而坐,拿出带来的干粮做午膳。
阮葵一掏就是各种点心零嘴,真像是出来春游的,水袋里带的还是冰冰凉凉的桑葚汁。
“我发现王夫子特别喜欢叫你回答问题。”她喝一口,递给元献。
元献就着她喝过的壶嘴直接往口中送:“嗯。”
“我前面几回和你一起在学堂里听课就发觉了,王夫子的课最沉闷无趣,他还偏偏喜欢找你回答问题,何夫子就温和许多,虽然也会点人回答问题,但不会只盯着你。你是不是哪里得罪王夫子了?”
“未曾有过,王夫子大概是太过看重我,所以才这样喜欢点我回答。”
阮葵眨了眨眼:“你一点儿也不谦逊。”
“在你跟前谦逊什么?”元献笑着道,“王夫子对我寄予厚望,平日里对我要求也会更高一些,每回都会给我布置额外的课业。”
“噢。”阮葵胡乱点点头,“那也挺讨厌的,他自己没有儿子吗?”
“这儿人多,晚上回去我们悄悄说。”
阮葵瞅他一眼,不理他了。
他笑了笑,也没去哄,刚巧有人来跟他说话,他便起身与人谈天去了。
阮葵懒得听他们说这些,起身往河边走了走,不少人吃完干粮也在那边散步。
她捡起一颗完美的石头,正要往河里扔,有人忽然到了她身旁,她扭头一看,是宋勤。
“你……”宋勤一时不知如何称呼。
阮葵看他一眼,则是惊得往后退了两步,转身就要走。
他跨步上前,将她的去路挡住,着急解释:“我没有恶意,我只是想问清楚,你不愿意,是不是已有心仪的人了?还是有什么为难之处?”
“我……”阮葵垂着脑袋,“我没什么为难的地方,就是、就是……我对你没那个意思。”
宋勤抿了抿唇:“那你这些天不来厨房,是为了躲我吗?”
阮葵深吸一口气:“我就是、就是觉得不想让你误会,嗯……我最近在藏书阁找到了本很有意思的书,因为看书也没什么时间去厨房那边……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宋勤沉默一会儿,又道,“我那日只是寻求你的意见,你若是不愿意,我并不会强迫你,你若是没有这个意思也没关系,还希望你不要将此事放在心里,若是想去后厨接着去就是,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,你再也不和我姐姐亲近了,我姐姐她很想你。”
“好,我知晓了,我先走了。”阮葵握紧手中的石头,转头朝元献径直走去。
元献朝河边立着的人看一眼,从容不迫收回目光,笑着看向阮葵:“你们在说什么呢?”
“啊。”阮葵一愣,慌乱解释,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元献眉梢动了动,没有追问:“手里握着石头是做什么?想打水漂吗?我陪你去。”
“噢,行。”她垂着眼,跟着他又往河边走,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,可她现在没什么心思玩了,她很犹豫,到底要不要将这事儿跟他说。
“在想什么?”元献捡了石头,自顾自往水里扔,像是闲话一般问起。
“我……”她纠结一会儿,还是没有说出口。她有点儿怕元献生气,毕竟他们已经成亲了,她这种行为现在应该叫红杏出墙吧?可她没想出墙啊?算了,她以后不往秋娘那儿去,应当就行了吧?
元献知晓她不想说,便没有逼问,但心中还是有些好奇,她和宋勤方才到底说了什么。他很讨厌这样死缠烂打的人,甚至有些犹豫,是不是该让宋勤知晓阮葵的身份,知难而退。
今日刚巧也是阮葵的生辰,从郊外踏青回城时天还没有暗,他提前与夫子打了招呼,进了城门便离开队伍,单独朝另一个方向去,进了酒楼里。
“妹妹既说没什么想要的,我便想不如出来吃顿饭,外面的口味和家里的还是不一样。”
“行啊,那去狩猎的事儿不会不算数了吧?”
“自然算数。”元献笑着邀她进了门。
吃饭的地方是包厢,在二楼的窗边,垂眼就能看见楼下的街道,他们的马车就停在楼下,由荷生看守着。
他边和阮葵闲聊着,边不动声色地往下看,果然,没一会儿宋勤出现在了楼下。
宋勤瞧见了荷生,与荷生说了几句,随后便抬眸看来,而后脸色僵住。
元献弯着唇,朝他微微颔首。
“在瞧什么呢?还不吃饭,菜都凉了。”阮葵往元献碟子里夹了只虾,伸头去望时,楼下什么人都没有了。
“没什么,吃饭吧。”元献将那只虾剥好,放去她的碟子里。
她往他碗里又夹了两只:“还挺好吃的。”
“好吃就多吃些。”元献剥好又还回去。
方才那一眼,就算那宋勤是个蠢出天际的,也应当能明白,阮葵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了,若是自觉点儿,也应当知晓以后离阮葵远一些。
“我们去哪儿狩猎?”
“上回打马球的地方,那后面就有狩猎的,我特意找二哥问过,二哥说那边林子林子不算深,人也多,不会有太大的危险。”
“嗯。”阮葵点头,“那你问二哥没有,表姐是不是怀孕了?”
“妹妹不许我和二哥多说话,我不敢多问。”
阮葵瞅他一眼。
他笑着问:“怎的了?”
“你就是故意和我犟嘴。”
“没,这事儿的确不好问,若是二哥的事儿就罢了,可是事关表姐,我一个当妹婿的,如何好过问嫂子的事?你若真想知晓,改明儿差玉匣去问,若真有了,等休沐的时候我们提些补品去瞧瞧。”
“噢。”阮葵脸色稍好些,“那也行,那只能下下回休沐再去了。”
元献没什么意见,他平日里除了读书,也没别的要紧事,阮葵去哪儿他去哪儿就行了。
天越发热起来,日光明媚,趁着还没到夏日,最近有许多出来游玩的,路上便有不少人骑着马越过他们。
阮葵看得心痒痒,除了城门,非闹着要骑马前行,元献拗不过,只能跟她一块儿上了马,并驾齐驱。
“看,天真蓝。”她脸上的笑意都多了不少,“我们来赛马吧,看谁先一步到猎场。”
“郊外的路崎岖不平,你慢些……”元献刚说完,身旁的人咻一下便跑出去了,他无可奈何,只能追上去,“你慢些,灰大。”
周围尘土飞扬,她刚要开口回答,灰便扑进嘴里,只好又慢了下来。
元献无奈笑笑,解下水袋递给她:“漱漱口。天晴了这样久,地上这样干燥,一跑快肯定会有灰的,你慢些,这会儿还早呢。”
她下马将水吐去一旁的沟里,翻身又上了马,这回老实许多,慢慢悠悠往前。
猎场在马场后边,从马场绕过去,还能看见马球场上的英姿。
马球场上的人也能瞧见路上的人,宋勤球场上观看比赛,恍然听人议论:“诶?那好像是元案首,咱们要不要去跟他打个招呼?”
“他似乎带着家眷,恐怕不方便。”
宋勤抬眸看去,眉头一紧,插了话:“元学长身旁带着是他的小妾吗?”
“小妾?我等固然佩服他天资过人,可也不得不承认他与入赘到伯爵府没什么区别,这才成亲多久,他就敢纳妾,伯爵府的人不剥了他的皮?他可还没高中呢。”
“那他身旁的女子是?”
“应当就是他夫人,伯爵府家的小姐,上回藜二爷成婚,我远远看过一眼,应该不会有错的。”
“多谢告知。”宋勤与人行了礼,转头便与同行的人道,“我有些要紧的事,失陪片刻,一会儿便回来。”
说罢,他匆匆朝猎场方向去。
越过马球场便是猎场,猎场前有专门供狩猎者休息的帐篷,阮葵一早就换好了装备,径直往林子去,让荷生和长治在外面占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