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赶紧后退:“好了,可以了噢。”
元献伸手一捞,又将她扣回来:“不许抵赖,你答应我的,要让我亲的。”
她咽了口唾液,有些紧张:“不是、不是亲了吗?你难不成还想伸舌头啊?”
“嗯,是。”元献自若道,“妹妹也亲亲我,这么多天,妹妹一回都未回应过我。”
“让你亲就可以了,你不要得寸进尺噢。”
元献垂首,又碰了碰她的唇,温声命令:“妹妹,含住我的唇。”
她咽了口唾液,被迎面而来的热气蒸得云里雾里,像是中了蛊一般,眼眸颤颤巍巍地看着他,小心翼翼挪近、再挪近,慢慢含住他的下唇,眼还掀着盯着他看。
元献眼中多了笑意,如同春水一般,朝她鼓励:“妹妹做得很好,就是这样,轻轻吮吸。”
她悄悄深吸一口气,含住他的唇慢慢吮吸。她想到了小时候吃糖,就是这样吮吸□□……吮着吮着,她忽然竟然品出一丝甜味,不觉轻轻合上眼。
元献搂着她倒下,扣住她的后颈,温柔回应。
月光移动,正好照进窗棂之中,落在厚厚的床帐上。
她稀里糊涂枕在了元献的肩上,被他搂着肩,握着手。
“明日还出去玩儿吗?”
“我想看看窑,然后还要清点嫁妆,我们还是后日再出去吧?但好像也不行,得收拾行李了,还得洗头……反正过两日再出去玩儿。”
“好,若不行,去了扬州也可以出去玩儿的。”
“那不行,去了扬州我要和表姐玩的。”
“也好。”
隔日元献行李时,他默默带上几本书。
他是好久没有温习课业了,等去了扬州,阮葵去找刘家表姐玩了,他刚好可以温习温习书册。
除两三本书外,也就两三身换洗的衣裳,旁的就没什么要带的了,很快便收拾好,阮葵却是要收拾不少,两个丫鬟帮着收了半晌都未收完。
“少爷就两件衣裳,奴婢瞧着也不用单独装了,直接与少夫人的装在一起。”
“行呗。”阮葵将箱子里挪出个空位来,“你放。”
元献将自己的衣裳放进去,合上箱子。
藕香扫一眼,又道:“今年秋衣是来不及新做了,但冬衣还是要新做的,尤其是少爷,瞧着也没几件衣裳,再不做几身,冬天到了穿什么呢?”
阮葵愣了一下,想着从前在伯爵府的规矩,有些为难道:“咱们不会每年都要做新衣裳吧?”
“那是自然,不说这总穿旧衣裳让人笑话,就说您和少爷每年都还在长呢,若是不做,今年的衣裳明年可是穿不上的。”
“唉——”阮葵长长叹息一声,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,“你啊,不当家是不知晓柴米油盐贵,哪儿能月月都做新衣裳?那得花多少钱?”
“不说做几件,一件总是要有的,尤其是冬天的衣裳,穿一穿、洗一洗就不暖和了。”
元献淡淡接话:“我衣裳够穿了,不必给我做。”
“少爷不喜欢奴婢们动少爷的东西,奴婢并未动过,但是整理衣柜时也瞧见了,少爷拢共也没几件衣裳,唯一一件还算能穿的冬衣还是去岁做的吧?去岁伯爵府用的都是那个料子。”藕香朝阮葵道,“旁的可以少,可着御寒保暖的可少不了,哪怕用稍差一些的料子也好,若是病了,可不止做衣裳的钱那样简单了。”
阮葵又是叹息一声:“好吧,我做一件就行,过年的时候穿,给元献做两件。”
藕香顿了顿,试探道:“那夫人呢?”
“噢,还有她呢?”阮葵撇了撇嘴,“能不给她做吗?”
“少夫人,这般传出去不好听,旁人要指着您骂的。”藕香悄悄看一眼元献,见他并无异样,又道,“奴婢也知晓先前唐姨娘陷害少夫人,莫说是少夫人了,连奴婢这个丫鬟都觉得厌恶,但面子上的事儿还是得过去的,您若实在不愿,让人做个一件做做样子就行。”
阮葵抿了抿唇:“好吧,那行吧,给她做个简单的得了,省得绣花什么的。”
“母亲年龄大了,再弄些花哨的也不合适,简单一些挺好的,也显得端庄。”元献应和。
阮葵扬了扬下颌:“你是不是心里在骂我呢。”
“少夫人!”藕香一急便要劝。
元献却笑着打断,不徐不疾道:“母亲她对妹妹的确算不得好,有些事甚至可以算得上恶毒了,妹妹不喜欢母亲也是合乎情理的。如今妹妹不计前嫌,让她与我们住在一起,还给她做衣裳,论迹不论心,妹妹是孝顺至极,依我看,若是女子能入仕途,妹妹应该能举孝廉保个官儿做。”
阮葵压住嘴角,起身佯装继续收拾东西:“你少说这些甜言蜜语哄我,我才不会上你的当。”
“差不多收拾妥当了,少夫人再看一看,奴婢们先退下了。”藕香见状,和玉匣一同退出门去。
元献只看向阮葵:“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,如何能说是甜言蜜语?还有什么要收的?妹妹说一声,我来收就是。”
“没什么要收的了,将箱子合上搬到一旁就行。”
“好,我来。”元献挽挽袖子,将箱子合上,搬去墙边放下,“就先放这儿,若是又想起什么要收的,可以及时装上。”
阮葵戳了戳他的手臂:“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,还能搬得动箱子呢。”
他轻笑了声,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。
“你干嘛?要打我啊?”
“傻瓜,想什么呢?”元献笑着摸摸她的头,将她手往自己寝衣下放,“我也不知晓我为何看起来这样瘦,但我可不是妹妹想的那样虚弱。”
是的,他腹上硬硬的,全是紧实的肉,甚至能摸到纵横的肌腠。
阮葵眨了眨眼,怔怔看着他。
他笑着松了手,将另一个箱子也搬去墙边,留阮葵一个人站在原地,抚摸指尖上的那一点余温。
成亲这些天,她的确还未见过他不穿衣裳的样子,有好几次,衣裳也乱了,但灯吹了,帐子黑着,什么也瞧不见。
“想什么呢?”元献路过,笑看她一眼。
“没、没。”她胡乱眨眨眼,背过身去,“几时了,还不收拾收拾吃饭?一会儿还要清点嫁妆呢。”
元献从身后抱住她:“好,知晓了。”
她的嫁妆足足有十几个箱子,除了布料被褥外,还有金银玉饰,铺子就有数十间,还有田产近百亩。那些物件就够她点好几天的了,更别说田产铺子分散在各处,要一个个寻过去。
刚看了一个布庄,伯爵府那边就传信来了,说要他们准备准备,明儿一起乘船去扬州,他们只好又匆匆折返,回去收拾东西。
夜里,阮葵反复睡不着。
“怎的了?”元献握住她的手。
“原来我这么有钱啊?”阮葵开心道,“我今儿略看了一眼,光那个布庄就能赚不少钱呢。”
“母亲疼你,又只有你一个女儿,自然会将嫁妆添得足足的,祖母也心疼你,定也有份。”
阮葵轻哼一声,有些飘飘然了:“他们说,多亏了你,铺子里能减免一些赋税,想不到你还挺有用的嘛。这样吧,多给你做两身冬衣,不用谢我了。”
元献微微侧身,笑着搂住她:“多谢妹妹。”
她扬了扬下颌:“睡吧,明儿还要早起呢。”
“妹妹睡得着?”
“唉,是有点儿睡不着。”她坐起身,“你去将灯点上。”
元献掀开帐子,点了灯。
床里立即亮起来,阮葵将枕头边上的匣子抱住来,拿着里面的地契一张张摸过去,嘀咕一句:“我先前不该那样说娘的,娘对我还是很好的。”
元献笑着看她:“母亲的确十分疼你。”
她将匣子一放,往床上一卧,又道:“疼我是真的,不理解我也是真的。”
“母亲和妹妹年岁不同,经历不同,处境也不同,自然想法也不同,但母亲心里是很爱妹妹的,母亲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爱妹妹。”
“嗯!”她笑眯眯转了个身,双手环抱住他,“那明日见到了娘了,我跟她道个歉,就说先前是我错了,不该那样说。”
元献亲亲她的额头:“好,等上了船时间多着呢。”
她扬着脸问:“你去过扬州吗?”
“未曾。”
“噢,我想起来了,你自来我家后就没怎么出过门,还是上一回过年时和二哥在城里转了转。你之前老家是哪儿的来着?”
“也是徐州的,徐州下面的县城,离海州比较近。我父亲是做海鲜生意的,妹妹忘了?妹妹小时还问过我有没有去海边玩过。”
阮葵缓缓点了点头:“好像有点印象。那咱们去了扬州后去扬州街上逛逛吧。”
“妹妹不是说要和刘表姐玩儿吗?”
“对啊,但是和表姐玩儿只能在府里,又不能出门,到时候你跟母亲说,咱们出去走走,母亲肯定会同意的。”
“原来妹妹说了这么多,是为了出去玩儿。”
阮葵在他嘴上重重亲了一下:“亲你了噢,你得答应我。”
“妹妹不亲我,我也答应。”
“那这样说好了,我先睡了……”
她正要转身,元献将她搂了过去,堵住了她的嘴。
“你……”她等了会儿才找到说话的机会,“你说不用亲也答应的。”
“嗯,是,我只是单纯想亲妹妹而已。”
她一噎,说不出话了。
元献又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下,笑着道:“睡吧,不亲了,明日还要早起呢,总不好让母亲和大伯母等我们。”
“噢。”她不冷不淡应一声,转过身去,屁股往他腹上一压,悄悄扬起唇。
元献也扬起唇,任由她压着,将她轻轻搂住。
他们睡得也不算晚,第二日还是起晚了,匆匆忙忙上了马车,幸好抵达渡口时刘夫人和范夫人也才到,不过阮葵未梳妆,只是将头发简单地挽了挽。
刘夫人看她下车,无奈摇了摇头:“又起迟了?”
她低着脑袋点点。
范夫人笑着道:“不是什么大事儿,船上也没什么人要见,上船再说吧。”
“罢了,快上船吧,不要耽搁了。”
“母亲先行。”元献微微抬手。
刘夫人点了点头,和范夫人先上了船。元献在后面,踏上甲板,朝阮葵伸出手,阮葵这回倒是没拒绝,将手放了上去。
上了船,他们在厅里和两位长辈说了会儿话,元献见她们要和阮葵单独说话,便寻借口离开,回了房中看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