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要调戏我!还有,那你当时躲什么?故意引我上钩?”
“我……”元献支支吾吾,脸瞬间红了。因为他当时身体有了反应,现下习以为常了,自然不躲了。
阮葵看着他通红的脸,一下又炸了毛:“你脸红什么!信放在这儿了,你赶快给我送了,我走了,你以后离我远一些,否则我饶不了你!”
他一个健步上前,抓住她的手腕,将她往回一拉,紧紧抱住:“妹妹,别走。”
“你!”阮葵转头,骤然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,突然说不出话了。
他松了松手臂,轻声问:“妹妹为何这样讨厌我?”
“我、我也、也不是讨厌你……但、但谁、谁叫你非缠着我的?”
“我没有缠着妹妹,我只是想妹妹了。自那日从祠堂分别,我和妹妹已有一个多月未见了,我真的想你。”他悄自呼出一口气,用脸在她脸上蹭蹭,“我从小跟在妹妹身后习惯了,我就喜欢跟妹妹在一块儿,少了一日都不成。”
阮葵头皮突然一阵发麻,从脊椎一路往下,麻到指甲缝里。她心中大呼不对,元献这小子会!放!电!
“我喜欢你,所以才缠着你,我没有你想的那些坏心思,我只是喜欢你而已。”
“那你亲我嘴干嘛!喜欢就喜欢嘛,你亲我嘴干嘛!”
元献忍不住抵在她颈窝,低低笑出声来。
她抿了抿唇,一脸警惕:“你笑什么笑!”
“你不是……”元献说到一半,想起她应该不知晓那话本子在自己这儿,又止住了,“你不是说,亲嘴不算什么的吗?嘴上的死皮一撕就跟新的一样了。”
“那我不能随便就找人亲吧!”她回眸瞪他一眼。
“自然。可我也是随便的人吗?我和妹妹可是有婚约的。”
“那就等成亲了再说嘛。”阮葵将人推开,“好了好了,抱了这样久,也够了吧?你、你别蹬鼻子上脸啊。”
元献笑着退开:“果真成亲了就能亲了?”
阮葵神色一凛,敷衍过去:“唉呀,再说再说。”
“闹累了吧?坐一会儿,我给你拿些吃的,给你扇扇风。”
阮葵吃着跟前摆放的点心,吹着元献送来的凉风,梗着脖子道:“你不要以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打动我,我是不会让你占便宜的,你少痴心妄想。”
“我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,能为妹妹做些什么,我就已经很开心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阮葵狐疑看他一眼,见他一副赤城模样,又闭了嘴,说起别的,“你那样喜欢亲嘴,干嘛不学二哥,要几个丫鬟来。”
他无奈苦笑:“我什么时候就喜欢亲嘴了?”
“那不然你亲我干嘛?”
“那是我因为我喜欢你啊。”元献深吸一口气,“我以为你明白的,我这样是因为我喜欢你。”
“喜欢、喜欢……”阮葵挠挠头,没有说话。
元献试探又问:“你讨厌吗?讨厌我这样吗?”
“我……”她挺了挺腰杆,红着脸道,“我当然讨厌啦,你看不出来我讨厌吗?”
元献看她一会儿,又问:“那妹妹脸红什么?”
“啊?我脸红了吗?”她一惊一乍的,赶紧用手背给脸颊降温,又嘴硬,“我才没脸红,你胡说、胡说。”
元献无奈摇了摇头:“罢了,妹妹说没有便没有吧。渴了吗?要不要喝水?”
阮葵连连点头:“喝、喝,我要喝凉的。”
元献给她续上,递到她手中:“慢些喝,当心噎着。”
她吃好喝好,荷生刚好回来,将匣子带来了回来。
“我来。”她接过匣子,将第二封信塞进匣子底下,交给元献,“好了。”
元献接过又交给荷生:“你现在出府去寄信。”
“好。”荷生抱着东西匆匆跑出去。
阮葵瞧着他的背影走远,心中也松了口气,喃喃道:“希望表姐能跟舅舅舅母说清楚,不用嫁给藜二哥。”
“外面热,进屋说吧。”
“噢。”阮葵往里走了几步,又停住,“不对,我事儿都办完了,我还在这儿干嘛?行了,我走了,改日再见。”
元献跟了几步:“改日是什么时候?”
“改日就是改日嘛,谁知晓具体是什么时候。”阮葵转身朝他挥挥手,“好了好了,不要再跟着了。”
他早已束手无策,真拿她不知怎么办才好了。
祖母一直拖着,定是想等他高中后再说亲,可怎的后年才科考?他要后年才能娶她,也太长了些。
他仰天长叹一声,回到房中继续研读课业。
这会儿阮葵也回到了自己院里,坐在窗边发呆。
她每回从元献那儿回来便要愣上许久,藕香早已见怪不怪,未去打搅她。
她一个人,想得更入神了,脑子里全是元献那句“那你讨厌吗?”她说不上来,她觉得她应该是讨厌的,可又总忍不住去找他……她难不成是真的不讨厌?
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赶忙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甩出去:元献含笑的双眼,元献挺直的腰背,元献布满筋络的手、元献冰冰软软的唇……
她又被自己惊了好一下,彻底不敢独自一人发呆了,拍拍脸颊给自己找事做。
可捏泥人,她便忍不住想起那呆子帮她画泥人;插花,她便忍不住想起那呆子给她折梅花;看书,她便忍不住想起那呆子读书最是认真……
“怎么到处都有那死呆子啊!”她气得在原地走来走去,最后捂着脑袋往床上一倒,没了对策。
藕香伸着脖子看她两眼,悄声走近一些:“小姐怎的了?”
“我想找点什么做,好清静清静。”她蔫蔫儿地,耷拉着脑袋道,“可我做什么都静不下来。”
“许是天太热了,过几日凉快了就好了。”藕香拿着扇子给她送凉,“过两日也便要继续上闺塾了,到时便有事情做了。”
她长呼一口气,从床上弹起来:“我现在就去闺塾!”
“这会儿没人呢,您去做什么?”
“我就是想安静一会儿。”她抿了抿唇,拿上小包抬步就往外去。
闺塾在几个姑娘院子中间,在一个有假山流水的地方,这会儿虽是不上课了,但平时上课要用的东西都放在里面。
她点了香,拿了线,坐在案前打络子。
打了两日,她心里终于清净一些,可晚上睡觉还是忍不住会梦见那个死呆子,她只能继续在闺塾老老实实待着,旁人看着只以为她转了性子,传到老夫人那儿更是赞不绝口。
“唉哟,我们葵丫头是长大了。”老夫人坐在闺塾首位,笑着看着底下的一群姑娘。
阮葵一怔,知晓她们又要打趣,一不小心又想起元献,又羞又气。
闺塾师傅笑着应和:“是,葵小姐这些日子是比从前认真许多,账本、插花、茶艺都有精进。”
老夫人欣慰点了点头:“嗯,这才像个大家闺秀的模样,往后你成家了,祖母也放心了。”
阮葵就知晓躲不掉,抿了抿唇,没有说话。
幸好,老夫人只是坐了一会儿,便和刘夫人一块儿走了。
“几个姑娘都大了,也不止是葵宝一个,还得早些做准备为好。”
夫人点点头:“是,老大那边的那几个,还是要传一封信去京城,问问她们的母亲如何说。至于你们这边的这个,说实话,我是不想管,可如何说也是阮家的姑娘……”
“是,不论如何,莲丫头都是阮家的姑娘,只是我与唐姨娘关系一向不好,我也不好做主。”
“你是嫡母!你有何不好做主的?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,你就该做主。”
刘夫人抿了抿唇:“也请母亲多考量考量。”
躲在墙角的阮莲收回目光,悄声离去。
第37章 否则我就不嫁给你了!……
“小姐,夫人叫您过去呢……您这是真转了性子了?休沐都不在房中躺着,反而要来闺塾。”
阮葵叹了口气,她也想休息,可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会想起元献。她总觉得就是元献给她下了蛊,可藕香不肯相信她,也不帮她找癞头和尚,她只能往闺塾里钻。
“好,我现下就去。”她放了剪纸,慢慢悠悠往母亲房里去。
母亲又在读信,阮葵大大咧咧走过去,好奇一句:“是舅舅家的信吗?”
“嗯。”刘夫人看她一眼,“坐。”
“说什么啦?”她往罗汉床上一坐,自顾自拿起点心来吃。
刘夫人柔声道:“你舅母来信,说你表姐前些日子在家里又哭又闹,说是不愿意嫁给你藜二哥。”
她神色一凛,急急将点心咽下,竖起耳朵:“是嘛?为什么呀?那婚事是不是不行了啊?”
“在娘跟前还装什么呢?”刘夫人微微笑着,“你表姐这样闹,不是你想看到的?”
阮葵脸上立即挂不住了:“我、我……”
“你舅母在信上说了,你表姐闹了许多日,她才知晓缘故,后来从丫鬟那儿知晓,是你给你表姐传了信,信上说了些事,你表姐看了才闹起来。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她支支吾吾,不敢承认。
刘夫人叹了口气:“你表姐说你讲义气,你舅母也夸你呢,说你将你表姐当亲姐姐对待。”
阮葵欣喜:“真的?”
刘夫人敲了敲她的脑袋:“真的。可你一个女儿家如何知晓这些事的?是不是你元表兄告诉你的?”
“什么就是他告诉我的?我们私下如何会说这个?我也长了眼睛耳朵,又不是看不见听不着。”
“你舅母是开心了,可这事儿要是让你大伯你二哥知晓,不知会如何想你们。你就算了,原就是什么没什么头脑的人,想来他们也不会怪罪你。可你表兄便不同了,你表兄本就不容易,若真是他说的,恐怕要连累他了。”
“什么我就是没有头脑的人了?”阮葵撅着嘴,不满道,“我也不会连累他,我一人做事一人当,我才不是什么背信弃义的人。”
刘夫人无奈摇摇头:“那你这信是如何传出去的?你不会以为伯爵府的人连这点儿小事都查不到吧?”
阮葵呼吸一窒,磕磕巴巴犟嘴:“那、那是我、我强迫元献的,他要是不送,我就会揍他,他怕被打,才不得不帮我送的。”
刘夫人低笑出声:“你还以为娘不知晓,你表兄一心都在你身上,什么事都愿意为你做。”
“才不是呢!”她当即反驳,反驳后又担忧道,“那该如何是好?二哥会不会怪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