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川摇了摇头,“往后这些事情别再说给你妹妹听。”
魏少启点了点头,以妹妹这种状态,兴许还可能会坏事。
魏川看着身边的两个儿子又嘱咐一声,“接下来的日子你们都低调行事,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来。”
魏少启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腿,讽刺一笑,他这样子还能惹出什么事来。
魏少朗低头称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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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堂之上为晋州旱灾一事争议,一则是户部要拨了银子下去赈灾,由哪位大人前去,二则这晋州因旱灾发生了一些小规模的骚乱,晋州知府办事不利,此次还要选一位新的晋州知府。
不过不管是作为钦差大臣去晋州赈灾还是上任晋州知府,这差事都不好办。
萧元炽听着张首辅提议的官员,点了点龙椅的扶手,并未表态。
“陛下,这周大人是个文官,只怕去了后镇不住那些人。不如让赵将军前去,那等引发骚乱之人直接镇压。”
“陛下,臣以为不可,晋州百姓已受旱灾饥荒之苦,应以安抚为主,赈灾粮食发放后,还有后续的荒地开辟,若大行武力镇压,只怕适得其反。”
也有官员站出来,“那不如一文一武,相互辅佐?”
可很显然,在场的文官觉得武官鲁莽,武官觉得文官行事温吞,相互都不太服气。
这时沈南则站了出来,“陛下,臣自请前去晋州。”
此话一出,众官员的目光都看向了沈南则。沈南则倒是个好人选,既是文臣又能武,还曾随军剿灭过白莲教。若是以往,这般棘手的差事一般不会让他前去。
不过此时那目光都有些微妙,宫里头前些日子出的事情,他们都有耳闻。
沈家差点被构陷私通宫妃,后来沈太后出来说出了沈家的隐秘之事,原来后宫里的那位娘娘竟是沈南则弟弟的遗孀。
原本身为陛下近臣的沈南则就尴尬了,大好的前程全看陛下一念之间。
君臣之间最怕的就是有嫌隙。
他这番自请去晋州,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。也能试一试陛下的态度。
萧元炽于龙椅上,扫了一眼朝堂上的众人,搁下手里的印章,平淡地道:“朕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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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南则下朝之后,便去了沈太后的仁寿宫辞行。
沈太后她满脸不赞同,很是焦急:“自远,你为什么要揽这个苦差事。哀家这就去求陛下收回成命。”
沈南则拦下她,“姑母,你冷静些。陛下圣旨已下,绝无可能更改。我能前去晋州其实是好事。”
沈太后:“那不仅仅是赈灾,晋州都乱了,出现了反抗朝廷的恶匪,你带着赈灾的银两前去多么艰险。那些官员们都对此差事都避之不及,怎么就好了。”
沈南则安抚道:“姑母,我也不是只身前去,陛下有派了李将军领兵一道前往。”
“况且,我该离开京城了。不是晋州,也会是别的地方。我早就跟陛下启禀外放为官。”
沈太后心里极是难受,她知道自远会这么选择,是为了沈家,也是为了那个温氏。
第73章 这是他的
第二日,温眠被宫女扶着从浴桶中出来时,腿都有些站不稳打着颤,月华流光锦缎虚掩着那雪白丰腴的身子,莲步轻移,如牛乳般的肌肤若隐若现,雪肌上残留的痕迹和指印,让近身服侍的宫女都脸红的低下头不敢多看。
温眠重新卧于床上,浑身又软又虚。她扯着锦被盖住自己,甚至还想蒙住头。她有些羞于面对孟秋姑姑,可今日她又醒来迟了,没能去给两宫太后请安,眼中有些担忧。
孟秋姑姑将帷幔放下,温声道:“娘娘前两日受到惊吓和委屈,多休息几日两宫太后不会责怪的。”更何况是陛下派人去告假的,两个太后估计也想避一避,暂且不见她。
不过孟秋姑姑神色带着游移,她见娘娘睡得比昨日还迟,便不放心进来看一眼,谁知撩开床幔,尽管她是过来人,都忍不住吃惊,不知是陛下太过没轻没重,还是娘娘的肌肤太娇嫩了些,那些指印和淤痕清晰可见。娘娘就真犹如经历一夜骤风急雨的牡丹,艳极亦尤怜。
在孟秋姑姑印象里,陛下向来对女色极为克制,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一个女人。而且先前陛下也留宿在东明殿这边,也没闹的这般过。
这些日子相处下来,这位宸妃娘娘的性子纯净柔和,莫不是因魏家女设计陷害她与沈世子有私情,担心陛下心有芥蒂,才会不顾身子?
孟秋姑姑好不容易劝着温眠喝了点滋补的汤,见她仍然精神不济,低声道:“娘娘,多顾惜身子,可要唤太医来看看。”
温眠摇头,眼神微闪很是难为情,这怎么能宣太医,太丢人了。
她实在有苦难言,不是她不顾惜,昨晚她腰酸的紧,本也是推拒着,可,可被陛下那么闹了一通,又像是巨蟒一样缠了上来,陛下那眼神让她有点怕,推也推了,蹬也蹬了,软成一团任他了。结果受罪的是她,浑身就像是被碾过一样,比昨日还酸痛,虚的慌。
她不自在的捂着小腹,总觉得隐隐的有些疼。
兴许再躺会就好了。
孟秋姑姑看到娘娘脸上的倦意,替她掖好被褥,让她好生休息。心里头也不禁疑惑,娘娘是再嫁之身又生过了一个孩子了,怎么会这般的生涩,似乎在房事上不太会跟男人周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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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明殿外,汪任看着刚走了一波大臣,这会又进去了几位觐见陛下议事。他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,心想这两日陛下心情不错,能耐着性子召见了两批。
他也没有那么战战兢兢,就盼着这风和日丽的日子多一些。
就在这时,一小太监匆忙地急步过来,又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。
汪任不耐道:“有话快说。”
小太监小心地在汪任耳边低语几句。
汪任渐渐站直了,他挥退那位小太监,双眼紧盯着大殿。等到张首辅和户部尚书离开后,他端着茶盏走了进去。
汪任见陛下坐于桌前,手中压着一道奏折,不知在想什么。他小心地将新的茶盏换上,正斟酌着,就见到陛下冷淡地瞥了他一眼,汪任:“禀陛下,东明殿那边宣了太医。”
这事本不该惊动陛下,后妃宣太医是常事,可到底东明殿那边不同一些。
萧元炽:“怎么了?”
汪任回道:“只听说是宸妃娘娘不适,细的就不知道了。”
汪任等了半晌没听到陛下示下,便悄悄地退到一旁。眼见陛下将手里的奏折翻开,朱笔利落的划了几笔。汪任不敢多看,很快垂下眼。
没过一会,听到一声响动,汪任余光看到那奏折扔到了一边,陛下起身了。
汪任默不作声的跟着身后,心里庆幸还好让人留意点东明殿的动向。
萧元炽从承明殿出来,没走多远就一听到有孩童和女子的欢笑声传来。
“本王的老鹰才不会输给那只小黄雀,你看……”
“瑞王殿下可要加把劲呀,我的小黄雀可要追上来了。”
此时天空之中有几只纸鸢在飞,在纸鸢之中,还有着一只羽毛黄色的雀鸟追逐着那几只纸鸢。
势头正猛的老鹰纸鸢乘风飞的更高,而那只小黄雀在清脆的笛声中与那老鹰纸鸢并驾齐驱,老鹰纸鸢不甘示弱,就在要飞的更高之时,紧随其后的燕子纸鸢和金鱼纸鸢缠在了,阻了那老鹰纸鸢的路撞在了一起,几只纸鸢从高处坠了下来。
小黄雀随着纸鸢坠落的方向啾啾啾的飞着盘旋。
拐弯处的林间小道上,几道身影追了过来。
打头的便是瑞王萧元禹,不满地指挥着小太监去把纸鸢捡回来,可当他还未喘过气,便瞧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影时,吓得想转身就跑。
汪任不敢去看陛下的脸色,先朝对面唤了声:“瑞王殿下。”
瑞王脖子缩了缩,眼睛转了一圈没看到能救他人,只好垂头上前:“见过皇兄。”
瑞王一动,身后跟随他一道而来的伴读以及陈国的端柔公主也走过去行礼:“陛下圣安。”
萧元炽目光淡淡地落在瑞王身上,“起来吧。朕记得这个时辰你应当在学堂才是。”
瑞王低着头:“皇兄,沈先生走了,新的先生要明日才来授课你忘了么?所以我才出来玩一会。”
一旁的端柔公主担忧的为瑞王求情:“陛下,是小女邀着瑞王殿下来放纸鸢的,都是小女的错,还请您莫责怪瑞王殿下。”说话之间,那只小黄雀从空中飞到端柔公主的肩头,啾了一声。
汪任略带惊讶瞧了过去,少女高贵貌美,声音清甜,爱宠乖巧灵性,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。这位陈国的端柔公主倒是却有些不同,只不过……
萧元炽:“沈南则没有给你留课业吗?”
瑞王一悚,皇兄怎么这个也知道。他不情不愿地点头:“有的。”
“回去抄上十页等着你的新老师来。”
瑞王一懵,眼睁睁看着皇兄无情地离开!怎么说罚就罚了?他看向汪任求救,汪任也只能爱莫能助,爱怜地看了瑞王殿下一眼,他还得追上陛下的步伐。
端柔公主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地握紧,她长这么大被同一个男人无视了两回。上次在中秋宴上可以说是离的远,他或许看不清。可这回她就在他眼前,甚至还说了话,他、他竟然当她不存在一般。
端柔公主回过头看向瑞王,声含歉意:“小殿下,没能帮到你。要不,我帮你抄写一点?”
瑞王虽然心动,但摇了摇头,“要是皇兄知道了会罚的更多。”他还是老实点吧。
瑞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,“要是温夫人在身边就好了,皇兄脾气能好点说不定就不罚了。”
端柔公主神情微变,试探地问道:“温夫人可是宸妃娘娘?”
瑞王颔首,看着小太监将老鹰纸鸢捡回来也没有了兴趣,他心烦地抱怨:“温夫人原本是我的掌籍,应该陪着我的,还能给我做好吃的,香香甜甜。可皇兄让她做娘娘了,还不许我总去找她,可恶。”
瑞王越想越气,可一想到被罚的抄书,只能气鼓鼓带着自己的伴读回去了。
离开前瑞王对端柔公主说:“你回母后那儿去吧,本王要去抄书了,不玩了。”
端柔公主笑应下,“等下回小殿下空了。”
端柔公主在回梁太后的宁寿宫的路上,让自己身边的侍女给引路的宫女琴心塞了银票,问道:“方才我可有在陛下面前失仪?”
琴心是梁太后指派在端柔公主身边伺候的,这位公主讨得梁太后欢心,让她在宁寿宫侧殿小住。
琴心捏着手里的银票,也担心这位公主行事不妥会连累自己受罚,便低着头小声道:“公主是贵客,可大周有大周的规矩,尤其是陛下面前规矩甚严,刚刚公主冒然开口,确有不妥。不过好在陛下没有责罚……”
端柔公主蹙眉,这周国的皇帝到底是什么怪脾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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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明殿内,孟秋姑姑跪在圣驾面前。
孟秋姑姑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随侍在旁的汪任。
汪任见状,识趣地退了出去。
孟秋姑姑道:“禀陛下,娘娘起来后身子虚软无力嗜睡,奴婢不放心守在床边,见娘娘熟睡翻身时……身下…似有血渍。”
一道凌冽的寒意刺来,她忍着畏惧继续道:“好、好在发现是来了癸水。娘娘这次小日子腹痛难忍,便宣了太医过来。太医开了调理的方子,已经熬了药喂娘娘服下。这会娘娘还睡着。”
孟秋其实知道自己是僭越了,她不该先说娘娘身下见血,应直说娘娘是来了癸水。她会这么说,其实是想隐晦的提醒陛下要怜惜一下娘娘,这次是来癸水,可娘娘那般娇弱,经不得次次如此不知节制。
“太医怎么说?”萧元炽问。
孟秋姑姑不敢隐瞒:“太医说娘娘身子似乎有些寒凉,小日子不太准,需好生调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