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“你此刻在想的是谁?……
漪兰殿浴池的四周放下了竹帘和飘逸的轻纱,潺潺的水声是引入山上的温泉流入白玉砌成的池子里,抬起头能看到夏夜的星空。
温眠亦步亦趋的跟着陛下身后。宫女和内侍们都留在外面。偌大的浴池内殿之中只有她和陛下两人。
忽地陛下停下了脚步,满怀心事的温眠险些撞了上去,她有些没回过神来,愣在原地。
萧元炽见她没动静,微微侧头朝她的方向说了两个字:“宽衣。”
温眠闹了个大红脸,她没意识到陛下是要她过去宽衣。
而曾经和夫君更是没有这般相处过。
这让温眠很是措手不及,不知如何去做。
她屏住呼吸,上前去为陛下宽衣,手指触及到他的腰带试着要解下来,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这腰带过于精巧她摸索了一会都未能解开。
一声轻笑响起,温眠的手被覆住,被那手掌牵引着咔哒一声微响,腰带解了下来。
那腰带比她想象中的要有分量,她记得在来行宫的路上遇到行刺,陛下似乎是从腰带里抽出了一把软剑。
萧元炽从温眠手里抽过腰带随手扔在地上。展开双臂,感受到她纤细的手穿梭臂弯用力地将外衣脱下。
单薄的里衣带着温度,还未触及那肌肤,温眠就有些耳热了。
她手指顿了顿,认命一般顺从地将那衣带解开。
冷白色的肌肤,肩膀宽阔,腰身紧实,手臂有力,温眠慌乱地垂下眼。
好在陛下只脱了上衣,便径自走入那浴池之中。
温眠见他靠在浴池的玉璧上,闭上双眼似在养神。
温眠眼中闪过挣扎,拿过金壶和胰子、浴巾朝浴池走过去。
萧元炽听到那带着迟疑的脚步声,一点点的靠近。
那股桃香浅浅淡淡地萦绕而来。
温热的水慢慢地从他肩膀处淋了上来,萧元炽睁开了眼睛,在水雾热气中,他的视线看得并不是很清晰,她斜坐于一旁正拿着金壶往他身上淋水,看模样正在犹豫要不要用胰子。
见他看了过来,如同受到惊吓的雀鸟,想扑腾起来,可翅膀已沾湿了水飞不起来,只能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,不安地问:“陛下,水温可合适?”
萧元炽撑起手臂朝她那边靠过去,“你不下水?”
温眠呐呐,她想的伺候沐浴和陛下想要的显然不一样。
正犹豫挪动双腿的温眠,感觉到脚踝一紧,随即那双珍珠绣鞋被脱了下来,松松挂着的绫袜轻轻一扯便落了,一只赤足踩在滚烫又湿润的手掌之中,被水沾湿更似莹玉一般。
带着薄茧的拇指,不轻不重地揉捏了几下,那嫩薄的肌肤被刺激的又酥又麻,温眠脸色涨红的想要躲闪。
可男人的手掌坚固如牢笼,没能挪出半分。
那炙热的手掌一寸寸的上移,握住她的小腿,只稍稍用力一拉,温眠滑入了浴池之中。
她扑腾两下,被一股力道推着撞到萧元炽的胸膛上。
温眠的衣裳本就单薄,入水后紧贴在身上,而陛下此时更是什么都没穿。
浴池的水波荡漾,温眠觉得那温度炽热的像是要将她融化一般。
萧元炽双眼乌沉如墨,他扣住那纤细的腰肢,她伏在他身上不住的轻颤,娇弱的如同是受到惊吓的幼兽。
温眠的手无力的抵着,她不能往后缩,也无路可退。这是她所求要付出的代价,是要完成的任务。从她回答陛下明白了开始,她就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兀的,温眠抽了一口气,嘶了一声,身子控制不住想往后躲。
这样的陛下太过陌生了……
萧元炽口齿之间盈满了那股桃香,柔软,细腻……
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,眸光之中闪过贪婪。
可雀鸟在挣扎,在低泣,不住地颤抖。
萧元炽抬头朝她看去,只见她双眼紧闭,贝齿咬着娇唇,唇上未好的旧伤又磕出了血渍。
因羞涩肌肤染上浅浅的淡粉,可那神情是隐忍,是视死如归,如同是在献祭一般。
唯独没有该有的欢愉。
萧元炽微微眯眼,似乎想到了什么。他的拇指按在那红唇上研磨一圈,“温夫人,你此刻在想的是谁?”
温眠听到他又唤自己温夫人,问出了那句话。如遭电击一般,她慌乱地睁开了眼睛,见到陛下那张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,“温夫人是不是觉得侍寝了,便是任务完成了,就当还了恩情?”
他语气如平常般温和,可说出来的话,让温眠生出了股寒意。
陛下怎会一语便道出了她的心思?
她怔怔地说不出话,她本能地摇头。
萧元炽拉着她柔软的手,牵引着她去感受,他盯着她的眼睛道:“你的身体可不会撒谎,你在抗拒,你在害怕,还是说你并不是心甘情愿?温夫人,你当真想明白了吗?”
温眠耳垂红的似要滴血,肌肤变得更粉了。
萧元炽凝视了一会松开了她,忽地对殿外唤道:“来人,进来伺候你们温娘娘出浴。”
温眠被宫女扶着去隔间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裳,弄湿的头发也轻柔地用帕子绞干,另有宫女又捧拍暖炉,为温眠将头发烘干。
宫女们动作都很轻,安静地不发出声音。温眠此时心乱如麻,心里面有隐隐地松看口气,逃了一次,可另一方面更多担忧是不是惹怒了陛下。
陛下还会留宿吗?
行宫里只怕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第一晚侍寝,若是陛下直接走了,那是不是都知道她失去了圣恩?而她现在这个身份注定是许多人的眼中钉。明日要去给两宫太后请安,只怕不好过。
温眠等头发烘干了,心中惴惴地回到了寝殿,屋子里静悄悄地,宫女们将她送进去后便阖上门退下了。
温眠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,这般安静陛下应是早离开了。从她答应入宫那时起,不是早就已经有了伴君如伴虎的准备,陛下对她的兴趣可能只是一时新鲜而已。
温眠低着头饶过屏风,瞧见床榻那边映着一片阴影,她诧异地抬起头,竟见到床榻上斜靠着个男人,他拧着眉他语气却有些低哑慵懒,“怎这么慢?”
温眠见他似乎是揭过方才浴池的事了,她抿了抿唇,小声道:“烘干头发久了点。”
萧元炽目光落在她局促不安的小脸上,朝她伸手,“过来,该安置了。”
温眠小心地躺到了里侧。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陛下相处,浴池之中的陛下让她惊惧害怕,这会的陛下似乎又温和了下来。
虽然感觉到疲倦,可她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。她跟陛下躺在一张床上,她不敢乱动,靠的太近两个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。她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陛下那句,“你此刻在想的是谁?”。兴许有想过夫君,也可能谁也没想,只想这这股难熬快些过去。她不知道,她真的不知道。
萧元炽本身睡眠就浅,那股桃香幽幽地钻进他的鼻息,似乎比平时有了睡意,竟然不知不觉地沉睡了过去。
半梦半醒之间,温眠觉得察觉到陛下的手指在她脖子那儿动了动,不知为何她瞬间汗毛直立,想要躲开。
温眠一动,原本沉睡的萧元炽就醒了,他睁开那双狭长的双眸,不知是什么时辰了,还朦胧的让人看不清。他长久的习惯了一个人,身边多出来一个女人让他本能的防范。
他盯着她那细细的脖颈,感觉出她紊乱的呼吸,长臂一伸将人揽到了怀里。
终究还是要习惯的。
—
温眠后半夜小睡了一会,但陛下起身她是知道的。
原本想要等着陛下先离开再醒来,可想到今天还要去拜见两宫太后只好也起身了。
原先没留意,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宫人们做事利索,动作都十分安静不言不语。一个眼神一个指令便知道如何配合。
萧元炽配戴好了腰带正要去外间,朝温眠一眼,见她在几套衣裳之间迟疑,他走了过去,指着一套海棠红色的宫装,“就这身。”
本来最先被她否定的就是这海棠色的裙裳,她觉得太艳了些,又担心这颜色会不会过于扎眼。
只是瞧陛下这神色,她还是默默的让宫女帮她换上了。
温眠穿上海棠色的宫庄,梳了朝云近香髻,簪上金凤垂珠步摇,扶着宫女的手走了出来。
萧元炽正端着茶盏喝了一口,抬眼见她过来,手微微一顿,搁下茶盏。
他笑着道:“还是穿艳色更好看。”
温眠见他眉目之间似乎又恢复往常的温和,就好像昨晚在浴池里的那个陛下不存在了一般。她也胆子大了点,试探地问道:“陛下留下一道用早膳吗?”
萧元炽笑了笑,“自然。”
温眠暗暗松了口气。
温眠听贺姑姑说过,陛下用膳,她要站在一旁布菜,要有眼力的挑准陛下喜欢的食物放到他碗里。
温眠曾问过贺姑姑陛下喜好什么?贺姑姑摇头,说除了宣明殿近身伺候的能摸准一点,其他的人不知道。
温眠正要站在他身边帮他布菜,见陛下揉了揉眉心,按住她的手,“你坐下,安心吃。”
温眠看着汪任公公让人传膳上来,等了一会,并没有看到有内侍留下布菜。
陛下自己随意的吃了一口,见她不动,“怎么?看朕就能吃饱了?”
温眠红着脸端着粥吹了吹,原来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。
用完早膳后,萧元炽去了宣明殿。而温眠则要先去拜见两宫太后。
按照规矩,温眠先要去拜见作为嫡母皇太后的沈太后。
沈家。温眠思绪有些复杂。
她想到昨日对齐国公夫人的惩罚,沈太后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事跟她有关,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。
温眠从被册立那一刻便知道,这些是非纷争,她是避不开的。
第50章 “温夫人你今天真好看!……
贺姑姑特意等到陛下离开后,她才抱着沅沅过来正殿找温妃娘娘。虽然陛下给沅沅小姐公主的头衔,可这孩子的身份比较敏感,又是娘娘初次侍寝完,不是让陛下见到这孩子的时机。
沅沅窝在贺姑姑怀里,看到温眠今日的打扮都看呆了。小袋脑左摇又晃的打量,圆圆的眼睛一开始疑惑渐渐地认了出来,咧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,伸手要抱。
温眠目光温柔的接过孩子,在软软的脸蛋上亲了亲,偏过头不让孩子的手去抓垂下来的流苏。
若不是还要去拜见两宫太后,温眠真想就这么陪着沅沅。抱了一会后就让奶娘先带着沅沅。
温眠对贺姑姑说:“姑姑等会你和夏竹跟我一起去吧。”
夏竹正是汪任送过来的八位宫女之一。
温眠在这后宫里只有姨母给的贺姑姑能信任,这位夏竹出自宣明殿,她对夏竹印象做事妥帖又安分,尤其是嘴很严实。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她想把夏竹提为大宫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