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陈婉茹有没有主动找他?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赵元承皱眉。
她一问他想起来,前些日子他赴宴或是和朋友闲玩,似乎时不时地就能遇见陈婉茹。
“没什么。”姜扶笙转开目光:“我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赵元承放下酒盅,一时没有说话。
姜扶笙想了想又道:“咱们几个一起长大的,婉茹她样貌和性子都挺好的。我不如她沉稳大方,能登大雅之堂。”
赵元承嘬了一口酒冷笑道:“嫂嫂想给我牵红线,倒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。”
他从小养到大的人,一转眼睛想什么他能不知道?她一问陈婉茹,再结合他这些日子所见,他就猜到了她的心思。
想撮合他和陈婉茹?她还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甩开他呢。
姜扶笙的心思被他一口戳破不由一噎,定了定才神道:“我是想着你们是青梅竹马,也门当户对。年纪都不小了,身边该有个靠得住的人……”
她一字一句斟酌着,生怕哪个字说错了激怒了他。
“当初那样海誓山盟都靠不住,还指望什么靠得住的人。”赵元承嘲讽地看着她。
姜扶笙闻言羞愧不已,好一会儿才讷讷道:“婉茹品性比我好……”
还是撮合他们要紧。赵元承说的也是事实,她承认她确实愧对他。
“啪!”
赵元承手中的酒盅重重摔在桌上。那瓷盅摔得粉碎,碎末溅得到处都是。
“嫂嫂就这么想摆脱我?”
他瞋目切齿,满身戾气。
姜扶笙吓白了小脸,眼泪在眼眶中打转,小小声软语:“我没有,你不愿意就算了……”
没错,她就是想摆脱他,让他成家好不再来找她的麻烦,但这份心思无论如何她是不敢承认的。
赵元承豁然起身。
姜扶笙吓了一跳,正要抬头看他却被他握着胳膊一把薅了起来。
“和我回去燃焰火。”
他拖着她便往后窗走,显然要从窗口将她带出去。
“我不能出去。”姜扶笙小脸煞白,挣扎着推他。
从小她就跟着赵元承,退婚之前那么多年,她每年都和赵元承一起过年。赵元承会买许多许多的焰火放给她看,年年如此。
可他们如今已经不是从前了。
她这一走,无论是陆怀川醒来还是婆母过来查看,她都将死无葬身之地。
赵元承垂眸望了她片刻,笑了一下道:“你不肯跟我去也行,吻我一下,你主动。”
姜扶笙抬起雾蒙蒙的眸子看他。明明喝的是梅花酒,他怎么好像醉了似的眼尾红红的,还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。
方才拉扯间,他们已经走到了离床不远的地方。
她亲他,陆怀川若是睁眼将好能看个正着。她怎么能!
“到窗户那边去。”
她忍着羞耻将他往后窗那边推。
在暗处,至少陆怀川睁眼看不到,她心里也不会那么别扭。
“就在这。”赵元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,双足好像定在原地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:“两条路,二选一。”
他仿佛在等着看她的笑话。
姜扶笙想偏头去看看陆怀川但忍住了,越看陆怀川她月做不出这样的事。
她咬着唇瓣掐着手心最后心一横,双手攀上他结实的双肩,踮起脚尖将唇贴了上去。
与其在这里和他
纠缠,倒不如遂了他的心,快些将她打发走。她真的耽误不起了,年夜饭一共也就那么长的时间,等会儿婆母来撞见了,她要如何自处?
赵元承面上的冷硬在她纤细的手臂攀上来时雪融冰消。他下意识想探出舌头去纠缠她,但忍住了。
现在轮到她主动。
姜扶笙贴上他唇之后,便怔住了。无论是和赵元承还是和陆怀川,她都从来没有主动过,她真不太会……
赵元承忍着不动,静静等她。
姜扶笙只觉得触碰到的唇柔软极了,也烫极了。两人呼吸交杂在一起,他的呼吸都是滚烫的。
她努力思考了一下赵元承方才吻她是怎么做的,试探着探出湿滑的舌尖,触碰了一下他的唇瓣。
赵元承心口剧烈地跳动,几乎一瞬间绷得笔直。
姜扶笙还在思索,用舌尖缓缓临摹着他唇瓣。
这对于赵元承来说无异于折磨。他甚至有些后悔方才逼迫她主动。这到底是给谁的惩罚?
姜扶笙在昏沉的思绪中努力回想,似乎要撬开他的齿关……
正思量间,床上传来动静,好像是陆怀川翻身了。
“扶笙……”
陆怀川沙哑的声音传来。
姜扶笙登时吓得魂飞魄散,下意识便要推开赵元承后退。
赵元承听到陆怀川的声音便预料到她会如何,先一步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肢,大手摁住她后脑探出舌尖,将这个吻继续……
第30章 就这样和离吧
“扶笙……”
床上的陆怀川又虚弱地唤了一声, 他眼睛睁开了。
“唔……”
姜扶笙惊惧到几乎昏厥,一时双腿软得犹如过了水的面条,想挣扎却提不起力气。就连咬赵元承一口的力气都没有, 任由他唇在口中掠夺逞威。她脑中一阵眩晕, 只觉得眼前景象无限放大, 人几乎要背过气去。
直至她昏厥的边缘,赵元承才堪堪松开了她。
姜扶笙顾不得旁的, 推了他一下转身就要去查看陆怀川的情形。
谁知腿下没有力气, 才迈出一步膝盖一软跪摔下去, 眼瞧着额头就要磕到床沿上。
赵元承眼疾手快, 一把捞住她纤细的腰肢。
姜扶笙喘息着下意识便去扒开他的手。她只有一个念头, 陆怀川什么都看到了, 不能再和赵元承有任何接触。她要怎么面对陆怀川?
赵元承不松手,径直将她抱起身送到床前。
姜扶笙顾不得和他计较,定睛仔细瞧陆怀川。
陆怀川已然侧过身来, 合着双眸,头上的帕子掉在枕头上,面色一片苍白。
“夫君,夫君?”
姜扶笙焦急地唤了两声。
陆怀川没有丝毫反应。
“他只是说梦话罢了。”赵元承在她身后幽幽开口。
姜扶笙说不出话来。
谁知道陆怀川是没醒来说梦话,还是方才醒了看到她和赵元承那样被气得昏厥过去了?她该怎么办啊!
“都怪你!都怪你!你还站着说话不腰疼!”
她无措之下恼羞成怒,转身捏着拳头捶他咬着牙捶他。一拳一拳砸在他胸膛上。
若是平日赵元承任她锤多久也无所谓。但今日他胸口处有伤。不过他也并未有所动作,只垂眸静静看着她, 不阻止也不退让。
姜扶笙也不知自己打了他多少下, 直至手上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来。看到赵元承难看的脸色, 才一下后怕起来。
她后退了一步坐在床沿上,心虚胆怯地垂下脑袋,灰心丧气地也不开口叫他走了。
陆怀川已经看到了, 总归陆家不会留她了。
赵元承定定看了她片刻,退后两步转身绕过床往后窗去了。
姜扶笙听到窗户合上的声音才回神,抬眸才发现赵元承已然不在眼前了。
目光无意间瞥见自己手上又沾上了血迹,这才陡然想起赵元承胸口的伤来。
她才为他包扎上,又被她……她下意识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步伐。
赵元承活该挨打,谁叫他那么恶劣,那么不管不顾?
她重新坐下将枕头上帕子收起,探了探陆怀川的额头。怔怔看着他不省人事的脸。
他是不是看到了?她神色茫然又愧疚。
“真晦气,我儿又没什么大事,大过年的哭什么?”陆大夫人进门便瞧见她坐在床边掉眼泪,张口便呵斥她。
之前,她端着大家夫人的架子,从不肯高声言语。即便厌恶姜扶笙,想让姜扶笙离开陆府,也从不曾对姜扶笙恶语相加过。
但从陆怀川受伤第一次骂过姜扶笙之后,她瞧姜扶笙越发的不顺眼,每日挑姜扶笙的刺几乎成了她的家常便饭。
姜扶笙闻言起身擦了擦眼泪,让到一边。
陆大夫人又埋怨了她几句,才去看陆怀川的情形。
“似乎不那么热了。”她吩咐道:“把药端来。”
姜扶笙回神,走过去接过婢女手中的汤药,端到床边。
陆大夫人挑剔极了,喂药的一会儿工夫挑了她四五次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