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他就一定要这样羞辱她?……
姜扶笙错愕地睁大眼, 不过一瞬便转开了目光,鸦青长睫极快地颤了颤。
他一贯这般羞辱她,她早该习惯才对。
赵元承松开她, 抬手抚了抚袖口, 漫不经心道:“应不应由你, 我不逼迫你。”
姜扶笙眼眸轻眨,心中泛起苦涩。
都说爹娘从南疆回来的事了, 还不算逼迫吗?她难道要顾着自己的尊严和脸面, 不管爹娘的死活?
“如何?”
赵元承侧头看着她, 眉心皱起, 似乎没什么耐心了。
姜扶笙抿了抿唇, 轻声问:“你是不是一定能救回我爹娘?”
她要确认一下。要得到赵元承肯定的答案, 她才能安心。
“自然。”赵元承抬了抬下巴。
他早安排人去办此事了。姜守庚夫妇已经在回上京的途中。只要不出意外,四五日之内二人便可抵达上京。
姜扶笙低下头,又小声问:“多久?”
“什么多久?”赵元承挑眉, 不甚明了。
“你要我做你外室多久?”姜扶笙涨红了脸,鼓足勇气问。
尽管她用了些力气,这话说出口却依然显得很是艰难。
赵元承没有回答她,偏头看着她轻笑一声:“这么说你是答应了?”
姜扶笙闻言苍白的面上迅速浮起两团红晕。强烈的羞耻感让她局促难安,指尖下意识捉着衣摆揉搓,皱皱的衣摆好似她凌乱的心,无论怎么宽慰自己也难以抚平。
“我想想……”赵元承目光落在她脸上, 语气含着一
丝令人捉摸不定的意味深长:“或许一年?也可能三年五年, 说不定?”
姜扶笙蹙眉, 三五年太久了。
“那就一年吧,时间久了你也会腻。”
她声若蚊蚋,脸儿涨得更红。
一年之后, 她就是自由身。到时候爹娘兄长都在身边……想想那样的生活,眼前的事算不得什么。
赵元承好容易压下去的气恼又被她这句话给激了上来。
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他?
“说得不错,是会腻。”他大剌剌地在床沿处坐下,双手撑在身后,抬头看着姜扶笙眸底的怒火几乎燃成了小火苗:“既然如此,那你还不主动些?”
姜扶笙抬眸瞧见他的姿势,身子不由一僵。本就红了的脸儿更是红透了,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,连带着耳朵和脖颈都蹿红成一片。
这样的姿势,她不是没有见过。
那一次在北郊宅子,他靠在书案上,也是这样对着她,让她用嘴给他……
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陆怀屿的身份,一直以为陆怀屿是陆怀川,自己还是陆怀川妻子。赵元承因为她的背弃而恨她,以此来羞辱她也是人之常情。
可眼下,她身上还伤着,他就一定要这样么?
赵元承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注视着她,似乎是在等她上前伺候。
姜扶笙站了好一会儿,才往前一步。绵白细嫩的手落在赵元承结实的窄腰间,掀开寝衣,去褪他的寝裤。烛火晃动下,那手颤抖得厉害。
她低垂着眼眸,却仍然能察觉赵元承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落在她脸上,他的目光一定是嘲讽的,也是戏谑的。嘲讽她自不量力,戏谑她是个可以当成“玩意儿”的外室……
第67章 箭在弦上
细碎的布帛摩擦声在耳边响起, 麒麟玉带缓缓抽落,颤抖纤细的手褪下白色软绸中裤。
箭在弦上,弹跳而出, 已经直直指着她。
姜扶笙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, 下意识看向他, 正瞧见他嘲弄的神色,羞愤委屈顿时齐齐涌上心头, 眼圈缓缓红了。
赵元承扯了扯唇角, 偏头问她:“你还在等什么?”
姜扶笙忍住心底酸涩之意, 咬着唇低头凑过去, 泪珠儿却终究忍不住滑落下来, 不偏不倚正落在赵元承要害处。
赵元承身躯微震, 眼见她泪眼婆娑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,忽地抬手推开她。
姜扶笙半阖着眸子, 柔润的唇正要贴上去腰间忽然受力,肩上的伤牵扯着一痛。她吃了一惊,蓦地睁开泪眼惊愕地看他。
“躲开!”赵元承抽过腰带起身,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。
姜扶笙回头望着半开的门,软软滑坐在床沿处,任由泪水打湿了衣襟。
她其实很清楚,本就是她对不起赵元承, 赵元承又帮她许多。平心而论, 他想娶她是她的福气, 她应该答应他。
即便他提再过分的要求也算不得过分。被她拒绝,他大概很意外吧。
可她和他经历了那么多,早已不是从前。她曾是他的表嫂, 怎么还能嫁给他呢?若事情成真,外面的流言蜚语会怎样说他们?
再说,他也不见得是心里有她,只不过是多年的心结,心有不甘罢了。倘若真的心里有她,又怎会一次又一次那样羞辱于她?
“姑娘,您身上还有伤呢,这样会着凉的。”翡翠走进来瞧见她穿着中衣坐在床边,连忙上前扶她。
姜扶笙就着她的搀扶上了床,面色苍白地靠在软枕上。
翡翠瞧她虚弱的模样,眼中满是心疼:“姑娘,您喝不喝水?”
姜扶笙眸光黯淡,缓缓摇头。
翡翠打量她的神色,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问:“您和小侯爷……怎么了?”
方才她瞧见小侯爷怒气冲冲地走了,正是不放心才进来瞧瞧姑娘的。
“没事。”姜扶笙又摇头,缓声朝她道:“你下去歇着吧。”
翡翠见她不想说,也不敢再问,应声道:“奴婢就在门口,您有事招呼奴婢。”
“嗯。”姜扶笙轻轻应了一声。
*
“主子……”
石青守在院外,见自家主子步履匆匆地出来,忙迎上去。
本以为是有什么吩咐,走近了才就着头顶的灯笼瞧见自家主子铁青的脸色。
赵元承冷冷地瞥向他。
石青顿住步伐,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。主子定又是和姜姑娘闹别扭了。之前没保护好姜姑娘的旧账主子还不曾和他算呢,这下只怕逃不掉了。
罢了,他还是自觉一些吧。
“属下保护姜姑娘不力,自去领……领四十军棍……”
石青硬着头皮开口。
这一着早晚要挨的,四十下应该差不多吧?早点受了也好,省得日日提心吊胆的没个头。
他已然做好了准备,不料赵元承却淡淡道:“不必了。”
石青不敢置信,主子说什么?“不必”?主子不惩戒他了?他不由抬头看过去,却只瞧见自家主子的背影逐渐没入黑暗之中,似带着无比的落寞。
一旁的莫山举步欲跟上,石青连忙跟了上去,小声问他:“主子怎么这样反常?是和姜姑娘又怎么了?”
他虽想不出其中缘由,却也知道赵元承的反常必然和姜扶笙相关。
莫山偏头望他一眼:“逃过一劫已是大幸,管好自己。主子的事不劳你操心。”
姜扶笙到底曾是陆家的人,这是尽人皆知的。当初姜扶笙抛弃主子嫁去陆家,便已经闹得满城风雨。倘若她和主子再有牵扯,只怕要将主子的名声彻底毁了。何况主子已经帮了她那么多?
主子不是寻常人,不能背负这些。他还是不赞同主子和姜扶笙有什么牵扯。
“诶?你这人!”石青不满:“我不是担心主子吗?难道你想主子一直这样郁郁寡欢?”
莫山不理会他,径直走向赵元承离去的方向。
石青口中说着话,照惯常跟了上去。
“闭嘴。”莫山回头呵斥他,又道:“你跟上来做什么?忘了你该守在何处?”
石青闻言停住脚步,这才想起他该在叙兰院门口保护姜姑娘才对。
他叹了口气,后退两步转身走回院门前。
*
青灰色的屋檐被雨水浸成黛色,不大不小的雨从昨夜便开始下了。
翡翠端着汤药进门时,姜扶笙正倚在窗边,望着屋檐下一滴一滴掉落的雨珠出神,黯淡的眸光中似乎含着无尽的心事。
翡翠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小侯爷已经接连数不曾踏足叙兰院,想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。
看姑娘这般模样,只怕心里也不好受。
这两人,何苦呢。
“姑娘,外面湿气大,您快坐进来一些。”
她放下托盘,上前合上窗户。
屋子里一暗,视线被隔断,姜扶笙回过神扭头望向她。
“怎么了?”
姜扶笙轻声问。
“您该吃药了。”
翡翠端起汤药,捏着勺子轻搅。
小侯爷虽然不往这里来,但这些日子汤药、伤药什么的倒是没有断过。平日的饭食也多滋养之物,姑娘的伤眼看着痊愈得差不多了,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