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会是要对钟玉铉不利吧?
又是钟玉铉,自从那个该死的姓钟的出现后,她眼里心里都是他。
“现在不是你发问的时候,老老实实把玉佩给我,别逼我动手抢。”
人在他身边,却看着别的男人的玉佩睹物思人?她敢!
文昔雀对不讲理的凌昱珩怒道:“你凭什么抢?这是钟大人赠给我父亲的礼,是我卖给了你,不是我们文家卖给了你,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
为难她,她咬牙忍着了,可他还要为难她身边的人,他和她之间真就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吗?
凌昱珩被气笑了,这些可恨至极的骗子们,完全都不把他当一回事。
“好借口,亲自送到你手里的还能说是送给你父亲的,就像姓钟的今日分明是奔着你来的,又硬生生说是来找本侯的,你们这对奸夫□□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,能不能别总做些下流之事?”
“啪……”
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凌昱珩的脸上。
“你嘴巴放干净点,别把不相干的无辜之人牵扯进来。”
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故诋毁钟玉铉,他怎么能做这种事?
文昔雀被他辱骂,还一并连累的钟玉铉的名声,他实在太可恶了。
凌昱珩顶着巴掌印,脸色阴沉得吓人,他舌尖抵着被扇巴掌的一边,扛起文昔雀就往外走。
她胆子很大啊,为了个野男人动手打他。
得好好教教她,什么叫“在家从夫”了。
第38章 曾经旧物
文昔雀下了马车还被一路扛回了东院, 有不少的靖安侯府的下人都看到了她这副窘迫模样,她的脸都要丢尽了。
偏他还不许她说话,简直是蛮不讲理。
到了卧房, 凌昱珩把她放到床上, 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玉佩,别的也就罢了, 当他开始动她带进靖安侯府的书籍时, 文昔雀待不住了。
“别动我的书!”
她想要从床上起身阻止他祸害她的珍藏, 刚一有动作, 她就被凌昱珩狠狠瞪了一眼。
他不知从哪个角落把金链子拿了出来, 威胁她说:“老实待着, 敢动一步我就把你锁在床头。”
他是跟她说真的, 他说得出, 绝对会做得到,文昔雀上次已是经历过一回了, 像雀儿一样戴上链子被锁在鸟架上,那种遭遇她难以忍受第二次。
她在自尊和她的珍藏书肆里难以决策, 哪方她都难以舍弃, 只好软了语气,跟他示弱道:“请不要弄坏我的书,那些都是我的珍宝, 玉佩真的不是赠给我的,不在我这里, 你信我。”
果然, 什么风骨和傲气,还是敌不过强权和力量,她终究是给先祖丢脸了。
她服了软, 凌昱珩虽没有就此善罢甘休,但他手上的动作轻了许多,不像其他物件般地乱扔,而是轻拿轻放地检查着每一本书。
他一本一本地找过去,在某本书中找到夹杂在其中的一千两银票,凌昱珩的脸色莫名微妙了起来,他将银票放回原处,没好气地说:“我信过你,全然信任过你,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,都是你自找的。”
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他在她身上栽过的跟头不至被蛇咬那么轻松。
他将所有的书籍和她带来的东西都找了一遍,没有看到什么玉佩。
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,已是一片狼藉,唯有她的周边还算是整齐,凌昱珩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到她身上。
“你身上有没有?”
翻箱倒柜,吹灰找缝,他都要把玉佩找出来,然后将其碎成齑粉。
他的视线相当直白,文昔雀察觉到了危险,赶紧说道:“没有,真没有,我不会拿他的玉佩,且钟大人是君子
,根本就不可能做私相授受这种事。”
君子?呵!
凌昱珩又听到了她对钟玉铉的维护,对找玉佩的执念更深,他不能容许她留着那种东西在身边。
“他是君子,本侯是小人,好,那本侯就用小人的做法。”
说完,他一只手捉了她的双手手腕,将其按在她的头顶,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衣裳,她要是敢贴身藏着别的男人的玉佩,他一定不饶她。
文昔雀费力挣扎,丝毫作用都没有起到,手和脚都被他压制住了,她就是案板上被抵住的鱼肉,任由他宰割。
这太欺负人,也太侮辱人了。
文昔雀眼泪都出来了,她忍不住骂他道:“王八蛋,你习武是为了用蛮力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吗,放开我,凌昱珩,你混账……”
她的责骂之声没有阻止凌昱珩的举动,他解开了她的外裳,仔细地翻找,玉佩没找到,反而找到了一个香囊。
“你绣的,是想要送……”
说到一半,凌昱珩惊讶地闭上了嘴,因为香囊上绣的图案,一看就知道她想送的人是谁。
瞬间,他气消了,人也冷静了,他尴尬地松开她。
她泪眼朦胧,又委屈又可怜,凌昱珩不自在了,玉佩真的不在她身上,他是不是误会她了?
他把人扶起来,干巴巴地说:“衣裳,我会赔给你的。”
文昔雀抹了抹眼泪,朝他伸手说:“不用,你把东西还给我。”
凌昱珩不干了,他手一抬,将香囊举高,让她够不着抢不到,才说:“本来就是送给我的,说什么还不还。”
“我没说要送给你。”
文昔雀又急又气。
香囊不是送给他的,是送给四年前的敬她爱他护她的凌郎的,什么镇远将军,什么武平侯,现在的他不配得到这个香囊。
过去之物不该落到现在这个凌昱珩手里。
还给她,不管是香囊,还是曾经那个人,都还给她。
文昔雀奋起去抢,凌昱珩轻松躲开她,他轻抚着香囊上的一对双锏的刺绣图案,“不送给本侯,你还能送给谁?”
原来她还记得,记得她和他之间的过往,记得他说过的话。
真是遥远得好似从未发生过的记忆了。
“阿雀,你在绣什么?香囊?送给我的?太好了……绣鸳鸯好是挺好的,可是着图案太常见了,我很擅长使锏,绣那个好不好,正好也是一对,就它了,绝无仅有的阿雀送的绝无仅有的香囊,这可是要珍藏一辈子的。”
凌昱珩也没有想到,四年前没有收到的礼物会以一种这样的方式来到他的手里,他颇有一种失而复得之感。
文昔雀只觉得他是个土匪,他抢走了仅属于她的香囊。
那是她的,她一个人的,她早就没了可以相送的人了。
“我不送给任何人,更不会送给你,你还给我。”
早知会被他抢走,她还不如烧了它。
凌昱珩捉住她抢夺的手,趁机将香囊收入怀中,笑道:“你人都是本侯的了,何况一个香囊,玉佩的事,本侯就不跟你计较了,你记着,以后不要再见他了,否则本侯不会放过他,也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他从衣橱里选了一件绯色的云锦衣裳,递到她跟前说:“先穿这件,弄坏的那件不单会原样赔给你,还会多赔你几箱衣裳的,你,你就别掉眼泪了。”
不光不笑,还总哭,哪有人这样对自己的夫君的。
文昔雀偏头不理会他了。
香囊是她唯一剩下的,跟四年前的凌郎有关的东西了。
是她太天真,被他一点点的好就给动摇,以为他是能好好交谈的,实际上凌昱珩就是固执己见、毫不讲理的混账。
凌昱珩自然也看出她很生气了,他找遍了也没找到,没了证据,他就是理亏的,他转了身,来到她的正对面,安抚说:“玉佩不是送给你的,却是你亲手接下的,也不能怨本侯误会,这次是我错了,这总行了吧。”
“香囊?”
“死心吧,不可能还给你了。”
文昔雀再次偏头,避开了他,又是欺辱又是抢她的东西,简简单单的一句错了,他就想将事情揭过去,她是他随便就能打发的小猫小狗吗?
他肆无忌惮,不就是仗着他高她一等的地位。
她眸中泪未干,怒未消。
“啧,麻烦。”凌昱珩轻叹了一声,而后松了口说:“这样好了,本侯应允你一个要求,你就不要再哭了。”
她明明笑起来的时候好看多了,她非是不肯对他笑,可恶的女人。
文昔雀心结未解,她知道他是在哄小猫小狗一样哄她,可是她苦也吃了,难也受了,现在机会摆到跟前,她没有不抓住的道理。
于是,她提道:“我想要能出府的自由。”
“这个不行,换个别的。”
凌昱珩当即就拒绝了,开什么玩笑,让她随意进出,她不定哪天就琢磨出办法离开他,连人带银子跑掉了。
“为什么,你为什么不肯对我宽容一点,哪怕就一点点。”
以前的凌郎不是这样的,她若是落泪了,她的凌郎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子,还只是过去四年,为什么会消失得这么彻底,为什么他忍心如此苛待她。
除了自由和尊严,她没有别的想要的了,她想要的他不肯给,她退而其次的有限的自由,他也吝啬。
她眸中的伤感被凌昱珩捕捉到,好一个为什么,他也想知道为什么,为何当初信誓旦旦,转眼却是背叛,不过四年,她又移情别恋。
四年前,他为了她,已是倾尽了所有,为什么过去的他能被轻而易举地取代?
凌昱珩想不通,眼下,他想止住她眼中的泪,“每月初一、十五,让你出门,但晚膳前必须让本侯见到你。”
只当是今日的赔礼道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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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远大营,凌昱珩一早就来了,他把早饭还没来得及吃的军师安世钦拉入将军大帐中。
安世钦饿着肚子抱怨:“话说将军您不是还有几天的休沐吗,怎么就回来了?发生什么大事了?”
凌昱珩正色道:“有要紧事要你去办。”
安世钦猜到了一些,问他道:“跟钟监察史说的是一个事?”
庆贺宴那日,安世钦从钟玉铉半遮半藏的话语中得知了一部分的实情,他没急着应承,是因为涉及了靖安侯府,他们将军虽然跟靖安侯府不和,到底是一家人,世家大族一荣不一定俱荣,一损却是俱损,更不消说,将军头上顶着从一生下来就脱不开的“孝”字。
安世钦等着自家将军的表态。
凌昱珩回道:“是,你去查清楚四年前的来龙去脉,以及那两个人的死因,我的令牌给你,让你随意进出靖安侯府,务必给我查个水落石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