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她眼神一厉:“雪鹃呢!那小妮子不是跟在她身边么!”
雪鹃从屋里出来跪到王氏面前:“奴婢该死,没能及时护住夫人。”
“你的确该死,要是我的孙儿出个了什么差池,我定要拿你是问!”
雪鹃颤抖地跪伏在地上。
这时,陆清悦和林栀听了信也赶来了,林栀怀着孕,不好见血,王氏让她先回去。
陆清悦看了一眼温成杰,以及地上的雪鹃,问道。
“温妹妹情况如何了?”
雪鹃哭着道:“大夫已经在里面为二夫人止血了。”
王氏急得不行,求佛祖保佑她的孙儿平安无事。
陆清悦看向王氏:“母亲,我已经命人去请胡承大夫了。”
王氏眼睛亮了,连忙去抓陆清悦的手:“好好好,胡大夫几时能来?”
说时迟,那时快,红棉领着胡大夫进来了。
王氏忙上去迎道:“胡大夫。”
胡承却不理她,只看着陆清悦。
“哎呦,我这把老骨头,急死我了,还以为小姐你出事了。”
陆清悦:“劳烦胡大夫了,伤者在里面,请。”
胡承进去了,王氏安心了些许。
“清悦,多亏有你,胡大夫来了,我就放心了。”
陆清悦从王氏手里抽出自己的手,瞥了一眼雪鹃道。
“母亲,雪鹃是温妹妹的贴身丫鬟,现在当务之急,该让她进去伺候才是。”
王氏:“是是是,你说得对。”
她剜了一眼雪鹃:“还不快些进去伺候。”
雪鹃踉跄着站起身:“是。”
胡承一来,便立竿见影,血止住了,太医这会子也匆匆赶来了。
有胡承和太医在,想必不会有大问题,王氏在外间坐了下来。
段衡撩了袍子,一脸着急地从外面大步流星走进来。
“娘,知意怎么样了?”
王氏心力交瘁道:“还在里面医治。”
小半会儿,胡承从里面出来了。
“胡大夫?”段衡诧异,看了看胡承,又望了望陆清悦。
胡承扫了几人一眼,淡淡道:“人已经没事了。”
王氏急问:“胎儿呢?”
第90章 多此一举
“胎儿也没事。”
王氏定下心来:“辛苦胡大夫了,”
胡承望向陆清悦:“小姐,老夫这就回去了。”
陆清悦点了点头:“好,红棉,送送胡大夫。”
胡承前脚刚走,太医后脚从里屋出来。
“多亏胡大夫了,否则夫人这胎儿怕是难保,日后必须多加小心,千万不能再有闪失。”
王氏和段衡忙道是,命下人恭敬送太医出去。
段衡定定注视着陆清悦:“悦儿,胡大夫是你差人请来的?”
王氏拍了拍惊魂稍定的胸口:“可不是嘛,此番幸好有清悦在。”
陆清悦婉然一笑:“既然温妹妹已经安定下来了,那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随后,段衡进去看了温知意,温知意虚弱地抬眼看他,而后,转过脸,不想见他。
终究是自己心爱的人,段衡坐到床边,满眼的心疼。
“知意,你这回好好听话,我们不置气了。”
温知意闭了闭眼睛,她现在对段衡的感情很复杂,已经不再是单单地心悦他了。
外面王氏在拿雪鹃来问罪,雪鹃求饶的声音传到了里间。
温知意睁开了眼睛:“是雪鹃吗?你让她进来。”
“雪鹃跟在你身边,却害你出了这样的事情,护主不力,理应该罚。”
“不。”温知意艰难支起身子。
“行医是我一意孤行,雪鹃劝了我很多次,不关她的事儿。”
段衡扶住她:“好好好,你先别急。”
温知意抓着他的手:“阿衡,你让雪鹃进来。”
“好,我去跟娘说,你好好躺着。”
温知意答应王氏和段衡在府里好好养胎,雪鹃最后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银。
温知意拿自己的银子给她填补上了。
雪鹃跪下来:“多谢夫人,我日后定为夫人肝脑涂地。”
温知意伸手道:“起来吧,也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段衡重新回到了流曲院里,偶尔去林栀那儿。
王氏还想让段衡多去惜花和怜月那儿,后来又想想,还是先紧着这两个宝贝疙瘩先。
温知意身子好了之后,特地过来向陆清悦道谢。
她没想到搭救她的,会是陆清悦。
陆清悦可不敢让她站太久:“来坐吧。”
她请胡承来,就是要温知意欠她一个恩情。
温知意对着陆清悦是有一丝尴尬的。
陆清悦则自然多了:“我这儿的茶比较浓,对胎儿不好,就用水来招待妹妹了。”
温知意听了这话,以为她是在酸自己有了身孕,心里升腾起一抹深藏的愧疚。
说起了陆清悦似乎还没跟阿衡圆房,就连最晚入府的惜花和怜月都…
温知意掐紧手心,暗暗告诉自己,不要动气,现在阿衡已经回到她的身边了。
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:“姐姐那日之恩,我一定会报答的。”
陆清悦眼皮跳了跳,她怎么觉得温知意话里有话。
她弯起一缕浅笑:“妹妹眼下最要紧应当是养好身体,其余的以后再说。”
当天晚上,用完晚膳后,温知意对着段衡提起了陆清悦。
“我今日去了陆姐姐那儿。”
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继续道。
“陆姐姐看起来很羡慕我有了身孕,阿衡,今夜你去看看陆姐姐吧。”
段衡敛眉:“你这是把我往外推?”
温知意咬了咬唇:“我是不想欠她的,你就当为了我。”
这边,陆清悦刚沐浴完,舒舒服服靠着软塌,桌上摆着的是好些香料盒子。
红棉和绿玉也在陪着她闻香,尤其红棉,对香味很是敏感,她一盒盒闻了过去。
陆清悦道:“这些香啊,都是燕朝外边来的,我们这里极少能买得到。”
她捧起一盒香刚要闻,外头忽然来了一句:“夫人,少将军来了。”
陆清悦,红棉和绿玉三人面面相觑,反应过来后,陆清悦正要起身,段衡已经进来了。
段衡朝她压了压手:“不用起来了。”
红棉和绿玉站起来对着段衡行礼,段衡摆了摆手。
陆清悦压下明面上的些微慌乱:“这么晚了,夫君怎么来了?”
“知意说,她今日来你这儿了,哀着我来见见你。”
“嗯?是温妹妹哀你过来的?”
陆清悦有点想不通,温知意为何要多此一举?
莫非,温知意白天说的报答,就是指这个?
段衡环视一圈:“你这屋里好香。”
陆清悦笑了笑:“哦,大概是这些香料散发出来的。”
她抬了抬手,红棉绿玉收拾好香料盒子,放到了一边。
她是赤着脚躺在软塌上的,段衡不经意扫了一眼,便看到了她脚腕上鲜红的链子。
那血胆红玛瑙梨花金链,衬得她玉肤生辉。
段衡看得眼热,喉咙滚了滚:“悦儿,你脚腕上的链子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