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了想,不如从偏门入手,打定主意,她命人抓紧时间去做。
那边,应采桑请了兰婳去做客,问起了她如何免于入宫的事情。
兰婳只说太后召她进了几次宫,后面可能是不大满意,便打消了念头。
应采桑倒还没被召进宫里过,她现在只希望皇帝身边那女子是个善妒的,如此一来,她或许就不必入宫了。
话说,皇帝身边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,身份竟藏着这么紧。
温知意在跟段衡怄气,佯装不在意他夜夜宿在何处,强制让自己专注在行医上。
雪鹃却是清楚,夫人其实常在晚间对着院门口发呆,她定是希望少将军能来流曲院。
“夫人,您还是别跟少将军置气了,得不偿失啊。”
温知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,但她拉不下脸,低不下头。
她曾经以为自己与段衡两情相悦,段衡为了她,与陆清悦闹翻,跪求陆回,还请求圣上赐婚。
想必进了门后,两人肯定能长长久久。
然而,她的美梦还未做多久,就出来了一个林栀,后面又来了惜花和怜月。
温知意想起了爹说的话,她在心里问自己后悔了么?
她握紧了桌角,不会的,她的选择不会错,她会证明给爹看。
就像当初她毅然决然离开家,投身军营,用自己的医术,救了那么多大燕的将士,得了皇帝的赞赏和赏赐。
后面的南州水患也是如此。
她明明每一步都走得很好,她的选择不应该有错。
林栀的努力是有回报的,很快,她也被诊出有了身孕。
这下双喜临门了,王氏和段衡高兴万分。
王氏双手合十:“祖宗保佑,咱们府里总算是开枝散叶了。”
说起开枝散叶,王氏想起来了,喜道。
“衡儿,说不定是借了圣上的圣言,又借了惜花和怜月好生养的福。”
段衡点了点头:“是,儿子明日便去向陛下,再奏谢圣恩。”
王氏看向惜花和怜月:“要是她俩的肚子也有了,那可就真的大喜了。”
惜花和怜月羞涩地朝段衡抛去含情脉脉的眼神,段衡手握成拳抵住嘴唇咳了咳。
“娘,哪那么快。”
王氏和段衡的话也不避讳,就当着林栀的面说,林栀沉了沉眼。
这时,段嫆也来道喜:“栀姐姐也有啦?那我岂不是很快就有小侄子了。”
林栀笑道:“还早着呢。”
她朝着段衡伸了伸手:“夫君。”
段衡去拉着她的手:“怎么了?”
林栀道:“夫君,姑母,我想给府里的下人发些赏银,大家都沾沾喜气,也好为我和温姐姐的孩儿积积福德。”
王氏:“是是是,还是你想得妥当,来人,去按林姨娘说的做。”
她自己有了孩子,还惦念着温知意的孩子,算是有心了。
“对了,还得让下人提前采办孩子的衣服帽子鞋子。”
说着,林栀适时咳了咳。
段衡立马担心地扶起她:“你身子骨弱,怀了孩子就别操劳了。”
“夫君放心,我没事,府里的事情不能一日不管,我多注意些就是了。”
段衡皱眉:“这不成,我看府里的事情不若先交给别人。”
王氏:“衡儿说得是,左右,我和嫆儿闲着,再不济还有惜花和怜月帮衬,你且好好养胎吧。”
陆清悦在外听到这话,轻抿唇角。
第89章 见了血
鱼儿咬着钩了,哪那么容易松开口,王氏便是这样的道理。
陆清悦抬脚走了进去,清脆悦耳的嗓音,令屋里众人纷纷回盼。
“恭喜栀妹妹有了身孕,看来不久后,府里会更热闹些了。”
不用操心府里的事情,陆清悦脸色透亮,水眸灿灿,瞧着比仙人还要美。
她一来,整个屋子仿佛都被衬得亮堂了起来,看着赏心悦目的。
大家恍若才想起府里还有这么个天仙似的人。
段衡不由自主看着她:“悦儿,你怎么来了?”
陆清悦柔柔道:“听着好消息,来恭贺栀妹妹。”
林栀:“谢谢姐姐。”
陆清悦幽幽道:“客气了,对了,你这怀了孕,府里的事情可怎么办?”
“姑母已经安排妥当了。”
王氏看着陆清悦道:“嗯,清悦你前些时候才大病一场,不好再操劳了。”
“府里就暂由我和嫆儿管着,正好嫆儿也在议亲,该学学管家之道了。”
段嫆脸红道:“娘!”
陆清悦唇边勾起轻柔的弧度,眸光低垂。
“如此也好,也怪我这身子不争气,怎么偏偏挑着这种时候。”
王氏:“你也不必太自责了,到底是身子要紧。”
温知意听到这个消息,手里的茶杯掉落到了地上,啪的碎掉了。
雪鹃连忙上前来查看:“夫人,没事吧?”
却见温知意面色惨白,碎了的瓷片割伤了她的腿,鲜血顺着腿骨流淌。
雪鹃惊道:“天哪,来人,快去请大夫。”
外头的小丫鬟正要应,温知意眼里少了许多神采,呆呆木木地道。
“不必,我自己就是大夫,去把我的药箱拿来。”
雪鹃:“哎!”
小丫鬟进来收拾了碎掉的茶杯。
温知意为自己包扎好了割伤的腿后,在圆墩上坐了许久不曾动。
雪鹃很是担心,又不敢劝。
林栀如今也怀孕了,少将军更不会想起要回流曲院来了。
雪鹃只能祈祷夫人腹中的是男孩儿。
下人们得了赏银,伺候林栀也伺候得上心许多。
林栀比温知意听话,王氏和段衡怎么说,怎么安排,她都一一照做。
譬如,让她好好在府里养胎,她就好好养胎,连院门都不曾出过一步。
王氏和段衡满意得不得了,反观温知意倔强得很,肚子开始显怀了,还不管不顾地往外跑。
王氏直叹气:“要是我的孙儿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好。”
李嬷嬷出馊主意:“不如把她强拘在院子里,等生了孩子再放出来。”
“不妥,若她要闹,刺激到腹中的孩儿怎么办。”
王氏当时只顾着看中温知意那手能治病救人,以及能结识高官夫人的本事。
却不想温知意的性子是最难驯的,她脑子里多是离经叛道的事儿。
偷偷摸摸独自离家,身为女子独自在外行医,后又独自投身军营。
桩桩件件,都是寻常女子做不到的,这样的人就不是安于后宅的人。
事实也是如此,怀了孩子还不安生些。
从前瞧着她医女身份,又大有作用,王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但现在她嫁了进府,又怀了身孕,怎么能还像外头那些平头百姓。
温知意显怀后,身子有点不大方便了,为了以防万一,她出诊时,带上了雪鹃。
尽管如此,万一还是发生了。
这天,温知意刚与雪鹃出门去医馆坐诊。
不久,温成杰领着几个人抬着温知意回了少将军府,雪鹃小跑跟在旁边哭哭啼啼。
温知意脸色苍白,紧闭着眼睛,满头都是细汗,裙底全是血,触目惊心。
王氏听了下人来报,差点儿晕了过去,她在李嬷嬷的搀扶下,与惜花和怜月急忙来到了流曲院。
屋里已经有大夫在了,端出了一盆盆血水,王氏看得心惊。
“快让人去请太医!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她腹中的孩子。”
温成杰捶着手,在旁边着急地走来走去。
王氏看向他: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温成杰惶恐不安道:“医馆里来个莽撞的,不小心冲撞了她,她跌到了地上,就见了血了。”
王氏怒道:“真是作孽,早便百般劝阻,让她好生待着,她偏要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