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疯了?朕可是皇帝,天下共主!可不是你府里的小奴,怎么能……怎么能叫这种称呼!”
楚白珩恼得涨红了脸。
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这种称呼。
她竟想当他的主子,简直是胆大包天!
“陛下不是想跟我成亲吗?”
秦明镜捏着他的下巴,勾起嘴角笑着,故意道:
“唤我妻主,我便娶了您。”
楚白珩当然不肯叫。
她能是他的妻,不能是他的主。
床榻之间,他可以任她狎玩,她不跟他成亲,只把他当个外室也没事。
但他不能自甘下贱,在她面前摇尾乞怜,眼巴巴地去叫她主人。
“你滚出去!”
楚白珩气道:“朕不想再看到你,秦明镜,朕不是你府里的小奴,你走!”
秦明镜被赶下了床,有些尴尬。
她是想让皇帝打消让她入宫的念头,但现在打消的似乎太过彻底。
连床都不让她上了。
秦明镜往外走了几步,想起什么,又转过身。
却只见皇帝撑身坐在床边,倾身看向她的方向,身体探出床沿半截,一双水墨般的眸子里透着惶然,神情有几分死寂。
见她转身看来,他抿唇收敛了情绪,手紧握住被褥。
像是想说些什么,那唇动了动,却终未发出一言。
秦明镜朝他走去,来到他身边。
“你还回来做什么?”
他声音干哑,低垂眸,双目空洞,什么也没看。
“……您送我的那盒玉,忘拿了。”
秦明镜瞎编了个理由。
楚白珩紧咬着牙,过了会才道:
“反正也用不上了,还要那种东西做什么?”
“也不一定,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呢……”
秦明镜尴尬挠头。
“你!”
楚白珩差点被她气死。
她还想将那玉用在谁身上?
“那玉朕不送了,你滚,你滚!”
楚白珩胸膛起伏,看起来似乎要背过气去。
他还大着肚子。
即使秦明镜知道那是假的,也看得让人心惊胆颤。
她不自觉上前,拥住他给他顺气,放柔声音道:
“陛下莫气,那玉我不拿走了就是。”
“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陛下既说送我了,那就是我的了,可不能反悔。
“我就将那玉存放在陛下这,需要的时候再取用。”
楚白珩还要骂她,却被她低头堵住了嘴。
“别气了,动气伤身。”
她以吻封缄,扶着他躺下,顺便道:
“这大晚上的,天寒地冻,我也不好出宫,陛下再收留我一晚。”
说着,就跟着上了床。
楚白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。
想赶她走,又舍不得。确实夜深了,她回去艰难。
可若任她留下,嗅着她身上暖热的气息,他眼睛酸得想要落泪。
秦明镜拥着他哄着,亲了又亲。
他也就刚刚赶她走时硬气一点,之后全是软的,被她拥着,就更软了,只余一处硬。
他似是反应过来,腰身往后退了些,想要躲避。
秦明镜将他揽回来,一边低头亲着他,安抚着他,一边低声道:
“陛下,你知我心悦你。”
他不知道。
楚白珩睁着泛红的眼睛想。
她对他见色起意,又总欺负他,什么承诺都不给他。
可他终究拒绝不了她,也狠不下心再赶她走。
他其实,想要她留下。
他轻轻伸手,环抱住身上的人。
像是想要凭此,寻个依凭。
那玉到底还是用在了他身上。
想着自己若是不用,或许会被她用在其他人身上去。
楚白珩咬牙吃了许多。
最后精疲力尽,几乎是昏睡过去。
秦明镜见他即使睡过去,也捏着她的衣角不放,根本没法对他狠下心。
她若是真的狠心,就不该进宫,不该再见他。
最好是一早就不要回京,找个理由继续在外待着。
可她没办法。
他三封书信,一个假的孕肚,就能把她哄回来。
她隔着寝衣摸了摸他逼真的孕肚,不管怎样,都觉得可爱。
秦明镜拥着他睡去。
第二日楚白珩醒来时,脸色极为难看。
他昨夜吃了太多种玉器,到最后几乎思绪混乱,只会攀附着她,一声声唤她,低声求饶。
他也不记得,在那些混乱的称呼里,他究竟有没有唤她“妻主”。
“陛下?”秦明镜轻声唤他,问:“要起身吗?”
楚白珩看了她一眼,见她神情与往常无二,并无轻蔑之色,他微抿唇,还是道:
“昨日的事,你都忘掉吧。”
秦明镜故作不解,问:“是将陛下赶我走的事忘掉,还是……”
楚白珩轻吸了下鼻子,鼻翼翕动。
他比她更听不得他赶她走这话。
秦明镜先道歉:“昨日是臣不好,不该一再刺激陛下。”
她最初其实只是想听他唤她一声,别只背对着她不言不语,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伺候他用玩具的。
最后他倒是面对着她了,唤了她很多声。
他那拼尽全力痴缠着她的模样,仿佛是将这当做了最后一次,竭尽全力挽留。
只是当他清醒过来,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。
秦明镜也时常看不懂他的心。
楚白珩没有答话。
他沉默良久,还是问了出来:
“你……会跟其他人成亲吗?”
秦明镜没想到他最后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。
她也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。
作为皇帝,他不能容忍镇北王府壮大,希望将一切结束在她这一代。
所以,他才会想出说自己怀了她的孩子这样的法子吧。
她可以给出他想要的答案。
“不会,我并无成婚的打算。”
楚白珩诧异看她。
不敢相信她的话。
“我听闻,丞相想将幼子入赘你府中……他那小儿子,生得很是貌美。”
楚白珩低声说着,手指微微蜷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