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她究竟喜不喜他这怀孕的身子,他至今也不敢确定。
那夜她睡他睡得勉强,可今日她在御书房中,看他的目光又分明火热。
一个人的喜好会在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吗?
楚白珩想不明白。
他带着木盒上了龙榻,秦明镜见了,好奇问他,这是何物。
“玉器。”楚白珩垂眸答道。
“将军送我玉哨,我自然也该回礼。”
送她的啊。
秦明镜倒也不觉得多么惊讶。
这些年来,皇帝给她的赏赐数不胜数,送她的金银珠宝都能堆满库房。
就之前她入宫,皇帝给她接风洗尘,她沐浴后换的朝服上就配了上好的玉。
那晚,酒醉不清的她,将那玉用在了皇帝身上。
有了那样的经历,皇帝居然还会送她玉,这到让她惊讶。
秦明镜接过木盒,打开一看,顿时更惊讶了。
这玉可真是……好东西。
皇帝似是不想面对,已经先一步背过了身。
自己护着身前隆起的肚子,只将后背留给她。
“陛下想要我用?”
秦明镜不肯放过他,轻声逼问。
“你想用就用,问我做什么。”
楚白珩将脸埋进身前的被褥里,耳尖发着烫,心如雷鸣。
秦明镜把玩着玉器,淡淡道:
“陛下可真是冷漠,想要我服侍您,却连一句真心话都不肯说。”
楚白珩既恼又酸涩。
他什么真心话没跟她说过?他连那样露骨的情诗都给她写了。
就算其中有着半真半假哄她的意思,其中的情意也是真的。
“你还想要我说什么?要我求着你入我吗?”
楚白珩气愤。
“陛下不开口,做臣子的,哪敢冒犯?”
秦明镜注视着他。
“我开口有用吗?若你不想要,我求了,反倒显得我孕期邀欢、不知羞耻,还平白惹了你不喜。”
楚白珩低落垂眸,心中酸涩。
秦明镜真没想到他心中是这么想的。
她其实就想听他说一句“想要”“想要你”罢了。
“陛下,您可真是……”
秦明镜轻叹了声。
楚白珩抓紧了身前的被褥,背对着她,身体紧绷着,害怕从她口中听到鄙夷他的话。
可最后,却只有轻软的口勿落在他耳后。
她的身体贴了上来,带着将人烫到心颤的暖意。
“我爱极了陛下。”
她在他耳后轻叹。
楚白珩僵硬的身体,因她这一叹而酥软。
一颗心乱跳着,杂乱的心绪更加理不清。
她只是在说好听的话哄他。
理智这样告诉他。
可身心都不听他的使唤,在她的怀里化作春水,只想被她所占有。
“五年前,我不知您是皇帝,就想将您抢回去,做我的夫郎。”
她低声说着,手轻抚着他,摸得他腿软得打颤。
楚白珩轻咬着唇。
她那时候就是个土匪。
仗着武艺高超,直接把他掳上马,带回山寨。
给他披上喜服,当晚就要跟他拜堂成亲。
弄得他心慌意乱。
后来,她被她身旁人劝住,得知了他的身份,就不跟他成亲了。
那时他身上还穿着喜服,堂都拜到了一半。
她将他放归,要他不同她计较,他做到承诺后,她也如约带着一帮人马归顺朝廷。
倒也成了一段君臣佳话。
自那以后,她在他面前循规蹈矩,恪尽职守,不越雷池半步,再也没流露过半分情意。
像是彻底忘了她当年对他的轻薄和示爱。
他也守着那君臣之道,跟她做了一对明君贤臣。
他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。
他会看着她成为一代名将,看着她成亲成家,看着她驻守边关,看着她在回京述职时躬身唤他一声陛下。
或许百年之后,史书中也会称他们一句君臣相得,两不相负。
可,是她先打破了那个界限。
是她在醉意朦胧中唤着他的名字,与他行云雨。
她既要了他,又怎么能再负他?
楚白珩扣住她的手,问她这五年来,她为何对他再无情意,为何不肯同他成亲。
“因为您是陛下。”秦明镜轻叹着。
但凡他不是皇帝,她早把他要了。
“就因为我是皇帝,你就不同我好了?”
楚白珩天生贵胄,从未想过有一天,皇帝的身份竟会成为他的阻碍。
秦明镜能怎么说呢?
她不可能入宫,皇帝也不可能给她入赘吧?
“我这不是同您好着吗?”
秦明镜只能哄着他。
将他翻过来,在他唇上亲了亲。
楚白珩就知道,她还是把他当一个外室养着。
无名无分,甚至都不能对外说起。
将来的某一天,她还是会跟别人成亲。
楚白珩心里酸得不行。
想跟她索要更多,又怕一旦开口,连这不清不楚的外室都没得当。
秦明镜知道皇帝心里憋着气。
以往抱一抱他,跟他说几句好话,他自己就软下来了。
现在身子虽被她弄软了,但心底还跟她较着劲。
秦明镜知道皇帝想要什么,要跟她成亲,不就是想要她入宫吗?
她又怎么可能同意?
就算皇帝给她依旧让她在外领兵的许诺也不行。
一步退,步步退。
入了宫,就是往自己身上套了锁链。
后宫不得干政。
皇帝总能找到由头,慢慢将她手里的兵权磨去,把她禁锢在宫里。
那时他们的关系才是真的完了。
只能想办法让皇帝打消这个念头了。
秦明镜停下动作,垂眸注视了他一会。
在楚白珩被她看到心慌时,她忽地道:
“叫我妻主。”
“什么?”楚白珩错愕,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秦明镜覆在他身上,扣住他行动不便的腰身,逼迫道:
“叫我妻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