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让他受苦受累,不让他干粗活,把他娇养着。
可他偏偏是皇帝。
秦明镜的手拂过他的眉眼。
他在昨晚的睡梦中不自觉翻转过来,面朝着她而睡,脑袋轻抵着她肩头,嗅着着她身上的气息。
只那腰身肚子下意识后撤,离她远远的。
皇帝要早朝,同样醒得早。
哪怕昨晚被她弄得沉沉睡去,时辰一到,他也有了转醒的迹象。
秦明镜收回手,安分躺着,等着他醒来。
那秀美的眼睫颤了颤,缓缓睁开一双有些迷蒙的眼睛,像水墨一般。
他瞧见了她,神情有些呆怔,唇瓣微动,下意识唤了声“阿镜”。
秦明镜喜欢听他这样唤她。
就像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情人,他是她的小夫郎。
但这是不可能的。
她还是克制着心中的想法,垂眸回了声“陛下”。
他似是清醒了过来,下意识揽着肚子,后撤了些,确认没有碰到她后,他轻舒了一口气。
再对上她的目光,楚白珩心中思绪万千,却都无法开口。
她昨晚要了他,要得很勉强……
她的触碰也确实让他很舒服。
那颗空落的心像是满足了。
又像是更空了。
“陛下,该早朝了。”
外边传来大太监的轻声提醒。
楚白珩收敛情绪,起身梳洗。
秦明镜也跟他一同起身梳洗。
倒真像是寻常夫妻。
在更衣时,楚白珩抚着肚子,回头看一眼秦明镜,默默转去屏风后。
秦明镜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,但并未往那边窥探,甚至刻意背过了身。
隔着屏风的朦胧剪影,楚白珩看到她刻意背过身的模样,他嘴角泛起些微苦意。
她不爱看他怀孕后的模样。
是他操之过急,应该等孩子生下来,身子修养好了,再让她入宫的。
这下平白在她心里留下了糟糕的印象,让她对他失了兴致。
楚白珩紧紧揪住寝衣。
怀上她的孩子有多甜蜜,这会就有多急迫。
只想赶紧将孩子生下来,去挽回她。
孩子才六月有余,不到七月。
若是多胎,会降生的早一些,那也还要两月左右。
产后恢复亦需要时间。
这几月的时间,足够她身边美人如云。
楚白珩心口苦涩,如有心火在烧。
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抱别人,他会疯的。
可若他出言阻止她,又冷了他们的关系。
他堂堂帝王,面对她,竟然没有任何法子。
楚白珩强忍着心中焦乱,换了上朝的衣物。
秦明镜也换上武将朝服。
两人一同出门,秦明镜在殿外向皇帝告退,走了不同的方向去上朝。
作为朝臣,她需要先去午门外等候,跟文武百官一起等候早朝开始。
不然跟皇帝一起出现,也太招摇了。
楚白珩在秦明镜离开后,就彻底沉了神色。
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。
他就如她养在外边见不得人的外室。
“陛下……”
大太监忐忑唤了声。
陛下不是跟大将军恩爱了半宿吗?
怎么一早起来,脸色更差了?
莫不是将军服侍不周?
可大将军那是什么人?
那是大楚百战百胜的战神,也是在北狄能止小儿夜啼的杀神。
陛下总不能指望着大将军温情蜜意吧?
陛下为了江山社稷,自卖美色,以龙体稳住大将军,属实可敬。
但这就注定了不是皇帝宠幸后妃,而是……
说句不敬的,这是大将军临幸陛下。
大太监悄然抹了把额上的冷汗。
很担心皇帝发怒。
更担心皇帝跟大将军闹僵。
要知道,大将军虽已归朝,但那兵权还是握在她手中。
征伐北狄的那几十万大军,都只认她。
“无事。”楚白珩回了声,淡淡道:“上朝吧。”
大太监这才松了口气。
躬身跟上皇帝的脚步,伸手搀扶着他。
“陛下您慢些,当心龙体。”
楚白珩脚步微顿。
她昨晚弄得很克制,他竟没什么不适,只是隐隐能感受到一些她残留触感,仿佛还将她容纳着,但并不明显。
他竟有些怀念起她最初对他的粗暴。
至少,那些印记留得很深,能让他真切感受到她对他的喜爱和谷欠望。
朝会上,皇帝命人宣读了对秦明镜的册封。
封,镇北王,位居超品。
这也是大楚建国以来第一位异姓王,一时风头无两。
朝中众人心思涌动。
而秦明镜的关注点则完全在其他东西上面。
皇帝居然真的是大着肚子上的朝!
虽然现在现在天气还有些凉,皇帝又怕冷,穿得厚,“孕肚”并没有那么明显。
但他是真把那副装备带到了朝会上啊!
他就不怕被朝臣窥见些什么,影响了声名威望吗?
秦明镜恍惚地下了朝。
出了殿门,就有许多朝臣往她身边凑。
除了恭贺之外,话语间还隐隐提及家中第几子,长相尤为俊朗,尚未婚配,有入赘意愿。
就连谨慎矜持些的,也再以更隐秘的方式向她卖好。
秦明镜没心思想这些,她还正跟皇帝纠缠不清呢。
再说了,再俊能有皇帝俊吗?
她告别同僚,回了趟大将军府。
以后该叫镇北王府了。
府中都是她从边关带回来的亲兵部卒,人看着挺多,却无端让人觉得冷清。
接下来几天,各家的礼物络绎不绝,她也没心思看,想把回家歇息的军师抓来处理。
军师把门一关,将她赶了出去。
“我自己也忙着呢,没时间管你那些事。”
秦明镜趴在院墙上往里一看。
得,军师家中也堆满了各家的礼物。
她至少还有个细心的夫郎帮着她管,秦明镜身边全是武夫,在这方面格外不顶用。
秦明镜突发奇想,去找皇帝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