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着鞭子出门,一脚踹开他的房门,闯了进去。
却只见那孽徒大着肚子躺在床上,衣着单薄,双腿曲起打开,面上半是苍白半是潮红,额角带汗。
风乘雾眸中闪过一丝迷茫,几乎以为他是情蛊又犯了。
可,床上摆着的花盆是怎么回事?
伏惟初听到声音,慌乱回头,看到她,他惊惶想要起身。
但临盆的肚子让他无法做到这一点。
“师、师尊?!您怎么会来这?”
他惶惶抱住身旁的花盆,想要拉过被子遮掩肚子,神情惊慌又绝望。
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
风乘雾按住他的手,阻止他欲盖弥彰般的遮掩。
视线从他隆起的肚子,和他怀中抱住的花盆上扫过,实在难以将两者联系在一起。
这让她愈发费解。
“我、我。”
伏惟初太过惊慌,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被她注视着,他又不可自控地涌出一股蜜来。
风乘雾嗅到了甜香,视线往下看去。
这让伏惟初越发绝望,他想要并拢,却又合不上。
他反握住她的手,满眼痛苦祈求。
“我要生了,师尊,求您,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。”
生?
孩子?
风乘雾呆滞。
弟子怀孕临盆了。
弟子是男的怎么会怀孕?
等等,他怀的究竟是什么?
他为什么抱着一个花盆?
还有,孩子是谁的?
无数问题在风乘雾脑海里浮现。
她来不及反应,因为,她面前弟子的肚子正在剧烈收缩,她能清晰看到那隆起的部位在往下沉。
她视线往下看去,看到被撑开的部位露出了一个瓷白色的圆形物体,表面排列着如鳞片般的细密纹路。
像一颗果子。
又像是一颗蛋。
“师尊,求您了,让我生吧。”
弟子还在哀声求她,仿佛她的否定会让他永远失去孩子。
风乘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这个祈求就很莫名其妙。
这是他的孩子,他当然想生就生。
“生吧。”她道。
他顿时像是如释重负般,身体几乎软倒。
像是怕她反悔,他很快调整过来,抱着花盆的手松开,抓住床单用力。
被她所握的那只手却始终没敢施力。
反倒是风乘雾不由抓紧了他。
视线在空中交汇,伏惟初无言哽咽了声,一鼓作气将果子生了下来。
旋即脱力,气喘吁吁地仰倒着。
风乘雾看了眼落在床上的圆形球体,脑子还有些懵。
她觉得自己大概该做点什么。
于是她取出一块布巾,包裹住那既像是果实又像是蛋的东西,将它抱了起来。
刚一入手,就有奇特的感应传来。
那是来自血脉的感应。
这是……她的孩子?!
风乘雾瞳孔地震。
蓦然转头去看弟子,就见他抱着花盆,怯怯看她。
像是想要她手里的蛋,又怕她生气。
风乘雾恍惚地将蛋递了过去。
他立刻惊喜接过,把带着蛇鳞纹路的蛋放进花盆里,刨开土埋了进去。
埋,了,进,去。
等等,不是?这合理吗?
风乘雾满头问号。
伏惟初紧张地抱着花盆看她,不敢放手,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“这个……”风乘雾指了指土壤下的蛋,问:“这样埋土里,没问题吗?”
“没事的,只要合适的温度,浇一些水,再一点点阳光,它很快就会破壳发芽。”
伏惟初努力表示自己的果子不难养,很好养活。
“……”
风乘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自己的弟子是颗树。
他生的孩子就是他孕育出的果实。
那颗离体的“蛋”实际是一枚成熟的果实,是植物的种子。
仔细想想,她刚刚感应到的“蛋”中生机也确实和以往不太一样,更类似于植物。
她的弟子怀上了她的孩子,并生了下来。
生下了一颗植物果实。
种进了花盆里。
嗯……
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玄幻,风乘雾早就忘记了自己刚刚提着鞭子来这里的满腔怒火,现在脑子嗡嗡的,不知该怎么反应。
但伏惟初没有忽视她手里的鞭子。
他眸中闪过一丝了然,并不挣扎逃避,撑着刚生产后的身子起身,在她脚边跪下。
“请师尊赐罚。”
他俯身请罪,同时小心地将花盆护在身下,用身体遮挡着。
风乘雾:“……”
在她弟子眼里,她究竟是什么人?
会殴打产夫的那种吗?
风乘雾收起鞭子,俯身抚起他。
“你刚生产完,注意身体。”
伏惟初还想说什么,但被她强行拉了起来,摁回床上躺着。
那花盆也随之放到了他枕边。
风乘雾有注意到他腿间的粘腻,需要清理。
她环视一圈屋内,看到准备在一旁的水盆和布巾。
她手一抬,让那水盆飞了过来,悬浮在手边。
伸手试了试水温,发现是冷。
于是调动灵力将弄暖。
随后取过布巾沾水打濕,拧干后为他擦拭。
伏惟初腿紧张得一缩,无措道:
“师尊,我、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风乘雾没搭理他,强行分开他的腿,为他擦拭。
伏惟初只能尽量配合地安静躺着,羞耻得想要挖坑把自己埋了。
视线落在枕边的花盆上,他的心又安定下来。
这是师尊亲自放到他身边的。
师尊允许了他将孩子生下来,也允许他照顾孩子。
想到这一点,他心中涌起强烈的欣喜和感激。
还有对师尊的愧疚和自责。
风乘雾给他清洗干净身体,换上新的舒适衣物,又用术法清理了床铺,给他盖上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