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两秒,更是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。
“老公。”徐函大吼一声,“陈姨,陈姨快打救护车。”
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孩子听见她的大吼扭头看来,突然开始哇哇大哭。
徐函一边哄着他,一边掐郑立杰人中,感觉到他呼吸变弱,连忙开始做心肺复苏。
*
郑立杰睁开眼,消毒水的味道袭入鼻腔,他不解地坐起身,见自己正在打针,老婆睡在一旁陪护床上,有些疑惑。
徐函刚好醒了,见他起来没忍住哭了:“你都晕了三天,医生说你身体器官开始衰竭了。老公你说实话,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?”
郑立杰眼神躲闪,不肯说实话:“怎么可能,我能瞒着你什么?估计是我最近熬夜熬的吧,我不熬夜应该就好了。”
“哪有那么容易。”感觉到他的隐瞒,徐函失落道,“这是不可逆转的,你肯定做了什么是不是?你现在不说,等到最后没救了再说出来就晚了。”
“你看你,越说越没影了。”郑立杰佯装生气,“我能有什么瞒着你?真的是熬夜熬的,我太累了,最近酒店要倒闭了,我天天愁。”
他想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,拿起手机,大师还没回复消息。
必须得把那东西处理掉。
郑立杰握紧手机,身体冰冷,心情压抑到极致。
他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家了,地面已经被打扫干净,幸运的是那婴儿重新回到了红布下,身体也在箱子中。
郑立杰想都没想,直接用红布包裹着脑袋放进箱子中,偷偷带出去埋了。
没想到回家后徐函正在撬锁,郑立杰眼皮乱跳,身体先一步冲过去甩开徐函。
“书房里阴气重,老婆你不能进去。”他挡在门口,尽量表现出平常的模样,焦急的语气却暴露了。
里面还有没来得及整理的刀子和桌,只要人一进去,就会闻到血腥味,到时候要是还想隐瞒什么就来不及了。
“你让开,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藏什么。”徐函一把推开郑立杰,差点气到失去理智。
本就虚弱的郑立杰被这么一推,直接摔在地上晕过去了。
徐函这下顾不得什么书房,又打120把郑立杰拉去医院了。
这次医生直接要求住院治疗,醒来的郑立杰知道医院没办法救自己,源头还是那个婴儿,掀开被子从床上挣扎着要出去。
“老公。”徐函双目通红,哽咽半天,才说出话,“你就不能把事情说出来吗?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对吗?你身体这么好,每年体检都没事,怎么会这么突然。”
郑立杰什么都不说,强烈要求回家。
他害怕徐函趁自己不在家,找人把书房撬开了。
拗不过他,徐函只好强行办理出院手续,把人带回家。
书房大门还保持原样,郑立杰松了一口气,抓住徐函的手,坦白了一点事。
“我确实有事儿瞒着你,就是关于赚钱方面的。我就只能说这一点,不能透露更多。你答应我,不要多问多想,试图找出我瞒着什么事好不好?
徐函不说话,郑立杰一心想着收拾东西,先进了书房。
关上门锁的那一刻,余光看到鼓动的红布,他呆在原地,以为看错了。
红布他和那个婴儿一起埋在了土里,现在书房里应该只剩下桌子和小刀,哪来的红布?
空气寂静到压抑,郑立杰胸口沉闷,难以呼吸,嗓子颤动着,没多久就忍不住开始咳嗽。
他握紧拳头,忍着咳意缓缓看去,就见红布下显露出一个小孩的身体,具体到连鼻子和眼睛的部位都一清二楚。
完了。
郑立杰大脑嗡一声爆开,知道这个东西甩不掉了。
几乎是反射性闭眼背对着红布,郑立杰拿出手机给大师发消息,打电话,可消息框中始终只有他一个人的长篇大论求助,没得到任何回复。
郑立杰彻底死心,收起手机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:“你要是想折磨人,冲着我来,别对我老婆和孩子下手。这么久以来,我对你也不差,天天喂你那么多血,你看我身体现在差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说完他捂着嘴痛苦咳嗽起来,短短半分钟,手掌心全部都是殷红的血。
郑立杰费力地喘息着,偷偷打量着桌上的红布。
他说是这么说,还打算再次把这玩意带出去。
既然埋不了,那就尝试烧了,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,不能就这么被它毁了。
想到这里,郑立杰手指逐渐收紧,眼底露出几分阴狠。
“砰。”桌上的红布突然飞起,一个身影站在桌上,被红布紧紧包裹着,唯一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灰暗,里面游走着无数红色的线。
郑立杰磕头起来:“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?我自认为没对你做什么,我们不是一直互利互助吗?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,或者是其他,你跟我说,别折腾我家里人。”
他身心俱疲,这一段话说完,嗓子再没力气说出其他话了,瘫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。
“砰砰砰。”红布一上一下,疯狂砸着桌子,愤怒地抗议着什么。
徐函一直注意着这边,听见动静靠在门前:“老公,什么声音?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郑立杰无力道,“你走开,别管我。”
红布停止撞击,猛地朝大门飞去。
郑立杰下意识从地上起来,伸手去抓,可惜的是他只抓住了红布。
暴露在空气中的婴儿比最开始见到的长大许多,看着像是两岁的孩子,让人注意的是它那硕大的脑袋上满是红色的线,飞快在皮肤里游动着,看的人眼花缭乱。
见它要打开门,郑立杰拼命跑过去,抱着它用力塞进行李箱中,打开房门,拉着行李箱就跑了。
徐函在后面没追上,眼睁睁看着他出了小区,不知道去了哪。
回来时,郑立杰脸白得跟墙一样,吓到了陈姨。
他连行李箱一起送进了火葬场,亲眼见证那婴儿的尸体化为了灰烬。
这下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。
郑立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,难得松了一口气。
已是深夜,他洗漱完就回到了房间,躺下睡了没多久,耳边忽然响起嘻嘻哈哈的笑声,好似有几个小孩不懂事地在房间里玩耍。
以为是孩子自己在玩,郑立杰闭眼摸索了下,孩子就在身侧,那声音没有停止,还能听见身体撞击墙壁发出的“砰砰”声。
响动太过熟悉,郑立杰瞬间睁眼。
孩子躺在床上无聊地睁着眼睛看向门外,完全不似睡醒的样子,倒像一直没睡。
笑声依旧在继续,郑立杰咽咽口水,捂着孩子的眼睛,低声哄着。
等孩子一睡着,他立刻来到书房前,悄悄凑近。
笑声如海浪般袭来,刺激得郑立杰眼前一黑,一屁股摔在地上。
他愤怒地站起身,知道那婴儿又回来了,打开房门。
书房里空无一物,原本跟着婴儿一起化为灰烬的红布和箱子全部在地上。
窗户紧闭,却阴风阵阵,无数寒意从四面八方裹袭而来,郑立杰搓搓手臂,打完喷嚏的刹那,有所察觉地仰头看向天花板。
一个小小的身影挂在天花板吊灯上,随着吊灯开始不停晃悠,“咯吱,咯吱”声回荡在寂静的深夜,令人背脊发寒。
郑立杰手指颤抖地想去开灯,没想到脑袋猛地一转面向他,先前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猩红如血,张着大嘴,直接冲他扑过来。
嗓子堵到发不出声音,郑立杰连滚带爬地出了书房,将门反锁,一连喝了几杯水才缓过来,身体一放松,那种无法形容的疲惫困倦感弄得他站都站不住。
这东西要杀了自己,绝对要杀了自己,或者是想和自己同归于尽。
郑立杰焦急地转着眼珠子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书房里砰砰乱响,吵人耳膜,郑立杰捂着脑袋,飞快在网上搜索着办法,最后联系了十几个人过来解决这件事。
第二天,就有五人先来到了家里。
郑立杰要带他们进书房,谁知道他们摆摆手,一个在客厅里洒水,一个在客厅里贴符纸,还有三个站在一边念着什么。
一个小时后,五人先后说已经解决,郑立杰不相信地打开书房门。
红布静静地盖在桌上,底下的东西一动不动,还真被压制住了。
他兴奋地给了五人钱,结果人刚一走,那婴儿直接顶着红布从书房跑出,在地上扭曲着身体爬行着,最后停在一堆孩童玩具前,才拿起地上的小汽车,郑立杰大吼道:“别动我孩子的东西,要怎么对我随便你,不能动我孩子!”
两只小手一顿,发疯般将那堆玩具全部毁坏,双瞳猩红地朝着郑立杰爬去,最后抓着他的双腿狠狠咬了一口。
郑立杰没来得及躲避,或者说根本没力气躲,庆幸的是没什么痛感,只有无尽的冷意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眼前骤然一黑,没了意识。
室内陷入安静,婴儿甩开郑立杰,扭头看向地上的玩具,飞快爬过去,拿起被毁坏的玩具碎片玩了起来。
徐函推门就看到一个脸色苍白,血色瞳孔的婴儿正玩着自己孩子的玩具,而她的老公正躺在不远处的地上,不禁傻在原地。
注意到她,对方扔下那些玩具,钻入红布中,飞一般冲向书房。
徐函让陈姨看好孩子,叫醒郑立杰,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个婴儿,以及这么久以来总能听见的奇怪声音,咬牙质问郑立杰: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怎么会有孩子?”
郑立杰一言不发,徐函愤怒地踹了他一脚:“郑立杰,我早就跟你说过,不要做其他事,你还是做了。你现在连做了什么都不敢跟我说吗?”
郑立杰依旧不说话,最终才握着徐函的手,看向自己的孩子:“老婆你放心,我不会让它伤害你们的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。”徐函生气地甩了他一巴掌,“你非要这么无药可救吗?赶紧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,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。”
郑立杰硬生生挨了一掌,站在那里不吭声。
他到现在都觉得目前的情况只是暂时的,只要解决了书房里的那东西,他的生活就会恢复从前那般。
就算恢复不了,他也可以关闭酒店,拿着剩下的钱过逍遥自在的生活。
“你这样下去跟等死有什么区别?”徐函失望地抱着孩子,收拾好东西后带着孩子和陈姨一起离开,“在你不和我说实话之前,我不会回来。”
郑立杰没挽留。
这样更好,他找的另一批大师正在过来,到时候把这东西解决掉,再将徐函接回来哄好,留在这里还会担心她的安危。
另一波大师晚上到的,郑立杰直接给他们安排了豪华酒店,第二天好声好气地把他们请到家里来。
十几个大师在房间飞快走动着,一会让郑立杰买这个,一会让郑立杰买那个。
一天下来,郑立杰花出去一百多万,房间里到处贴满了东西。
身体比之前轻盈多了,精神也好不少,郑立杰觉得这些大师真有本事,一人又多给了一万。
十几个大师没着急离开,告诉郑立杰这是个长期活。
三个月过去,酒店房租终于到期,郑立杰没再续租,给最后留下的几位员工三倍工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