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桡先愣了愣,她也没问什么,便回应着。
“好!”
既然贺千宸说跳,那就跳!
姜桡转身看向许念,开口嘱咐:“你要记得拉紧我的手。”
许念小声点:“好!”
似是想到什么,姜桡伸手握住贺千宸的手,她不知下面到底有什么,只是害怕贺千宸会再次消失不见。
毕竟没有银钱买糖葫芦的日子真的不好过。
姜桡对上贺千宸看过来的目光,开口问道。
“现在就跳吗?”
贺千宸下意识握紧阿桡的手。
“现在就跳。”
水面的那群锦鲤也在焦急的等待着,在看到三人一起跳了下去,连忙紧随其后。
姜桡入水时,眼睛是睁开的。
她看到无数漂亮的锦鲤围绕在自己的身边,也看到身上的纱裙像是朵花在水底绽放。
只是眨眼的功夫,姜桡感觉方位似是上下颠倒了过来。
她明明是落入水底,可抬头却已经出了水面,甚至脚都能踩到底。
姜桡垂眸,望着只到腰身高的水池,眼中露出几分诧异的神情。
看来是错怪了那群锦鲤了。
她忽想起许念,见她无事正站在自己身后,这才松了口气。
姜桡便打量周边的环境,她发现这地方跟刚刚唯一不同的是,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走廊,其他都是一模一样。
围绕在三人身侧的锦鲤,开始朝左侧方向游去。
姜桡连忙道:“阿鹤,我们得跟过去看看。”
贺千宸早已经把脸侧了过去,耳根子红的厉害。
姜桡并未察觉到,衣裙被水浸湿之后,正紧紧的裹在身上,也讲身形曲线勾勒的极其明显。
贺千宸低头轻咳几声。
“我们先上岸。”
他在上岸瞬间,直接作用灵力烘焙身上的湿透的衣裳,随后背对着姜桡,将她与许念衣裳也将其烘干。
姜桡目光正追随那群锦鲤,既然它们想尽法子让她们过来,那这地方肯定有什么东西。
长长的走廊横在穿一大片荷花池后,最终来到一片没有被荷叶遮挡的水面,而走廊也在此处截然而止。
月色下的水面波光粼粼,漂浮在上面的孤舟随风晃来晃去。
那孤舟之上躺着一名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,那大半纱裙落入水面,宛如一朵绽放的白色荷花。
而颜色各异的锦鲤,它们正环绕在孤舟四周,慢悠悠的游动着。
如果忽视女子那毫无生气的脸色,亦或者那张与陆殊词生得一模一样的相貌话,这画面看起来既漂亮又震撼。
姜桡不可置信道:“陆殊词?”
她怎么会出现在这?
可很快姜桡就瞥见在孤舟不远处,有朵黑雾凝聚的荷花。
可就算如此,那当初看到的陆殊词又是谁?
姜桡轻声呢喃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怎么会两个陆殊词?”
贺千宸却道:“或许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陆殊词!”
因为见过陆殊词,也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异常,再加上陆观棋给予的那些信息,所以他们都相信,陆殊词是死里逃生,这才活了下来。
就算后来知晓真相,明白陆府走水是人为,而不是什么邪祟,姜桡跟贺千宸也都没有怀疑过陆殊词。
甚至觉得,活下来的陆殊词,是处于某种原因,才没有告知陆观棋这个残酷的真相。
直到看到这一幕!
贺千宸看向那雾花,提醒道:“应该是这朵黑雾给予陆殊词某种力量或者能力。”
姜桡抿着唇,目光落在静静躺在孤舟上的陆殊词身上,她突然有些为难。
陆观棋还不知陆府走水真相,他现在只剩下陆殊词这个唯一的亲人。
姜桡抬头看向贺千宸,开口问道:“我们要拔掉那朵荷花吗?”
拔掉那朵荷花,也便杀死了陆殊词,杀死陆观棋唯一的亲人。
可若不拔掉的话,东都的百姓们将会被吞进这座鬼宅中,然后沉入水底,成为一座等死的金像。
忽然,躺在孤舟上的陆殊词手指微微动了动,随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。
第三十七章 替你劈开
陆殊词坐起身, 目光先看向那群游来游去的锦鲤身上,
她那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,半个身子依靠在船侧边, 随即把手放入水底。
只见那两条银白色的锦鲤凑上前, 亲昵的围绕着那只手游动着。
陆殊词轻声问道:“为什么要引他们来这呢?明明我们一家人马上就能团聚了。”
她的语气中没有抱怨, 更没有生气, 依旧是满满的无奈,以及几分悲凉。
姜桡则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两条银白色的锦鲤, 她不蠢, 从陆殊词这番话中能听的出来。
带路的两条银色锦鲤, 是陆观棋跟陆殊词的爹娘!
陆殊词自言自语完后,目光才落在姜桡与贺千宸的身后。
“来到这又如何, 瞧你们也是有本事的人, 用来养这池中的鱼儿最合适不过。”
随即她话锋一转, 眼神中带着几分冰冷的杀意看向许念。
“你死了更好,就再也没有人与我抢兄长了!”
话音落后, 阴风四起, 陆殊词背后那些荷叶直接散开,并凌空飞起, 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悬浮在她的身后。
姜桡连忙唤出玉埙,贺千宸瞥就眼不远处的铁剑,伸手的隔空抓取的瞬间,十几片荷花瓣直接飞射而来。
只听“叮叮”两声,原本柔软的荷花瓣竟钉入木头里头半截。
如若不是三人躲闪及时, 这荷花瓣怕是会要他们的命。
姜桡怎会没察觉到贺千宸的意图,她边把玉埙放置嘴边,边开口道。
“阿鹤!你待会只管去拿剑, 余下交给我就行。”
话音落后,姜桡十指飞快舞动起来,幽深的埙声宛如清风般环绕在三人身侧。
贺千宸则立马伸手取剑,坐在孤舟之上的陆殊词只觉得三人是在做无谓的挣扎,在她身后的荷花瓣如划破夜空的星火般,直接朝姜桡所在的方向飞去。
只是让陆殊词有些意外的是,荷花瓣直接撞在一座无形的墙上,竟没伤到三人分毫。
此时贺千宸已拿到铁剑,他直接拔开剑鞘,朝剑身输入几分灵力。
只见那把剑直接漂浮在贺千宸面前,他右手捏手诀,开口道。
“疾!”
那把剑如闪电般朝陆殊词所在的方向刺去,哪怕中间出现挡路的荷花瓣,也将其一分为二。
剑离陆殊词越发逼近,可陆殊词眼底半分慌乱都没有,甚至出现几分冷意,
她依旧坐在孤舟之上,像是一朵绽放的白莲花。
眼看要剑尖要刺中陆殊词时,却诡异的突然消失不见。
姜桡正有些疑惑时,贺千宸却明白过来,立即转身抓住出现在阿桡背后的剑柄。
陆殊词嘴角微微扬起,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,有半边不知何时出现点点黑斑,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十分明显。
她有些懊恼道:“哎呀,就差一点。”
这座鬼宅因陆殊词而生,她自是可以掌控这里的一切。
贺千宸轻声在阿桡耳边道:“先别动手。”
姜桡乖乖的点点头,而后目光不由落在陆殊词那张有些面目可憎的半张脸上。
她想了想,还是忍不住开口道。
“你的脸…”
陆殊词先是一愣,随即下意识捂着自己的那半张满是尸斑的脸,眼底出现几分慌乱。
她害怕尸斑会影响另一具身体,更害怕兄长因此知晓真相。
想到那晚所发生的事情,陆殊词的眼眶也瞬间被眼白占据,指甲也开始变长,整个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恐怖。
“你们为何要多管闲事!”
陆殊词死死盯着姜桡,声音沙哑的嘶吼道。
姜桡却觉得很冤枉:“明明是你兄长求着我们调查的。”
陆殊词:………
姜桡继续道:“还有你爹娘也不希望你执迷不悟,继续错下去,若不然也不会带着我们来到这地方!”
陆殊词才不会因姜桡几句话就迷途知返,她冷笑的看着姜桡。
“怎么?打不过就像靠几句话让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?”
姜桡微微一愣,连忙看向贺千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