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始众人祭拜,祭拜是用那三牲头颅,三牲分为猪头,羊头,牛头,这是最高的祭拜礼仪。
当时她还疑惑这祭拜的是什么,却忽视众人面前的那座高耸入云的青山。
或许从那个时候,亦或者再晚一些,青山有了意识,成了庇护众人的山神。
姜桡继续开口道:“可我不明白,第二次为什么会看到众人砸开山石,还在那里头建下这座荒镇?”
贺千宸认真沉思了片刻。
“会不会是想在这给山神建庙宇,亦或者是为了避世?”
荒镇建了多久无人知,或者是几年前,亦或者几百年前。
姜桡觉得这两个答案看起来合理,又觉得哪哪都不对。
她摸着下巴呢喃道:“或者下次就能知晓缘由了。”
话音落后,门外传来敲门声,紧接着就传来陆观棋的声音。
“姜姑娘,程公子,方便吗?”
贺千宸站起身来,他上前把门打开,随即神情淡漠的看着面前的陆观棋。
“有事?”
姜桡则在后面探个脑袋,伸手跟许念打招呼,许念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,也学着姜桡那般,伸出手挥了挥。
陆观棋朝着楼下方向看了看,脸上也露出紧张的神情,他小声道。
“出大事了!”
贺千宸这才侧身示意他先进来,等把房门关上后,陆观棋指了指窗外。
“荒镇要乱了!”
“昨夜判官司的老大被人杀了,底下有人拿着他的头颅还有女人,过来给镇长投诚。”
贺千宸一愣,毕竟他刚觉得判官司老大那边或许有线索,如今就被人杀了。
“你不是说,他是个吃人的怪物,怎么轻易就被人给杀死了?”
陆观棋叹口气。
“怪物也是人变的,你们可以看看窗外,荒镇居民不愿接受投诚,两边正闹得厉害呢。”
说完就上前轻轻将窗户推开一个缝隙,底下早已人满为患,两波人很明显在紧张的对峙着,也有不少人像他们那些,趴在角落里看热闹。
姜桡不忘戴上手绳,她靠在贺千宸胳膊看了过去,只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柔娘,她头发凌乱,衣裳也被撕破了好几处,露在外面的肌肤青紫一片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而在场大部分男人都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她!
在这地方,除去食物之外,女人也是最紧要的东西。
想到上次柔娘怕那群人伤害自己,还好心的把她藏起来。
姜桡放低声音道:“我们能救下她吗?”
贺千宸以为是哪个男人,瞬间警惕起来。
“谁?”
姜桡伸手指向了柔娘。
陆观棋直接“哎哟”一声。
“虽然她很可怜,但咱们可救不得。”
姜桡歪着脑袋,满脸疑惑的看向陆观棋,显然她不明白,为何不能去救柔娘。
自己打不过这群人,可加上贺千宸那就绰绰有余。
陆观棋连忙解释:“我也是听人说的,柔娘本是上任镇长的人,后上任镇长被判官司老大所杀,还将柔娘给掳走,如今又因她生事。”
姜桡有些生气,她也不敢太大声说话,只能小声的反驳道。
“这也不是她的过错呀!”
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本就难以生存,曾以引为傲的美貌更是成为枷锁,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。
其实陆观棋也清楚女子在这的难处,因此才会让许念换上男装,并提醒姜桡将面容遮掩住。
两人在说话时,贺千宸便一直在观察那名叫做柔娘的女子,他并没有被柔娘那些柔弱不堪的身姿给吸引,只是在看到柔娘眼尾处那几朵粉色花瓣后,才逐渐打消了怀疑。
贺千宸开口道:“如若我们现在救下她,这地方所有的眼睛都会落在我们身上。”
他知晓阿桡心善,只是有些事情的弊害却不怎么明白,只要说清楚,相信阿桡也是会懂的。
姜桡听完之后,不由陷入了沉思,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。
得先解决黑雾,才能将柔娘给救下来。
这时楼下两波人开始发生剧烈的争吵声,哪怕是站在屋内,也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。
“你们判官司杀了我们荒镇多少人,如今说和解就和解?”
“什么个东西,我们只跟镇长谈条件!”
“诶,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下酒喝!”
刚刚姜桡的注意力都在柔娘身上,等仔细观察之后,她才发现那天去山顶寻柔娘的那四人也站在那。
不过这四人站的极其靠前,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渗出绿色水渍的布袋,那布袋里头也不知装着什么,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石头。
陆观棋也瞧见了那人,他不由倒吸口凉气。
“那日寻姜姑娘时,我们与那人打了个照面,没想到竟是他砍下判官司的脑袋。”
这个人便是对柔娘虎视眈眈的马老六,他眼睛盯着正前方阁楼处,无比嚣张道。
“镇长迟迟不露面,是不愿意我们投诚?”
“谁说我不露面?”
一道沧桑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,荒镇那波人立即让出一条路,只见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马老六直接愣住,同他愣住的还有其他人,没有人会想到,这任的镇长竟会是个老头子。
老镇长穿着深绿色长袍,目光落在马老六身上,而后又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柔娘。
“既要投诚,那你们投诚的诚意呢。”
马老六把手中布袋丢在地上,一颗几乎被黑色石头覆盖的脑袋滚落出来,荒镇的一些老人依稀能辨认出来,这就是前三年杀了镇长,且叛出荒镇的判官司老大。
而后他伸手将旁边的柔娘也推了出来,柔娘无力瘫软坐在地上,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让不少男人生出保护的欲望。
“这就是我诚意!”
“不知够不够!”
老镇长那双炯炯有神的眼中透着威严的光芒,他冷笑道。
“不够。”
“你们判官司所谓投诚,不过黄鼠狼给鸡拜年,不安好心。”
姜桡没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,但却瞧见老镇长身上冒着一缕缕红色的气,她忍不住蹙紧眉心,不明白那红色的气代表着什么。
陆观棋在旁小声嘀咕道。
“这个老镇长不蠢。”
贺千宸的脸上则露出警惕的神情,他担心两波人随时都会打起来。
马老六见没得谈,也不装了,毕竟他本就是不怀好心的来到荒镇。
“老镇长,你知道他死之前说了一个秘密!”
马老六的手指着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。
听到秘密二字,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,姜桡则不例外。
老镇长有些狐疑的看向马老六,他不确定此人是故意吓唬自己,还是真的知晓那个秘密。
马老六见老镇长不吭声,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,一开始还半信半疑,现在却能笃定老大没有骗他。
原本吵闹的荒镇不知何时静了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马老六的身上,等待着他将所谓的秘密说出来。
那个秘密会不会是离开这法子?
这时老镇长忽开口道:“老夫收回刚刚的话,你的诚意够了,作为荒镇的镇长,同意你们居住在这!”
可以马老六压根就不知这套,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搅乱这荒城。
“这个秘密!”
还未说完,老镇长就直接动手,他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把匕首,也好在马老六身边的同伙挡下这一击,不然被割破喉咙,鲜血淌了一地就是马老六了。
老镇长没想到会有人替马老六这般卖命,而趁这个机会,马老六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。
这一幕让姜桡跟贺千宸都觉得很不对劲。
马老六大喊道:“老镇长靠沐浴人血,压制住身体的异变,若不信可去那阁楼看看!”
一瞬间,荒镇静得可怕。
只是片刻,众人的声音如排山倒海般袭来,不少人脸上都露出蠢蠢欲动的神情。
在这里异变就代表着死亡,其过程更是生不如死,他们感受感受石头亦或者树根生长在血肉中,感受五脏六腑正在慢慢的腐烂。
直至最后,化为无数颗山石,一株鲜花绽放的花树。
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人世间。
何况待在这个地方越久,异变也会越发严重,荒镇几乎没有几个正常人。
客栈内,许念正用力的挠着手背,那地方不知为何痒的厉害。
姜桡立马就察觉到许念异样,她连忙伸手阻止许念的行为,并劝阻道。
“再抓下去,会破皮流血的。”
许念痛苦的呢喃着:“痒!”
陆观棋脸色大变:“许念千万别抓,不然你的手背上会生出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许念的手背上就冒出一颗颗淡黄色的小花骨朵,眨个眼的功夫就绽放出漂亮的花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