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也真是奇怪,她第一次占邬崖川便宜跟奠基时都没觉得害羞,但一想到两人已经合籍,以后千年万年都会跟这个人在一起,她心中莫名就感觉慌张。
不敢置信、恍惚、畏惧……还夹杂着一些期待跟欢喜,种种情绪在心底层层绽开,像是一朵艳丽却不知有没有毒的花,危险又诱人,但总觉得该站得稍远点。
想了想,她找补着传音,“我看你才怕吧?不然人都凑过来了,为什么还要传音?”
邬崖川挑眉,好整以暇道:“夫人——”
下一瞬,两人消失在了原地,倒让仗着离得近偷听的修士们好一阵遗憾。
两人出现在房间的一霎,饶初柳就被邬崖川圈住腰肢抵在了门板上,他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,俯身印上她的唇,侵略性极强的撬开她的唇齿在她口中肆虐。
饶初柳几次想要推开他,手指却被他大手缠绵地摩挲着,尽管还穿着喜袍,但在紧贴着摩擦下根本遮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,甚至比没穿还让人脸红心跳。
邬崖川这次亲得格外深,等一吻毕,饶初柳的嘴唇都变得格外娇艳,被她迷蒙的眼神看着,邬崖川喉结滚了滚,眸色更深。
他抬起饶初柳的腿盘在自己腰上,下一瞬抱着她进了空间。
饶初柳才一日没在,空间里也换了样子,天上是无数的红色石榴花,地上大片大片花瓣堆砌,到处是红色的纱,连校场上都摆了个单人床大的秋千,同样被轻薄的红纱覆盖,却挡不住里面柔软的花瓣垫子。
“你那次给我过生辰,我便想着,若是你我二人在秋千上合修,也定是美事一桩。”邬崖川咬着她的耳朵,呼吸的热度激荡在她脖颈,他笑得很斯文,眼眸却透着暗芒,“夫人,今日为夫便助你多涨些修为,如何?”
饶初柳红着脸推开了他凑过来的脸,正色道:“还有事要做呢!”
邬崖川深吸一口气,紧紧抱住饶初柳,似是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面,但片刻,他还是不舍地放下她,“说吧。”
“咱们先出去。”饶初柳道。
邬崖川就拉着她离开了空间,然后又被饶初柳带着进了她的空间小屋。
除了原本的房子外,后面还多了个不大不小的屋子,饶初柳领着邬崖川走过去推开门,房间里满是安神香的味道,正对门是一个供桌,供桌上摆放着一块写着‘柳惜恩’的牌位,灵果、香炉。
下面还有个蒲团,上面的垫子上已经有了凹痕,可见经常有人跪在这里。
饶初柳静静看着供桌上的牌位,缓缓笑道:“我带你来看看我真正的亲人。”
她拿出另一个蒲团放到跟原先那个并排的位置,取出一只香点上,然后自己跪了上去,“老太太,你以前说如果我结婚你还在,一定要把我认定的那个人带来给你瞧瞧,你看看,我是不是把你说的话都听进去了?”
邬崖川没犹豫就跪在了另一个蒲团上,恭恭敬敬朝牌位磕了三个响头,“多谢——”老太太三字在他舌尖滚了滚,还是叫不住口,“前辈让小初心长成了初柳的样子,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饶初柳手一顿,倒也不意外他能猜到她就是初心,生有宿慧者虽不多,但修真界总能碰上几个,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。
两人祭拜完柳惜恩,就关上门回到了邬崖川的空间里,坐在了秋千上。
饶初柳有些失神,不知道在想什么,半晌才问:“想不想听听我跟老太太的故事?”
邬崖川搂住她的胳膊,轻轻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,“若不想说,就不用说。”
饶初柳笑了笑,道:“这是小初心被抛弃后的故事,上次那段故事的后续……”
她掩盖了自己受过的那些苦难,专注讲着她跟老太太的过往,但有些事会透过细节暴露出来,比如饶初柳说她是去玩的时候被柳惜恩带回去的,但一个品行正直的老人怎么会不经过幼童长辈同意,就贸然将这幼童带回家?除非她断定这幼童在长辈家中存活极为艰难困苦。
饶初柳说她什么都能很快学会,那些老师都夸赞她聪明,可求学之事从不简单,邬崖川自诩自己算是大方的,但星衍宗的杂役想要学什么也并非全无付出,至于外人,他指点几句已经让很多人感激不尽。
那么阿初当时又付出了什么呢?
饶初柳每说一句,邬崖川的心就更酸涩一分,他默默从头听到尾,心中像是有火在烤,等到饶初柳说完将老太太骨灰偷走后,他已是颤抖着将她紧紧拥入怀里。
“我现在不是很好嘛!”饶初柳感受着脖颈上的湿润,心中微暖,她其实真的不在乎那些了,“只是可惜,蓝星跟明容星间隔那么远,哪怕我真有机会破开虚空回去看看,老太太都不知道投胎几次了。”
饶初柳有些怅然。
她真没什么执着回去的想法,但总归希望老太太转世能过得好,只可惜她金色秘方已经做出来不知道多少,天道还是让她再攒攒,还嘀咕了几个字“蓝”“养”“贵”之类的,饶初柳没听明白,但问祂,祂又不肯细说。
邬崖川敏锐感觉到了她情绪低落起来,将她抱到了腿上,捧着她的脸,安慰道“这样好的人,即便前世过得不甚如意,投胎转世也一定会得到福报的。”
饶初柳忽然死鱼眼盯着他:“你的意思,我前世确实是太缺德了?”
邬崖川没忍住笑了,低声哄她:“可是我的阿初不是把聪慧的头脑跟美貌都一起带了过来吗?难道还不算福报?”
饶初柳这次倒是赞同地点头。
她前世的渣爸渣妈都生的美貌,而饶初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这对于饶初柳来说是除了生命外这对‘真爱’对她最大的贡献。今生的饶父饶母长相最多能称得上端正,村里很多人甚至怀疑她不是亲生的。
幸亏前世的美貌带过来了,否则她连去合欢宗的资格都没有,只能去混邪道了!
眼见着邬崖川满眼都是爱怜,饶初柳仰头吻上他眼角的泪痕,低喃道:“夫君……”
邬崖川身体一僵,呼吸骤然粗重,反客为主地撬开她的唇,手探进了丝滑的喜服里。
秋千吱呀吱呀地摇晃间带起的阵阵凉风恰好缓解了两人纠缠时的热,秋千内狭小,饶初柳时而被他按在椅背上,时而被他举着腰,几次害怕被秋千甩下去。
但这秋千显然也是被他精心打造出来的,每次被撞飞出去就有屏障将她格挡回来,然后两人再次热情相吻,不知过了多久,饶初柳都觉得有些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时,修为终于进了一层。
她疲倦地趴在邬崖川结实的肌肉上,就感觉他又精神起来。
饶初柳没忍住打了个哆嗦,“不要了!”
“修行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”邬崖川俨然进入了大师兄的状态,用了个回春诀,就将她往上一提,吻了上去,手也很不老实,语气却很正经:“你先前最是勤奋,怎能因为已经突破金丹就变得懒怠?”
“可是师兄。”饶初柳死死按住他的胳膊,求饶道:“若不能一举功成,就还是得劳逸结合,细水长流才更利修行啊!”
邬崖川观察着饶初柳的表情,见她媚眼如丝,显然不是真的抗拒,心里便有了数,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“饶师妹,时不我待,你我感情甚笃,你遇上难事,师兄自然是要倾尽全力帮你的!”
这混蛋明明长了张不重欲的脸,以前也十足无情道做派,现在怎么没完没了的!
饶初柳想想自己也不吃亏,指腹就点在了他喉结上,手指缓缓往下滑的同时,眼眸娇怯地勾着他,“可是邬师兄,明日还有要事,咱们可不能让长辈久待啊!”
邬崖川就笑,“师兄心中有数。”
饶初柳佯装害羞地垂下头去,“那……师妹就有劳师兄帮忙了。”
“师妹不必客气。”邬崖川一沉身,抱着她就大步往屋里走,等到了床上,两人都出了满身的汗,等到这一次彻底结束时,已经到了第二日午时,气得饶初柳咬得他肩膀上全是牙印。
其他宗门的人已经离开了,只剩合欢宗弟子还没走,等着再跟饶初柳见一面。
众人看着一个眉眼带笑,一个面色红润,尤其饶初柳修为还提升了一层,心中了然,都没忍住勾起了戏谑的笑。
不过两人都相当气定神闲,被人调侃也并不羞涩,师姐们调笑了几句,等待着饶初柳与许嬅光、谢云烟两人打过招呼后,合欢宗众人就一起上了回程的飞舟。
茂茂也跟着银清上了飞舟。
饶初柳试图叫它留下,但茂茂却不肯,银清帮腔道:“茂茂昨天跟我说过了,它也是想要出去闯闯的,但留在你身边,你总像保护孩子似的将它保护起来,它觉得你都快把它养废了。”
饶初柳才不信是这个原因,立刻看向操作室,“封师兄,麻烦等等!”
封度爽快应了一声。
饶初柳回头看了邬崖川一眼,他了然轻笑,温声道:“我先过去与朱师弟说几句话,等会儿过来接你。”
饶初柳点点头,目送他转身后跳到飞舟上,揪着茂茂的翅膀走到了一边,布下隔音结界,“茂茂,你是不是因为我跟崖川合籍,所以觉得我不想要你了?”
茂茂斜她一眼,看上去很想怼她,但还是忍住了,冷静道:“柳柳,我们是伙伴,但现在我已经成了你的负担。”
“你怎么可能——”饶初柳连忙想要辩驳,茂茂却一翅膀扇在她腿上,“听我说。”
饶初柳便闭上了嘴。
“我知道你很在乎我,但事实是我现在已经帮不上你任何忙,也不喜欢这种在你身边毫无作用只等着你给我提升实力的日子。”茂茂直白道:“其实我早就想走了,但我不放心你孤零零一个人,现在邬崖川跟你合籍,我就放心了。”
饶初柳心中有些沉重,想劝却又觉得如果她是茂茂,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。
她们都是一样的不认命。
“那你要去哪?”最终,她只是问。
“先去妖兽森林打出名号,等化形成为妖王,我就要去灵虎城闯荡,早晚把灵虎城改成灵鹤城!”茂茂雄心壮志。
看来还真不是短时间的想法。
饶初柳不由笑了,收拾着觉得茂茂能用的东西塞进储物戒递给它,其中还有许多能给它保命的东西,玩笑道:“未来的灵鹤城城主,为了你的一世英名,咱们的主宠契约要解除吗?”
“才不解,你修炼比我快,我蹭蹭怎么啦!”茂茂不客气地接过储物戒,藏进自己的体内空间里,它是真心出去闯荡,又不是没苦硬吃,“早晚让别人夸你有眼光,能养出这么厉害的灵宠!”
再说,它还盼着自己进阶更快,能反哺柳柳,怎么可能让她解除契约!
“那我就等着那一日了。”饶初柳揉了揉它的脑袋,“别忘给我在灵鹤城留间房。”
茂茂翅膀一挥,霸气道:“随你挑!”
主宠两人又说了几句,饶初柳就跳下飞舟,站在原地目送着飞舟远去。
飞舟上,茂茂趴在窗户上看着饶初柳越来越小,看着邬崖川走到她旁边默默陪伴,黑豆眼里满是伤感跟欣慰。
一阵香风缓缓飘来,银清在它旁边坐下,调笑道:“小师妹合籍你就不跟着她了,你不会是喜欢自己的主人吧?”
茂茂鹤脸像是被雷劈了一样,炸毛道:“我只把她当主人跟妹妹!”
它跟饶初柳是患难时一起熬过来的,见过对方所有的不堪跟艰难,是对方最重要的亲人,但彼此绝无半点暧昧的心思。
再说,它可是要做妖王、灵鹤城城主的鹤!才不会像没出息的柳柳一样,明明也信誓旦旦爱情不重要,却被男人迷倒了!
“妹妹?”银清轻笑着点了点茂茂的丹顶,茂茂顿时就僵住了,被绒毛覆盖的皮肤都发烫,“小师妹知道你这么想吗?”
它往旁边挪了挪,避开银清的手,嘟囔道:“等我当上灵鹤城城主再告诉她吧,不然肯定会被她安排一大堆活!”
飞舟渐行渐远,成了天上的一个黑点,一杯灵蜜水被递到了饶初柳嘴边,邬崖川声音中充满赞赏,“茂茂性格很像你。”
饶初柳就着他的手喝了蜜水,骄傲道:“我一手带出来的弟弟,当然像我!”
“我的阿初做什么都是最好的。”邬崖川将空了的竹筒收回储物戒,拉着她往星衍宗附近的坊市走,“那不如再麻烦阿初帮为夫打理下产业?正巧我手下的管事们都在坊市,正好让他们认认新主人。”
饶初柳当然不可能不答应,然而到了坊市,她还没见管事,就先看到了厚厚一摞天道契约,邬崖川竟是把所有产业跟房契地契都转到她名下了。
再加上灵石、灵物——可以说,除了天道商行里尚未取出来的灵石,邬崖川未来恐怕只能靠星衍宗的月俸或者游历所得。
可以说,天道契约一旦签订,即便邬崖川反悔,只要她不同意转回去,他最多也就能把管事的人撤走,其他都拿不回去。
饶初柳专注凝视着他,心中复杂至极,半晌才道:“崖川,你真不怕人财两失吗?”
“我只要人。”邬崖川笑得缱绻温柔。
他如今也没到三十岁,已经攒下这些家业,未来他们还有几十几百几千个三十年,想赚灵石还不简单?
可是他的阿初就只有这一个。
“恋爱脑。”饶初柳评价他。
邬崖川把一张俊脸凑到饶初柳面前,鼻尖蹭了蹭她的,温热清香的气息似有若无地缠绕在她唇上,笃定道:“你喜欢。”
饶初柳扬起下巴吻上了他的唇,“我爱。”
她贪心,人跟财,她都要。
邬崖川的产业实在太多,管事也多,两人忙碌了足足一月,才将所有产业交接完毕,等到饶初柳又躺到空间的大床上时,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其实不难,但所有事都堆在一起实在不能不觉得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