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狗呆呆。
小筠哎哎,
小楼来来。匿!
云轻一看就明白了,这应当是件法宝,纸条上写的正是法诀,看样子与隐匿相关,联想一下形状是个披风,那就多半是隐身衣了。
她禁
不住挑了挑眉,“看不出来,小家伙还有这好东西。”
小楼得意的声音从筠娘头上传来:“这叫做漂漂亮亮衣。”
浮雪摇了摇头:“没必要为了硬凑五个字取这种名字。”
“臭道士,没品位!我告诉你们,这个东西只能用一次哦。”
云轻有点遗憾:“一次怎么够,那你多给我几件。”
“你!这一件我都费了好大劲,失败了多少次才炼成,你还要几件,你气死我了!”
云轻笑嘻嘻地又弹了它一下,“开玩笑的,谢谢你啊小楼。”
“都说了不要碰我,很痒的!”
……
范府的少夫人走了,在少夫人离开后,孙管家由于向云轻仙姑“告密”一事,被范府老夫人打发出去。
离开老东家后,孙管家突发奇想,跑到一座茶楼做了个说书人,说的是市面上从未有过的《仙姑踏月》。
这本书讲仙姑云轻在广陵城收伏明月楼妖怪的故事。
这个故事不仅新颖奇特、跌宕起伏,而且就发生在广陵城,贴近听客生活,因此风靡一时。
茶楼日日客满,许多人自带板凳,也有人席地而坐,竟还有外埠的好事者前来听书。
广陵百姓渐渐都唤他“孙博士”。
孙博士说到仙姑的厉害处,时常指着茶楼里某位瘦黑寡言的伙计,说:
“呶,那是我的远房侄子,曾经是个赌棍。赌棍啊诸位,你们可曾见过赌棍从善?
就这么一个无恶不作的赌棍,仙姑只用一根手指轻轻一点,你猜怎么着?有如甘露洒心,立时灵台清澈,从此洗心革面,自尔弃暗投明!”
茶客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。众人自然是信的,毕竟那明月楼能够一夜之间原地消失,这只怕是人力不能及,其中定然有仙人显圣之故。
不少人都在家里供奉了仙姑,甚至有好事者在城外盖起了仙姑庙,香火竟然不错。
范二郎自妻子离开后便一蹶不振,每天借酒浇愁,生意也日渐荒废下去。
那铺子里掌柜伙计们一个个人精一样,欺的欺、瞒的瞒,竟慢慢地把偌大一个家业快搬空了。
在一个大雪茫茫的夜里,范二郎跟着个道士跑了。独留老母亲终日以泪洗面。
自然,这都是后话了。
而此时,云轻告别筠娘之后,即将再次踏上寻找师父的征程。
可是,天地茫茫,宇宙浩大,找一个人何其艰难。
离开广陵城后,云轻站在官道上,望着远处渺渺苍苍的山峦,秀眉微蹙。夕阳在天边涂抹开一片橘红,大地万物都披了一层透明的红纱。
不远处,浮雪和程岁晏正在一条小河边抓鱼。
江白榆立在云轻身边,说道:“云轻,我有些话要告诉你。此前由于明月楼的事,一直没机会说。”
“嗯?”
江白榆便把俞北亭夜半来访那次,他故意套俞北亭的话一事说了。
“确实是我父亲派俞北亭杀你们,我想你的思路是对的,你师父的失踪与我父亲有关。”
云轻心想,江病鹤应该也没料到师父有千里同音螺、她和浮雪能够那么快得知扶钟山的事。
这位华阳派掌门是个极重名节的人,他出卖乐尘子之后,她们大闹山门惊动了他。
或许是担心扶钟山之事泄露败坏他名声,或许他本身就打算对龙首派赶尽杀绝,总之是趁着对方送上门,打算直接斩草除根。
扶钟山上所谓的结亲,自然也只是为了稳住师父的说辞。只有烂好人才会信这种话。
江白榆见云轻发呆,轻声唤她:“云轻?”
云轻回过神来,目光一转,静静地注视着江白榆。
江白榆被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盯着,渐渐地便有些不自在,移开视线,看向远处抓鱼的两人。
云轻忽地拔剑,“白榆,我们切磋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一时间金石铿锵,剑光如练。周围树木在剑意的波及中落叶缤纷,有如千万只受惊的蝴蝶。
云轻的剑风潇洒灵动,平静中透着一丝疯狂;江白榆则是绵密机变,温和里透着一种偏执。
两个人的剑风都有点自相矛盾,却又好似恰如其分。
云轻觉得挺有趣的,禁不住一笑。眉眼弯弯,唇红齿白,额间那颗红色小痣在金光夕照下染上了明艳的光辉。
江白榆心尖儿忽地一颤。
战况瞬息万变,哪容得半分走神。就这么一刻分心,云轻抓住机会手腕一翻,斜刺里挑过一剑,一下将他的精钢剑挑脱手。
剑刃翻飞落地,直插地面。
胜负已分,云轻收剑入鞘,拧眉看着他:“为什么走神?”
江白榆拔起剑,抖落尘土,闻言低头笑了笑,答非所问:“嗯,甘拜下风。”
“我的苍夜剑占了不少便宜。”
“不是这样,”江白榆摇头,“你明白我的意思。你的剑意里有一腔孤勇,兵戈相接,自然是勇者为胜。”
云轻笑了,这一点她倒是承认。她又说道:“论修为,我不如你。”
“嗯,”江白榆也没否认,“不过,如果加上你那古怪的阵法,胜负也是难料。”
“白榆。”
“嗯?”
“为什么要帮我?”她问得直接。
江白榆却没有回答,只是说道:“希望你相信,我对你并没有敌意。”
云轻歪头看着他,“我与你父亲为敌,你对却我没敌意,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:你们父子不睦、甚至可能有仇?”
江白榆沉默不语。
云轻缓缓吐了口气,笑道:“现在我信了,那晚你确实是心甘情愿被我拐走的。”
江白榆斜开视线,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云轻问道:“为什么?”
江白榆放眼看着越发赤红的天边,晚霞中有群鸟振翅,发出唳唳清鸣。
“我想离开华阳山,寻找一个答案。”
“什么答案?”
“我到底是谁。”
第27章 体香 她这样的微笑对他刺激最大。……
啪!
凉亭里, 上好的白瓷茶盏摔在地上粉碎,茶水溅了俞北亭一身,俞北亭跪在地上纹丝不动。
江病鹤冷漠地看着地上跪的人, 狭长的眼睛里毫无波澜,若非熟悉他的人, 定然看不出他此刻怒气。
而这会儿他身旁坐的,却恰恰是最熟悉他的人。
——他的夫人, 名动天下的美人, 秦染情。
秦染情肤如凝脂,明眸皓齿, 体态婀娜, 眉间时常微蹙,笼罩着一种淡淡的愁绪,使她的美如云如雾,朦胧莫测,让人总禁不住想去探究。
秦染情见江病鹤发怒, 便伸过手来, 轻轻按住他的手:“你不要气了。”
江病鹤反手握住她, 朝她微微笑了一下。
俞北亭就知道自己赌对了。他特地拖了几天, 选了一个掌门和夫人一同游园的时间,向掌门回禀少主一事,为的不过是少挨顿打。
江病鹤握着秦染情的手, 语气缓和了些,问俞北亭:“他有没有说过,为何不肯回来?”
“没有,但是……”说到这里,便吞吞吐吐的。
“但是什么?快说。”
“少主对那个叫云轻的妖女十分顺从。”
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江病鹤突然站起身, “你想说他爱上了妖女?”
俞北亭低着头不敢看他,答道:“弟子只说自己亲眼看到的,其他的一概不知。”
江病鹤背着手沉思片刻,冷冷说道:“这个孽障。”
秦染情问俞北亭:“还有别的事么?”她说话总是温温柔柔,不紧不慢。
俞北亭木着脸摇了摇头。
“那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弟子告退。”
俞北亭离开后,江病鹤忽然对秦染情说道:“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,你说,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”
秦染情一只手的手背托着下巴,白玉般的手指翘出闲适优美的弧度,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大片盛
开的金菊上,答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