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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我死在你怀里_分节阅读_第107节
小说作者:糯米词   小说类别:武侠仙侠   内容大小:531 KB   上传时间:2022-06-03 12:34:40

  当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,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?

  若真要说,那便只有王女唐棠了。

  然而景颂却摇了摇头。他说:“你太小看他了。如果你了解他,就会知道……他为什么而恨了。”

  “我的确想不到他有什么可遗憾的。”伶轻声说,“不过,既然他有遗憾,为什么不接受穿书局的邀请?”

  “是憾恨。”景颂强调道。遗憾和憾恨,一字之差,却天差地别。恨之一字,写来简单,却是与“爱”并列的,世界上最难懂的东西。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。

  “都行。”伶说。

  景颂笑了笑:“我能抽烟么?”

  “随便你。”伶又说,语气不无讥讽,“如果我是你,我就不会问这个问题。”

  于是景颂点燃了香烟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,在夜色之中,一点红光闪烁:“我更愿意你拒绝。”

  伶说:“我也想拒绝。”

  似乎他们之间无论谈论什么,最后都会回到这个无法回避却也无法解决的问题上来。

  景颂道:“你知道妖王牧行之是怎么死的么?”

  伶曾经看过这个世界人类和妖族的传说,关于这位妖王的结局都大同小异:“据说他早年行军时曾受过重伤,勉强将养好身体后却坚持跟随军队开拔。”行军何其艰苦,即使他是将军是妖王也没什么清闲可享,“沉疴宿疾,积重难返。他是死在病床上的。”

  “原来他们是这样传他的。牧行之的死……跟他们说的差不多,不过,没这么简单。”景颂说。他若有所思地抖了抖烟,雪白的灰烬落在西装上,沾了一点灰,却转瞬变得崭新如初,时间在这里一方寸布料上倒转。听着平日里熟悉的人和事被传成光辉灿烂的传说,又是怎样一种感受呢?

  “难道是毒?”伶不由得想深了些,“如果妖王是被毒死的,怎么妖族没有反应呢?”

  “不,他就是病死的。跟你说的一样。”景颂又吸了口烟:“不过,他的憾恨,不是倒转时间可以解决的,不是穿书局可以解决的,甚至不是他和唐棠能解决的。”

  “我还以为穿书局是万能的。”

  “人们也常说时间是万能的。”说到这里,景颂自嘲地笑笑,“要我说,真正万能的东西,该是人心。”

  这话伶就不想接了,有些话说到底两人都烦。

  于是伶重新将注意力投向远方,风吹起她的长发,她随手一绞,搭在肩上,望向远处。这里没有现代城市那种璀璨而光怪陆离的霓虹灯,却也有人点上灯笼挂在街巷,星星点点,万家灯火,或许今人古人总有相同之处。

  稍顷,穿着兰花纹白衣的男人从屋里出来,伶认得他,不仅认得他,还对他印象深刻:是时竟遥。

 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随手整理衣领,伶惦记着屋里的唐棠,刚要开口问,时竟遥摆了摆手,他似乎明白伶想问什么,却只是微笑,并不多说。

  这时秦流从旁边脚步匆匆地赶来了,附在时竟遥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,时竟遥点头之后,她又转过头,对景颂和伶道:“弟子们已经将房间收拾好了,天船上条件比不得天玄宗内,二位若有什么问题,只管找弟子便是。”

  景颂咬着烟,瞥了时竟遥一眼知道这人出来做什么,便直接问:“还有什么想问的?”

  时竟遥也不含糊,开门见山地道:“妖王在哪里?”

  “他在这个世界用过很多身份,但都追寻着唐棠的脚步。”景颂说,“就我所知,他在空蝉派山脚做过茶楼里讲书的说书人,在天玄宗做过峥嵘峰大弟子,也在药王谷做过求医寻药的狼妖。他最后给我留下的消息,便是在药王谷,他在那里遇见了自己做妖王时的好友,准备借着好友的人脉改换身份去往唐家。再之后,便没有了消息。”

  药王谷……是那个曾给流光仙尊留下只言片语的大妖。还有牧行之口中那位好友,时竟遥记得在天玄宗时,蛇雪曾经提到过,妖王牧行之为自己取的人类姓名是以好友的姓为姓的——姓牧的好友。

  而且,流光仙尊也提到过,当时带那只妖去药王谷的人,便是牧修远。

  牧修远,也是牧行之的养父。如果他就是那个好友,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。

  牧行之所用的最后的身份,是狼妖。

  时竟遥将目光投向了天船之下的小山村。要找一只妖的线索……还有什么比去妖城更快的呢?

  时竟遥向景颂道了声谢,送他们一路去了客房,三人走到一个岔路口,伶终于忍不住,道:“时竟遥。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,对吧?在你的任务里,我跟着唐棠。”

  时竟遥点头。

  伶便说:“你也别怪唐棠,穿书局的工作就是这样。更何况虽然只是工作,但她从来没有糊弄你们的意思,你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得到,她是对你好的,只是……”

  话未说完,时竟遥便挥手打断了她:“客房到了,二位好好休息吧。明日或许还有事要请教二位。”摆明着是软硬不吃。

  伶也一时语塞,可是无法,只得转头进了屋,忽然,她视线的余光出有一个深棕色影子一闪而过,伶“咦”了声,却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。

  “怎么了?”景颂走到伶的身边,有意无意地问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伶说。她刚刚好像看到一只猫蹿过去……许是天船上的弟子养来解闷的也说不定,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
  两人说着话,踏进屋里,有两个弟子跟着他们,见他们进了同一间屋,还担心贵客觉得招待不周,连忙道:“客人们,有两间空房,旁边那一间也可以住人呢。”

  伶冷笑出声,景颂沉着脸。

  伶反手将门一关,狠狠带上,“嘭!”地一声,差点没撞上景颂的鼻梁。

  “客人……”弟子紧张地看着他,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。景颂挥退了他,将烟头摁在门前摁熄了,木门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洞。

  “咔哒”一声,门又从里开了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从里面推开了它,景颂迤迤然迈步进去,关上了门。

 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阴影里,一只浑身是血、皮毛破破烂烂的棕色小猫踩着阴影,一路避开人,向着唐棠的房间去了。

  如果这个时候时竟遥他们能腾出空去天船的底层看看,就会发现当初那只装成猫妖遥遥的棕猫咬断了锁链,越狱了。

  只是这个时候,还没有人任何人发现这件事,是以棕猫虽然浑身是伤,走路也一瘸一拐,但仍旧谨慎,它跳到窗边的,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,瞧那屋里的场景。

  时竟遥推开门,回了房,窗户上投下几个摇晃破碎影子,叫人看不分明。

第125章 🔒逐月四

  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里, 人叠着人,影叠着影。棕色小猫把自己藏在阴影里,看着那边。

  唐棠有些迟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, 她方才已经对他们详细解释过自己的工作内容了:“所以说, 就是这样。抱歉……”

  云中任故意咬着她的耳垂磨了磨, 问:“师尊为什么要说抱歉?”

  明知故问。但想到他的经历, 唐棠还是很好脾气地说:“抱歉。我并没有想要刻意引导那个结局。”

  她还以为这句话能安慰一下他们,谁知道云中任却气笑了:不是刻意。她的确不是刻意走向那个结局,只是在那个结局来临前,从容赴死,成全他们。她也没必要跟他们说抱歉,应该对自己说这句话才对。

  云中任想到这里, 愤愤地低下头, 一口咬住唐棠的锁骨。然后他听到一声惊呼,却不如何满意,他阴恻恻地问:“师尊做过多少任务?”

  “……百来个应该有的吧。”

  “每一个都是这样?”

  唐棠没懂:“哪样?——呃!又咬我做什么?!云中任,你是小狗吗?”

  云中任从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声来,温热潮湿的气息扑在唐棠的脖颈上,让她不由得缩了缩。

  不消他说, 唐棠忽然从那一声冷哼里理解了他的意思。

  “你是说结局?每一个都……啊, 也不全是。”唐棠说,“你们就不是——虽然我一直以为你们是。”

  唐棠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干涉他们的命运, 这自己死后,他们会走上命定的轨道, 就像以往每一次结局那样。可她好像低估了他们。又或者说, 她低估了牧行之这个人。

  趴在她身边的小狼崽忽然用力地舔了舔她的脸, “呜呜”地叫了几声, 床边沈流云缓缓开口:“所以……你也死了几百次么?”

  唐棠一愣,而后掩饰般地笑道:“这个我说不是你们也不信吧。”

  听到她这样说,沈流云抓着她的手忽然颤了颤,他沉默了一会儿,轻声问:“……疼么?”

  死亡会疼么?

  那肯定会的。没法自欺欺人。

  唐棠考虑了一秒钟是现在趁机卖个惨揭过这个话题还是坦白,或许用诚实对待谎言才是比较好的选择。但还没等唐棠想好,便见沈流云露出那种仿佛难以忍受的表情。

  “怎么……怎么了?”唐棠疑惑道。

  这时,云中任又是一下咬在她的锁骨上,不等唐棠斥责,他就已经愤愤地起身,道:“师尊当我是好骗的小狗么?”

  说罢,不等唐棠反应,转身就走,狠狠摔上大门,把屋里几人震得半晌才回过神来。

  唐棠一愣一愣,心说是孩子大了不好管了么?这算什么?迟来的青春期?青春期也没有这样的啊。

  沈流云顺势往床里边坐了些,他把唐棠扶起来,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,在唐棠疑惑和茫然的表情里,就像有四角尖尖的石头顺着唾液往喉管里滑,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艰涩的声音,却没什么为情敌说话的意思。

  他心头有千万言语,涌入舌尖,却只余下一声叹息。他想了想,从胸前衣襟里拽出那根雪白的剑骨,放在唐棠的手里。

  “师兄……给我这个做什么?”

  沈流云凝视着她:“过去,我时常想,如果你回来了,我便要把它给你。当初,你临死前把它交给了我,但其实我并不想要剑骨。我想要的是……”又是一声长叹。

  唐棠等着他接着说下去,可他只是微微摇头,而后起身离开了。

  又是一阵阴影投下来。这次坐在床边的人是时竟遥。唐棠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。其实,唐棠一直是有点怕他的。在天玄宗的任务里,时竟遥太无法掌控,就连唐棠也不猜不到他在想什么,如果说其他人的任务中,唐棠的死遁还带着不可控因素,是不得已而为之,那么在时竟遥的任务里,唐棠的死亡那就是纯作死了。

  而且……现在时竟遥肯定也知道了。

  时竟遥闲闲地伸出手,拨弄着她垂在肩膀上的白发,但出乎唐棠意料的是,他第一句话居然不是兴师问罪,而是平静地道:“遥遥,你的那两位朋友,已经帮你安排好了,不用担心。”

  说实话唐棠真怕他一个想不开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,硬着头皮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
  “怕我?”

  “呃……”总不能说“怕”吧?可还没等唐棠想出怎么才能不失礼地表达这件事时,时竟遥就先开口,换了个话题:

  “其实,我一直奇怪,为什么在天玄宗时,猫妖身边总是发生奇怪的事情,为什么你明明安安分分地呆在我身边,却总是惹事。总是被人发现、被人怀疑,猫妖的传说在天玄宗被传得沸沸扬扬,我甚至不敢离开你身边异步。”说到这里,时竟遥微笑起来,看着唐棠,启唇轻声道,“你说,这是为什么呢?”

  为什么?因为唐棠在想办法离开他。

  看着唐棠面上欲言又止的表情,时竟遥自嘲一笑,对她招了招手。唐棠很熟悉这个动作,往日里在天玄宗,时竟遥就这样坐在床边,翻阅着手里的卷宗书籍,他对猫妖招招手,猫妖就从床上爬到他怀里窝着,跟他讲白日里发生过的事情。

  如今他再做这个动作,唐棠一时恍如隔世,她翻了个身,还没等自己爬进时竟遥的怀里,时竟遥便俯身下来,抱住了她。唐棠一时没有言语,时竟遥却开口了:“遥遥……你的故事,到底有多少是真的?”

 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,可声音颤抖,仿佛还有一些沙哑,让唐棠想到许多年前猫妖死的那一天,那个浑身浴血,声音虚弱,脸色惨白却状若疯狂的时竟遥。

  天玄宗的时竟遥时掌门,怕是一生也很难有几次这样脆弱的模样。

  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。

  时竟遥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想说什么,他抚了抚唐棠的长发,把唐棠抱紧了些,好似这样,心里的想法和妄念就可以通过体温传到另一个人的心里。

  他如往常一般把下巴搭在唐棠的肩膀上,说话间呼出的热气轻轻拍打在唐棠的耳边,他轻声道:“好了,不必说了。我都知道了。”

  唐棠觉得不对:“你知道什么?”

  时竟遥却没有答这话,他说:“你觉得我……我们,和那个妖王牧行之是同一个人吗?”

  说到这话,趴在床边看着他们的小狼崽“嗷呜”了一声,直起身来用小爪子扒拉她。唐棠只好伸出手摸了摸它。“我不知道。”她只能说。

  景颂没有把记忆还给她,他说那是穿书局的规矩。员工们的记忆都被存储在穿书局,他不可能随身携带。要么让他逆转时间,唐棠回到穿书局取回记忆后重新开始任务,要么就等她自己想起来。

  ——是的,这些记忆,是可以自己回想起来的。这是她自己的世界,而且妖王牧行之也在这里。如果他们找到妖王牧行之,他会有办法。

  但问题是,现在他们谁都找不到他。他就像是一个藏在阴影里的影子,要在阳光下揪出他,这件事有些难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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