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|||||||
孟行之拿了浴巾给她擦干净身子,又给她穿了睡裙,这才开始整理自己,“你说呢?”
沈晗黛看着他拿浴巾擦身,她面红耳热的厉害,羞涩的笑又被自己忍回去。
孟行之察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,换了睡袍后把她抱出浴室,回到床上躺好。
他站床头俯身捏捏她脸颊,“看我忍的辛苦,这么开心?”
沈晗黛握住男人抚她脸颊的手,悄声说:“你也可以不用忍。”
孟行之微愣,随即收回手替她盖好被子,“怀孕前三个月最不稳,之前是不知道你怀孕,现在知道了,该忍的当然要忍。”
他起身为她关了所有灯,只留了床头一盏灯,“睡吧。”
沈晗黛从被子里再次伸出手拉住孟行之,“你不和我一起睡?”
“我睡隔壁。”孟行之拍拍她的手背,“和你一起睡,我担心压到你肚子。”
他们同床共枕时最多的睡姿,便是沈晗黛蜷缩进孟行之怀里,孟行之搂抱着她睡。但她现在肚子里有了baby,无论是侧睡还是抱着睡,或多或少都会碰到她肚子。
沈晗黛还是不肯松开孟行之的手,“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一个人睡从床上摔下去吗?”
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。
“我们才结婚多久啊,怎么就要分房睡?”沈晗黛一本正经,“不吉利。”
新婚夫妻,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,分床又分房怎么看都像是硬拆有情人。
孟行之被她的话逗笑,“还有别的原因吗?”
沈晗黛见他没有改年头的的打算,支支吾吾半天,又小声补一句:“你不陪我睡,我怎么睡得着嘛……”
她早就习惯了孟行之身上的味道,也习惯了午夜梦回和早晨清醒时,能看见他就睡在自己身边,这让她感觉无比幸福,也不再孤单。所有沈晗黛已经习惯不了,没有孟行之陪在她身边的夜晚了。
她眼巴巴的望着孟行之,又伸出了另一只手,两只手一起握住孟行之的手臂,就是不肯让他离开。
孟行之失笑着在床边坐下,躺回到沈晗黛身边,见她又要立刻钻进他怀里,他单手揽抱住她,拿手机上网查了东西。
沈晗黛歪头去看他手机屏幕的内容,写着“孕妇早期能不能侧睡”,她偷笑,“我还以为孟先生无所不知呢。”
孟行之谨慎的看了好几个回答,这才放下手机,揽着沈晗黛重新躺回床上,“沈小姐,我也是第一次当丈夫。”
他讲完,低头看见沈晗黛望着他的眼,清澈里满是爱意。
孟行之忍不住低头吻她眼睛,“但我会学着做一个让你满意的丈夫。”
沈晗黛听的眼生热意,泪珠在眼眶里轻晃,“……孟行之非常好,是我心里最好的丈夫。”
孟行之又吻了吻她的颊,她更加依赖的贴进男人的怀里,恨不能与他紧密触碰。
男人极有耐心的再次为她盖好被子,沉声道:“黛黛,你这是在火上浇油。”
“我不管。”沈晗黛耍起无赖来,“我就钟意和你这样。”
她感受到孟行之的胸腔深吸了一口气,隐忍不发的克制,她悄悄的笑,心里的甜滋味越来越浓烈。
怀胎十月,是个漫长又枯燥的过程。
孟行之从来行动大于语言,回澳区之后,几乎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,每天陪在沈晗黛身边精心照顾,不假手别人。
除此之外,他还买了许多产前产后的书籍,请了专家专门学习了照顾孕妇,事无巨细,体贴细致。
而沈晗黛在他的照顾之下,平安的度过了前三个月最难安胎的时期,孕吐反胃的情况也在三个月之后消失。
但自从显怀之后,她的孕肚却比同样月份的孕妇大上许多,第四个月去产检,孕检报告给了他们肯定的结果,沈晗黛怀的是双胞胎。
她身子一向羸弱,体质也差,后来住孟公馆许久,在孟行之精心娇养之下才好了许多。但现在她那单薄的身体一下子怀了双胎,肚子里承受的重量更是普通孕妇的两倍不止。
孟行之请了专门的孕妇营养师和调理师为她搭配饮食,但沈晗黛还是肉眼可见的清瘦,食欲也开始变得不好,精神情绪偶尔也变得有些不稳定。
怀孕第七个月,已是冬季。
沈晗黛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试去年的洋裙,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只把裙子往自己身上比了一下,就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孟行之端着一碗补气血的燕窝炖品进来时,就听见沈晗黛在小声的啜泣。
他放下炖品,走到镜子面前拭掉她的眼泪,“怎么了?”
沈晗黛眼泪连串掉,抱着洋裙抿着唇瓣不肯说话。
孟行之这便看懂了原因,捧起她白皙的小脸,细致的擦掉她那一颗颗泪珠,“我们黛黛的眼泪金贵,不能这么随便掉。”
沈晗黛余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和孟行之,他依然高大英俊,身材气质迷人的不像话,而她的肚子却突兀的厉害。
“……我不靓了。”沈晗黛哽咽,“你还是这么靓……”
这话怎么听怎么稚气,甚至还有一丝娇纵的成分在。
但孟行之愿意娇纵沈晗黛,更愿意放下身段哄沈晗黛,他将她打横抱起,坐到一旁的墨绿沙发上,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,让她感受自己喷薄而出的热意与欲念。
“还不靓?”孟行之捕获住沈晗黛的唇瓣,吻的极深,“怀着我的baby,你还想靓到什么程度?”
沈晗黛怀孕之后,为了沈晗黛身体,孟行之几乎没有碰过她,此刻男人这欲念来的太过迅速与真实,让沈晗黛一下子从刚才的伤心里抽离了出来。
以前亲密,男人从来都是要的狠又漫长,每次都折腾的沈晗黛精疲力竭。
但这一次沈晗黛能感觉到他的温柔和克制,节奏又拖的极缓慢极绵长,让沈晗黛忍不住抓紧他胸口的衬衫,拖鞋掉在地毯上,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。
沈晗黛气息渐渐有些不稳,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过的沙哑,“……老公不觉得我现在很怪吗?”
孟行之握着沈晗黛的腰,厚重的呼吸里带着隐忍,“怪的让我想一辈子进到你里面。”
沈晗黛面颊倏地红起来,孟行之垂首吻她红润唇瓣,“你无论什么时候对我都有致命的吸引力,你知不知道?”
他尾音咬的重,沉腰的那一下也入的重,重些才能让他怀里这个娇滴滴的敏感妻子记得更清楚。
沈晗黛娇哼,“……肚子里还有baby。”
她要轻轻,要慢慢。
孟行之便轻轻又慢慢,在衣帽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,这才安抚好沈晗黛,餍足的从她怀里拿出那件皱皱巴巴的洋裙。
孟行之将沈晗黛抱回房间,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身。
沈晗黛又乖又羞赧,“后天就是除夕了。”
孟行之撩开她额头微湿的乌发,“我去天后宫。”
他知道她过年去庙宇敬神拜佛的习惯,今年她怀了baby不方便出门,那孟行之便愿意为她走这一趟。
沈晗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行之,她知道他是无神论者,也根本不信那些神佛之说,但他如今却还是愿意为了她的意愿,纡尊降贵的去天后宫祈福求拜,她又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容。
“我想和你一起去。”
过年前后,庙宇里祈福拜神的人众多,沈晗黛怀着孩子,即便孟行之一路护着她,也难以在嘈杂拥挤之中真的让她不受一点推搡。
孟行之沉吟,“我们晚上去。”
“好。”
到了除夕夜那一晚,他们在松山四合院用了年夜饭。
孟家嫡系分支众多,一个晚上四合院里都热闹非凡,而有孕的沈晗黛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孟家这一晚的焦点。
除了和孟行之血缘关系最亲的几个堂亲孟谦习孟俞成外,其他的孟家子弟也纷纷围到沈晗黛身边,不仅给她送上祝福,还提前为她和肚子里的baby备好了礼物。
沈晗黛长到现在这个年纪,少有在过年的时候体会到家的氛围,但和孟行之结婚之后,和他一起在孟家过的这个年,让她十分久违的感觉到了热闹和亲人的温暖。
“阿嫂,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,还请你收下……”
“阿嫂这是我的!bb仔满月酒到时候一定要大办啊!”
双份的金镯金锁金项链,都用礼盒装着恭敬的送到沈晗黛的桌前,她掠过人群看一眼正在和孟老爷子交谈的孟行之,他感受到她的视线回头,对她点了点头。
“多谢。”沈晗黛冲他们笑着道谢。
结婚时孟行之说他的亲人以后也会成为沈晗黛的亲人,他没有骗她。
吃完年夜饭,又该守岁,但孟行之和沈晗黛有别的事情,先跟家里人告了辞。
孟坤放了年假,孟行之亲自开车带着沈晗黛去了天后宫。
停好车,昏黄的路灯朦胧的点亮进庙宇的路,一眼好似望不到头的石梯便映入眼帘。
沈晗黛现在身子笨重的很,走路都很吃力,更何况爬这陡峭的长石梯。
孟行之走到她身前,半蹲下身子,“上来。”
他抱她许多次,可像这般纡尊降贵的在沈晗黛面前蹲下,将宽阔的背留给她,却是头一次。
沈晗黛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,慢吞吞的贴在孟行之背上,把手臂环在他脖子上抱住。
孟行之稳稳的背起沈晗黛,迈上了第一步台阶。
沈晗黛趴在他背上问:“我是不是很重?”
两个baby,外加一个她,重量可想而知。
孟行之步履平缓,每一步都踩的极稳,“背你和baby,我永远都不会觉得重。”
沈晗黛把头靠在孟行之肩膀上,感受着他的呼吸声,和每走一步抬起又放下的脚步声。
在这样的夜晚里,她视野的可见度永远比普通人模糊朦胧。
她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,眼泪不受控的在眼眶里打转,“他们要是和我一样有夜盲症怎么办?”
夜盲症有一定的遗传性,他们或许也会变得和她一样,在夜晚里就变成瞎子,会摔跤,会撞到头,会受伤。
沈晗黛哽咽,“……我当不了一个好妈咪。”
孟行之温声:“给他们生命的是你,你就是最好的妈咪。”
“可是他们以后长大了如果怪我怎么办?”沈晗黛声线里都是失落,“他们会怪我没能给他们一个健康的身体……”
孟行之走完最后一阶台阶,并没有放下沈晗黛,而是继续让她待在他的背上。
他回头眸光柔和的望着她,“如果他们因为这件事怪你,那他们就不配做我们的孩子。”
沈晗黛眼含泪光,怔怔的看着孟行之。
“我爱你黛黛,他们是因为我们相爱才有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机会。”孟行之嗓音仍旧温柔缱绻,语气却是无比认真,“我不会允许我们的爱情里有一丝的杂质和污垢。”
孟行之和沈晗黛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,如果这颗结晶不够纯粹,不能像孟行之一样爱他的妻子,那么孟行之不介意把这颗结晶里的杂质和污垢亲手剔除。
沈晗黛的表情一瞬间像哭又像笑,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对里面的两个孩子讲:“爹地刚才的话不是不爱你们,你们的爹地只是,太爱妈咪我了……”
沈晗黛讲完这句话,忍不住把头埋在孟行之的肩膀上低声的啜泣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