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意浓彻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恍惚耳边都是晋聿在跑步机上高速跑步的急切触地踏步声。
她脸埋在枕头里,呼吸一促一沉地变奏,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是怎么演变到此时情形的。
有了前面的半小时,后面晋聿有分寸,没持续太久,在她回头说腿有点疼时结束。
清理完毕,晋聿将人搂进怀里:“谈谈。”
又开始谈了。
秦意浓轻轻地打了个哈欠。
“关于,”晋聿顿了顿,似在思忖,“时衍科技,你为什么不问我?”
秦意浓困得睁不开眼,喃着问:“什么?”
晋聿绕她发丝:“我愿不愿意帮忙。”
秦意浓立即睁开眼。
五十分钟过去,补习老师都已经发完火,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没来由的情绪从哪里来。
他为她的主动而愉悦,又绷着心思似在惩罚她。
秦意浓从讶然到依然迟疑不可置信:“晋聿,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帮忙吗?”
晋聿语气冷淡:“你先回答我。”
秦意浓翻身双臂叠在晋聿肌肉结实的肩臂上,抬头看他,心跳加速紧张地说:“因为这不是小数字,以时衍科技现在的市值估计,大约是百十亿的并购案,这已经不是帮不帮的问题,而且……”而且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一句主动问话,就选择耗费大量资金去帮时衍的忙?她没有那么自作多情与不自量力。
“而且什么?”晋聿眸光深邃。
“……而且我以为你不想帮,如果我开口问你,你拒绝我,我会很没面子,”秦意浓期待地轻声问,“你现在的意思是,你有计划愿意帮我哥吗?”
我哥。
这两个字,也是秦意浓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出来。
他能看得出来她此时此刻的紧张与期待,还夹着一丝小心翼翼,他没说话,直接抓起她的指尖放在嘴里咬了一口。
“嗯!”秦意浓被咬疼了。
“还是不信任我,”晋聿发觉他很难养熟她,揉了揉她指腹,只能将话摊开摊平了讲给她听,“我说过我会是你最完美的情人。所以只要你提,任何事情,我都会满足你。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我的意思?”
秦意浓听明白了他的意思,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,惊异地伸手按亮床头灯,裹着被子坐起来低头看着晋聿说:“这不是小数字,晋聿,你是认真的吗?”
晋聿:“……”
她裹着被子坐起来,他上半身都光了。
突然亮起的床头灯晃得秦意浓眯起眼,她雪白的肩颈上遍布着他这两日陆续亲吻出的吻痕,她像无人能攀及上的高山上的一捧圣洁的雪,清冷薄情,终年不化。
晋聿将人连被子一并搂过来,伸手将灯关了,搂着她说:“我没有不认真的时候,睡吧,在梦里去思考。”
“……”
秦意浓已经不需要在梦里去思考。
她听明白了晋聿说的每一句话。
她从晋聿怀里缓缓转身过来,掀开被子将他搂住:“晋聿。”
“唔。”晋聿一个大男人,似乎是在发脾气,没睁眼看她。
秦意浓逐渐浅笑开,她翻身趴到他身上去,手指碰他的脸:“我想亲你这里,可以吗?”
想说谢谢的时候,不必说谢。
亲他的脸就好。
晋聿睁开眼,对视她喜笑颜开的模样,他浅浅地勾起了唇:“问什么,我还能不给你亲?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小金鱼:真是一个愉快的教学夜晚噢[加油]
第49章
◎“我认为你无所不能。”◎
秦意浓轻轻一吻落在晋聿的侧脸上。
晋聿哪里都矜贵,皮肤也保养得很好,也或许自小到大用的都是特制最奢华的保湿护肤品,总之她亲的时候,触感湿润柔软,好的不得了。
尔后,她没控制住,逐渐移动,亲到了他唇边。
——“只要你提,任何事情,我都会满足你。”
想亲他。
很想亲他。
总价百十亿的并购款……刚刚她手酸受累也算不上什么了。
除了晋聿,大概她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男人能做到如此。
最完美的初恋,秦意浓心动地想。
晋聿浅笑,搂紧她的腰,与她在晨曦中接吻。
两人都没了困意,断断续续吻了许久,仿佛可以吻到天荒地老。
晋聿在秦意浓耳边说:“你生日那天是周五,晚上归我。”
秦意浓轻轻点头,嗓音软得她自己听得都脸红:“好。”
隔日下午一点,秦意浓准时到方泽曜家补习,还剩半个多月高考,不知是方泽曜压力大还是营养跟不上,人比一周前瘦了一整圈。
“阿姨这周还没回来吗?”秦意浓划着题问。
方泽曜沉默了许多:“嗯。”
外面天气暖,方泽曜卧室开着窗,临夏的微风吹拂进来,秦意浓揉了揉被绒发碰过的额头。
思索片刻,秦意浓还是多问了一句:“阿姨什么时候回来?”
方泽曜:“不知道。”
方泽曜说他母亲有事回老家了。
但方泽曜即将高考,什么事不能再推半个多月呢?
秦意浓看了两眼方泽曜,终究主动说:“如果阿姨赶不回来,你高考那两天,我去考场接送你。”
方泽曜抬了眼:“真的?”
这是她第一次对他主动说这种话,给了他期待的希望。
秦意浓点头说:“真的。我给你补习了这么久,真心希望你能考得很好。如果你想报建筑,也或许学校会因为你的成绩放宽条件录取你,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”
她想,她应该鼓励这个孩子。
即便他可能误会什么。
年级第一的成绩,理应有光明的前途与美好的未来,她想在最后时期向上推他一把,而不是眼看他走向深渊。
母亲离开的这段时间,方泽曜第一次感到了安心。
但也心烦。
他低头写字说:“你最近和你男朋友谈得很好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你最近气色很好,还鼓励我,好像谈得很不错。”
秦意浓皱眉:“认真算题。”
“是那辆幻影吗?之前停在小区门口的888,你谈了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,是吗。”
“……”
秦意浓啪嗒一声摔笔:“有完没完。”
方泽曜莫名笑了声:“没完。”
像混不吝的恶劣小子。
方泽曜捡起她扔了的红笔,放到她手边笔记本上。
少年的眸子漆黑如幽深的洞穴,里面藏着狼一般的血性。
他抬眼盯向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人,轻道:“秦意浓,你说要送我去考场,人要言出必行。”
秦意浓:“我会的。”
沉默几秒,秦意浓到底还是没忍住,轻描淡写地纠正:“你应该叫我秦老师。”
方泽曜勾了下唇,继续做题。
又垂下眼睑,掩住对未来与未知的所有迷茫。
事实上,方云惠失联了。
前些天方云惠说在雇主那里辞了职,说姥爷病危,她要回去照顾姥爷,并给他留了一张银行卡,让他随时充饭卡,别饿到自己,说她尽量在他高考前回来。
之后就没了联系。
电话不通,信息不回。
他去提款机查余额,一共五十万。
他不知道方云惠做什么样的保姆工作能攒下这么多钱。
他联系方云惠的雇主,雇主欲言又止,只道不清楚,说如果方云惠联系他,希望他能告诉他们一声。
之后警察去学校找到他,做了很久的笔录。
他问警察发生了什么事,是否方云惠偷了雇主的钱,或是偷了贵重物品变卖消失。
警察没有告知他具体情况,只说如果他母亲联系他,让他不要隐瞒,及时与他们联系。
方泽曜又一次抬头:“秦意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