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会话框里多了条对方发过来的消息。
看清消息之后,谢牧清开始笑。
然后善心大发地给他转达——
“这位叫温知语的姜小姐说不好意思,问你能不能当做没听到。
哦,就你刚才那个29秒还特意停车接的语音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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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温知语约了曹念吃饭。
搬家那天就说好要请她吃饭,但前段时间曹念去国外参加画展,刚回来忙完没多久,于是定在了今天。
晚上七点,两个人到达吃饭的餐厅,曹念问:“你不是说还约了你房东,他来吗?”
昨晚回完杨功的消息之后,曹念刚好在微信上问她今天去哪吃,这顿饭本来就是为了感谢曹念和她这个朋友帮忙,于是温知语回完曹念之后就去问了房东。
温知语:“他不在京宜。”
“是吗,昨天还看到他了,跑这么快。”
曹念吐槽了句,人不在也没什么好说的,她这次在画展看到了偶像的作品,转头和温知语聊起来。
吃完饭,外边天色黑下来。两个人半个多月没见,也没着急回家,本来打算去逛街,上车之后曹念的姐妹群里忽然有人@她:今晚brutal谢牧清请客,快来。
谢牧清平时在那群浪荡公子哥里面低调得像个死的,难得有动静还这么大阵仗,挺稀奇。
也不知道是什么喜事。
曹念嘟囔了两句,这种凑热闹的事情她一向不愿意错过;“我们看看去?”
这会儿去哪儿对温知语来说都差不多,她低头系上安全带:“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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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大影帝请客的消息不知道被人传了几轮,平时就热闹的酒吧今晚的氛围更是炸。
路边的临时车位全满,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指了指“客满”的示意牌,拦下挤在门口往里张望的人。
看见曹念带着人过来,旁边的另一个保镖护着她们从侧门直接上了楼。
brutal二楼除了几个高级包间外,是一个全开阔的开放式空间,桌位、沙发和几面金属镂空的屏风不规则地布置在两个吧台周围。
一群眼熟的公子哥今天
没在包间,而是出现在中间沙发的卡座那儿,面前的木质长桌摆满了还没开的酒和吃食。
酒吧二楼客量控制得和平时差不多,发消息的小姐妹们就在公子哥们右前方的桌位,曹念拉着温知语过去坐下。
看了一圈之后问:“不是谢牧清请客吗,怎么没看见人?”
旁边的女生把瓜子放下,挪了两杯没碰过的饮料给她们:“还没到,他们好像是从鹿鸣山过来。”
“他干嘛突然请客啊?要回家继承家业了?”
“那他应该把brutal砸了才对吧,听你哥说好像是和周灵昀打赌输了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温知语下意识抬眼。
曹念:“他们赌什么?”
“不清楚。”
刚说完,楼下的人声在此时蓦地沸腾一瞬,几乎压过摇滚音乐。
四周坐着的人都下意识回头,看向楼梯口前后走上来的几个男人。
为首的男人身上只穿了件黑t,脱下来的外套被他随意地拎在手里,另一只手机把玩着打火机,踱步上来的同时微微侧着头听旁边的人说话。
不知听见了什么,男人散漫地弯了弯唇。
下一秒,他忽然抬眼看过来。
四目相对。
温知语眨了眨眼。
突然想起来昨晚,她硬着头皮请他当作没听见她在电话里的半句邀请。发出去半小时之后,才收到这会儿几步外,正看着她的男人发来的回复。
——周灵昀给她回了两个竖起的大拇指。
第37章 很会玩你这是准备跟我偷情呢(有增)……
隔着一条过道,两个人的视线蜻蜓点水似的轻轻撞了一下。
没打招呼,神情也不变。任谁看了都不会把他们扯上联系。
温知语收回视线,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。
葡萄汁。甜的。
brutal二楼是特殊会员才上得来的地儿,基本就是圈子里认识的朋友来玩儿的,这会儿他们刚露面,不少人抬杯主动打声招呼,中间沙发那儿的男人看见他们到了,从沙发上起身,二话不说把桌上的酒一口气全开了,瓶盖七零八落地弹落在银灰色的地板上。
几个人从中间的过道往中央的卡座走,谢牧清在,周灵昀也在,他俩难得一块儿出现,短短十来米所到之处吸走所有人的视线。
前者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单人沙发坐下,一双下三白的眼睛没什么表情的时候透着不近人情的冷;相比下来,后者慵懒很多,在长沙发坐下之后整个人微仰头往后靠,听人说话的时候,嘴边挂着个淡然笑意。
两个人气质不同,但都不是收敛的长相,偶尔被酒吧闪下来的冷光扫过,几乎有种隐匿在黑暗中的危险骤然露面的冲击感。
说不清是哪里变化,在几个人坐下之后,整个场子的氛围给人的感觉和几分钟前变得完全不一样了。
楼下激情的摇滚乐换成了一首节奏感很足的热歌,降调的鼓点节拍由下而上地蔓延,脚底下的地板像在轻振,冰块在玻璃杯里撞击发出清脆的响。
四周玩闹的声音渐渐大起来,气氛在冰块摩擦中升温。
坐着无聊,曹念叫人拿了骰子和牌,一边玩游戏一边聊天。
“我真是磕了药了。”
温知语低头回了个消息,听见对面的女生忽然没前没后说了一句。
“这家伙大半年不进组也不参加活动,大晚上在这请客喝酒,他到底想干嘛,实在不行直接退圈好不好,停止互相折磨。”
旁边的女生双手摇晃骰杯,随口道:“这话听你说八百遍了,别念了姐姐,而且说错了吧——是他单方面折磨你。”
“来都来了,你过去扇他一巴掌算了。”曹念笑道,说完把酒放下,转脸给没听明白的温知语解释道:“谢牧清疯批事业粉,高中就是他站姐那种,看不了谢牧清闲一点。”
温知语明白过来,忍不住笑了一下。
其他人显然也都知道,已经见怪不怪了,有人插了一句:“挂在一棵树上多没劲,你要是喜欢那种顶级长相的,那堆里不还有周灵昀吗。”
女孩说着朝着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,温知语下意识跟着看过去一眼。
男人还是靠坐在沙发里的姿势没变,两条长腿大喇喇地敞着,坐姿不怎么端正,这会儿他们不知道在玩什么,他指尖拎着几张牌,眉骨眼梢都散漫,脖颈因为微仰头的动作暴露在灯光下,干净利落的下颌线条延伸到脖颈间冷白的凸起,锁骨凹陷的弧度可以盛酒,看着就很性感,也很会玩。
在这种场合里他一贯漫不经心,浑身上下慵懒得浓郁,和传言里游戏人间浪荡子的标签适配度简直快要拉满。
两桌之间隔着的对角线卡座有人在抽烟,灰白的烟雾在空气中上升。
许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,周灵昀抽出一张牌丢出去,下一秒忽然掀眼,目光隔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不轻不重看过来。
温知语也看见他,脑子里忽然又浮现出那两个大拇指的emoji表情。
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想笑。
坐了会儿,温知语看了眼时间,把杯子里的葡萄汁喝掉。
她低头从包里放着零散用品的小夹层拿了块创可贴,凑过去对曹念说了声去洗手间,然后从位置上起身。
洗完手烘干,温知语走出洗手间,没直接回卡座,而是从相反的方向来到长廊尽头另一侧的露台。
露台空间不大,摆着两张长椅,对面不远处是一块街区,偶尔会有人过来吹风醒酒,但这会儿没人。
温知语趴在栏杆上吹了会儿风,院外的梧桐树叶掉到地上,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空空如也的长廊,又过了两分钟,温知语忍不住拿出手机,低头看了眼。
微信的聊天框里在几分钟前多出一条。
是她刚才离开座位的时候发出去的,问他有没有空过来一下。
不过对面还没回复。
温知语不确定对方是没看到还是单纯不想搭理她了,犹豫了会儿,正准备敲出键盘问问,一道斜长的影子落到面前的地面,浅淡的苦橙叶随着侧边的身影靠近的同时窜进鼻尖。
一只冷白的手闯进视野,指尖捏住手机。
温知语还没反应过来,那只手稍稍用力,她眼睁睁看着手机被从手里抽走。
下一秒,干净低磁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来——
“找我做什么?”
温知语抬头。
周灵昀垂眼看着她。
他单手抄在兜里,背着光不太板正地站着,半张脸匿在阴影里不太看得清的表情。
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,神情很淡。
——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。
温知语目光在他脸上观察似的逡巡了会儿,想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,就见周灵昀双眸扫了眼周围,先开口丢出来一句:“你这是准备跟我偷情呢?”
露台没灯,只有对面街区的路灯和走廊的光照过来,刚才温知语一个人在这儿的时候感觉还挺亮的,这会儿光被男人的身体掩住大半,四周像是忽然陷入一个隐蔽的暗空间,两个人的距离勉强看得清对方的脸。
温知语本来不觉得有什么,被他这么一说,听见楼下的音乐声和人群的欢呼声热热闹闹地传过来,对比之下这一小块空间安静又黑啦吧唧,还真有点不太光彩那味了。
温知语下意识解释了句:“因为只有这边没人。”
周灵昀:“我见不得人么?”
“...不是。”
温知语耐着性子,“我没想那么多。”
“是么。”周灵昀不置可否地看着她。
不远处有脚步声,周灵昀忽然漫不经心折了一下脖颈往外看过去,出声叫住了正从对面走廊经过的裴凯:“凯子。”
温知语没想到他这么突然,眼睛意外地睁了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