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看见了。”
说完才忽然意识到什么，温知语不太确定：“……你在等我？”
周灵昀：“以为你急着请我吃饭，所以特地把时间空出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已经吃过了？”
温知语点头。
两个人都安静了会儿。
“看来是我误会了，”周灵昀了然一点头，看起来很善解人意：“没事，虽然下午没吃东西，但开车过来还不到一小时，也没等多久，现在不是很饿。”
他扯唇笑笑：“而且是我没先说，不怪你。”
“……”
上次看到这少爷露出这个表情，好像还是那晚在小吃摊。
很巧，那次也是因为她忘了答应请这位大少爷吃饭的事。
周灵昀觉得她没诚意。
此刻应该同理。
温知语试图解释：“我那会儿没看手机，不是敷衍你。”
说完，温知语自己也顿了下。
……好像那天也是这么说的。
显然，周灵昀也发现了这一点。
——话音刚落地，温知语就听见男人从鼻腔里没什么情绪地哼笑了声。
“你想吃什么，我看下餐厅。”
温知语没怎么犹豫，很快给出解决方案。
她看了眼时间，这会儿刚好六点半。
温知语想了想，跟他商量：“不过你可能要再稍微等我一下，最迟七点出门，可以吗？”
周灵昀：“你有事？”
温知语很诚实：“我想洗个澡。”
“……”
没听见他出声，温知语查餐厅的动作顿了下，这话听起来好像洗澡这种小事情比大少爷吃饭还重要。
温知语反应过来，从手机上抬眼，说：“我今天在外面跑一天了，感觉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，想着好歹换个衣服再请你吃饭，不是故意让你等。”
周灵昀从椅子上站起身，落在温知语身上的视线因为这个动作从仰视变成俯视，他微垂着眼，“还可以接受。”
话音落地，他抬手伸向她，长指稍稍用力便直接把水从温知语怀里夺走了。
然后二话不说往电梯的方向走。
温知语愣了下，抬脚跟上去：“那你想吃什么？我来定。”
“我是说你的理由，还可以接受。”
周灵昀偏头看她一眼：“你不是吃过了？”
温知语表明态度：“我没关系。”
“我有关系。”
周灵昀按下电梯，淡然道：“暂时没有让人坐对面盯我吃饭的兴趣——幼稚园老师啊你。”
“……”
电梯到11层。
周灵昀把提着的水塞回她怀里。
没立即松手，指尖无聊似的勾着挂钩绕了一圈，看着温知语歪了下头：“明天？”
“……”
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开始催。
温知语看了眼面前没挪开的那只手，距离很近，稍微垂眼就看见了冷白指间无名指指根那颗小痣。
原来真的是朱红色。
已经做出决定，温知语也没扭捏。
想了下列出来的明天的工作清单，抬头看他：“应该可以，如果要加班的话我给你发消息。”
-
温知语上午到办公室，进会议室前先撕了张便利贴用红笔写了条备注，“请周灵昀吃饭”。
到下午五点，确定不用加班之后，温知语给债主发了条微信。
wzy：【你想吃什么？】
两分钟后，周灵昀回复：【你定。】
依旧熟悉的两个字。
没有一点参考范围。
打开收藏夹里的餐厅浏览一圈，没有周年庆活动的高级餐厅菜单单价看得温知语钱包痛。
下班前一刻钟，温知语把定好的餐厅地址分享给周灵昀。
对面回复很快。
也很绅士：【接你？】
第35章 难追你要主动一点
温知语订的餐厅就在嘉华天地附近的商圈，搭地铁过去方便还不堵车，于是回复他：【不用，谢谢。】
这么说看起来似乎有点冷淡，想了下，温知语又加了一条：【一会儿见。】
露天的顶层阳台餐厅视野很广阔，黄昏时分的初秋，风温柔清爽，氛围很不错。
周灵昀到得不早不晚，温知语坐下欣赏了几分钟落日，听到脚步声靠近，再抬眼，男人已经走到了面前。
莫名和两个人第一次吃饭那天的场景很像，不过今天位置调转了过来。
温知语点了两份招牌的牛排，而后把菜单递给他：“我随便挑的一家，你看看想吃什么？”
虽然已经打过不少次交道，但温知语和周灵昀其实算不上多熟悉，也不了解他的习惯和喜好，所以保守起见，她参考他上次定的地方，同样选了一家西餐厅。
周灵昀没接。
“你请客，就都你来定。”
他挺好脾气地弯了下唇，似乎心情不错，“放心，我不挑。”
“……”
是，你不挑。
你只是难搞。
温知语有点无语，也不知道这一身毛病的大少爷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话的。
不过他这么说了，温知语也没坚持。
看来看去也挑不出花来，温知语索性直接点了招牌的双人餐。
她没点海鲜，但以防万一，温知语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时，没忘记加上一句：“海鲜坚果和花椒过敏，如果有的话请去掉，感谢。”
服务生应下之后退开。
对面，周灵昀拎起水杯喝了一口，闻言抬眼：“我待遇好像变好了？”
温知语：“我是要请你吃饭，不是想把你送进医院。”
他这话说得像什么地位低下的小可怜，温知语回想了下，不太认同：“我之前对你态度没那么不好吧？”
防备是有，敷衍也不否认，但不至于不管他死活？
周灵昀拎着水杯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点了下，中指和食指指根戴着两个银圈戒指，漂亮性感，看着就很会玩。他用一种“你说呢”的眼神瞥她一眼，不置可否地说：“你自己反思一下。”
提醒大少爷不要被外表迷惑似乎挺有必要。
于是温知语难得没有好脾气地对别人的请求都接受，而是说：“我不反思，我就是这样。”
她顶着这张脸说这句话就挺无情的，而且很渣女发言，周灵昀听完就笑了。
“温知语小姐，我要提醒你一下。”
他今晚似乎心情确实很不错，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，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很好接近的错觉。
“——现在已经不是我问你要不要谈恋爱的时候了。”
是他提恋爱被拒绝之后，温知语又主动凑上来决定吊他的。
温知语点头：“我知道。”
她不至于转头就忘，更不需要周灵昀提醒，是她先拒绝的，周灵昀的处理方式很干脆，所以一码归一码，温知语也不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，不会因为他那天那几句话就认为她对周灵昀来说有多特别。
还是那句话，他的身边不可能缺人。这点自知之明温知语还是有的，所以也没把那些话太当一回事儿，更不可能当做有恃无恐的资本。
温知语：“话是我说的，没想要抵赖。”
服务生把菜品端上来，牛排没来得及切，温知语从桌面上捡了把刀叉，一边说：“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事先对我有一个正确的认知，我不打算完全顺从你的心意来，伪装很累的，而且随时会露馅，如果这不是你喜欢的方式，也没关系。”
她和周灵昀都想从对方身上获取什么，所以温知语并不觉得谁低谁一头。不过交易不仅讲究双赢，也讲究对等，如果周灵昀不满意，温知语也做不到心安理得。提前把话说清楚，也是为双方都准备一份免责申明。
温知语把切好的那份牛排递到他手边，略微思索了下，说：“这顿饭吃完之前，你还可以改变你的决定。”
周灵昀的视线在面前的牛排上停了停，而后抬眼重新看她，他的神情并没有因为温知语的话发生大的变化，嘴角噙着一点笑意，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秒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忽然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：“给别的人切过牛排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