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呜唔唔唔呜(你就是这么说)!”
“我说的明明是你的命盘火气太旺,命格硬得吓人。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,所以即使桃花再多也没有结果。”丁溯薇推了推眼镜,“除非你未来对象的命格比你还硬,不过这种人通常都有些辛酸的经历,不好接近……”
苏却耸了耸肩,不以为然。
她就没见过有谁是追不到的。
脑袋里一闪而过一个人的影子。
“却却,你在看什么?”
江津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身后,空无一人。
“江津屿没来吗?”
江津珏显然有点意外,“他?没有啊。他平时忙得鬼影都见不到。”
这话落在苏却的耳里像敲了个闷鼓,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烦闷。
她都伤成这样了,竟然不来看自己?
苏却有点生气,但这种情绪她绝不愿意承认,只能装作随意地撩了撩耳边的发丝,嘴里嘀咕着,“算了,他来不来也无所谓。”
话虽如此,眼底的失落去藏不住,江津珏忍不住偷偷一笑。
丁溯薇:“不过却却,你受伤有告诉家里人吗?”
苏却的手顿了一下,随即心虚地摇了摇头。
幸亏姐姐这些天在外地出差,不然被她发现自己又住了院,非得担心死。
不过也奇怪,姐姐这些天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,工作这么忙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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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渐沉,某间陌生房间里,只有一盏微弱的壁灯亮着。窗外风声萧瑟,衬得房间内格外安静。
苏庭被蒙着眼,黑暗让她的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锐。
鼻尖先是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冷香,夹杂着房间里丝绒的味道。身下是柔软的床垫,似乎是高档酒店的配置。她的手腕微微动了动,被束缚的地方带着些许摩擦的刺痛感,而绳结的触感是滑腻的丝带。
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,靠在她的背上,手臂绕过她的腰,毫无顾忌地将她紧紧圈住。那人靠近她的颈窝,呼吸间带着湿热的气息。
轻轻的低语随着贴近的动作,落在她耳畔,缠绵得像一场无休无止的梦魇。
“庭庭……”
江图南的声音像是一只蛇,滑进她的耳朵里。
那声音温柔到让人错觉,这是某种深情,可越是这样,苏庭越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椎直窜到头顶。
那并不是爱,而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。
苏庭已经不知道现在是第几天了,自她醒来以后就被江图南关在房间里。她的手脚都被禁锢,吃饭喝水都是由江图南照顾着,她只能靠进食的频率来估算时间。
白天的时候,不知是不是江图南给她喂了药,她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之间,只有偶尔的颠簸,让她感受到他们似乎在赶路。
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,但潜意识里,苏庭感觉江图南是在逃亡。
苏庭和江图南认识了十年,那时候的他温文尔雅,对她总是有着化不开的柔情。他是所有人眼中完美的世家小少爷,而她,也曾以为他们可以走到最后。
可她错了。
江图南的爷爷,江秉达用极其直接的方式告诉她答案。
“要么,就当一只永远没有名字的金丝雀,江家养得起。但图南身边,永远不可能有你的位置。”
那是苏庭第一次亲眼目睹什么是阶级的冷酷与差异。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奢华的红木椅中,声音里没有半分愤怒或者威胁,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。
那一刻,苏庭觉得自己被从头到脚看了个通透,连带着她的自尊都被一并碾碎。
她也曾试图劝说江图南一起离开。
“我们离开江家,靠自己的双手,凭我们的能力,不是活不下去。”当年她在一个安静的夜晚对他说,语气里满是坚定和恳求。
江图南那时沉默了许久,眼神复杂。最终,他没有回答。
那一刻,苏庭的心彻底凉了。
分手那天,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,斩断了这段看似温情却无法真正平等的关系。
她永远不可能当一只别人的掌中玩物。
只是没想到,当她已经放下一切,决定往前走的时候,江图南却再次出现了。
“庭庭,这次我们可以一起走了,我有钱。”
他的话在耳边回荡,若是放在从前,她或许会感动得热泪盈眶,甚至为他此刻的主动而心软。然而现在,她只觉得这些话有异。
他从来都是依赖江家而活,江家的资源和庇护是他一生的命脉。这样一个人,怎么可能轻易挣脱家族的枷锁,又怎么会突然有了足够的钱,带她离开?
还是说,他现在躲躲藏藏地逃跑,就是为了躲江家?
“庭庭,该睡觉了,喝点水吧。”
江图南坐在床边,端着一杯温水,一只手轻轻地解下苏庭嘴里的口/枷。
充斥着异物的嘴,终于得以喘息。
苏庭知道,这水里一定又掺了什么让她昏昏欲睡的东西,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。每次喝了这水,她都会变得浑浑噩噩,直到醒来时,又被带到一个新的地方。
可这一次,她的手指暗暗攥紧了被单,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。在江图南俯身靠近时,主动贴上了他的唇。
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江图南一怔,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苏庭的嘴唇颤抖,与其说是吻,倒不如更像是研磨。唇舌相碰,口中的温水顺着嘴角蔓延到脖颈,将两人的身子都打湿。
旖旎一片。
江图南回过神来,眼底瞬间涌上一种掩不住的狂喜。他缓缓闭上眼睛,深深回应着她的靠近,手掌覆上她的后脑勺,动作带着小心翼翼,却又藏不住那份炽烈的占有欲。
“庭庭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,唇齿间吐露出的每个字都透着深情和喜悦,像是等待了无数个日夜,终于等来了这一刻,“你终于原谅我了,对不对?”
苏庭的睫毛微微一颤,那一抹忍耐消失在眼底。
她点了点头。
那夜很长,那夜也很短。
天还未亮,苏庭就感觉到江图南将她抱到了车上。她闭着眼睛,呼吸均匀,像是已经睡熟。江图南替她盖了件外套,声音温柔地对司机道,“慢点开,别吵到她。”
隐约的电话铃声响起,江图南接起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是的,一切都安排好了,我们会准时到……是,我信得过你。飞机场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。”
随后,他转向司机,用更低的声音补充道,“还有人跟着吗?”
“应该甩开了,这几天的路线都很隐蔽,没人发现我们。”
苏庭的心弦绷得越来越紧。飞机场?保密?她的脑海里闪过那些字眼,隐隐猜到了什么。
他这是打算……带她离开这个国家?
她藏在外套下的手缓缓移动,握住了藏在口袋里的手机,悄悄地发送着位置。
车开了很久,苏庭隐约听见了飞机起飞的声音,然后便是停车。
江图南将她抱下了车。
私人机场的灯光冷冷清清,夜色笼罩下显得更加隐秘。
江图抱着怀里“熟睡”的苏庭到了过关处,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护照和文件。
“她喝了药睡着了,刚做完手术,还需要静养。”
海关人员审视了一会儿,看似随意地点了点头,让他们通过。
登机前的最后一步,江图南终于松了口气。他侧头看着苏庭的睡颜,脸上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。
“庭庭,快了,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。”
就在他抱着她往登机口走时,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,模模糊糊地开口,“图南……我想上厕所……”
江图南一怔,有些意外她竟然醒了,但很快自我安慰,或许是昨日的水喝多了,代谢掉了药效。
他皱了皱眉,“忍一下,等上了飞机再去。”
“不行……”苏庭咬着牙,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软糯,“我快憋不住了。”
江图南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,终究还是妥协了。
他抱着她到了厕所门口,将她放下,“五分钟,快点。”
“好。”苏庭点头,推开门进了厕所。
门一关上,她立刻清醒过来,开始四处寻找出路。厕所的空间狭小,只有一个小窗户能通向外面。她踩上马桶盖,试图将窗户推开,心里祈祷外面不要有障碍物。
就在她正准备翻出去时,突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。
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衣制服的女人,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,脸庞冷峻得像一块雕刻的冰石。
“你和江图南是一伙的?”
苏庭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,下一瞬她剧烈地摇头否认。
“不,我是被他绑架的,求求你帮帮我……”
女人沉默了一瞬,像在飞速思考,又像是在鉴别她话里的真实性。
一分钟的沉默似是一年那么长。
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,“可以。”
“砰砰砰!”
厕所门外传来江图南焦急的拍门声。
苏庭紧张地看向女人,女人却不慌不忙地拉开窗户,用力将她一把拽了出去。
江图南感觉到了异样,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,猛地开始用力撞门。
“庭庭,快出来!别让我生气!”
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,司机满头大汗地冲到他身旁,拽住他的手臂就往外拉。
“他们来了,快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