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却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。
否则, 怎么会仅仅听了江津屿几句软言哄诱,就被拐回了家?
被困在门口亲得喘不过气时,她还能强撑着推开他:“江津屿, 你别太过分,我可还没有原谅你……”
她的警告还未说完, 后要被他一捞, 双退直接悬空, 整个人被按在墙上,密不透风。
“乖, 过不过分,你心里清楚。”他笑着, “而且,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?”
夜色沉沉,被单翻涌如浪。她的双退被架起在江津屿的肩膀上,白皙的脚贝绷紧,随着他每一次的进击而摇晃。苏却整个人都被亲得晕晕乎乎, 在彻底溺进去的时候,一个念头从她破碎的理智里翻腾出来。
“唔……楼观山有没有受伤?”
江津屿眼眸一黯,不满地用力深深一击,苏却吃痛地瞬间弓起了身子。
“宝宝,你最好专心点。”
他的嗓音低哑, 透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危险意味,指腹慢慢滑过湿热的雨林, “在这种时候, 你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?”
苏却刚想解释,就感到浑身一颤。
“唔!”
他惩罚般地打了一下她的翘桃,力度不重, 却令她忍不住叫了一声。
“你再说一次他的名字试试看?”
江津屿低笑了一声,嗓音像是揉碎的檀香,萦绕在她耳畔。
积蓄了几个月,江津屿毫不克制地品尝着苏却,翻来覆去地,像是标记般,将他的一切浸满她。
苏却被他搅得语无伦次,抓住休息的空档,断断续续地开口:“我关心楼……楼观山,只是因为怕你……唔……怕你惹上事。啊……他,他也是为了保护我嘛……”
江津屿当然看得出楼观山在江兆锋面前护着苏却的真心,可一旦想到那人在他缺席的时间里和苏却亲昵,甚至以订婚人的身份示人,他瞬间就失去理智了。
纵使他知道这不是真的,但即使是想象,也不允许。
江津屿磨着她,磨到她声音都止不住,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时候,才随口道:“早就安排付立送他去医院了,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
有分寸?有分寸能直接撞车逼停?
我信你个大头鬼!
苏却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多少次,她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。意识溃散前,她听见江津屿低笑了一声。
“宝宝,还醒着吗?”
苏却想回应,可睁眼都令她觉得疲倦。江津屿把她抱进浴室里,温热的水渗进毛孔里,她终于找到一点呼吸的余裕。
“所以,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吗?”
“看到你吃醋,我很高兴。”
苏却脸上一红。她之前已经被江津屿科普,原来订婚的是江津屿的侄子,江兆锋的独子江图南。
而那通电话,更是江年年打来的。
天,她竟然和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争风吃醋,脸都丢尽了。
“别说了啦!”她羞愤地拍打水面,溅起的水花落进江津屿的眼睛里,他疼得闭上了眼睛,眉心不由皱起。
苏却连忙凑过去,手足无措地想要帮他吹眼睛,“没事吧,都怪我……还痛不痛?”
她才刚一凑近,就被反手一按,江津屿的身子覆下。
苏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,水里,比想象中更方便。
“唉,我最喜欢你被骗的时候,真可爱。”
他贴着她的脸恶劣地啄了一口,语气戏谑。
可下一秒,他的眼神却认真起来。
“你真的不后悔?”
江津屿凝视着她,手指抚上她的脸,拇指轻轻蹭过她的唇角,嗓音低哑:“这次和江兆锋的对决,我可能只有五成的把握。如果他真的对你做什么……”
话音未落,苏却已经抵着他的额头,握紧他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源源不断的力量。
她轻轻地笑了笑,坚定道:“江津屿,我从来不后悔。”
-
晨时的江宅祠堂,被白雾笼罩着。
红漆雕梁的屋檐下,堂前的香炉袅袅生烟,空气里弥漫着檀香与冷沉的陈旧气息。百岁高龄的江水生端坐在高堂之上,枯槁的手指拄着一根黑檀木拐杖,神情威严,如同一尊风烛残年的古老帝王。
他的身旁,江秉坤腰板挺直,眉眼间尽是志得意满。他望向厅堂中央,那里,江秉年正亲手捧着象征江家继承权的印信,准备交予新一代的继承人——江兆锋。
这一刻,是江家百年传承的交接,是江兆锋加冕为江家掌权者的封印仪式。
在座的家族成员肃穆围观,唯独江图南独自坐在最后排的阴影中,一言不发,面容隐没在昏暗之中,无法窥探他的情绪。
就在印信即将落入江兆锋手中的瞬间,只听门口一声: “杀人犯也能继承江家?呵,我看不是百年荣光,而是百年耻辱了。”
清冷的嗓音在空旷的祠堂中炸裂,震得堂内气氛顷刻间凝固。
所有人蓦然回首,目光齐齐落向门口。
江兆锋面色陡变,目光骤冷,咬牙切齿地转头望去。
一袭白衣,翩翩而至。
江津屿信步踏入祠堂,身形清瘦修长,白衣在晨曦的映衬下,如同一抹干净凌冽的寒光。
他目光沉敛,神情疏冷,唯独眼底翻涌着深沉的情绪,似是压抑已久的怒火,终在此刻揭盖而出。
“津屿,不要胡闹。”江秉年沉声警告,眉头紧锁,“继承权交接是江家最重要的时刻,休得乱来!”
“肃静——!”
堂上的江水生拐杖猛然一砸地面,震得四周都微微一颤,声音如洪钟般威严。
然而,江津屿的脚步未停半分,他径直走到堂前,垂眸睨着江兆锋,缓缓开口:“你们不是要证据吗?证据,在这里。”
话音落下,他猛地一抖手中纸页,白纸如同飞雪般纷纷扬扬洒落满地。
江秉年的目光顿时锁住那些文件,只是扫了一眼,整个人便猛然僵住。
白纸上是一连串的转账记录、BVI空壳公司的注册文件,还有涉及江津恒“意外”死亡的关键金流,每一笔都精准指向江兆锋。
江秉年的手抖个不停,抬头死死盯着江兆锋,嗓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意:“……真是你做的?”
江兆锋眼底划过一丝狠戾,冷哼一声:“阿屿,你真是恨透了我抢了你的继承权,连伪造证据这种伎俩都用上了?”
江秉年的神色变了变,似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他看向江津屿,试图确认:“你真的作假了?”
江津屿闻言,蓦地嗤笑一声,冷漠至极:“江秉年,你不信你亲儿子,反而信他?”
江秉坤见势不妙,立刻对着江水生跪倒在地,语气悲切:“父亲!你看他们是如何欺负兆锋的!当着您的面,都敢编排我的儿子!”
江兆锋立即附和:“对,你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,凭什么让家族相信?”
“我有。”
突如其来的嗓音从黑暗处响起,祠堂内的所有人蓦然回头。
江图南缓步从阴影中走出,目光平静,看不出情绪,语调冷然:“所有原版资料,都在我这里。”
他顿了顿,扫了一眼江兆锋,唇角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:“父亲,你应该还记得,这些老鼠仓的账户持有人也有我的名字,只要我愿意,瑞士银行可以随时把完整的交易记录打出来。”
江兆锋脸色骤变,猛地冲上前,像是要亲手掐死江图南:“你这个逆子——!”
江图南后退一步,令他扑了个空。
“你以为,你真的能把我一辈子捏在手心?”
他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刀,直直刺向江兆锋:“我还以为你接我回来,是因为父子之情,结果呢?”
“不过是想把我的婚姻当作筹码,铺你的路。”
江兆锋的瞳孔微缩,终于明白,自己最大的破绽,不是江津屿,而是自己儿子。
“你们一直吃别人,填满自己的胃口。”江图南语气森冷,“虎毒焉能不食子,而你们却要吃净自己儿子的自由和灵魂。”
“所以啊,我背叛你,又有什么负罪感?”
整个祠堂,一片死寂。
江兆锋的希望彻底崩碎,他踉跄着后退,眼神变得慌乱,最后只能求助性地看向江水生:“爷爷……救救我,我不能被带走,我不能!”
江水生沉默了许久,最终缓缓抬起头,拐杖重重落地:“闭嘴,不要再闹了。”
他扫了一眼江津屿,目光冷漠:“津屿,你这次太超过了。”
“兆锋对津恒做的事,我几年前就惩罚过他了。”江水生语气不容置喙,“你不该揪着不放,更不该让外界知晓,坏我江家的名声。”
他目光沉敛,如同法外帝王,话语落下便是定论:“我可以让兆锋去海外,继承权归你。但这件事到此为止。”
江津屿冷笑。
他还没开口,便听到江秉年颤声道:“所以,父亲……你一直知道?”
他僵硬地抬头,看向江水生,眼中满是崩溃:“你一直知道这畜生害了我的恒儿,却一直包庇他?”
江水生目光一沉:“阿年,你也要闹?”
“闹?”江秉年仰头长笑了一声,眼底尽是破碎的冷意。
他缓缓睁开眼,目光赤红,声音一字一句震彻祠堂:“我一生奉献给江家,换来的,竟是这样的欺瞒?”
“父亲,这就是你的家族信仰?”
“你让我护手足之情,那他江兆锋杀我儿子的时候,可曾想过家训?!”
说罢,他猛地将江家印信摔在地上。
印章应声而断,碎成两截。
“我现在依旧是江家当家,”江秉年字字铿锵,“我说,江兆锋杀人偿命,就是我说的算!”
他看向江津屿,两人目光交汇,心照不宣。
江家大门打开,警察上前,反手铐住江兆锋,押送而去。
江水生被这一幕气得猛地一咳,当场倒下,被紧急送往医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