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断地推挤勾缠,像是要掠夺她口腔和大脑中所有的空气。许念粥的舌根发酸发麻,脑袋晕乎,被搅///弄出一片津液。
她喘///息着,喉咙里难以自抑地发出一阵低低的慰叹。
微弱的声音传到周圻的耳朵里变成了一声娇嗔,他横在她腰上的手瞬间僵住。
“不舒服?”他的声音哑到不行。
许念粥切身体会到被亲到发软发抖发懵的滋味,整个人轻飘飘地浮在云端,根本听不清他说的话。
“嗯?”她迷茫地看他,带着很重的鼻音发出了第二声的音节。
她细柔的头发随着起身的动作披垂下来,再一次扫到他的脖颈。
周圻脊骨发麻,完全看不得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,迅速别开脸。
许念粥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,不知是被亲到上头还是醉意上头,她挪动双手,摸索着去捧周圻的脸颊,一不留神就变成了虎口掐住他的呼吸命门。
被摸到了痒痒肉,周圻只得正视她。看她笑得像个小傻子一样,他也跟着笑出了声,捏了捏她红润的脸。
许念粥戳着他可以盛水的酒窝,凑上去又害羞地亲了口,张开手圈住他的脖子,伏在他的肩头。
她阖上眼,混混沌沌地喃喃:“怎么办,有些舍不得,但是真的好困啊……”
“困了就睡。”周圻拍拍她的头。
“可你明天,明天就要走了啊……”
周圻愣了愣,微微皱起了眉。
许念粥贴在他脸颊的掌心灼热,他被烫得分了神,手上哄睡拍头的动作不自觉加重。
“疼……拍傻了要。”
上半身没有施展空间,作为“报复”,许念粥努力夹拢腿。女性的腿部力量好,她尽可能的在发挥优势。
小区的路灯又熄灭了几盏,零星光线透过摇摆树叶掉落在昏暗的车内,在两人之间翻涌。
身上的人太好胜,周圻现在挺不舒服的。
他无可奈何笑着地揉揉眉心,绷紧肌肉。
幸好没一会儿,女孩停了下来,只老老实实地挂在他身上。他以为她睡着了,刚想抱她回座位时,又听到声绵长沉重的吸气。
“有睡着吗?”周圻试探性的轻轻询问。
许念粥原本不太顺畅的呼吸顿感更加艰难,变化的姿势让她身前的感受更加的明显。
这怎么可能睡得着!
她红着脸腹诽,耳边全是自己飙升的心跳声。心底的期待竟然超过慌乱,但尚存的丁点理智让她选择咬咬牙,继续装睡。
周圻耳朵又不聋,左手握成拳抵在嘴上咳嗽,也没再继续过问。互为对方的始作俑者。
他拿过手机定了同个酒店的一间房,再把手机放回中控台时,听到她的呼吸和心跳已经趋于平缓,淡淡花香与清爽果香交织拂过,萦绕在鼻尖,让他醉心。
车开到酒店时已经快一点。
周圻停好车,看到许念粥睡得正香,这次的眉头舒展的,紧抿的唇线略微上扬。他盯着看了会儿,还是不忍心直接叫醒。
许念粥很轻,抱在怀里毫不费劲,她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他的身型前也是小小一团。
周圻在前台领了房卡,见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角,眉头微蹙,整个人更往里蜷,生怕自己掉下似的。
他无声地笑了下,又将她往怀中按了按,小心的,像捧易碎瓷器一样抱着人往电梯间走。
感觉到轻微地颠簸,许念粥勉勉强强睁开一只眼,有些刺目,她又迅速闭上。
自从读了研,许念粥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,但从车上到现在她睡了个好觉,而且哪里都是甜甜的香香的。
半梦半醒,她听到有人问她房卡在哪。
房卡?她过了遍脑子,凭着肌肉记忆往裤兜里摸,抓到了东西毫不犹豫的就往眼前的人影上递。
这种完全的信任,却让周圻乱了心,要是今天不是他,换成了别人她会不会也是一样。
他轻轻晃了下许念粥,低头问:“我是谁?”
莫名其妙,许念粥嘀咕:“你不是人,还是鬼哦……”
周圻无奈:“说名字。”
“周圻、周圻、周圻……”许念粥高举在空中的手挥了又挥,“满意了么,手臂酸死了。”
听她喊了那么多遍名字,周圻的心窝热到沸腾。
他瞧她的糊涂劲,笑着腾出一只手去接。两张卡,先映入眼帘的是五个大字:居民身份证。就在下面一行,他知道了她是江城人。
周圻的嘴角弯了弯,没有翻到正面,而是直接抽出下面那张。
十楼。
周圻开了门,只点亮暖黄床头灯。他掀开被子,将人小心地放下,替她解外套拖鞋。掖被子时,周圻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捉住,他扭过头,看到了许念粥的脸颊泛着醉酒后的红晕,眼神像闪着星子般亮亮的,双唇翕动,应该是想说什么。
他慢慢俯身去听。
——“我们,加个微信好、好不好?”
许念粥说的很小声。
周圻探身抽了张纸巾,擦掉她淌到一半的泪,而后半蹲在她的床边,把她裸/露在外,两只乱动的胳膊装回了被子里:“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加了吗?”
许念粥被掖成了严实的“蚕蛹”,她也没反抗,思考了会会儿:“……好像也是。”
“喝水吗?”他看她舔了舔唇。
“喝,”许念粥破茧,从床上艰难地坐起,吸了吸鼻子,“其实我有点饿了,晚上出门前去楼下买小卷粉,没想到三个味道都卖完了。”
听到委屈的声音,周圻接完温水,有意思地回头看了她一眼:“好吃?”
“好吃!”许念粥用力点了下头。
“嗯……”他看了眼时间,端起杯子,“还有六七个小时。你现在是想喝个水饱还是吃楼下便利店的熟食?”
许念粥接过玻璃杯,很果断地选择了前者:“喝水就行。”已经很麻烦他了。
温热的液体从喉间滑过,暖意渐流。经过车里那一遭,许念粥有些累,她换了个放松的姿势,双手耷拉在打开的两腿之间被子之上。
她就这么盯着周圻的侧脸放空坐了会儿,像是触发了什么隐藏开关,突然傻乎乎地笑了下,开始絮叨。
她发自肺腑地夸拆拆怎么这么聪明,怎么就能一下认出她,还问拆拆爸爸,要不要考虑将孩子往月老牵线的方向训练发展。
“不对,”她难得酒后谨慎,“如果拆拆是公的才是月老,母的就是红娘。”
她还称赞今晚的酒很好喝,同个口味的没有上次和同学在外面玩时喝的那么涩,这次入口是醇香的。
周圻听她念着,眼睛弯成了小镰刀,他没忍住地逗趣:“看来醉鬼没少喝,还能有对比。”
一句话换来隔着被子的一踹。不轻不重,隔靴搔痒,他及时握住了她想往下挠痒的手的手腕,无奈一笑,带着些劝诫的口气,“在床上别乱动……”
许念粥微愣,两人谁也没再继续对话。
室内安静了下来,热水壶内壁上凝结的水珠连连滴落,漾开,“啵”的一声,明明很轻,此刻却在耳边无限放大。
过分勾人。
许念粥直白又大胆地注视着周圻,半响启唇:“不可以吗?”
第四章
Chapter4
“可以什么?”他看向她。
“做吧。”
做吧,许念粥坦然地说。
简简单单的两个字。
如果不是手腕上逐渐加重的握力和他错乱的呼吸,也许许念粥真的会相信眼前的人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静。
空气凝滞了很长段时间。
周圻僵硬地咽了咽喉咙,撇开视线忍了几秒。
他松开手,看到她腕骨处的红痕轻柔地抚了下,拿过床边的玻璃杯,声音是想不到的喑哑:“早点休息,已经很迟了。”
看着他往窗边走,许念粥掀开被子下床,一路跟到了沙发。本意是身上出了些汗,她想把头发给扎上。至于其他……也可能是起了些小孩子般的顽劣性。
她半蹲在行李箱边,拉开拉链,勾出一次性橡皮筋。正胡乱抓着头发时,她偏头,发现周圻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。
“怎么了?”许念粥的笑容染上几分无辜,明明她自己也是第一次,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“没事,不可以就算——”
猝不及防,她抬起束发的手臂顷刻间被捉了过去,甚至于有些粗鲁和迫切地拉拽。蹦的一下,两指间的黑色橡皮筋瞬间被抻断,许念粥睁大双眼,还没呼出声,后背已经贴在了落地窗上。
蹲在地上久了,直接站起,许念粥有一刻的头晕眼花,感觉血液汹涌地冲上头顶。惊恐又兴奋紧张,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。
“喜欢这样的?”他厮磨着她的耳朵。
“喜欢。”
她很久没有遵从自己的内心了。
凌晨两点,窗外一片漆黑,没有拉上的窗帘,两人相融的模糊黑影通过暖灯映射在玻璃上。
许念粥身上还是那件吊带,重新披落的长发挡了部分的冰凉,可还是难以忽略身前身后的双重冰火。
“嘶……”她倒吸了口凉气,尝试移动被困住的手,力量悬殊,又被牢牢摁了回去,但没有真正弄疼她。
难捱,浑身上下。
她微微蹙起眉头,额头冒出细汗。
身后的窗户上起了层薄薄的水雾,好像满屋子的栀子花香都带着热气。
周圻见她裸//露在外的肌肤泛起不正常的粉红,认命地卸了力气,往后退了半步:“有些话不要乱说,到时候害怕了想逃都来不及。”
他揉了揉太阳穴疯狂跳动的神经,感觉到头来折磨的还是自己。
“我没害怕,”许念粥脑子缺氧发晕,也没忘反驳,她举起手臂到他眼前,“你弄的。”
是真倔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