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字说的很慢,拖得很长。
又怕她没听见似的,他搂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臂兜得更紧, 周圻深吸了口气,认真地重复道,谢谢,念念。
话音刚落,许念粥像个小弹簧一样咻地往上弹了下。
最后两个字实在扰乱人心,她的瞬间手不听使唤, 更加乱了拍背的规律。
那种让人恍惚,懵憧, 心悸的感觉又来了。她红着脸别开头,费力黏糊地‘嗯’了声。
忽地,许念粥感觉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被用力一握, 掌心一凉,她低头,看到手里多了个浅粉色礼盒。
她愣了片刻, 再抬头, 放礼盒的人已经探身去前座的扶手箱里翻找打火机去了。
“你、你为什么又送我礼物?”许念粥结巴了, “你、你是晚上在商场那会儿就猜到了是今晚给你过吗?”
“没有,碰巧。”
“你骗人……”她一面有些激动, 一面又有些莫名的慌乱。她好像准备的都没他多。
“真的碰巧,”周圻笑着坐回座椅上,“打开看看?”
他拿起她放在裙面上的蜡烛,看到数字‘6’,兀自一哂:“都二十六了。”
许念粥听到他的自言自语,以为是她算错了年龄,拆包装的手一顿:“我记错了吗?我是按照你身份证上的时间算的。”
“身份证?”他看她。
“对呀,身份——”
许念粥此刻运转迟缓的大脑也活了过来,她想起了那是张她碰巧看到的,被她故意藏在背包夹层的身份证。而她又不想这么快还给他,想等着他找得团团转时,她可以像有魔法一样从手里变出来,解了他的燃眉之急。可小孩子幼稚。
周圻似乎还在等她的回答,眼神里又好像洞悉了一切。
许念粥鼓了下腮,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背包:“就是,网上看到的身份信息啦……”她继续说,扯开话题,“二十六岁可一点儿都不大,你看上去顶多就二十岁出个头头。”
又说:“男人三十一枝花,你还有四年。”
周圻看着她忙前忙后,笑道:“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放在座椅皮垫上的手机屏幕亮起,那张玫瑰屏保上显示的时间数字往前又跳了一位,只有三十五分钟就到第二天了。
许念粥垂头看了眼后,也顾不上说太多。
她把礼盒先放下,转身将包里的蛋糕取出。但在丝带缠手,周圻想上前帮忙时,她果断拦下了他:“我来就行,马上好,你等等哦。”
很快,蜡烛被摆好插上。但在使用打火机时,许念粥做了下心理建设。因为小时候使用打火机时,意外将她自己的头发和手指点烧过,导致她到现在还是很后怕。
她屏着一口气,按下,顺利擦出火焰,蜡烛点燃。
周圻看着许念粥长舒了口气,脸上的表情从凝神到惊喜,猜到了她或许对于打火机的恐惧,但这次为了这件事选择去克服一次。
在收回她递来打火机时,他安慰般地揉了下她还算有些僵着的手。
他们俩人坐隔得很近。
两点不断向上跳跃的烛火像是聚集成了最小的篝火,暖金色的烛光照亮了这一小片独属的温柔世界。
周圻也因此看清了这个蛋糕的样式。
见他盯着看了会儿,许念粥忍不住紧张兮兮地问:“能猜得出来上面画的是什么吗?”
其实是因为蛋糕抹面上的奶油霜图案草稿图是她自己画的,有一点点的抽象。
当时由于时间不够所以没能亲自上手,但也是让蛋糕师傅尽可能的还原。除了最平常的‘HAPPY BIRTHDAY’字母外,其他的她想有更深一点的意义,可又知道自己的画画功底没那么强,所以……
“能,”周圻应得快,“能看得出来那是三个背影,拆拆和我还有……”
他的目光落在最右侧的披肩长发人物图像上。
“还有你的妈妈,”许念粥轻声接上,“我不知道阿姨是不是长发,就按照自己想法来画啦。”
周圻无比意外,他抬眸。
微光里,小姑娘的眼睛明亮亮的,期待又惴惴。
还未等他开口,许念粥先捣了捣他的掌心,敦促:“快,先许愿,不然这天又要过去了。”
周圻凝望着,同她相握的手扣得更紧了些。在刚刚,他想说的是,都二十六了,有多少年没有这么被记着去过一个已经过期了的日子。
他笑着说好,闭上了眼。
蛋糕表面的动物奶油实际上有些化了,部分不同的颜色融在了一起。但又从另一个层面来说,好像他们是永远都在一块儿。
蜡烛被吹灭,许念粥松开他的手想去拿勺子,小五寸,就两个人,不用切也可以。
还没等她转回身将勺子递去,身后已然覆上来道阴影。为了避免被碰到,周圻把蛋糕举放到一旁,才单臂拥她入怀,抚上她的脑后。在许念粥刚微微张嘴发声时,他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唇畔,舌尖抵撬开齿关,探入,点燃每处火花,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。
缱绻又激烈。
许念粥虚软的手一抖,东西没拿稳。
塑料刀叉相继掉落的声响被两人粗重急促的喘息声盖过了去。
熟悉又奇妙的感觉从小//腹向上蔓延,许念粥乖乖地侧过身抬起双臂,再次搂住了他。湿濡的滚烫从耳后顺势向她的下颚后舔舐咂弄,点啄的吻继续在她的左侧颈处温润开花。
动情暧昧的气息将她彻底包裹,许念粥不自觉地攥紧双手,将头偏在一边,心口难耐翻涌。
那份滚烫最终停留在了她心脏的位置咂啄着,本就被解开了三粒扣子的衬衣被拨到了一旁。
许念粥轻微的失神,呼吸变得沉重缓慢,她眨颤着眼睫,抱紧了他的腰,声音断断续续:“蛋、蛋糕还没吃。”
她想要,但也想让他先过完一个完整的生日。
周圻似乎轻轻吸了口气:“舍不得吃。”
温热的气息慢慢拂过那片还未被触及过的绵软肌肤,许念粥的心里弥漫着的最后清醒轰然炸散。她抱着他的脖颈保持平衡,红透了的脸埋在他的肩膀,声音涩而哑:“那你吃我吧……”
周身的一切声音都在这句话说出口后彻底听模糊了起来,只剩下丝丝密密的电流声清晰地蹿在她的耳畔,甚至于带动了一连串的反应,被碰到过的每一处都在泛痒泛麻。
蓦地,她的眼前的视野出现颠簸,一兜一转,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紧揽着腰身,将她抱起。
周圻本想看看她的脸,可许念粥羞赧到不行,垂着头,不管不顾地去搂他的脖颈,想要避开他的眸子。
她身前的绵软直直撞上他的滚热的胸膛,他的眸色更黯了,伸手去捏她的耳垂,撩开她的发丝,另一只手垂在她的腿侧,嗓音哑而蛊:“别挡,让我看看。”
他向后靠,看到了那只红到滴血的耳朵,又揉了揉,轻笑:“怎么现在还会这么红?”
许念粥不自觉地一抖,身体给了回答。
她去抓周圻的头发,无声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了。
很听话。
他确实没有再说,而她却听到了另外的响声。很耳熟。
许念粥抿着唇没忍住好奇地转头,看到了周圻抽取几张湿纸巾,正在仔细擦拭着双手,在这个视野方向的微暗光线下,他修长的手指更加骨节分明,还泛着水光。
似乎是发觉到了她注意过来的目光,他还特意放缓了速度,闷闷一笑,听得许念粥逃也似的扭回了头,不知道该往前坐点还是向后挪点。
她身上的那件灯芯绒半身裙的面料极为柔软,不算太厚,车内也开着凉风空调,但此刻许念粥却感觉裙内无比潮//热,她像个小乌龟一样慢腾腾地挪着身子,想换个舒服点的坐姿。
却在下一秒,她被身下人的双膝抵住了躁动不安的双//腿,在确认自己没有抗拒只后,继续往两边打开。她趴在了他的身前。
车窗上落了下几滴雨点,初秋的雨绵绵,很快,玻璃窗上流下了一绺水路,看窗外的东西都变得多了些重影。
接下来要做什么,彼此间心知肚明。
许念粥仰颈,潮//红的脸贴在他的胸口,心跳如擂鼓,却也强装镇定地用勾//人的眼神看着他,她想问——
“不会有人,车窗也都贴了膜,外面看不见。”周圻再次透过她的眼睛,读取了她的内心活动。
他声音里掩藏不住的情惑让许念粥面红耳赤。她莫名想到了他睡醒时说的那句‘胆子这么小,还喜欢找刺//激’,顿时感觉被正中下怀,毕竟说要开车出来的也是她。
被拆穿后不服气了,许念粥鼓足劲向上扑,圈着他的脖子,往锁骨上一咬。
殊不知,正是这一咬,腾出了空间,也像是给了他指令。
周圻的手指按上去,刚一捻揉,她瞬间就像一座小山似的鼓了起来,浑身上下的血液止不住的往头顶上冲,喉间压不住的声音像幼猫急促叫唤。
许念粥僵住,茫然地盯着车窗上的一处缓缓流下的水流。
“这么快。”
“你别说话!”身旁的人低低一笑,她反应了过来,有些恼又有些羞,但没什么震慑力,声音软乎乎的,像是哈了团白气。
周圻依旧很听话,憋着力气只做不说了。
许念粥想要收回腿,却被他的膝盖用更大的力展开。
窗外的雨下得更密了点,敲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渐渐与她发出的或高或低的变调音节相重合。
“你……等下……等下,”许念粥的手指无骨似地刺挠着周圻的手臂,她像个出水娃娃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,“刚刚才……唔……”
见她紧紧蹙眉,委顿的模样,周圻心疼,抬手擦掉了她的眼泪。他观察着她的表情,变换着速度:“等会儿会舒服些。”
许念粥当然知道,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推着他的手想要挣脱,但都被挽着腿搂了回来。
窗外划过一道无声的闪电,在她的眼前炸开。她的脑子同时空白了瞬,紧接着出现了无数亮闪闪的光,攥在他衣角的手骤然收紧,又无力地垂下。
周圻抽出另只手抱住了她,将刚刚被紧紧包裹住的手指压//在了她的唇上,程度很轻的坏笑:“你自己的味道。”
许念粥还没从刚才的灭顶感中完全缓过来,心跳又开始加快,她红着脸推开了他的手,去咬刚刚被她咬过的地方。
她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口,低下头,看见他手指上的花露,很没骨气地又汩汩出了水花。
湿透了。
他穿的深色裤子不易看出水渍,但她每小幅度挪动一下,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冰凉触感。
周圻吻了吻她哭到猩红的眼尾,抱着她去拿前座的干净外套给垫上。
迷迷糊糊间,许念粥看见他打开旁边的袋子,袋子里确实东西多,还不止她之前粗略估算的四五盒,好像有七八个小盒子。
听到了塑料包装袋撕开的声音,她收回视线,想要低头看,却被周圻捏着下巴吻了上来。激吻着,和她的唇舌搅到了一处,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。
像是被阻拦后感到委屈,许念粥趁其不备咬上了他的舌头,退出,撅起嘴看了他一眼,略带着哭腔的声音多了丝不甘示弱:“你坐好不准动,我来。”
周圻扬了下眉,看向她,哑声:“抱着你坐?”
又是这个‘zuo’。许念粥的心脏怦怦怦直跳,但眼前的一切让她没了思考,她点了点头,呼吸困难地挤出一句话,倒更像是撒娇:“你,坐好一点。”
“好,”周圻垂眸闷笑了声,学着她的说话语气拖长尾字,“我坐好一点。”
等许念粥跨坐好,她才发现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她穿着裙子,将头埋在了周圻的肩窝里。她其实并不会在上面,尝试了许久还没成功,但心口的难耐已经快将她彻底的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