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凝雨知道这是要接自己下班,还要明知故问:“做什么啊?”
谢迟宴说:“宝宝,接你偷情。”
直到秦凝雨走出了一段路,回头看到迈巴赫从眼前缓缓驶离,伸手摸了摸脸颊,真烫。
老狐狸真是越变越坏了。
重归工作室的这天早上,组员们为她准备了一个小型欢迎会,秦凝雨只是刚进门,就被两边各一个礼炮对轰,簌簌金色礼花飘扬半空。
“欢迎欢迎欢迎!”
“欢迎组长重归大家庭!”
……
秦凝雨被他们吓了一大跳,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地说:“感谢大家的欢迎,现在把办公室打扫清理回原样,半小时后开会。”
“Yes,madam!”
“组长组长,收到!”
……
会议结束,秦凝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门被从外敲了敲。
“进。”
门被推开,傅宁抱着文件走了进来,向她汇报了这些天缺席的会议记录。
秦凝雨一边翻看着,一边简要交待一些事项,傅宁都一一记下。
说完,秦凝雨察觉傅宁有些欲言又止,开口问:“怎么了吗?”
傅宁连忙发誓说:“组长组长,我真是顶级乌鸦嘴,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!”
秦凝雨笑了笑:“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,我们大家都没想到,没有人受伤就好,不要多想,好好回去工作。”
“对了,下午跟我出趟外勤。”
傅宁说:“好的,组长。”
下午秦凝雨带着傅宁出外勤,有场和鼎禹合作的线下活动,要去协调准备工作,想到要见到曾经相熟的同事,心里还有几分怀念和期待。
秦凝雨刚到,就被相熟的同事拉住,朝她挤了挤眉目:“这位同事,你怎么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,我要上报组长扣你绩效。”
“郁组长管不了我的绩效。”秦凝雨也顺着跟她开玩笑,“给钱的才是金主爸爸,我的金主爸爸已经换姓了。”
另一个同事也凑上来:“时乔最近在做什么?听说她要开个婚礼策划工作室,我以后结婚找她,能不能曾经看在老同事的份上,给我打个大折扣?”
秦凝雨说:“这个你要跟时乔说,她最近忙得焦头烂额,说没想到当老板事情竟然这么多,还不如回来当咸鱼领工资。”
“这我可举双手双脚赞成。”
“凝雨姐!”
阮笙从身后窜出来,一把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,朝着其他同事笑吟吟道:“各位姐姐,待会再叙旧,我先借用一会凝雨姐。”
“走,凝雨姐,我带你去看布景。”
秦凝雨跟着阮笙看布景,阮笙跟她简单介绍了这次的活动流程,以及展示一些特殊触发装置。
阮笙刚进鼎禹的时候就跟着她,秦凝雨现在看她专业又熟练的模样,蓦然有种“吾家有女初长成”的欣慰感。
“阮笙,还没当面恭喜你转正,以后有事情都可以来找我。”
阮笙很用力地点了点头:“凝雨姐,你也是,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,我阮某人绝对义不容辞的,虽然我现在还是个虾兵蟹将,可是你投资的潜力股绝对不会差的。”
组里的实习生送来两杯热的麻薯奶茶,说是组长请的,阮笙接过说谢谢,笑嘻嘻地调笑了一两句,然后拉着秦凝雨在角落里忙里偷闲。
阮笙讲起八卦,就像只囤食的松鼠,连奶茶都顾不上喝上一口,像是想到了什么,压低声音说:“我觉得组长谈恋爱了。”
八卦是人的本性,秦凝雨作为前部门拼命三娘二人组里的一人,一度觉得郁粤此人断情绝爱,一心只有工作,此时也生出几分好奇:“真的吗?”
“我也是猜测。”阮笙神神秘秘地说,“就是跟靳总啊。”
书画名门出身的靳总靳宜儒,坐拥哲远集团,深居简出,向来不出席商业活动,这头遭破戒就是在郁粤身上。
至于靳总她见到一回,儒雅沉穆,瞧着跟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似的,身上没什么人气,跟一向会来事又骄矜的郁粤,感觉是两种极端。
阮笙看着她震惊的神情,八卦倾诉欲得到很好的满足:“大家看出来了,有一次有个组员加班不小心睡着了,睡醒一看十一点,连忙想匆匆回家,结果竟然在走廊撞到了靳总,领口竟然有个口红印,还有上回,靳总跟谢总谈完事情,就等在公司楼下接组长,但是组长心思有些难猜
,不冷不热的,我们猜,是靳总在追组长。”
秦凝雨第二次被震惊了,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:“你说谁追谁?”
“当然是靳——”阮笙突然瞪圆了眼眸,话语直直顿住。
站在身后的阮笙抱臂,微扬唇角:“靳什么?”
组长的笑容有很多深层含义,阮笙不想猜也不敢猜,只知道当场被逮到偷偷聊组长八卦的罪名成立,立马非常狗腿地笑:“靳、经常要和前同事联络感情嘛!组长,我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沟通,您和凝雨姐这么久没见了,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叙旧了,我先前去忙了!”
说完,脚底抹油似地跑了。
留下秦凝雨和郁粤面面相觑。
郁粤放下手臂,微皱眉头:“我就问她一句话,她跑什么?”
秦凝雨心想被当场逮到聊上级八卦,想办法跑路是每一个职场人的求生本能,此时她心中有再多的好奇,也不可能开口问,只说:“可能是忙吧。”
郁粤没说话,而是默认了这个心照不宣的鬼话,问道:“回到老东家地盘的感觉,还不错吧?”
“还不错。”秦凝雨笑了笑,“你意外很有组长的样子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郁粤也笑,“我见你第一面就感觉到了,你身上的气场硬了点。”
聊不到两句,她们就有些没话了,只能挑摘着工作聊,这让她们一度重归到公事公办的舒适区。
可没过一会,郁粤突然问:“你是不是跟你老公差了些岁数?”
秦凝雨沉思这个差了些岁数,心想还好这话没有让老狐狸听到,不然指不定会拿什么法子折腾她呢。
“也没有差很多岁数。”秦凝雨说,“快六岁。”
郁粤又问:“有些冒昧地问,那你平常是怎么跟他相处的?”
秦凝雨:“?”
她被这句礼貌又诚心发问有些震撼到,这位郁组长向来张扬又眼高于顶,竟然还有这种谦逊询问的时刻,在心里飞速思考靳总的年纪,好像是跟自家老公差不了多少吧?
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。
“就是正常地相处。”秦凝雨微微清了清嗓子,“因为年纪差了些,可能有时候会被对方当成小孩子。”
郁粤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。
果然有共同“敌人”的更容易成为朋友,秦凝雨就在这转瞬的几秒,迅速跟她站到同一战线:“我觉得这种年纪大的假正经,面上一个比一个会装,其实心里可闷骚了,就不能太怕他们,凡事先下手为强。”
郁粤煞有其事地“嗯”了声。
秦凝雨又提醒:“实在玩过头了,就随便撒娇哄一哄。”
郁粤沉思了会:“……”
“你会经常跟谢总撒娇吗?”
秦凝雨有些迟疑地问:“你不会经常跟靳总撒娇吗?”
这一瞬的对视,她们从彼此眼里看到真实的答案——
秦凝雨的答案是:经常会。
郁粤的答案是:怎么可能经常不会。
她们这种不怎么亲近的关系,被窥探到彼此相处细节,突然站在统一战线,有种深深的同病相怜的感觉,却莫名感觉到一种格外别扭又尴尬的感觉。
这时阮笙匆匆走来:“组长,我们之前约好的宣传vlog拍摄的宁小姐,出了车祸,好像腿骨折了,现在在送往医院的路上。”
郁粤闻言皱眉。
秦凝雨问:“是跟我们工作室合作的那个宣传vlog吗?”
她今天下午主要是来盯这个拍摄的。
“是啊,凝雨姐。”阮笙说,“拍摄团队都等着了,怎么就这么倒霉啊。”
秦凝雨跟着她们一起走到休息室。
其他组员都一脸的无奈和焦躁,本来今天能解决的事情,又要加班加点。
“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人?本来当初排期就拖到今天,这家拍摄工作室特别难约,还是总监亲自去约的,要是鸽了他们,下次还指不定要怎么磨呢。”
“这要我们去哪找一个气质合适的?总不能随便从——”
阮笙话语一顿,视线挪开,跟同样沉思的郁粤对视:“谁说不能,我以为远在天边,结果竟然近在眼前。”
另一个组员眼睛都发直了:“真是天不亡我们,踏破铁鞋无觅处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
对上几道视线的秦凝雨:“?”
这群人像是一群饿狼扑向一只绵羊,两个组员左右揽住她的手臂,把她恭恭敬敬地请到绒椅上。
郁粤已经打上电话:“喂,小冯总,我是鼎禹的郁粤,对,我有件事想向您商量。”
四十分钟后,小冯总差人送来的旗袍和首饰已经就位了。
“我可能真不行,有点镜头僵硬症。”秦凝雨试图挣扎一下,“上相会很难看的。”
阮笙说:“大美人还怕什么?你就是杵那当块木头,也是楚楚可怜、美得让人不舍得眨眼的花瓶美人。”
旁边一个组员说:“皮肤好好,又白还清透,都不用怎么化妆,完全没有瑕疵,好羡慕嫉妒恨啊!”
傅宁一个编外人士也来凑热闹:“来点眼影,这个星河的,往眼角一勾,简直又仙又美腻!”
秦凝雨:“……”
束手无策,谁让老板实在给的太多了。
拍完后,秦凝雨得到小冯总的指示,就此放假,傅宁跟着沾光,当护送大功臣回家的护花使者。
秦凝雨坐在副驾驶座,给自家老公发消息。
winter:【老公,我晚上要加班】
winter:【顺路搭小冯总的车回家,不用来接我,给老公放一晚上的假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