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桉实在不想大早上听他在这里放屁:“脑子有病去医院治,挂了,再没事找事打电话,把你拉黑。”
说完她不留一丝情面地挂断了电话,手机丢在桌面,捡起刚放下的叉子,接着吃自己刚没吃完的蛋清。
薄轶洲扫了下她的表情,明明刚听到了刚商延电话里说的什么,但还是明知故问,平声:“他找你干什么?”
向桉两口把鸡蛋和燕麦塞进嘴巴,因为嚼东西,含混不清:“问我等会儿什么时候去开会。”
这项合作案的主要双方是向桉和另一家公司,商延的公司只是有所牵扯罢了,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积极。
薄轶洲瞧着她看了两秒,看她确实像没把商延当回事。
他往后推开椅子,从座位起身,向桉听到动静,拿起玻璃杯喝牛奶,看向他:“你干什么?”
“拿东西。”他语声淡淡,从餐桌后绕出来,往卧室走去。
两分钟后,他从卧室折回来,右手拿了两个黑色的首饰盒。
向桉正好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热牛奶,从一旁抽了纸巾,擦掉唇边的奶渍。
薄轶洲走过来,在刚刚的位置坐下,手中的两个盒子依次打开,推过去:“戒指做好了。”
两人之前订做的戒指前两天已经做好,林辉昨晚刚送过来,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给她,但现在改了主意。
向桉落眸在桌面的盒子里,一共两个盒子,一个放了粉钻的钻戒,另一个里面是一对较为低调的对戒。
薄轶洲拿起一旁的杯子,低头,抿着杯沿喝了口咖啡:“看看想戴哪个?”
向桉又扫了眼那两个首饰盒,她还以为薄轶洲只是拿来给她看看,没想到是要她戴。
她斟酌两秒,取了对戒里那枚女戒出来,随手戴在左手的无名指:“这个吧,那枚钻戒太扎眼。”
钻石大到戴着出去像是要用它扎人。
戒指刚戴好,她正抬手对着光比对,身旁男人捉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过去。
薄轶洲把戒指从她左手的手指取下来,掌心向上,向她摊开:“右手。”
向桉不懂是什么意思,把手伸过去,手指搭在他的手心,看到薄轶洲捏着她的无名指重新帮她戴上,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戴错了手。
男人动作缓慢,半垂眼,眼神专注而认真,帮她把戒指推到指根,再之后捏着她的手指仔细端详了一下,才松开。
待薄轶洲转过去时,向桉想了两秒,对他也伸出手:“手伸过来。”
她从戒指盒里取下那枚男戒。
薄轶洲视线转过来和她相对,眉棱稍扬,之后左手递过来。
向桉同样捏住他的无名指,像刚刚他帮自己戴戒指那样,帮他把戒指也推到指根。
戴好后,她两手轻拍了拍,语调上扬:“就当交换对戒了。”
第66章 老婆拍了拍你
吃完早饭, 薄轶洲送向桉去上班。
商延的公司和博安是反方向,所以向桉说不用送,不过薄轶洲坚持。
跟着他下楼, 两人坐上车,向桉抬手把车内后视镜转向自己, 对着补妆。
刚出门前喝了两口水, 唇妆被杯沿蹭掉了一些。
驾驶位的男人扫她一眼, 扣好安全带,手扶上方向盘时看到她还在对着镜子补口红。
盯着看了一会儿, 他右手从方向盘滑下, 抬手,拇指指腹蹭了下她的唇角:“怎么非要这会儿补?”
向桉把口红旋上,车内后视镜转回去, 对着他抿了下唇:“好看吗?”
薄轶洲食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,好看, 淡粉色, 衬得她很白,看起来很好亲。
不过, 须臾, 他掠开视线,状似认真思考了一下:“一般。”
“一般?”向桉重复他的话, 她一直觉得她用这个颜色的口红挺好看的,没想到薄轶洲说一般。
随后她看到左侧的男人视线下垂, 示意了一下两人中间的收纳箱,里面扔了几根她之前放在这里的口红。
他眼神点了其中一个很奇怪的紫红色, 脸上建议的表情很真诚:“要不要试试这个?”
向桉瞥他一眼,狐疑地捡起那根口红:“这是我买错了色号, 准备扔的。”
“嗯。”薄轶洲淡淡敲了敲方向盘,把车开了出去。
二十分钟后,到商延公司楼下,薄轶洲把车停在路边,向桉松了安全带,看他一眼,开门下车。
下车后,她从车头绕过去,往商延公司的方向走,几步后停住脚,又折回来。
她觉得薄轶洲今天有点奇怪,主要怪就怪在他平时审美没那么差,无论是衣服还是口红色号,他一般挑的都能得她的心。
今天怎么这么迷,给她挑了一个她觉得最丑的紫红色。
她折回来,几步后,两手搭在驾驶位的窗框,弯身和车里的男人对上视线。
薄轶洲本就没打算走,刚她转身走时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,现在自然是和她对着目光。
“怎么了?”他嗓音微沉,染着些许麻痹人耳部神经的磁性。
“没事,”向桉左手仍撑在窗柩,右手抬起,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,“就是想问你真的好看吗?”
她刚在车上最后补了这支口红。
薄轶洲盯着看了会儿,松了方向盘,靠过来,他声线有意落下来,变温柔,依然是瞧着她的眼睛:“刚骗你了。”
“刚那个也好看。”他说。
两人距离近,谁也没让,向桉对着他的视线,轻挑眉:“那你怎么说一般?”
薄轶洲扫她一眼:“不想让你去别人公司涂那么好看的口红。”
向桉轻轻眯眼,抿抿唇,示意唇上的唇彩:“所以你就让我换了这个难看的颜色?”
男人没有任何卡顿地点头,之后往后撤了点,目光下滑,在她唇上落了下:“不过发现你涂这个也好看。”
他语气温和,声线又低,温柔又正经的语气,向桉被哄得唇角差点翘起来。
片刻,她轻咳一声,按着窗框站直身,拨了下披在肩后的头发:“好吧,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。”
“我答应你......”她笑笑,故意拖长声音,之后低声,语调轻快,“和别的男人都少说话。”
......
和薄轶洲告别,转身走了两分钟,进到商延公司所在的楼,刚进门,迎面撞上从一侧电梯间走出的商延。
好久不见,他似乎变了一点,穿深灰色西装,前襟微敞,大概是最近接连几个项目亏本,焦头烂额,他面目憔悴,精神看起来不太好。
向桉没有任何和他寒暄的打算,本准备路过他直接往楼梯间去,但擦肩而过时被他叫住。
她皱眉,停住步子,侧身看过去,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:“有事?”
商延最近状态确实不好,除却手里几个项目都严重亏损外,在和向桉之后家里又给他订了一个结婚对象,但那姑娘本就属于家族旁支,最近又爆出貌似不是那家的亲生孩子,这就相当于他如果结婚,就是娶了个假千金。
而且上个月商家家族的主要掌权人,也就是他的祖父去世,他现在急着成家,从集团分权,但他又不想和那个假千金结婚,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,又想起来向桉。
其实认真讲,向桉是他相过那么多相亲对象以来,他最满意的一个。
漂亮,优秀,能力强,尽管先前她控股的向之有所衰落,不过最近不知道是乘了什么东风,博安接连注资了向之两个大型项目,向之隐隐已有抬头,起死回生之势。
他现在内忧外患,如果能跟向桉复合,是他最好的选择。
两人毕竟相处了三年,他不相信向桉会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,当初向桉要退婚是因为撞到他和前女友的事。
不过因为这件事退婚,也恰恰证明,她对他是有感情,才会因为这件事对他失望。
想到这里,他稍稍站直,右手拢着自己的西服前襟把扣子扣上,之后抬脚走过去。
随着他越走越近,向桉眉皱得更深,她看着近在咫尺停住脚步的男人:“有事?”
这人最近跟狗皮膏药一样,不是打电话,就是像现在公司楼下偶遇,贴过来。
商延:“没有,正好撞到你,一起上去?”
向桉打量他,皱起的眉宇没有舒展开:“你不是有事?”
商延:“没事,刚出去就是接你和清美的负责人,没想到正好撞到你。”
向桉抱臂,再次打量他,随后垂手,右侧小臂的包往上提了一些,转身:“不用,商总忙自己的吧。”
商延走在她身侧:“没什么可忙的,向之和清美在我这里谈事情是我的荣幸。”
商延一向油嘴滑舌,如果他有事求你,阿谀奉承那套,他比谁玩儿的都明白。
不过向桉不想知道他有什么想法,也不想给他任何面子,几步之后走到电梯间,她抬手按了相邻两个电梯的上行键。
她面前的电梯门打开时,她走进去,随后扬手点关门键,对还没走进电梯的商延道:“你如果不跟我坐同一个电梯,我会更荣幸。”
“......”商延被她这句气笑了。
不过先前相处的几年,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性格,冷着脸站在电梯外,纵然心里再气,还是没有跟上来。
会议室在八楼,吴筱提前到位,带了两个向之的副总,等在会议室外的休息厅。
向桉推门进去时,正听到三人还在商议今天开会需要确定的细节,听到门响,三人依次抬头,问向桉好。
先按点头,走进去,找了东侧的沙发坐下来。
坐下十分钟,商延公司的负责人前来通知,因为清美内部出了点问题,负责人会迟半个小时到,问向桉方有没有什么问题。
向桉今天上午的时间全部空出,就是为了这个合作案,没有安排别的事情,她低眸看了眼腕表,确定时间,之后回复工作人员,说没关系。
工作人员刚退出会议室,她收到薄轶洲发来的信息。
薄轶洲:[还有几分钟开会?]
向桉放下右手正转的签字笔,把笔放在身前的茶几上,收手回来,专注回消息。
向桉:[没有,清美的人迟到了。]
向桉:[会议推到了九点半。]
薄轶洲:[嗯。]
向桉:[你到公司了?]
薄轶洲抬手对着即将要走进的电梯间拍了一张,发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