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轶洲气声笑了下,有点无奈的,声线平和:“意思是让我去给你买?”
向桉和他对视,犹疑两秒,顺从内心地点了点头。
他不是她老公吗,帮买个零食可以吧。
看薄轶洲不说话,她把手中的果汁放到一侧台面,上前半步,像刚刚在流理台前一样,双手搂着他的腰,抱了他一下。
之后松开,退回去,再像刚刚一样,仰着脸看他。
薄轶洲全程没动,瞧着她这一套自然流畅的动作,半晌,无奈笑了声:“撒娇是吧。”
“也不是,”向桉咕哝了一下,下意识反驳,不过只两秒,她又改口,望向他,“算是吧,不可以吗?”
薄轶洲左手从搭着的冰箱上撤下来,绕开她,已经往套房门前走:“可以。”
向桉在他身后笑起来,语气带一丝狗腿:“谢谢老公,老公买的东西最好吃!”
薄轶洲背对她,捡了扔在沙发上的衣服套在身上,再之后弯身从茶几上拿了钱夹和手机,往玄关处去。
十分钟后,薄轶洲在酒店楼下一个路口外的24小时便利店的货架前,他也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大半夜来超市给人买零食。
右手提着购物筐,左手拇指按在键盘,单手打字。
薄轶洲:[【图片】]
薄轶洲:[要吃哪些?]
向桉:[第一排货架第二个,第三排货架从左第四个,这个拿两盒。]
向桉:[谢谢老公!]
薄轶洲:[不客气。]
薄轶洲:[留着回去叫吧。]
向桉:[......]
薄轶洲:[?]
薄轶洲:[不买了。]
向桉:[老公老公!!]
薄轶洲再回来,是二十分钟后,向桉正坐在书房处理文件,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,摘了眼镜,从书房走出来。
刚一出门就看到薄轶洲右手拎的两袋子东西,他正扶着鞋柜换鞋,右手的两个购物袋被塞得很满。
向桉走过去,从他手里接过,打开看了一眼,除却她刚刚在信息里告诉他要买的,还有很多她没说,但是在北城她经常买回家的。
“你记得我的口味?”她跟着他往卧室去。
快走到卧室门前,她停住脚,靠在门框,看薄轶洲解开衬衫脱下来,从衣柜里拿出衣服,重新换上睡衣。
“嗯,看两眼就记住了。”他回答。
向桉目光从他没系完的衣扣上滑开,点了头,提着购物袋往屋外餐厅的方向去。
袋子放在岛台,找出几样想吃的,一手拎了两袋薯片,另一手抱着一盒巧克力重新回了书房。
向桉这次来江城,时间很紧迫,几乎每晚都要在书房加班到一两点。
分析短片的拍摄今天刚开了一个头,要修改的细节很多,她反复看了几遍,否定了一些原先定好的镜头,处理完所有东西,已经是凌晨两点,从书房出来再回卧室,薄轶洲还没睡。
他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的沙发上,面前的茶几放了杯柠檬水,平板摊在膝盖,应该也是在看某些文件。
向桉关了门,走进来:“你怎么还不睡?”
薄轶洲扫她一眼,关了平板放在茶几,走过来:“在等你。”
这几天接连起得早,睡得晚,向桉是真的困了,摘了眼* 镜放在床头柜,轻按了两下眉心,掀开被子便躺上了床。
她晚上吃了东西,刚在外面的浴室也刷过牙了,现在一心只想睡觉,躺上床眼皮便打架似的睁不开。
也没管时隔好久又要跟薄轶洲睡在一张床上,闭着眼睛,扬手示意他,语气困塌塌的:“你上来再把灯关了。”
说完右手缩回去,拉着被子阖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。
薄轶洲目光落在她脸上,估计是困紧了,这样看着感觉她都要睡着,他把手机放在床头,关了灯上床。
卧室光线猝然暗掉,整个人仿佛掉进黑暗,向桉几乎就要睡过去,然而感觉到左边人伸手过来,再之后把她搂进了怀里。
薄轶洲的怀抱太温暖,向桉模糊中意识到自己好像很贪恋被他抱着睡的感觉,抬手下意识拽住他腰侧的睡衣,脸在他怀里蹭了蹭,靠在他肩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。
“晚安。”她的语气已经半梦半醒。
薄轶洲单臂搂着她,能感觉到她一半意识几乎已经要会周公,不然也不会这么放松自然地躺在他怀里。
她半边身体紧挨着他,一个很依赖地姿势。
薄轶洲在昏暗的光线里,垂眸瞧了瞧她的发旋,左手抬起,摸在她后脑:“这么困?”
向桉动了动身体,更肆无忌惮地贴向他,含混应声:“嗯......早上六点起的。”
薄轶洲短暂默声,片刻左手帮她拉高背后的被子,温声:“睡吧。”
翌日清晨,向桉醒时身边已经空了。
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,揉了揉眉心,听到不远处浴室的水声,睁开眼睛,盯着卧室墙面的壁画听了一会儿,终于是完全醒过来。
伸手从枕头下摸了手机看时间,刚八点半,睡了六个半小时,够了。
反复给自己做“已经睡饱了”的心理建设,洗脑洗了两分钟,终于是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。
刚坐直,浴室门开,薄轶洲从里面走出来。
同样都是两点睡,他的精神却比她的看起来好很多,向桉坐在床边,视线黏在他的脸上看了有半分钟。
她不明白:“你为什么睡这么少,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困?”
薄轶洲已经走到了窗前的沙发处,捡起手机看了眼时间,再之后瞟向她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困?”
向桉抬手,在自己脸前比划了一下:“感觉你精神很好。”
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完这句薄轶洲盯着她看了会儿,她刚起床,脑子没完全清醒,也跟他这样对视着。
半分钟后,男人移开了视线,答非所问地说了句:“你晚上比我睡得好。”
看她那个昏睡程度,应该是一夜无梦,倒是他醒了好几次。
他把手机放回床头,侧身,目光落回去,又看她。
向桉刚从床上站起来,用手腕的发绳,把头发随便挽了个发髻,抬眸撞到薄轶洲的视线,疑问:“怎么了?”
薄轶洲凝视她片刻,看到她再打哈欠,提了下唇,随后转身,往连着卧室的衣帽间走去,嗓音淡淡:“没事。”
向桉莫名,原地站了几秒,跟在他身后也往衣帽间的方向走。
她跟走在前面的男人说:“我九点半有会,洗过漱,吃了饭就要出门。”
薄轶洲还是刚刚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点头,停在衣柜前,打开柜门,从里面选了件稍显休闲的衬衣出来。
向桉站在门口:“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,晚上大概十点回来,白天也都是跟段霖他们在一起。”
薄轶洲还是应声:“去吧。”
“那我去洗漱了?”她指浴室的方向,“洗完就走了。”
薄轶洲:“嗯。”
向桉看他一眼,转身往浴室的方向去,步子急匆匆,走到一半,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住脚,站了两秒,反身往衣帽间折回。
薄轶洲刚穿上衬衣,听到声音抬头,看到走回来的她:“怎么?”
向桉在离他几米外的地方停住,跟他隔了一个放领带的玻璃柜:“你昨天是不是吃醋了?”
薄轶洲眉眼闪过一丝微诧,继而表情松下:“什么?”
向桉看他:“就是昨天晚上我跟段霖打了很久的电话,然后你就让我抱你。”
薄轶洲这回是真笑了。
两手还在系扣子,后退半步,靠坐在身后的高脚椅上,嗓音沉沉,染笑,也毫不避讳:“有点。”
向桉颔首,很认真:“我跟段霖真的没什么。”
薄轶洲也微点下巴:“我知道。”
“嗯。”向桉注视他。
少顷,她忽然绕过玻璃柜走过来,薄轶洲稍抬眉尾,瞧着她走近。
向桉两步走到他身前,动作微顿,再之后没有犹豫,扶着他的肩膀,凑近亲了下他的脸。
退开时,低声的,仔细分辨有一丝很浅的不好意思:“我真的要去洗漱了,再不去我要迟到了。”
她嘴唇的柔软仿佛还停留在他的颊边,薄轶洲温吞笑着:“去吧。”
向桉没完全撤开,虚咳一声,嗓音依旧不高,近距离瞧着他:“那你还吃醋吗?”
薄轶洲系最后一颗扣子,慢声懒懒:“也还吃。”
第45章 夜场电影
向桉:.........
她搭在他肩膀的右手已经松下来, 看着他。
薄轶洲左脚踩在高脚椅上的脚踏,半靠在椅子上,左手在扣右腕袖口的扣子, 稍撩眉,慢条斯理问:“不可以?”
“.........”向桉瞧着他的眼睛, 之后缓慢咬声, 很正经地答, “倒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可以...”
薄轶洲左脚从脚踏落到地面,稳稳踩地, 站直身, 走到她身旁,拿了腕表,戴上, 还是那个慢悠悠的口吻:“那你看我干什么?”
向桉瞟他的侧影,实在没忍住, 很直白的:“但也没见过有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。”
薄轶洲扣好表带, 很认真地点头:“很荣幸成为你见过的第一个。”
“.........”
向桉背靠玻璃柜,薄轶洲就在站她的右手旁, 侧面对着她, 她目光上抬,下意识落在她刚亲过的地方。
恍惚间她又有一丝不自在, 左手抬起,轻蹭了下鼻尖, 佯装看表,转身往衣帽间外的方向去:“我真要走了, 来不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