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几秒，又反复。
下课的时候王慧雅小心地问她，“你没事吧蜜蜜？”
姜蜜勉强笑了下，摇摇头。
那天晚上的演出之后，已经三天了。
阿演哥第一天没有回她的消息，后面虽然回了，每条却都隔了半天，姜蜜跟他道歉，他也说没事。
可是姜蜜明明感觉到，阿演哥生气了，非常生气的那种。
如果说阿演哥是因为画的事情生气，姜蜜还可以理解，可是阿炎哥真的让姜蜜摸不着头脑。
那天晚上之前，明明她和阿炎哥还很正常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，可是那天之后阿炎哥就突然对她疏远了。
也不是不理她，她的消息他都会回，可是态度明显怪怪的，有种姜蜜形容不出来的僵硬，也不再主动联系她，或者找她吃饭出去玩。
姜蜜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。
她思考所有的蛛丝马迹，想破了脑袋，只勉强想到了一个解释。
或许是因为谢冬她们三个说什么阿炎哥喜欢她，让她误会了。
姜蜜不知道那天晚上她是不是表现得很失态，不管是一直只盯着阿炎哥一个人，又或者是挤去后台想找阿炎哥要签名，可能都显得很突兀又奇怪。
而阿炎哥可能感觉到什么了，不好把事情说开，只能用疏远的方式委婉地暗示她。
现在想想，可能是这些行为都太不合适了吧，才会让阿炎哥感觉到，然后避开她。
姜蜜觉得无地自容。
为自己曾经有一刻，真的觉得阿炎哥喜欢自己。
下了课，姜蜜脑袋里忍不住地胡思乱想，没什么精神地垂着头，脚步沉重地走到教室门口，却被王慧雅推了下胳膊。
她抬起头，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愣了下，“文远哥。”
乔文远穿了件浅咖色的呢子外套，带了副无框眼镜，手里拿着本书，对她笑了下，温和道：“正好这节就在楼上上课，看了你的课表就想来找你吃饭，是不是打扰你们了？”
王慧雅和谢冬被他的笑晃花了眼，连忙说不打扰，让姜蜜跟着乔文远走了。
吃饭时姜蜜很努力地想提起点精神，却实在没有胃口。
文远哥像是看出了她的低落，饭没吃多少就带着她出来了，两人在校园里闲逛。
“对不起，文远哥......都怪我，害你都没吃多少东西......”姜蜜垂着脑袋道。
乔文远没做声，只是微低下头看着她。
姜蜜被他这么沉默地注视着，突然有点慌张，“对不起，文远哥，真的对不起......你好心来找我，我却心不在焉的.....”
乔文远蓦地停了脚步，他两手按在姜蜜的肩膀上，用了一点力道带着她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。
乔文远看着姜蜜，眼神很温柔，手掌放在她背上，安抚地上下拍了拍，让她一点点放松了下来。
“为什么要道歉呢，蜜蜜？”
姜蜜看着文远哥的眼睛，突然愣住了。
是啊，文远哥甚至什么都没说，她为什么那么紧张呢？
是因为阿演哥和阿炎哥突然的疏远吗？
明明知道，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，时时刻刻都在变化。
所以她才胆怯的，懦弱的，不敢亲近别人，不敢随便让人走进她的生命。
可是不知不觉间，阿演哥，阿炎哥，文远哥已经成为了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。
或许自己对他们来说，只是朋友的妹妹，是可以随意疏远的过客。
可是自己还是执拗地不想任何在意的人离开她。
所以江川哥只是出国一年她会哭，阿演哥和阿炎哥只是对她疏远了，她就会紧张。
为什么要道歉呢？
因为害怕文远哥也会讨厌我，疏远我......
姜蜜的眼睛红红的，讷讷开口，声音却像被堵住了，没说出任何话。
文远哥却像是听见了她心里的声音。
他放在姜蜜背上的手环住了她的肩膀，揽住姜蜜的力道大得让她觉得有点不适。
可是她还没来得急表示不舒服，就被文远哥的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。
“我永远不会离开你，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乔文远的眼睛盯着她，“所以，蜜蜜也永远不要离开我，好不好？”
姜蜜来不及思考，对于朋友来说，“永远”两个字是不是沉重得过了头，文远哥的眼神像是在说，答应他，否则她就会永远失去他。
姜蜜像是被什么蛊惑了，在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急迫感中，仓促地开了口。
她说：“好。”
第36章 善良 姜蜜觉得文远哥实在是很善良的人……
姜蜜的失落没能持续多久, 因为再过半个月就要到考试周了，虽然平常阿演哥和文远哥都有帮她补习, 她的功课并没有落下太多，但是期末五门考试的压力下，她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复习。
除了期末考试的压力，也是因为文远哥。
那天之后姜蜜想起来他们一本正经地说“永远”的场景，觉得又好笑又温暖。
文远哥真的愿意和她做一辈子的朋友吗？
姜蜜不知道。
但是那一刻，文远哥安慰她的真心姜蜜感受到了, 那一瞬间的温暖和闪光或许真的可以永远保存在她的记忆里。
从那天以后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她，文远哥比从前更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。
频繁到姜蜜甚至都觉得有点不适应，谢冬几人更是抱怨文远哥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休息时间, 还猜测他是不是喜欢姜蜜。
这次姜蜜听了只是摇头笑笑, 再也没有往心里去了。
有了阿炎哥的乌龙, 她怎么还敢自恋到相信这种猜测呢。
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是咖啡厅或者图书馆, 文远哥和她并不是一个专业, 但是他却在很短的时间里自学了姜蜜的专业课, 然后再给她补习。
有了这样一位“老师”, 姜蜜的学习效率高得夸张, 本以为会很紧张的考试周，她甚至还有时间被文远哥带出去玩。
她发现文远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, 最喜欢的事情应该就是对着屏幕敲一些姜蜜像看天书一样的代码。
除此之外，文远哥的字也写得特别好，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好，虽然姜蜜不是很懂，却也能看出这不是业余爱好者能练出来的水平。
在她的追问下，姜蜜才知道文远哥的爷爷竟然就是有名的书法大家, 他的字帖甚至姜蜜小时候还练过呢。
虽然文远哥的字写得非常好，可是他看起来却并不是多爱好书法的样子，除了给她补习时会在她书上记录一些重点，其余时候他更喜欢打字。
文远哥也时常会去运动，但同样并不像是出于喜欢，更像是为了锻炼身体或者释放压力，他最常做的运动是打网球，甚至带着姜蜜去过一次网球场。
姜蜜并不会打网球。
室内网球场里，空调开得很足，衣服穿得并不多，文远哥或许是觉得她太笨，教不会，干脆站在她身后，两手从身后环过来，握着她拿着球拍的手。
文远哥很认真地给她讲解动作和发力的位置，姜蜜却实在没有办法专心。
因为这样的姿势......就像是被文远哥从后面抱住了一样。
文远哥身上有很好闻的草木香气，握住她的手有点凉，力道并不大，却让姜蜜握着球拍的手变得汗湿。
“听懂了吗，蜜蜜？”
“啊？啊......嗯。”
文远哥微微弯腰，低下头看她，说话的时候气息若有似无地打在她的耳后，姜蜜只能勉强地拉开一点距离，红着耳朵支支吾吾着。
再练习对打的时候姜蜜自然还是不会。
她羞愧得不敢看文远哥的眼睛，文远哥却很好脾气地安慰她，说她学得已经很快了，是他第一次教人，教得不好。
然后文远哥就又一次站在姜蜜身后，手把手地教她，姜蜜自然还是学得三心二意，然后就是恶性循环。
下一次文远哥再说要去打网球的时候，姜蜜自然说什么也不去了。
文远哥像是有点失望的样子，但是很快就温和地笑了，他摸了摸姜蜜的头顶，“那蜜蜜平常会做什么，我陪你一起好不好？”
文远哥经常问她“好不好”，但是姜蜜不知道为什么很难说出否定的回答，虽然她更希望和室友们去做逛街、吃饭、看电影这种事。
但是文远哥很有耐心地跟她讲：“蜜蜜，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，虽然你已经复习好了，但是你室友还需要时间复习吧，你约她们出去的话会让她们为难的。”
姜蜜想说那自己可以不出去玩，留在寝室陪她们复习好了，但是文远哥已经问她更想去哪间餐厅了，她的话就又咽回了肚子里。
吃过饭他们又去了附近商场顶楼的电影院。
他们刚在休息区坐下，旁边桌的一个人竟然叫了文远哥的名字。
“文远？”
出声的是个男人，年纪比他们要大一些，看起来已经在工作了，头发梳成背头，穿长款的大衣和皮鞋，看起来很成熟的样子。
他旁边坐着的是个打扮精致，面容姣好的年轻女生，原本兴致不高的样子，看到文远哥后眼睛亮了下，问：“乔江，这是谁啊？”
名字叫乔江，会是文远哥的亲戚吗？
姜蜜心里刚起了丝好奇，乔江就答道：“哦，这是我堂弟。”
文远哥脸上没什么表情，语气平缓地叫了声“哥”，然后就低头问姜蜜想看什么电影。
乔江觉得有点没面子，想再说点什么，可是刚起了个头，乔文远突然抬头看他。
乔文远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，像是话家常一样问：“听说大伯刚帮你在费城安排了工作，今天是工作日吧，哥怎么会在这啊？”
乔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，打了个哈哈说：“哈哈，请假了，我今天请假了，来江城玩两天。”
“哦。”乔文远见他不再说话，也没有叙旧情的意思，继续和姜蜜商量看什么电影。
订好了票，乔文远起身去买饮料和爆米花，乔江的女伴突然说也想喝饮料，起身跟了上去。
“哎，你不是说怕胖不喝的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