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年轻有活力,看见她,我总觉得自己的二十岁好像白过了似的。”
男人轻呵着笑:“怎么白过了?她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儿,当然有活力,经历过事儿的人,过的是不一样的二十岁。”
唉,真的被这个男人折服,顾缃转过身子,与之面对面,手指放在他唇上按了按:“你这张嘴,这么能说会道,我要缝起来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有理。”他说,“缝起来不如用亲吻封住……过来亲一下。”
顾缃从善如流,朝他唇上盖了个戳儿。
归于静默后,他突然声音轻柔地叫了她一声:“喵——”
“嗯?”顾缃支着半个身子看着他。
模样隽逸的男人直直看过来,唇角微勾,声音低哑:“想听你叫声老公。”
顾缃定定地看着他,一时没有反应。
“法律上,我们早就是夫妻关系了。”他不急不躁,缓缓阐述这一事实,“生活中,也有夫妻之实。”
听她叫声老公,这个要求并不过分。
顾缃从来没有叫过这个称呼,平时都是连名带姓一起叫他。
在床上也是如此。
今天他的情绪和从前不一样,她也不知道如何哄,如果叫一声就能让他心情好一点儿,她也无所谓。
于是凑近他的耳朵,嗓音很轻很缓地叫了声:“老公。”
耳朵传来一阵酥痒之意,这两个字更是仿佛有着某种魔力,男人勾着她腰的手,瞬间收紧。
但人是贪婪的,他说道:“再多
叫几声。”
顾缃拍打他:“说好了只叫一声。”
但她也不是完全死板的人,笑吟吟地看他:“要是你接下来让我舒服了,我也不介意多叫两声。”
男人:“!”
……
第40章 罗曼蒂克
这次开了个口子,那个男人便变本加厉,时不时便让她叫老公。
那天是特殊情况下采用的特定安慰手段,翌日见他好像恢复如常,顾缃便没理他。还有理有据地表示:“是你说的,一些话说多了就不值钱。”
男人冷哼一声,把她抱住,圈着她的腰:“谁在乎它值不值钱,我只在乎我听了高兴。”
顾缃伸手掐他的脸:“我在乎。”
“小样儿。”他低头咬她的唇。
说归说,后来他并没有勉强,只是偶尔无关痛痒地念叨一阵。
日子一如从前,没有发生什么改变。
那天晚上,顾缃吃完饭,在舞蹈室的垫子上,跨了一字马,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顾缃看到宋玉兰的名字,接通:“喂,妈。”
她与妈妈很少联系,要联系也是在微信里不咸不淡地说一句。
宋玉兰在电话里说:“最近房价在跌,有人看中了那个房子的学区价值,想买,你要不要卖掉?”
顾缃问:“是谁联系的买家?我姨还是舅妈?”
“你舅妈。”
顾缃冷声:“他们是不是觉得卖掉了,就能平分钱?”
宋玉兰的声音有些迟滞,过了一秒才说:“那个房子我不参与,你卖不卖,卖多少,我也分不到钱。我只是不想一直被她们烦。”
“那你就把她们拉黑,老死不相往来。”
宋玉兰说道:“都是一家人,哪里就能老死不相往来……你不想卖,我回个口信就是了,我也只是做居中联络工作。”
她说罢,突然又问:“缃缃,你现在有没有对象?”
“问这个干吗?”
“要是没有对象,前不久我老同学的儿子刚回国,是市里招来的特殊人才……”
顾缃登时就升起了无名之火:“不用,挂了。”
她刚才发火的声音,引来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。
男人颀长的身子倚在门口,目光柔和地看向她。
顾缃收起手机,僵僵地与他对视一眼。她的嘴唇微动,但没有说话,最后走过去时说:“我去洗澡。”
他捏着她的胳膊,把她拉了回来,稳稳抱住,问道:“你妈妈打来的?”
顾缃低低嗯了一声。
贺轻尘摸着她的脑袋,好像是在给她顺毛,温声说道:“你妈妈,不就是我岳母?跟我说说看,岳母大人有什么指示?”
顾缃心里呵叹。
他的这声岳母倒是叫得顺口,只是他们这种门第,要是被宋家的极品亲戚知道了,还不知会闹出多少事。
她轻声笑了笑:“没什么,商量卖房子的事。”
“卖房子?”
“我外婆的房子产权转让给了我,老式小区房最值钱的是学区,说有人看中了想买,但是我不想买。”
“房子产权归你,你决定就好,怎么看起来不高兴?”他目光如炬地问,“是还有人在打那套房子的主意?”
顾缃真的佩服他,喃喃问:“你怎么会往这方面推想。”
他笑:“老人一去世,后人为了房子继承问题吵到法庭上的案例多如牛毛,房子虽然归了你,谁也说不好其他继承人有没有意见。”
顾缃不想聊这些,抿紧唇说:“我自己会处理好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却听见他叹了一声,把她闷在怀里:“傻瓜,你也可以依靠依靠我的。”
顾缃:“……”
她不禁笑:“我现在不就靠在你身上?”
然而仔细想一想,她当初闹解约,后来找工作,一直到现在……不都是在依靠他吗?
好傻的男人。
他轻呵:“这倒是。”
顾缃侧脸搁在他胸前,很小声地说:“我只是觉得这些家庭狗血事,说出来没什么意思。”
“嗯,那就不说。”他摸着她的脑袋,“快去洗澡吧。”
话虽如此,三日后,顾缃正在上班,又接到了妈妈的电话。
“缃缃,你是不是在那边认识了什么大人物。”
顾缃心里顿住:“怎么了?”
“今天你舅舅打电话给我,跟我说了些事。”
“说什么了?”
“你舅舅跟我说,他的领导找他谈话,让他注意一下,妥善解决家里的事。你舅舅一头雾水,打听了一下,才知道上面有人跟领导打了声招呼。”宋玉兰停了一下,“我想来想去,也只能是你去找了什么大人物。”
不用问,顾缃也知道是谁出的手,于是说道:“妈你别问这么多,施了压让他们不再闹也好,房子的事,我自己做主,谁也不能强迫我。”
宋玉兰叹道:“我就是担心你舅舅,虽然你舅妈是蛮横了些,你舅舅没管她。但你舅舅工作了这么多年,在单位也没出头,就指着退休后领着退休金,过过清闲日子了,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他呢?”
“缃缃,说到底,我们也是一家人,总不能让你舅舅退不了休吧。”
顾缃无语道:“不会影响到我舅舅的,只是提醒一下,你让他们别再打房子的主意,舅舅放心退休就行了。”
“哦哦,那就好。”
挂掉电话,顾缃凝神片刻,一边走到前台工位,一边重重喘出一口气。
同事疑惑地问:“出啥事了?”
“没什么事,家长里短,鸡毛蒜皮。”
同事笑笑:“嗐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。”
顾缃发信息,跟贺轻尘说:【我请你吃晚饭吧。】
贺轻尘:【好啊,寒风萧瑟里有人请客,多暖人心。】
这个男人贫起来,也是欠欠的。
吃饭时,顾缃没跟他提这件事,只是吃完饭回到小区,让他陪自己在小区里走走。
夜晚的确寒风萧瑟,冷风吹得树枝轻晃,灯影摇曳。
贺轻尘捏了捏她的手心,问她冷不冷。
顾缃摇头:“有你送温暖,我才不会冷。”
他停下步子,好像是故意一般,用手背去冰她的脸。
“脸确实比我手背要暖和,”一些事,两个人心照不宣,但总要有人宣出来,于是他问,“怎么今天突然请我吃饭?”
“托人办事,总要请客吃饭吧。”顾缃说道。
他浅笑着,改用手心去抚她的脸:“好像,你没托我吧。会不会怪我多管闲事?”
顾缃望着这个在呵气成霜的天气里,越发显得清朗的男人,说道:“当然不会,那套房子,从我外婆去世吵到现在,我都把几个长辈全拉黑了,他们就去烦我妈,现在他们总算消停了,世界一片清静。”
他眸色平静地注视着顾缃,慢慢把她拉进了怀里。良久,男人温和的声音响起:“其实,我也挺喜欢听家庭狗血事的。”
扑哧一声,顾缃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他也笑:“难得这么轻松愉快,有空,跟我说说狗血八卦,让我也开开眼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