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自己负责。”
“我剪几个画面吧,看脸就好。”
“不,我想要全部,想留作纪念。”
这下贺轻尘担忧起来:“不行,万一手机丢了,也太危险了。你要是真想要,我剪辑拷贝成碟放家里,就算家里进贼了,谁会偷碟啊,其他的给你几个无伤大雅的画面放手机。”
顾缃沉吟:“那你拷的时候,一帧都不要删。”
“行,我一帧都不删。”
*
这之后,那件说分开的事,仿佛彻底过去了。
天气越发寒冷,顾缃依旧正常地上班,也依旧是个早起困难户,有次见她快迟到了,贺轻尘捉着她纤细的腕,把她从床上拖下来。
“全勤奖不想要了?我还等着你领了全勤奖,请我吃饭呢,家也等着你养。”
顾缃无言以对,哼唧着去刷牙洗脸。
一场小寒潮过后,天倒是放了个大晴。
周五他恰好没出差,顾缃便跟着她去周冶的场子里玩。
周冶和几个熟人都在一个包厢里喝酒聊天,贺轻尘带着她进去。
那几个人跟周冶比较熟悉,与贺轻尘属于打过照面的点头之交,听见贺轻尘说顾缃是嫂子,无不恭敬地说嫂子好,谁也没多问。
顾缃反而有些尴尬,只得微笑地应对,最后乖巧地坐在贺轻尘身边,被他投喂了两颗奶油草莓。
他毫不避讳地对她亲昵,哪怕发小周冶在场,看得眉头直皱。毕竟周冶从来没见过贺轻尘这副模样,于是在心里感叹:呵,男人,没一个逃得了温柔乡。
之前在场也有两个女人,但那几个男人仿佛知道贺轻尘不喜欢这些女人在,坐了一会儿便吩咐他们自己去楼下玩,大家开始喝酒、聊天。
贺轻尘搂着顾缃说:“你要是犯困,趴我身上睡也行。”
“我不困,你们聊你们的,我吃水果,刷手机玩儿。”
听见有人说:“蔡家不是被查了吗?但好像没上新闻。”
“没上没上,他这种级别的也只是小虾米,犯不着上新闻。毕竟重要的是看他能不能供出大鱼。”
周冶冷笑一声:“那么菜头那小子,还嚣张不?”
“嚣张个屁,现在正夹着尾巴,在四处找人疏通打点。”
顾缃大概听得明白,不过菜头是谁,她不认识,便没往心里去。
有人问贺轻尘:“尘哥,他托人找你家老爷子了吗?”
贺轻尘摇头,声音十分平淡:“没听说。不过找也没用,该怎么着就怎么着。”
“那当然,得公事公办。”
闲扯了一会儿,又有人说道:“哎听说上回装什么公子哥儿的那个谁,被法院限额消费了。”
“啊我也听说了,好笑的是有个女的以为他是真的公子哥儿,还倒贴了钱给他买这买那,这会儿在撕扯呢。”
……
回家的路上,贺轻尘问:“这种场子是不是挺无聊?”
顾缃笑道:“也不会,其实我们女生聚在一起,也是聊这些八卦。”
“比如上次我刚回国时,你们聚会聊的什么八卦呢?”
“聊你啊。”
“聊我?”
“对啊,说你以前是校草,长得帅,是语言天才,工作又很体面……”顾缃说到这儿,埋怨,“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直打鼓,就想起咱俩扯证的事,又不能说出来,憋死我了。”
他听得呵呵直笑:“也是,大家凑一起,无非就是说人是非。”
“估计这次的几个人自己组局,又得八卦咱们的事。”他撇头看过来,“怕不怕?”
顾缃回看贺轻尘,温和地摇头:“不怕,没什么可怕的。”
这一刻的贺轻尘,笑起来似乎很满意:“那就好。”
“何况他们应该早就传开了吧。”顾缃思索道。
“嗯,是传开了。”贺轻尘说道。
只是有的人装不知道,他可真佩服他们。
不过他也没打算任由他们拖着,避之不谈,这周日是二爷爷的生日,是个好日子。
他想,让大家听听真话。
……
第39章 “老公”
周日,顾缃在舞蹈社里教小朋友跳舞。才过去几个月,这些小朋友仿佛长大了许多,性格也越来越活泼。
室内开了暖气,顾缃热得出了汗,下课时叮嘱小朋友们穿好衣服,回到家暖和之后再洗澡。
小姑娘跟小麻雀似的,纷纷应声。
贺轻尘上午出发去给二爷爷贺寿前,开玩笑一般问她要不要一起过去吃碗寿面,
顾缃知道他只是礼貌一问,愉悦地回应:“下次吧,我两点还得上课呢。”
“行,下课后我去接你。”
贺家最高的这辈人里,只有他二爷爷还健在,听闻已经八十多高龄,他的生日,必然是家族团聚,少不了要喝酒的,所以顾缃疑惑:“你不陪着喝两杯?”
“不喝了,让他们喝。”
下课后不久,他说马上就过来,顾缃换好衣服,站在路边等。
熟悉的车子抵达,后座的玻璃窗缓缓打下来,罗咏雪笑嘻嘻地叫了声:“嫂子。”
顾缃心里一怔:“小雪?”
她外公的生日,她会过来很正常。
顾缃打开门,坐进车里,贺轻尘嫌弃地说:“小雪把窗子关上。”
“哦。”
他又对顾缃说:“好说歹说,非要跟过来,麻烦鬼一个。”
罗咏雪道:“我去你小区打个卡不行啊?我都跟同学夸下海口说我哥就住那个小区了,谁让这小区突然走红,倍受网民关注。”
她又道:“哥,你们小区的房价涨了没?”
“不清楚,没打听过。”
“我看到有人说网站因为一些原因,显示的挂牌价低,实际成交价更高?”
“可能吧,没注意。”
罗咏雪哼了哼:“总之我去打个卡再说。”
有个年轻有活力的女孩叽叽喳喳地说着话,氛围也不错,顾缃便问:“你明天要回学校上学吗?”
“要啊,明天上午的飞机,我上午只有两节英语课,逃一逃没事的。”
贺轻尘冷嗤:“可劲儿逃,到时连四级都过不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,我又不是经常逃课,而且我底子在呢。”
闲聊两句,贺轻尘问顾缃:“今天出汗了?”
“出了,暖气开得足,小朋友都说比夏天还热。”
“呵,晚上洗个热水澡。”
“……”
罗咏雪听着表哥温声细语地跟顾缃说话,愣了愣,后来装作刷手机,实际上心里在叹息。
她会跟过来,才不是为了打卡。
当时家里的情况有些乱。
外公的生日,贺家一大家子,除了实在没法来的,全都聚在四合院里。
四合院是两进式标准院落,倒座、垂花门、左右厢房、正房都俱备,中间的院子也很宽敞,种了两棵石榴树,搭了个瓜架子,夏天种蒲瓜丝瓜,也种了棵葡萄。那葡萄年年都要剪枝,要不然藤蔓遍布屋顶瓦上。
没办法,外公喜欢,当年老家农村就剩下他一个人了,建国后大外公才找到他,把他接来了北城,送他上学,但他骨子里就喜欢这种接地气的生活。
吃饭时,大家齐聚一堂,正高兴,突然外公说:“轻尘,你不是跟我说有对象了?也不带回来让我瞧瞧。”
这话一出,满座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
贺轻尘笑笑:“下回吧,她今天有事,来不了。”
外公继续说:“嗯,你有了对象,安心成家,挺好的,年纪也不小了。”
贺轻尘:“放心吧二爷爷,我会娶她进门,不是随便谈的。”
这话一出,罗咏雪都惊得微微张口。
她见过顾缃,也不在乎地叫过她嫂子,这只是个称呼,至于能不能成为真嫂子,另说。
环视一眼餐桌,其他几个长辈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,但堂舅妈简若梅的脸色很不好看。碍于长辈寿辰,也不好多说什么,更不好起冲突。
但罗咏雪察觉到一点儿诡异之处,外公就像是跟表哥唱双簧似的,仿佛是在有意护着这对小情侣,直接表态是为了撮成他俩。
因此罗咏雪认为表哥一定事前就跟外公谈过这件事了。
后来有个长辈发话:“轻尘要成家是天大的喜事,我们会督促他的,来来来,喝杯酒。”
这个“督促”二字就耐人寻味,谁知道是督促他快点儿结婚,还是督促他快点儿分手啊,跟这些大人讲话,她反正永远是在猜谜,还猜不透的那种。
吃完饭,几个男性长辈在一旁喝茶聊天,几个女性长辈在厢房里搓麻将,罗咏雪被妈妈叫到一旁问话。
“你上回说见着你哥身边的女人了,你哥还让你叫嫂子,是同一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