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她坐在大理石台面上，手不知不觉从搭在他肩上变成环住他脖子，随着他又渐渐占据主导位置，她整个都放松下来，尝试着像他那样回应着他。
放空一切的时候，所有的感觉都无限加大。
在她记忆完整的人生中，她好像也是第一次感觉到，胸腔里那种如烈火般炽热的喜欢，和对与他接/吻这件事情的沉沦。
和她接/吻的是程易白。
她喜欢的人也是程易白！
……
不知过去多久，他才停下来。
被程易白抱着从大理石台上下来的时候，她的腿都险些软了。
“学得不错。”他轻点了下她的鼻头。
她难为情地一躲，他笑着将她拦腰抱起，放到客厅里的沙发上，他压在她身上，“不过，我觉得你还有进步空间。”
“什么呀！鸡蛋里挑骨头。”舒蔓不服，嘟囔一句：“你也不怎么样！”
“那要不再切磋一下？”
“不不不！”嘴都被亲麻了，她可吃不消再来一回，立马道：“挺好的！”
“哎呀！宝宝，就你最会了！”
程易白被她这声“宝宝”哄得很开心，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，见她又是那副娇怯的模样，他心头一动，将她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口。
“蔓蔓，”尽管徐书晏对她来说只是个前任，但看着她为他奔波，他心里还是直冒酸水，“这几天你冷落我了。”
是嗳！她挺惭愧的。
她双手抱住他的腰，在他胸口蹭了蹭：“那我天天陪你，好不好呀！”
“给你做饭，给你泡茶，还给你按摩？”
“你会做饭？”他挑眉。
“额！”舒蔓愣住，她只会煮方便面煮水饺，但又不想输了面子，摇着他撒娇道：“那不重要啦！反正伙食肯定给你安排的妥妥的！”
“好。”小嗲精。
他欣然一笑。
新瑞医院这边——
经过几天的对症治疗，徐书晏的情况明显好转。
“慢点慢点！”徐书晏坚持自己下床，生怕他晕了，护工在旁担心着。
见到他状态还好，护工笑着跟他唠嗑：“也多亏了你年轻，发现得及时，好起来就是快。”
“倒是隔壁病房的那个大爷，六十五岁，也是胃出血，保守治疗了三天不管用，昨天半夜突发高热，今天一大早就被拉过去手术了，据说是切了胃，手术到现在才被推回来。”
“是吗？”他算运气好的。
徐书晏站在窗口边，眼眸微黯。
施琳总是让他陪她喝酒，胃疼也是经常有的。
前段时间人不太舒服，呕吐物里也有褐色，大概胃出血的情况已经有了，不过他并没有当回事。更或者，他也无所谓。
那天要不是舒蔓过来，急性失血性休克，他大概率直接死在画室里了。
“不过，年轻人，也要多爱惜身体啊！”几天接触下来，护工发现这个小伙子比较沉默，情绪上也非常低沉，听说是他亲人刚去世，很可怜，他忍不住多跟他说几句。
“你的这几个朋友真的对你不错，医院里头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，每天都在问你的情况，你可要自己多当心啊！”
“嗯。”会好起来的。
在那段濒死的过程中，他的整个一生都似电影般回放，许许多多的往事浮现心头，那些执着的、放不下的，在那一刻，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。
未来的路有很长，妹妹去世了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禁锢他，徐书晏站在窗台的位置，抬眸望向湛蓝的天幕，心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。
或许——
程易白说得不错。
是该好好打算了。
为自己。
为了弥补先前的冷落，舒蔓每天都在公寓里陪程易白。
他白日里忙着公司里的事务，她就安安静静地在落地窗那边画画，这般宁谧的样子，好像又回到了三个月前，他们恋爱初期最甜蜜的时光。
不同的是，这次没有第三者，也没有替身，是独属于舒蔓和程易白两个人之间的。
“当当当！”
“爱心水饺新鲜出炉！”
舒蔓系着小围裙，欢天喜地地端着伙食出来。
屋里的程易白似没听到，依然全神贯注地在电脑那，噼里啪啦敲键盘。
舒蔓探过头去，电脑上是她仍看不懂的东西，看样子也写得差不多了，她轻轻伏在他背上，抱着他的脖子撒娇：“吃饭啦吃饭啦！”
程易白被耳边这软糯的声音给搞得浑身酥麻，敲键盘的手一顿，转过身子示意她过来，舒蔓刚到前面，就被她拉下来坐在他腿上。
又是这样亲密的姿势，舒蔓从最初的不适应到现在，好像还挺依赖这种被人保护着、被人宠着的感觉。她心安理得地坐着，往他脖子上蹭了蹭，他真的超好闻。
“你是小狗吗？”他莫名红了耳根。
“是呀！”她嗷呜一下，轻轻咬了他脖子一下，“小狗可是会咬人的。”
程易白捏了捏她的脸蛋。
“我就喜欢你这个张牙舞爪的样子。”
“也就是你这么包容我，”舒蔓挂在他身上，同他说说心事：“说真的，我以前脾气特别不好，好任性，也自私，总是想一出是一出。”
“现在回过头看看，真是幼稚极了。”
其实当年分手那事也不能全怪徐书晏，他太过直男，而她又那么骄纵，他嫌弃她无理取闹，她又觉得他不懂浪漫，本来就不太合适的两个人，在一起成了万般折磨。
后来又因为她的任性，徐书宁出了事情，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，也成了她心里永久的亏欠。
“人都会长大的。”
“蔓蔓，你已经够好了。”
她治愈了他心里的伤，也是她让他体会到爱情的甜蜜。
“我很幸运。”他遇到的是最好的舒蔓。
舒蔓笑了笑，抱着他的脖子：“我觉得我更幸运！”
能遇到最好的程易白。
最好的舒蔓，遇到了最好的程易白。
他们都是最幸运的人。
“宝宝。”他从后环住她。
在舒蔓怔了怔时，他抓着她的手轻按了一下鼠标：“看这个。”
她一时不知道惊讶程易白叫她“宝宝”，还是电脑屏幕上这个绝美的视频开场后，出现的一段——他们在新瑞医院花园录下的剪影。
她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半蹲在地上，好像是在给他暖手，而镜头里的他，是那样深情地凝视着她，笑得温柔极了……
“这是什么时候拍的？”
“拍的角度怎么这么好啊！”
“无人机拍的。”程易白笑着说道。
可能也真的是天意，无意间记录下这么一段。
第一次傅超发给他的时候，他正在气头上直接删了，第二次他又将视频要回来，重新修了一下变成了高清。
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动心时，最刻骨铭心的记忆。
“咦！还有这些照片呢！”
视频后面的照片是他们出去玩拍的合影，有云城的，有海陵的，还有在奶奶家的，一张一张，记录了他们的整个恋爱经过。
“哎呀，”程易白这个腹黑的家伙，她想到了，“你该不会故意留着，怕我赖账跑路吧！”
“舒小姐，你很有这个可能哦！”
“讨厌！我就那么没节操！”她捶了他一顿，傲娇道：“你看我跑了吗？跑了吗！”
——还不是他追得紧！
“呵呵呵，”他揉了揉她脑袋，“没跑。”
他又打开了一张，是平安夜那天他拍的，在海陵游乐场的南瓜马车里，看着照片里笑容灿烂的女孩，他说道：“其实我还是希望，你每次想起来的时候，都是和我最开心的记忆。”
舒蔓笑着抿了抿唇。
除了先前搞错人发生的小摩擦，她这段时间的记忆里，确实都是和他甜蜜的恋爱经历。
她第一次知道，原来爱情是可以这样的。
她不需要为了留住这个人，卑微地逼迫自己改变，也不需要一味付出，到头来失望了只会自己嚎啕大哭。他以实际行动告诉她，真正爱一个人，是平等的。
他会宠着她、纵容她的小脾气，会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那份纯真，会站在高处给她人生的指引，也会在她有事情时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，最重要的是——
爱情里不止吵架，更多的是彼此信任，彼此依赖，共同成长。
“都拍得好好看！”
“我们抽空把这些都洗出来，用来装饰家里。”
“家里？”他轻笑，“哪个家？”
“呃！明知故问！”又被他调侃道面红耳赤，她起身，冷巴巴道：“不说了，吃饭了！”
程易白跟着起身。
“好，”他从后圈着她，在她耳边低喃着：“我们的家怎么装饰，由你说了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