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痛从颅脑内传来。
这种前所未有的痛感仿佛要抽走她的灵魂。
“他弹得真好听!”
“我要去追他!”
“很难追的好吧!”
“齐娅学姐追他两年了都没追到!”
“学长!”
“学长加油!”
舒蔓双手按住头蹲下去,强迫自己不要再回想,可是这些东西根本控制不住地涌出来。
她深吸了两口气,学着医生指导的方式呼吸。
……
过了十几分钟,脑中的剧痛才渐渐消除。
刚刚的几个画面也清晰了不少,是的,她和程易白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的礼堂,他在上面排练钢琴,好多同学围在下面,叽叽喳喳地讨论。
钢琴声。
他的手……
居然想起来了一些!
那是不是她的记忆在恢复了!
不过再尝试着想想,却再也想不出来什么。
她走到钢琴的旁边。
她是在小时候学过钢琴,后来专修画画之后就碰的少了,这么多年过去都快忘干净了,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,她忽然技痒,想试试。
指尖拂过琴键,尘封多年的钢琴发生清亮的回响,是架品级还不错的钢琴。
闲着也是无聊,想也想不起来,她干脆坐下来,尝试着弹了弹二级曲目《菊次郎的夏天》。
她又翻了翻曲谱,厚厚一本,一到十级都有。
——当时他弹的哪首曲子?
舒蔓看着手里的琴谱,许多名字她就挺陌生的。
“想学钢琴?”程易白刚刚开完会,就听到书房里传来错杂的钢琴声。
舒蔓端坐在钢琴前面,穿着毛绒群,长发散落在肩头,一派知性优雅,和平时的跳脱可爱完全不一样。他愣怔之余,又被她手机上播放出来的钢琴声给打断思绪。
“不是。”舒蔓站起身。
“我只是刚刚看到钢琴,忽然想到一些事情,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你在学校的会堂弹钢琴,”她望着他,寻求答案:“你当时弹的什么曲子?”
所以她想起和徐书晏怎么认识的了?
程易白眼眸一黯。
“宝宝,你可以再弹一次吗?”
“我觉得我再努力地想一想,说不定能恢复全部记忆!”
程易白:“……”
——又是把他当徐书晏!
——还那么想恢复记忆!
难道和他在一块不开心吗?这几天都是假的吗?
第41章 草莓 哪有男朋友教女朋友种草莓的……
“宝宝, 你怎么了?”舒蔓终于察觉了他的情绪,“你别不高兴啊!”
“你要是不想弹钢琴,就不弹了, 没紧要的!”她抓着他的腕子, “我就是随便说说的。”
“嗯。”
这个语气, 他分明是生气了。
舒蔓最怕他这样子,急忙道:“失忆之后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残缺的人, 我只是想找回记忆,没有想让你不开心的。”
“回忆对你这么重要吗?”现在好好的, 非要去想以前的事情。他想不通。
“怎么不重要了?”舒蔓更想不通了, “那都是我们的回忆啊!”
“不是!”
——他们有什么回忆?
——难道不是她和徐书晏之间的回忆吗!
“宝宝……”
那个暴躁的程易白又占据了他的身体, 吓得舒蔓退后两步。
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错的全是她, 明明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, 他居然要去当一个混蛋的替身!
程易白气得肺都要炸了。
他气冲冲地走开, 一声不吭地在沙发上坐下,舒蔓急忙追上前:“宝宝你到底怎么了?”
除了上次在医院他第一次“发病”,她再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程易白,他脸色气得发白,看起来愤怒极了, 偏偏眼尾泛红,看着整个人都要碎了一样。
这两天他们之间太甜蜜,她忘乎所以,忘了何助理提起过的不要提过去的嘱咐,她不小心又触碰到他的伤口, 刺激到他了。
“我也不是故意要去回忆,”她指了指书房那边的钢琴,委屈道, “一看到这架钢琴,有些事情就自己冒出来,我也控制不住。”
“对不起,”她软下声来,“是我不好,你不想回忆就不回忆了,好不好?”
她卑微地乞求他的原谅,像是刚认识时那样毫无底线地讨好他,更或者说是在讨好徐书晏。
他又气又心疼。
“你别这样嘛!”她求他。
女孩眼眶里蓄满了泪,偏偏还硬忍着,像只受伤的猫,脆弱极了。
心里头的那点怨念私念都成了倒戈的刃,反而让自己遍体鳞伤,他再也忍不住,狠狠将她压倒在沙发上,用力吻她。
“舒蔓,”他哑声道,“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?”
他侵吞着她的呼吸,肆意掠取她口中的一切,舒蔓险些不能呼吸。
双手试图推开她,却被他一只手紧抓着压在头顶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她所有抗拒都是徒劳。
“我是谁。”
“舒蔓,告诉我!”
“易白……”舒蔓吓得直哆嗦。
他的手穿进她的衣服,牢牢地掌控着她,一面沿着她的脖子往下,咬着她的锁骨,重复地问她:“我是谁?
“易白,”对上他那猩红的眼,她抽噎着:“程易白!”
“呜,”她流泪,“我好疼……”
他的唇触碰到她落下的腥咸泪水,心口猛地一缩,看向被他压在身下被她欺负的女孩,他的心头一阵猛痛。
“对不起,”他悔恨极了,“我……”
她还在哭,却没对他说一句重话。
她对他露出那样害怕的神情,程易白的心宛若被搅碎,愧疚地俯身吻了吻她沾着泪痕的眼角:“是我冲动了,舒蔓,你别哭好不好。”
他这一句哄。
舒蔓哭得更大声了。
程易白头脑突突地疼,他抱着她,一遍又一遍地吻她。
“舒蔓,”他哽咽道,“你能看看我吗?”
明明徐书晏带给她的全都是伤害,她还要那么卑微地去哄“他”,明明陪着她的是他,她却记挂着别的男人。
他心疼得要死,妒忌得发疯。
“……嗯?”舒蔓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,为什么要用这样央求的语气,明明是他在冲着她发火,可现在又好像是她对他不好一样。
舒蔓被动地接受着他的吻。
唇边厮磨的温软是甜蜜且耐心的,她真心实意的感受到了他爱的张扬,他的害怕失去,还有他许多的歉意。
心头的气就这样被他安抚好,她轻轻地回应着他。
这个吻从小心试探到深刻缠绵,亲密无间的互相拯救,让他们的情绪都归于平静。
结束的时候,程易白看着她颈间的吻痕,那是他报复式地留下的,现在看看未免过于狭隘了,他愧疚地伸手将她衣服拉好,仍然遮挡不住。
“疼,”舒蔓察觉不对,拿手机照了照,好大一块,吓得跳起来:“你怎么能这样,我、我这还怎么回家?”
“围巾。”
“暂挡一下。”
都不敢想爸爸妈妈看到会怎么样,会不会以为程易白欺负她。
最近天气寒冷穿的衣服也多,可她今天穿的是低领,挡都挡不住,立马去椅子上拿围巾,走到半路忽然想,自己总是这么被动,那可不行。
“你把我弄成这样,”看他心虚,她忿忿地扑上去,“你也得给我咬一下!”
他是过分了,程易白直接拉开衣领,坦荡道:“行吧,你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脖子上就被咬了一大口,痛得他猛抽一口凉气。
“不对,不是这样的,”舒蔓又是一口咬下去,“我也要弄出一个一模一样的。”
原本还生着闷气的程易白被这话给气笑了,然而舒蔓又是一口咬下去,他急道:“你是要咬死我吗?我没打狂犬疫苗。”
听到舒蔓“啊”了一声,半晌后咬得更凶了,还是一排一排的咬,他投降:“谁告诉这么弄出来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