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得挺好的，只是……”
他说话说半截，舒蔓的心都悬起来，急问：“什么？”
这双玲珑剔透的眸子，由惊恐变得诧异最后又满带惊奇，像只受惊的小猫，惹人怜惜，他揉了揉她的脑袋，认真道：“只是，主动这样的事情，应该由男孩子来做。”
“啊！”舒蔓都没反应过来，他用这样宠溺的语气说话。
见到他眼睛里的淡淡温柔，心头好像一瞬间花开遍野，欢喜极了。
程易白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。
“……疼。”她嗫嚅一声。
程易白被她这软萌的反应给逗笑，又看她委委屈屈地垂落眼帘，任由他摆布，一直到雪白的肌肤透着旖旎的粉色，心头那种罪恶感油然而生。
他适可而止，用牙签扎了一个果盘里的哈密瓜，一面问她：“今天头还疼吗？”
舒蔓以为他给自己吃，配合地张开嘴。
程易白迟迟不动，她主动上前嗷呜一口咬住，边说道：“唔，只要我不想以前的事情，就不疼。”
她的嘴巴鼓啊鼓的，像只小仓鼠。
程易白莞尔。
“既然是过去的事情那就别想了，这次的车祸，就当是新生。”与其记得那些被人欺骗和伤害的事情，不如像现在这样忘得干净，反而不是坏事。
怕她有想法，他拍拍她脑袋：“我陪你。”
舒蔓怔了几秒。
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后，激动得不知所措：“宝宝，你怎么这么好！”
“那是。”他轻笑。
见舒蔓拍马屁地喂来水果，他心安理得地张开嘴任她投喂。
哈密瓜咬在嘴里，绵软清香，卷入齿间回味清甜。
晨曦从窗扉照入病房，浮尘飘荡在空中，歪着脑袋的舒蔓，正在软软的说话，这一份安宁，是他忙碌生活中极难拥有的。
“宝宝，”舒蔓将被他俩炫完大半的果盘放下，指了指床上盒子里的无人机，“这到底是怎么玩的？”
无人机，这几年新流行的小玩意儿，班里好几个同学都有，不过她毕竟是女孩子对这些机械东西不感兴趣。程易白拿给她的时候，她还觉得怪沉的。
“一会我教你。”
“不过这款无人机有点故障，我先来看看。”
“噢！”舒蔓看到他打开电脑，点开文件下拉出一大排数据，还有各种她看不懂的代码。
她静静坐在他身边，看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跳跃，那些代码像是蝴蝶一样在屏幕上闪动，她好奇道：“你是不是转专业了？”
“嗯？”
“你不是图媒专业的吗？”她解释，“现在是转了计算机吗？写代码写得好快呀！”
网媒专业也是美术生，一般是往动画、漫画、插画、游戏这方面发展的。现在他不画画了？还搞起程序来？
“图媒专业？”程易白失笑。小姑娘又开始胡说八道了。
他停下手里的动作，看着她，纠正道：“你记错了，我一直都是计算机专业。”
“一直都是计算机专业？”这不可能吧！
“嗯。”
舒蔓心下还是觉得很离谱。
在她残缺的记忆中，程易白画画非常好看，技巧方面比她要强很多，怎么就突然变成计算机专业了？
“你这些记忆是哪儿来的？”还是打听他消息出了差错。
面前女孩的表情三分错愕，七分无辜，又莫名可爱，他想捉弄捉弄她，故意板着脸道：“怎么？连我的事情都能记错？”
这语气……
舒蔓连忙抛开所有疑惑，扯了扯他衣袖：“宝宝，你别生气嘛！”
“那还不来将功补过一下。”他压住唇边的笑。
“哦、哦哦！”有了弥补的机会，舒蔓立马给他剥了个龙眼，亲自喂到他嘴里：“我下次保证不乱说了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。”
“我脑子里就记着这些，”舒蔓发誓状，“不是不在意你，也不是故意记错的。”
“没听出来我跟你开玩笑呢！”居然这么认真。
他忍俊不禁。
“唔……啊？”他又开玩笑了？舒蔓宛若当头棒喝。
程易白怎么出了个车祸之后，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。以前都不苟言笑的，怎么现在这么爱开玩笑？害她时常跟不上他的思维。
“舒蔓？”
“嗯？”她回过神来，顺着他道：“宝宝，我都听你的。”
“傻瓜。”他实在乐得不行。
为了弥补被他惊吓得诚惶诚恐的舒蔓，程易白将无人机遥控器交给她，飞快改动电脑上的程序：“帮我收拾一下，一会儿带你出去玩！”
“好耶！”舒蔓喜上心头。
终于不用闷在病房里了，他们可以出去散心了！！！
说是程易白带舒蔓出去玩，实际上还是舒蔓推着程易白的轮椅。
只不过两个人一个脑袋伤了，一个腿瘸了，家里人不是很放心他们走远，散心的地方就在这所私人医院的小花园里。
时下深冬，还有一个月就圣诞节了，新年就在一月底。
云城的地理位置处于中部，不过冬天非常冷的，风一刮，就有种浸透骨子里的冷意。
许久没有离开病房的程易白只穿着身大衣，身体又因为缺乏锻炼，很难适应这突然而来的寒冷。
倒是舒蔓穿着身红色的长款羽绒服，过膝的长筒皮靴，脖子上戴着厚厚的围巾，手上还套着缀着草莓的手套，加上她还是出力推轮椅的这个人，走在冷风里，倒不觉得怎么冷。
“就这儿吧。”程易白打了个手势。
舒蔓停步看了看，这个地方没风，阳光照在身上还挺暖和的，身后的院墙边还种了几棵梅花……
她灵机一动，拿起手机对着他们。
“干嘛？”程易白并不爱拍照。
舒蔓一边比着耶，一边撒娇：“宝宝，你看天气这么好，后面还有梅花，我们拍张照片，庆祝一下我们劫后余生，也祝愿我们往后越来越好。”
想法清奇。
他纵着她，接过手机：“我来拍吧！”
舒蔓往他那去了些，两个人的脸可算在镜头里完整了。
程易白从未与哪个女性这样亲密过，看着镜头里几乎与他脸贴着脸的女孩，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“茄子！”舒蔓咧嘴。
程易白配合着。
在快门声响起的刹那，舒蔓“吧唧”一下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程易白手一抖，连着拍了三张。
第18章 拍照 温软香甜的气息在耳边流转
小情侣间亲热很正常，舒蔓喜欢他这个人，喜欢他身上的味道，喜欢他的一切一切，就想和他贴贴贴，并不觉得方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对。
倒是程易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，给搞得脑中宕机，忘了手里的动作。
“我换个姿势哈！”舒蔓全然未觉他此刻心头的波涛，理了理头发，换了个趴在轮椅上的站姿，脑袋就在程易白上面，还举着戴着草莓手套的手。
“好啦！”
温软香甜的气息在耳边流转。
脸颊边，却好似还有那种柔软的触感，被风一吹，心头像是密密麻麻地起了些酥意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迟迟不按手机，舒蔓两手敲了敲他肩膀。
从手机镜头里看，程易白不知道在想什么，都不笑，碰他也没反应，她探过头去，软软的草莓小手套捧住他的脸，搓了搓：“你、倒、是、拍啊！”
哦。
拍照。
软软的声音就在耳畔，嗲得过分了……
程易白一哆嗦。
“站好了。”实在吃不消这一套。
他干咳一声。
舒蔓听话地站好在他身后，继续对着镜头鼓着嘴巴搞怪，还俏皮地比了个手势。
程易白被她那可爱的草莓手套逗乐。
“咔嚓”
“咔嚓。”
“咔嚓。”
拍了七八张。
舒蔓才心满意足地接过手机，仔细地检查着。
她的旧手机在车祸后完全报废，这部新手机里的相册是空荡荡的，现在终于有了关于他、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内容。
这次保证不删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