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西朝说:“下次你困了,还能不能来我这睡?”
尤情:“……”
梁西朝收敛神色,揉了揉她脑袋,岔开话题说:“饿不饿,先吃了晚饭再送你回去?”
正说着,陆泊年的电话又打了过来。
“好兄弟宣布人生大事,这么重要的场合你都不在,这像话吗?”
“是陆泊年吗?”
尤情看过去,对面嗓门太大,不开扩音她都听得见。
陆泊年也听见了尤情的声音,便嚷嚷着要跟她说话。
梁西朝一脸不耐地啧了声。
问尤情,“陆泊年要你接,接吗,不想接也行,不用看我面子。”
他手指就摁在挂断键上。
逸品的审查服务回馈表格里,尤情拿的是满分。
“给我吧。”她伸出手,于情于理,甲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。
陆泊年在那边说了一大堆,尤情听着,梁西朝就在一边观察着,但凡他姑娘小皱眉头一下,他就会把电话拿过来,再怼陆泊年一顿。
但她没有,最后尤情说了句知道了。
见她挂断,梁西朝问:“你想去?”
尤情点点头,“反正,我晚上有空,地点和我要回家的路也是一个方向。”
其实真正的原因是,陆泊年在电话里说,“小五现在只听你的,姑奶奶你就行行好把他带过来呗?”
“行吧,那我去换衣服。”
梁西朝从楼上下来,换了件羊绒黑色长款大衣。
这种衣服就得身高够的人才能撑得起来,梁西朝显然是最适合的,整个人随性不羁,比穿板正规矩的西服更相宜。
毕竟梁西朝是最不讲规矩的人,他只认自己的理。
他原本刚睡醒还凌乱翘起的短发也打理了一番,前额的碎发分开,露出桀骜深邃的眉眼。
梁西朝手上还拿了条围巾,“外面冷,你脖子空荡荡的。”
“我的围巾,不嫌弃吧?”
问着嫌弃不嫌弃,手已经比嘴快给她围了上来。
围巾触感柔软,有淡淡的香味,很好闻,尤情蹲下来摸了摸小橘的脑袋,“走了,下次再来看你。”
听到这话,梁西朝眼底闪过些许微妙的情绪,什么时候,能和她一起出门一起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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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去包厢,满屋子的男男女女。
正中央那张沙发特地空出来位置,是专门留给梁西朝的。
但梁西朝不打算坐那儿,陪着尤情坐到更安静的角落里。
“小五哥,虽然今晚邺哥是主角,但你也不用坐那么老远吧?”
“少管。”梁西朝丢过去两个字。
“想喝什么?”梁西朝把酒水单翻开来给尤情看,“晚上你还没吃东西,别喝冷的了行不行?”
“嗯。”
尤情翻看单子,看到最末尾有牛奶炖桃胶雪燕,名字听着挺养生的,她有点感兴趣。
但,里头这群人都是喝酒喝饮料的,她一个人点这个,好像有点格格不入。
梁西朝注意到她目光有所停留,会意,转头跟身后侍者交代就要这个。
“还要不要别的?”
梁西朝说,“你想吃什么都行。”
有他在这,这里头谁人都不能给他姑娘脸色看。
尤情摇摇头,说自己不是太饿,要一杯这个试试就行。
尤情身旁隔着两个位置的一男的正准备点烟,那烟是出了名的味道大。
梁西朝把一包薄荷丢过去,说:“要么抽这个,要么出去抽。”
那人愣了下,然后悻悻一笑,赶紧把自己的烟塞回去,把薄荷还回来,“不了不了。”
陆泊年目睹全程,接连啧了好几声,他之所以一门心思非要把小五劝出来,就是想亲眼看看,他和他还没复合的女朋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。
这下是真的开了眼了,这何止是没复合的女朋友,这是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小心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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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会儿,闻邺带着未婚妻进门。
砰的几声响起,漫天纸花炸开在他们头顶。
尤情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庆祝仪式,但她没被吓到,因为梁西朝提前捂住了她的耳朵。
随后,她手里也被塞进一个手枪礼花,梁西朝握住她的手教她放了一个。
纸花散完了,尤情这才抬眼去看闻邺护在怀里的那个女孩子。
“柯然师姐?”尤情诧异。
“尤情?”柯然注意到她,同样也挺意外。
柯然比尤情大一届,两人以前有过几次交情,后面柯然被星探发现,大三没学完就休学出道去了,如今她拍的几部古装剧都在热播当中。
“师妹,好久不见了!”柯然走过来和尤情拥抱。
见状,坐在尤情身旁的女生便起身让出了位置。
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,上一次还是咱们在校实验室里吧,我弄错了一个数据,实验差点开空窗,是你帮的我。”
柯然很怀念自己未完待续的学生时代,想和尤情叙叙旧。
但,梁西朝始终坐在尤情旁边。
他的存在感太强。
柯然几度欲言又止,尤情便转头看了眼梁西朝。
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旁人的话,实际上周身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这里,并且还把她的一只手握过去搁在腿面,不时把玩捏揉。
她觉得梁西朝今晚有点奇怪。
往日,他不都是把她安置好,自己就跟陆泊年他们去打牌的吗。
那边牌局都开好几轮了,梁西朝却没过去,一直陪她待在这角落里。
尤情便只好开口:“我想和师姐说说话。”
梁西朝轻颔首,准备起身,“行,你要是闷了就来找我,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,困了就跟我说,马上送你回去。”
“好……”
柯然看着梁西朝的背影,很是诧异地说:“没想到梁总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,和我之间见到的简直是两个人。”
“嗯?”尤情不解。
“之前我陪闻邺出来,在酒局上见过梁总。”柯然回忆着,说:“他当时和现在很不一样,那天晚上,他一直在喝酒,整个人也都很阴郁,生人勿近。”
“后来,我听陆泊年在梁总面前提了你的名字,但是当时音乐声太吵,我没怎么听清,就没当回事。”
柯然顿了顿,看向尤情,“现在看来,陆泊年口中的‘又不是最好的,有什么放不下的’指的就是你了吧?”
“……”
“你想知道梁总当时是怎么回的吗?”
不等尤情问,柯然便道:“他说,她在我这儿,就是最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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牌桌那边闻邺坐庄,他说今晚高兴,就不赌钱,谁输了谁喝酒,顺带祝他一句新婚快乐。
梁西朝今晚手气一般,又是半道儿才过来的,心思更是不在牌桌上,一输输五轮。
牌局没多久就散了,闻邺和柯然牵着手跟大家宣布婚期,又在众人的鼓掌起哄之下拥吻了三分钟。
气氛烘托到这儿挺暧昧,一包厢成年男女互相对望,也是时候该散了。
“喝多了吗?”尤情扶着梁西朝往外走。
“有点,头晕,让我靠靠。”
有了这个借口,梁西朝更加肆无忌惮,把整个上半身都往她怀里蹭,步伐也在摇摇晃晃,真挺像喝多了的。
但也只是像。
尤情知道他没醉,但她缄默配合着,手臂环着他的后腰把他往车里带。
梁西朝是不能开车了,他说关明在来的路上。
“再让我抱会儿。”
纸醉金迷的城市喧嚣被隔绝在车门之外。
梁西朝收拢手臂,抱紧她,蹭着她,灼热的呼吸和酒意尽数喷洒在她雪白的颈肩。
“宝宝,好想跟你做。”他嗓音沙哑发闷。
“很想吗?”尤情声音很轻。
“很想。”梁西朝垂眸看她,目光灼热。
尤情便没说话了,没有躲闪地回视过去,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许。
梁西朝喉结滑动,慢慢靠近。